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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伯心疼沈清川今早起辛苦,又怕他在康奈大學(xué)沒吃好的,雖然康奈大學(xué)的伙食也算不錯,但是哪里比得上家里廚娘精心烹飪的。 日常家里的其他人是兩菜一湯,梁伯特意多備了兩道rou菜給沈清川。 沈清川吃七八分飽,桌上的飯菜還剩大半,知沈府不會剩過夜菜,倒了挺可惜的,“梁伯,你們把這些吃的分給下人吧,要是他們介意,就把揀些好了的干rou用油紙打包好,明早送個去養(yǎng)生堂去。” 渤海城的養(yǎng)生堂,是專門收養(yǎng)無父無母的野嬰,年紀(jì)小的就讓好心人收養(yǎng)去,年紀(jì)大些的就經(jīng)常去做些零活,幫人擦皮鞋,走街串巷賣報紙,來換取幾口吃的。 梁伯聽聞這話,樂呵的一笑,“我的三少爺啊,下人們逢年過節(jié)都未必有這些好東西吃,你打賞他們,他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渤海城的巨商豪客富的極富,胡吃海喝,宴席奢靡,底層人士窮的極窮,居無定所,食不飽饑。 沈清川經(jīng)梁伯這一說,想到精瘦的小慶,半大的小子正長身子,說道,“把這碟醬爆鴨丁,單獨給小慶吧?!?/br> 仆人們上前把剩菜冷碟端下去,沈清川抿了一口蘭雪茶,消消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梁伯,我爹呢?” “老爺,在二樓客廳呢。”梁伯指揮著仆人把桌子擦干凈,又端來一捧清水給沈清川凈手。 沈清川揉了揉肩膀,步上二樓,康奈大學(xué)離沈宅實在是太遠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他想找沈父商量一下去外邊租一套房子,省得早起晚歸,來回奔波折騰。 “你要搬到外面去???”沈逸梵也在二樓客廳,他吃驚道。 “家里住的不好嗎?”沈父放下報紙,皺著眉頭,剛回來沒幾天,就跑到外面住,像什么樣,他過幾天打算帶沈清川去參加宴會,結(jié)識積累人脈。 “家里離康奈大學(xué)太遠了?!鄙蚯宕ㄕf道。 “你讀那康奈大學(xué)也沒什么益處,不如早些接手家里的一些業(yè)務(wù)?!鄙蚋敢娙齼涸缙鹜須w,比做生意還累,他有些不贊成道。 “我才回來不久,不是還有大哥嗎?你就寬限我?guī)啄?,讓我做我想做的吧?!鄙蚯宕ǖ痛寡酆?,適當(dāng)服軟,果然沈父堅定的神情松動了。 “是啊,爸,我們靠在春華路那邊,不是還有一套公館嗎?直接派幾個人去,照顧三弟,平時周末就回來沈宅這邊,免得媽掛心,也免得清川來回奔波?!鄙蛞蓁笠瞾韯裾f沈老爺子,還朝著沈清川俏皮眨眼。 最后沈老爺只好答應(yīng),沈清川回房時,沈逸梵摟著他的肩膀,說道,“清川,二哥可是幫了你一個忙,你也要幫我一下啊!” “說說看” “我和李博江打賭,說我必定會拿到面具舞會的頭籌,誰輸誰就爬在地上轉(zhuǎn)一圈學(xué)狗叫,你可不能讓二哥丟臉啊。” 這是沈逸梵喝醉酒夸下的???,若是他輸了學(xué)狗叫,登上了娛樂早報,沈老爺子必定會打斷他的狗腿。 好在這是個面具舞會,他的身形和沈清川的相差不多,想讓沈清川頂替他去,奪得頭籌。他要讓李博江那孫子爬在地上學(xué)狗叫,一定非常有趣。 第20章 清晨淡霧。 康奈大學(xué)校門前,不遠處停著一輛漆黑油亮轎車,車門打開,下來了位貴公子,見他穿了的是一套嶄新的新衣,平袖烏雁色馬褂,繡有浪濤暗紋深湖藍緞的長袍,配著青色玉石紐扣,好一派風(fēng)流儒雅。 沈母特意找老字號云紡布莊的老師傅劉裁縫,給他定做了幾套新衣,正好云紡布莊近兒新出了兩款成男款式,沈母打上眼了各訂一套。 沈清川不好推脫沈母的一番心意,今兒穿了一套出門,頗有出塵絕世的貴公子范。 沈清川還是不太習(xí)慣,扯了扯長袍,雖然他底下有穿褲子,總有一種穿裙子的錯覺。 校門口鐵欄柵的左邊,有一挺拔的青年站在那兒,似不會動的雕像,走近一看,竟然是冷秋渡。 霧水把他發(fā)鬢濡濕了,也不知道站著這多久了,今天他換了身麻黃粗布長袍,不知漿洗了多少次,布料褪色近乎素白,款式也有些寬大,不太貼身,好在冷秋渡風(fēng)姿俊秀,氣質(zhì)出眾才沒被那件袍子拉胯。 “冷同學(xué),早上好?。 鄙蚯宕ㄗ旖锹N起,眼波氤氳如霧。 “校徽?!崩淝锒蓴傞_手,手心放著一枚紅底金字的康大?;眨蚯宕ń恿诉^去,別在衣襟上。 “衣服,我洗干凈了,昨天謝你?!崩淝锒烧f完微抿唇,他不太習(xí)慣向他人道謝,向來把別人的好意默默記在心里。 他把捧在懷里,折疊整齊,洗干凈的中山服遞向沈清川。 “這套校服...你就留著吧。昨兒校長說了會再給我一套,兩套校服我也穿不過來?!鄙蚯宕ㄗ再M出錢又買了一套校服,只為找個借口把衣服贈給冷秋渡。 “更何況,要不是你幫我擋了那一擊,說不定我今天就躺在醫(yī)院,來不了學(xué)校了?!鄙蚯宕ò阎猩椒苹乩淝锒傻膽牙?,不容他拒絕,就拉著他的手臂走入校門。 沈清川步入教室,跟幾個早來的女學(xué)生打招呼,女學(xué)生紅著臉回應(yīng)一句早。 他看了眼貼在墻上的課程表,第一節(jié) 是張明尊的課,隨著上課鈴聲響起,國文系的學(xué)子陸陸續(xù)續(xù)進來,大約三十人。 “張先生怎么還不來?”沈清川托著下巴,右手靈活轉(zhuǎn)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