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明澤：“皇上原本要自己決斷的，如何突然在大朝會上讓朝臣共議？”

    趙勵道：“商業(yè)部部長一職，太過重要；佟公子與葉公子身份又敏感，讓朝臣眾議，實(shí)屬正常?；噬显静皇沁€想要匿名制嗎？未能實(shí)現(xiàn)，才拿到朝堂上眾議，以免被朝臣誤會皇上對王爺或景王有所傾向?！?/br>
    佟明澤道：“趙尚書此言，不還是說皇上已知章程內(nèi)容？王爺代我呈交章程的時候，是直接呈給皇上的沒錯；你以為景王會怎么做？他會去送給高淳嗎？”

    容玨陰沉著臉道：“不會。景王那個馬屁精，沒事都要去御書房晃三圈?！?/br>
    趙勵：“即便是皇上收到的，也不一定就打開看過。也許轉(zhuǎn)手就讓高公公收起來了。竹筒反正都一個模樣，事后皇上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也很正常?！?/br>
    “再說，朝上的時候，高公公從頭到尾地念完第一份章程很正常；為什么還要從頭到尾地念完第二份？念不到一半，大家都知道是抄襲了，何必全部念完？”

    “顯然是因為皇上沒看過，想知道后面是否有不同的觀點(diǎn)，所以才要從頭到尾地聽完。這說明起碼一開始的時候，皇上注重的是章程本身，而不是抄襲這件公案。”

    “后來發(fā)現(xiàn)兩份一模一樣了，皇上這才發(fā)作?！?/br>
    佟明澤被他說得臉發(fā)熱，道：“希望事實(shí)如趙尚書所言?！?/br>
    容玨道：“那也不必處罰如此之狠吧？那么多人都求情了。”

    趙勵道：“下官倒以為處罰得狠才正常?！?/br>
    容玨和佟明澤都認(rèn)真地看著他，等他下文。

    趙勵見狀，不由心里美滋滋，道：“王爺您想啊，葉公子和佟公子，一個是皇后的侄子，一個是貴妃娘娘的侄子，正如皇上所說，都算半個皇家人；無論是誰抄襲，都是皇上丟臉。尤其還發(fā)生在大朝會上，讓皇上在文武百官面前都沒面子，皇上能不嚴(yán)懲嗎？”

    “這豈不更說明皇上沒看過章程？看過了，還會把讓他覺得丟臉的事情拿到朝堂上去說嗎？私下處理就好了。”

    容玨和佟明澤彼此對視了一眼。

    次日早朝后，容玨和佟明澤跪到了御書房外。

    他們是來請罪的。

    昨日沒敢來，因為皇上還在氣頭上；也不能以后來，皇上會以為你沒有悔過之心。所以，他們第二天來了。

    “還在外面嗎？”

    “回皇上，在。”

    “跪了多長時間了？”

    “回皇上，有小半個時辰?！?/br>
    “再跪一刻鐘讓他們進(jìn)來?！?/br>
    “是，皇上。”

    昨天佟貴妃就來跟他哭鬧過了。

    佟貴妃梨花帶雨：“皇上，臣妾娘家就澤兒這么一個有出息的孩子，您三年不準(zhǔn)他入仕，這不是荒廢了他了嗎？臣妾娘家還有什么指望啊？”

    容寬：“三年不入仕而已，澤兒這么年輕，你擔(dān)心什么？這三年正好磨磨他的性子，朕有重用。”

    佟貴妃立馬眼睛亮起來，“皇上說的是真的？”

    容寬：“朕是皇上，你說呢？”

    對，君無戲言嘛。

    佟貴妃滿臉喜色，“那臣妾就先代澤兒和臣妾的娘家謝過陛下了?！?/br>
    “可是，”佟貴妃又苦著臉道，“皇上，三年也太久了。一年打磨性子也夠了?！?/br>
    容寬：“三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看他怎么過了。再說，朕在大朝會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下的旨意，還能改嗎？”

    “佟國公不是一直催他要孩子嗎？朕正好給他放三年假，讓他好好在家養(yǎng)一堆。阿玨比他小，兒子都有三個了。你不替他急？”

    佟貴妃：“臣妾能不急嗎？”又道，“皇上，您看澤兒三年不能入仕了，薪俸也沒有了，您把他的皇家俸祿還給罰沒了，皇上您讓他拿什么養(yǎng)兒子嘛！”

    容寬好笑道：“佟國公還差這點(diǎn)俸祿？”

    佟貴妃嬌嗔道：“臣妾娘家再有銀錢又如何？沒有皇上的恩典體面……”

    容寬道：“這是朕疏忽了。不過朕剛罰了他就賞他，不大好；不如你賞吧。都一樣?！?/br>
    佟貴妃嗔道：“皇上，這怎么能一樣呢？皇上罰，臣妾賞，讓外人看了，好像臣妾跟皇上不一條心似的?！?/br>
    容寬：“你說得也有理。那就過一陣找個由頭再賞吧?！?/br>
    佟貴妃撒嬌道：“皇上，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去??？澤兒一向愛戴皇上，這次犯了錯，他自己也很后悔。您在朝廷百官面前嚴(yán)懲他，他一個小孩子，以為您厭棄他了，傷心得不得了，您隨便賞點(diǎn)什么，安慰安慰他好不好嘛?！?/br>
    高淳踩著點(diǎn)兒將容玨和佟明澤請了進(jìn)來。

    兩人腿都跪麻了，進(jìn)了書房接著跪。

    “起來吧。高淳，賜座?！?/br>
    佟明澤：“皇上，草民是來請罪的，不敢坐。”

    “澤兒不必客氣。這里沒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容寬道，“坐吧，這里又不是大朝會?！?/br>
    兩人心頭一震，似有所感，彼此暗暗對望了一眼，神情一松，感恩戴德地坐下了。

    昨夜里聽到佟貴妃遞出來的話，兩人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就要看今天了。

    佟明澤痛哭流涕地承認(rèn)了錯誤，堅決地表達(dá)了要悔過改正的決心，又道：“皆因澤兒豬油蒙了心，一時糊涂，才做了錯事；誰想澤兒因為請殿下代為呈交，竟把殿下的聲譽(yù)也連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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