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忽來夜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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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二哥。” 忽而來的夜風(fēng),傾倒手中酒盞,陳紜只感覺,由內(nèi)而外的寒意裹覆身心。 他一探脈,掀起眉頭,眸中露出寒意。 敢算計(jì)他。 普天之下,只有那人。 將她抱回房中,蓋了許多層軟被,她還是喊冷。 涎冰毒通過香氣附著于酒,方才那一杯他并未飲。 檢視手上戒指,是何時被碰了手腳。 “冷……” 她的身體如瀕死之人,體溫流失迅速。 叫人上了火爐,還是遏制不住。 他將她摟進(jìn)懷里。 以胸口陽蠱驅(qū)散她周身寒氣。 這蠱從小便被植在他身體之內(nèi),早已與血脈融為一體。以精元為養(yǎng)。 也是那人所為。 發(fā)作時痛不欲生,也成就他無可匹敵的內(nèi)力修為。 “二哥……” 陳紜的意識殘剩無幾,只緊緊貼著這個溫暖的火爐,像太陽一樣,熾熱燒融。 硬生生抱了一夜。 她口中迷糊的呢喃漸漸由“二哥”變成了“七哥”。 一邊喚著,眼淚止不住地流。 陳恪心中大概明白了。 他打小就知道她非是王后所生。 陳文帝將她抱回來那年,他已經(jīng)十一歲,有些事情,大人對他說謊,他是有分辨的。 陳紜覺得,自己是不是瀕臨死亡,有一股意識,不斷地、不斷地將她向下拉去。 下面是萬丈深淵,冰寒刺骨。 頭頂有一道明亮的光,距離很遠(yuǎn),她想抓取,很吃力。 “二、二哥!” 第二天醒來,看到床榻上的男人,她驚慌失措。 難道自己酒后發(fā)瘋把二哥給睡了? 腦袋有些刺疼。 她“刷”地坐起來扯過被子遮住自己。男人身上衣裝完好。 緩緩睜開眼皮,看向她道:“醒了?” “二二、二哥,你、你……我……” “嚇成這樣,九妹在擔(dān)心什么?” 他起身將她籠在一片陰影之中,低沉的嗓音、睥睨的眼神極具威壓。 “我……meimei昨天不小心飲酒過度,要是、不小心對二哥走什么無禮舉動,二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放心上。” 中毒的事,看來她完全不記得。 翻身下榻,他扯過玄色外袍披上,質(zhì)聲朗朗,“二哥自不會同九妹計(jì)較?!?/br> “綠竹,我昨晚……” “殿下昨晚突然身體發(fā)寒,生了一屋子火爐也無濟(jì)于事……”綠竹低著頭小心回道,“南王他、便一直留在殿下屋內(nèi)?!?/br> 她的二哥…… 那應(yīng)該沒發(fā)生什么。 晌午六皇子過來看她。 “九妹,我得回去了,你若是不喜歡京中,便一直留在二哥這里?;蛘呷ヲq州找六哥也行。好歹六哥也養(yǎng)得起你,不必回去看那混蛋的臉色?!?/br> 陳紜被他逗笑,“六哥哥確定、你養(yǎng)得起meimei?” 少年一時語塞,“呃……只要你不那么奢靡無度,還是養(yǎng)得起的?!?/br> “六哥哥一路當(dāng)心。不然你要是真的做了和尚,meimei定會常去重寒寺看你。” 陳恪差人送來一劑藥丸。 陳紜知道那晚的異常,是中毒了。而陳恪送來的,是解藥。 在南歧這地方,誰會想對付她呢。 有好幾日沒見著他了。 “你們家王爺呢?” “回公主殿下,南王爺這幾日都不在府上?!辨九Ь椿氐馈?/br> 晚上陳紜在府上閑逛,思考以后該如何安排。 既然不想嫁人,得找個謀生的事務(wù)。 公主府的俸祿,她才不想再受陳逸供給。 南王府東苑,一池冷泉,山石靜立,花影重迭,陳恪正浸在其中療傷。 他甚少飲酒,涎冰毒自然不是為他準(zhǔn)備的。 是沖著昭華公主。 “這個女人不是妨礙你成為皇帝么,師叔幫你,你怎么還要救她?” “我的事,不必您插手?!?/br> “哎呦臭小子,叁天不打就能耐了?!?/br> 冷月是隴素妃的師姐,同出師門,關(guān)系要好。她們曾約定要一起修道逐仙。 隴素妃愛上陳枳焱,動了凡心,不顧冷月一再勸阻,放棄她們的道。 這使得冷月極不甘心,屢屢從中作梗,卻反倒更加堅(jiān)定了陳枳焱對隴素妃的一片癡心。 破壞不成,她便從她生出的孩子下手。 隴素妃的第叁個兒子并非真的夭折了,是被她這個師姐帶走了,收入門下,作為師妹背叛誓約的懲罰。 陳恪被冷月下蠱的事,他從來沒跟隴素妃提及。 他不想母妃日日飽受思念骨rou之苦,還要為為他擔(dān)憂。誰知那個女人又會開出什么條件來要挾他母妃。 “哎呦呵,看不出來,小家伙你挺能撐的嘛?” 七八歲的少年飽受蝕心痛骨之摧殘,只把自己關(guān)在無人光顧的廢棄庫房里。 如此反復(fù)多回,冷月看他的目光,便有了幾分欣賞。 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冷月應(yīng)當(dāng)算他的半個師傅。 此時南王府的院墻上,悄無聲息一道黑影,步履輕快落地如鬼魅無聲。 “唔!唔唔……” 陳紜正走在卵石小徑上沉迷思考,突然被人捂住口鼻向后拖去。驚得她回過神來,拼命摳臉上那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