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

    白天機沒回答。白戍城知道為什么白天機沒有回答，因為這不過是一句感嘆，這個能預測自己一切行動的存在必然知道自己已經信了。

    “這些……確實解答了我心中的一些問題?！卑资钦f，“但也引起了一些新的問題。”

    “請盡情提問，”白天機說，“我會解答你的一切問題。”

    “真的一切問題？”

    “真的一切問題?！?/br>
    “既然你的推演那么厲害，那也可以推演未來吧？”白戍城說，“你難道愿意跟我推演一番未來的局勢，讓我直接反敗為勝嗎？”

    白天機搖頭：“抱歉，這個我做不到。”

    “我以為神是全知全能的。”白戍城說。

    “相對你人來說，神或許是全知全能的。”白天機說，“不過呢……雖然我說了蝴蝶效應，但那只是嚇唬藍皇的。真的涉及混沌理論，還挺累的?！?/br>
    “簡單來說，如果這個世界少了那么幾個存在，我可以一眼萬年，看到任何時代的任何變化，沒有什么變化能逃過我的眼睛?！卑滋鞕C說，“我也就知道怎么干擾可以形成對我有利的變化，有點像……拉普拉斯妖?！?/br>
    “但這個世界有幾個混沌的點，遮蔽了我的視線。那么我對這個世界就不再是完全的掌控與支配，而只能是推斷?！卑滋鞕C說，“隨著時間推移，混沌的影響會越來越大，和我推測的偏差也會越來越大，也就脫離了我的掌控——雖然努力一點也可以克服，但我只是來玩的，沒必要總是給自己找麻煩?！?/br>
    “混沌的點？這世界有你無法掌握的存在？”

    “有啊，比如那個瘋婆子，比如被她陰影籠罩的人?！卑滋鞕C說。

    “你說的，是不是水族的信仰，水神？”白戍城問。

    “可以這么說?！卑滋鞕C說，“不過我們都是冒牌貨，真正的水神已經消失了?！?/br>
    白戍城沉吟片刻：“也就是說你并不能確定未來？”

    “我可以啊?！卑滋鞕C說，“放心，現(xiàn)在這種程度的混沌，還沒有到影響你個人命運的程度。我只能說不確定混沌點的未來，對于你，對于白家，我清楚的很?！?/br>
    “命運嗎……”白戍城低語。

    他不信命運，但眼前這個存在似乎可以看盡一切變化，對于這種存在來說，或許個人的命運真的是確定的？

    “是的，命運?！卑滋鞕C說，“雖然我們一脈不玩命運這一套，但如果你想知道，我依然會告訴你，你的命運，你的歸宿?！?/br>
    “你所謂的命運，是不是就是指，告訴了我，即使我主動逃避，依然會機緣巧合下實現(xiàn)？”白戍城說。

    “不，如果是那樣，那就是我在主動干涉你的命運了。”白天機搖頭，“我們不玩‘所謂宿命論’那一套，不玩預言的自我實現(xiàn)，那不過是利用神力干涉結局的假命運?！?/br>
    “那樣多么小家子氣?！卑滋鞕C說，“只要你愿意，我會明確的告訴你關于你的未來，你的命運。我這人最喜歡干的事就是泄露天機，所以我的名字才是，白天機?！?/br>
    “我的命運……”白戍城沉吟，“其他家主你也是這么說的？”

    “差不多?！卑滋鞕C微笑，“所以你的父親和爺爺實際上對未來發(fā)生的事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br>
    “他們都乖乖聽你擺布？”白戍城問。

    “擺布這詞多難聽?！卑滋鞕C說，“也有一些‘叛逆’的，又或者不信邪的，但……無所謂嘛，他們的選擇，他們的叛逆，最終都被我看在眼里，最終匯聚到這里，匯聚成確定的未來，做成下一個家主來時的影像。而有些太不好的家伙，有些根本不會出生，有些則會早夭?！?/br>
    “難怪白家這么順風順水……”白戍城喃喃。

    “請原諒，我是個控制欲很強的人，我沒法看我的血裔丟人。”白天機說，“所以像兄弟奪權這種事在沒有發(fā)生時我就會切除掉——我這算是，扼殺在受精卵里？”

    “千年，你在千年前說要保護藍海皇帝千年？”白戍城說，“具體的時間呢？”

    “沒錯，你猜到了?！卑滋鞕C說，“就在你這一代，我對于藍?；实鄣某兄Z也完成了。也是到你這一代，我看的這一眼也到盡頭了。”

    “所以祠堂里到我爹那里就沒地放我的畫像了？”白戍城說。

    白天機微笑不語，確實沒有立刻回答：“至少白家以后可以不用管那些不講道理的家訓了。”

    “哦？不只是可以不用守護藍海……”白戍城試探。

    “不錯，不得出南面的規(guī)矩也可以廢棄了?！卑滋鞕C說，“相應的，以前作為神族血裔的白家也就不復存在了。你們以后會失去我的庇護，失去我的預言和指引?！?/br>
    “那我可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啊?！卑资钦f。

    “請盡情提問?！卑滋鞕C攤開手，表示來者不拒。

    北面，渦的中心。

    “啊啊啊啊啊——”

    虛無的風壁表面印出一個虛無的人型。

    阮夷終于破開了靈魂海洋里最強的‘暴風壁’地帶，進入了‘風眼’。

    期間阮夷算是體會了一把什么叫深入靈魂的痛楚，什么叫千刀萬剮的感受。

    “這就是……鎮(zhèn)界之寶嗎……”

    阮夷看到了平靜區(qū)域中，最中心的那個東西。

    只是一團黑氣而已。

    高密度聚集的靈魂？

    阮夷猜測著，不是很敢靠近。這種完全未知的東西，他決定要等一等再接觸。反正現(xiàn)在他已經安全了，也可以沿著靈魂風暴壁攝取靈魂。

    也該開始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