“太史令一位一直是他們尚家把持的，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干這個的，大概還有有些經(jīng)驗。”

    華裳面色微沉：“他家與李家、魏家的關(guān)系不錯？”

    孟離經(jīng)笑道：“大家都是世交?！?/br>
    “不過——”孟離經(jīng)拉長了聲音。

    華裳知道他這個鬼又想吊起她的胃口，可明知道是個坑，她還不得不往里跳。

    孟離經(jīng)湊近了一些，近到能嗅到她身上清爽的香氣。

    她沐浴的香料還是他親手調(diào)的，可是，她卻要帶著這一身香氣投進(jìn)另一個人的懷抱里。

    孟離經(jīng)啊，孟離經(jīng)，你何其可悲。

    孟離經(jīng)的身體幾乎分裂成兩個人，一個痛不欲生，一個則在笑嘻嘻為華裳分析世情。

    他帶著藥香酒香的手指在紅紅的燈光中劃了一個圈兒，“……不過，他們尚家可是個悲劇，首先，他們的祖宗因為不肯修改史書被前朝的皇帝砍過腦袋，換了一個太史令還是出自他們尚家，還是不肯改史書，又被砍了，如此五六次，終于找到了一個肯修改的了，結(jié)果人家剛改完就帶著一家老小上吊了，他們尚家的名聲直到本朝都一直很好?！?/br>
    “前朝的皇帝是傻嗎？為何不找一個不是尚家的太史令。”

    孟離經(jīng)：“太史令負(fù)責(zé)史書、歷法、星象……好多玄之又玄的東西，除了他家弟子被人都勝任不了?！?/br>
    華裳抱著胳膊咂舌，“得，這種無法取代的人才活得最滋潤了。”

    孟離經(jīng)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中的布巾，替她擦起了頭發(fā)。

    “不論他們想做什么，恐怕也沒有那個資本，將軍不必?fù)?dān)心。他們家的人一向短命，據(jù)說是窺破了天機(jī)，所有壽命有所縮減，到了這一代，尚家就只剩了尚星儀和他meimei，尚星儀也一門心思遠(yuǎn)離爭端?！?/br>
    華裳輕聲道：“這倒是跟我一樣了，可他至少還有個meimei。”

    孟離經(jīng)沉默片刻，又揚聲道：“將軍不是有我嘛，若是將軍喜歡的話，我也可以易容成女的，當(dāng)將軍的meimei?！?/br>
    華裳氣笑了，“你還真會想??！”

    孟離經(jīng)也輕松笑了起來。

    華裳笑了一會兒，又?jǐn)Q眉問：“這樣的尚星儀又會拒絕不了哪位貴人呢？”

    “自然是天底下最尊貴的那個?！?/br>
    華裳輕輕“嗯”了一聲。

    她望著廊下燈影，恍惚道：“圣人似乎太過關(guān)心我了，還特地讓尚星儀算過……”

    孟離經(jīng)輕笑一聲，“將軍還是不要小瞧了自己在圣人心中分量才好?！?/br>
    華裳喃喃：“是嗎？可是圣心難測，我是不敢低看，也不敢高看自己?！?/br>
    孟離經(jīng)張了張嘴，又默默將嘴閉上了。

    “對了，你說為我造勢，辦的如何？”

    孟離經(jīng)：“將軍才剛過完二十歲生辰，還要成親，這就想要離開長安嗎？”

    “我還是不放心的我兵士，什么二十不二十的，要死早死了，要我命硬，即便是閻王老子也別想動我?！比A裳邊說著，邊抖著腿，一副藐視天地的混世魔王模樣。

    可這種樣子的華裳卻讓他心尖兒都在發(fā)麻。

    只恨天下男兒每一個比得上華裳，與這樣的女子生在同一個時代，是男子的悲哀。

    孟離經(jīng)輕聲道：“我寫的故事已經(jīng)傳出去了，將軍就等著收獲好了。”

    華裳拍了怕他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那我就先睡了，晚安。”

    她瀟灑地離開，直奔蒹葭院。

    孟離經(jīng)手里捏著濕透的布巾，緊緊盯著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水漬黏在他的肌膚上，讓他難以呼吸，一陣風(fēng)來，又帶走了他所有的溫度。

    他低下頭，輕勾嘴角，“您放心，無論是什么，我都會讓將軍如愿以償?shù)??！?/br>
    他捏緊布巾，捏出的水珠順著他的胳膊洇濕他的衣袖。

    孟離經(jīng)夢游式的朝一個方向走，走到一半，他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立馬轉(zhuǎn)身。

    “我要去找郭讓談一談了，這小子的用處可大的很……”

    呢喃被夜色吞沒，夜的獸打了個嗝。

    “你可要做那禽獸？”

    蒹葭院主屋的窗戶大敞，地上是東一只西一只歪倒的鞋子，寫滿注釋的書籍隨意丟在地上。

    長榻上，白衣青絲，雪膚蜜皮，盡數(shù)交織在一處。

    楚江仙喘息著打趣她。

    華裳伏在他的胸膛上，慵懶道：“也不知道誰是個禽獸?！?/br>
    楚江仙臉一紅。

    華裳勾他，“你這白里透紅的模樣真可口，不知道下面是不是也一樣，上回我都沒仔細(xì)看。”

    楚江仙面皮發(fā)緊，整個人都要羞死過去了。

    要說他楚江仙也是一個要臉的體面人，可自從對華裳上了心，整個人就奔著枉顧禮義廉恥的方向去了。

    楚江仙摸了一把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感慨道：“果然，做圣人不容易，墮落卻輕易的很?！?/br>
    華裳抱著他，手指快一下、慢一下?lián)崦礉M汗水的后背，“只是前戲而已，你還行嗎？我可覺得你虛的很?！?/br>
    楚江仙的臉青了，他狠狠道：“楚某今兒個倒是要領(lǐng)教華將軍的高招了，看看究竟是哪個虛。”

    話音一落，他整個人一翻，壓在了她的身上。

    華裳發(fā)出一連串笑聲。

    “哈，別，哪里癢，哈哈，哪里也不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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