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臣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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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蒙發(fā)現(xiàn)中年男子的目光落點后,臉上剛揚起的笑容僵住,老實閉上了嘴。 他小時候,劉叔就是家里的護衛(wèi),如今也是通判府以一擋十不在話下的好手,卻毫無反抗之力的被那個叫盛晟的人制住。 他確實不敢和盛晟單獨相處。 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也委實沒必要冒這個險。 宋佩瑜聞言主動往前走了兩步,對中年男人道,“只有我與大公子密談,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來聽著。但最多只能說給你們兩個人聽,否則我是不會說的?!?/br> “盛譽!”柏楊忍不住叫住宋佩瑜,他聽宋佩瑜的意思,怎么是想將他們的身份透露給通判府的意思。 他們之前商量的結果,不是暫時先瞞著嗎? 他看通判府這些人也不是真的想要將他們如何,通判府大公子陳蒙的表現(xiàn)也是想護著他們。 既然如此,就算承認了留著藥材就是等通判府來查看,以此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也沒什么。 原本還有幾分猶豫的中年男人看到柏楊臉上的不贊同后,立刻應了宋佩瑜的話,“可以,你的兄弟也要和我的下屬一樣等在門外?!?/br> 始終默不作聲的重奕聞言忽然抬頭,讓人難以忽略的目光精準鎖定在中年男人身上。明明重奕的目光沒什么壓力,中年男人卻下意識的捂住了紅腫的手腕。即便這樣,他不肯在這件事上有半分退讓。 宋佩瑜應了中年男人的要求,轉身對已經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的重奕道,“我與他們說說那件事,你們在門外等我,一會就好。” 重奕與宋佩瑜對視半晌,無聲撇開視線。 宋佩瑜轉頭對陳蒙和中年男人點了點頭,“你們跟我來。” 宋佩瑜與陳蒙和中年男子剛走出房間,重奕就抬腳跟了上去。他邁步的動作嚇了留在這里的衙役一跳,剛回刀鞘的白刃又‘刷’‘刷’‘刷’的抽了出來。 前面的三個人聽見動靜紛紛回頭,將劍拔弩張的氛圍盡收眼底。 別說陳蒙,連中年男子都有些看不下去眼,怒道,“你們做什么?” “他動了!”距離重奕最近的衙役滿臉驚恐的用手指著重奕。 呂紀和冷笑,“我們花銀子租的院子,我哥在院子里愿意怎么動就怎么動,犯了祁鎮(zhèn)的那條律法?” 舉著刀的衙役們聞言面面相覷,臉上皆是一模一樣的茫然,最后紛紛看向中年男人,按照中年男人的手勢將刀收了起來,還主動往后退了好幾步。 “讓您見笑了?!敝心昴凶訉λ闻彖c了點頭,示意宋佩瑜繼續(xù)往前走。臉上的表情與口中說出的話極度不符合,滿臉‘你敢笑試試’。 宋佩瑜向來沒有在別人雷點上反復橫跳的作死習慣,他帶著陳蒙和中年男子回到正房,關門的時候,視線停在與正房門口只有三步距離的重奕身上。 這個距離,重奕肯定能聽見他們在屋內的對話,他想要進入正房,也沒人能攔得住他。 其余衙役既不放心,又不敢在貿然靠近。 站在距離重奕十多步之外的地方,時刻注意著重奕的動作。 重奕只是抬個頭,就將他們嚇得紛紛露出丑態(tài),有拔刀的、又往后退的、還有往前走的……看著還挺滑稽。 因為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宋佩瑜徹底關上門后,面對陳蒙和中年男子的笑容又真誠了不少。 他沒急著回答為什么會將那些已經沒用的藥材存起來,反而開口提問,“不知道Y位是否聽說過趙國國都有個芬芳庭,專門賣名為香皂與肥皂的東西。香皂與肥皂在趙國非常受歡迎,哪怕是在咸陽,依舊是捧著錢財也難以買到。” “沒聽過”中年男子毫不猶豫的道。 陳蒙也跟著搖頭,“祁鎮(zhèn)已經很久沒聽過外面的消息了,最近還是曾鎮(zhèn)金礦的事鬧得太大才會傳過來。趙國國都距離祁鎮(zhèn)實在過于遙遠,又不是打仗這種聲勢浩大到瞞不住的消息,恐怕要隔個兩三年才能傳過來?!?/br> 從陳蒙亂轉的眼珠和他毫不驚訝的神情,宋佩瑜就能斷定,陳蒙是知道芬芳庭的,至少知道的比他原本預想的多。 