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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有人在喊小孩們過去搬燈籠了,得到了昨日結(jié)果答復(fù)的小孩們也不多留,跑過去幫忙把摘下來的燈籠搬走。 這也是溪南鎮(zhèn)平日里的一項傳統(tǒng),將搬運(yùn)小雜物的東西交給還沒上學(xué)也不用幫著務(wù)農(nóng)的小孩,搬完后給他們一些報酬算作答謝。 負(fù)責(zé)這一次燈籠拆卸的官員祁子臻也認(rèn)識,上前去打了聲招呼:“余叔好。” “是小云啊,用過早膳了么”余叔性格也很和善,笑呵呵地同他問候。 祁子臻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吃過了。我看這護(hù)城河邊上還有挺多燈籠的,我?guī)湍銈円黄鸢伞F饺沼嗍暹@么照顧我,我也得回報一下才是。” 平日里他身體好時都會時不時地爬個樹,余叔也不同他客氣:“那那邊的兩棵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祁子臻彎眼笑笑,拉上幾個小孩到余叔說的樹那邊,利索地爬上去拆卸燈籠。 河邊余下的燈籠本來也就不多,等他把那兩棵樹的燈籠都拆完,其余人的也差不多都完成了。 他從樹上跳下來,婉拒了余叔說要請他吃飯的提議,和其他官員與小孩們揮手告別,目送他們帶著一堆燈籠離開。 他的臉上還不自覺地掛著笑意,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轉(zhuǎn)頭就要走。 而就在這時,他忽地聽見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看來子臻在這里過得確實(shí)很開心?!?/br> 祁子臻腳步一滯,在原地頓了半會兒后才轉(zhuǎn)身看向從一棵大樹后邊走出來的宋堯旭。 宋堯旭換上了一襲杏色常服,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殿、殿下早啊?!彼尚χ蛄藗€招呼,看著還是很心虛的模樣。 宋堯旭倒是恢復(fù)了平時那般溫和的模樣,走到他面前笑道:“放心罷,我沒有生你氣,昨夜是逗你玩的。” 祁子臻將信將疑,不太有底氣地問:“真的嗎?” “當(dāng)然?!彼螆蛐裉钟秩嗔艘幌滤哪X袋,和之前一樣的溫柔,“不過看起來,你還是知道心虛的呢?!?/br> 祁子臻摸了摸鼻子,沒敢說些什么。 宋堯旭輕笑一聲,牽著他到護(hù)城河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一開始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那么安安靜靜地坐著,看向平靜的河面,感受著漸涼秋意下的輕風(fēng)。 就好似又回到了三年前,他們一起安靜坐在澄明湖畔的日子。 祁子臻還是按捺不住最先開口,輕聲詢問:“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呀?” “我這幾年的微服出巡可不是隨便走走的?!彼螆蛐裥α讼?,從袖中拿出了一份地圖遞給祁子臻,“我這幾年出巡時,陸陸續(xù)續(xù)也有聽說過一些你的蹤跡?!?/br> 祁子臻一邊聽著他說,一邊打開了那份地圖,就見上邊圈畫出了此前他曾經(jīng)去過的一些地方還有大概的線路,而這些線路最終的指向都是溪南鎮(zhèn)及周邊的一些小鎮(zhèn)。 而在他去過的路線旁邊還有幾個小圈,那些都是宋堯旭巡游時去到過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幾年其實(shí)宋堯旭巡游的地方一直都是在他出游的路線附近,只是偶爾會去得遠(yuǎn)一些,比如今年年初的山和鎮(zhèn)。 祁子臻有些詫異于他這份地圖上的詳盡,又聽他繼續(xù)補(bǔ)充道:“這三年時間我可是也經(jīng)常聽說,江湖里出了一名叫衛(wèi)閑云的江湖新貴,樂善好施,就是身體不太好,每到冬日時都會往江南一帶趕去?!?/br> “這么明顯的特征,你說我能不能猜到就是你呢?”宋堯旭笑著看向祁子臻。 祁子臻輕咳一聲,小聲辯駁:“我這不是沒想到你還會專門來找我嘛……” 說完他又立馬轉(zhuǎn)了話題:“那昨夜呢?小拾還沒跟你說我的事情吧,殿下是怎么認(rèn)出我來的?” 宋堯旭扭頭對上他的視線,嗓音柔和:“我說過的,我總會找到你的,不論你在哪里?!?/br> 祁子臻也對上他的視線,恍惚間又想起了三年前的正月十五。 【“我總會找到你的,不論你在哪里。”】 一樣的茫茫人群,一樣的面具遮掩,又一樣地……被一眼認(rèn)出。 倘若不是愛意深沉,是做不到這種地步的。 祁子臻的眼底更多出幾分愧疚,輕聲地說:“對不起……這樣突然地不告而別?!?/br> “但是你應(yīng)該也不會后悔,嗯?”宋堯旭眼底多出些調(diào)侃的意味。 原本醞釀出來的愧疚情緒被打散,祁子臻撓了下側(cè)臉:“確實(shí)不會后悔。這三年里的生活其實(shí)也是我一直以來所向往的,而且……我也不想因?yàn)槲易尩钕聻殡y,或者被為難。 “你是皇帝,總要娶妻生子的。倘若你為了我空懸后宮,那幫精明的大臣遲早也是會察覺我們的事情?!?/br> “你為了皇位付出了那么多,本該是名垂青史的明君,我不想因?yàn)槲叶Φ媚懵湎卤蝗嗽嵅〉陌驯!?/br> 他抬頭看向平靜的河面,主動開口提及到了當(dāng)初離開的真正原因。 宋堯旭聽著他說完,莞爾笑了下:“三年前我確實(shí)如你想的那般,想要為你空懸后宮,把小拾培養(yǎng)成下一任的皇帝。但是在我外出巡游的這段時間里,我接觸到了更多的人和事,也逐漸想清楚了這樣做的后果,想起了第一世你自盡那段時間的場景?!?/br> 祁子臻愣了一下,側(cè)眸看向他。 宋堯旭也看著他:“身在帝王家,我的一言一行都被百姓們所關(guān)注,這不僅影響著我自己,也同樣影響著我身邊的人。你不想我落下把柄,我又何嘗愿意看到你被他們說成是藍(lán)顏禍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