看來他與呂紀和原本的估計有誤,祁鎮(zhèn)通判府與外面的聯(lián)系,遠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密切。 如此正中宋佩瑜的下懷,讓他對臨時想到的主意更有信心。 宋佩瑜只當沒發(fā)現(xiàn)陳蒙露出的破綻,以邊遠縣城世家子的角度,仔細為陳蒙和中年男人介紹了芬芳庭和香皂是什么東西。 就算宋佩瑜始終都沒在咸陽之外的地方開芬芳庭,香皂還是會流傳到咸陽之外的地方。在他現(xiàn)編的故事中,盛譽就是個在機緣巧合下,花了大價錢,有幸拿到半塊香皂的人。 不得不說宋佩瑜講故事確實很有一套,或者說已經被重奕磨煉出來了。 起碼無論是本就對他們態(tài)度不錯的陳蒙,還是鐵面無私的中年男子,聽宋佩瑜說了許久毫不相關的事,都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宋佩瑜忽然壓低聲音,“我仔細研究過那半塊香皂,發(fā)現(xiàn)香皂的原料可能是藥材?!?/br> 陳蒙和中年男子同時愣住。 “你能做出香皂?!”陳蒙失聲,顫抖著手指著宋佩瑜的臉,完全無法掩飾激動。 中年男子似乎被陳蒙激烈的反應弄懵了,臉色透著茫然。 宋佩瑜將兩個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嘆了口氣,苦笑道,“做不出來,我還在家的時候已經試過了無數(shù)次,從來都沒做出來和香皂一樣的東西?!?/br> “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嗎?”陳蒙身體前傾,視線緊緊鎖定宋佩瑜的眼睛,成功捕捉到了宋佩瑜眼中幾不可見的遲疑,立刻道,“你與我說實話!” 宋佩瑜聞言,臉上的神情反而更猶豫,忽然改口,“我也只是猜測,而且從來都沒成功……” “盛譽!”陳蒙氣急敗壞的打斷宋佩瑜,“我將你們當朋友,還愿意孤身涉險和你密談,你就不能與我說實話?” 宋佩瑜似乎是被陳蒙嚇住了,呆滯的望著陳蒙,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陳蒙見到宋佩瑜的反應也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他整理了下情緒,語氣變得溫和起來,“你難道不知道祁鎮(zhèn)是什么地方?這鬼地方連我都出不去,更何況是你們兄弟。你就算與我說實話,我也不會惦記香皂的方子,我只是太好奇外面的世界了?!?/br> 宋佩瑜眼中閃過狐疑,陳蒙毫不退讓的和宋佩瑜對視。 良久后,宋佩瑜臉上先出現(xiàn)動容,語氣驀得低落下來,“我當然知道祁鎮(zhèn)是什么地方,不然也不會在隨便租的院子里繼續(xù)試香皂的方子,我必須得給自己找點事做?!?/br> 陳蒙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著急,才勉強將催促的話語咽了下去,伸手拍在宋佩瑜的肩膀上,又是安慰又是保證,“你們兄弟放心在這里住下去,香皂的事我也不逼你。你若是需要什么藥材就盡管與我說,不必再費事去藥店買,我直接從通判府給你送來。” “陳大哥”宋佩瑜臉上的動容之色更甚,眼中布滿了星星點點的愧疚。 陳蒙抬起手,示意宋佩瑜不用再多說,滿是惆悵的開口,“我只希望你做出香皂后,能考慮在祁鎮(zhèn)售賣,讓鎮(zhèn)子上的人都開開眼界?!?/br> 說罷,陳蒙已經站了起來,緩步走向門口,“今日多有叨擾,本就算不上是客就不多留了。來日我給你們下帖子,你們定要來通判府赴宴?!?/br> 宋佩瑜低下頭,等聽到門的聲音,才突然開口,“陳大哥,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與你說的,畢竟我做出來的東西實在不能稱之為香皂?!?/br> “你愿意告訴我?!”陳蒙滿是驚喜的回頭,兩大步便走回宋佩瑜面前,緊緊抓著宋佩瑜的肩膀,表情猙獰恐怖而不自知。 宋佩瑜眼皮抽搐了下,差點也跟著破功,艱難開口,“我之前也沒騙陳大哥,我在家中的時候只是有了思路,卻沒來得及做出成品。如今還要做些準備工作,也不能保證一次就能成功,估計要等段時間才會有成品。到時必然會第一時間送帖子去通判府,邀請陳大哥同賞?!?/br> 短暫的密談以陳蒙的‘好!我等你的請?zhí)?!’為結束。 不用宋佩瑜再多話,已經惦記上香皂的陳蒙就態(tài)度強勢的將仍舊滿頭霧水的中年男子和其他衙役都帶走了。 而且他說話算話,第Y天就親自送了四個帶著賣身契的小廝來,說要送給盛氏兄弟跑腿,免得他們還要被凡物所累。 就連柏楊都知道,這四個小廝他們根本就不能拒絕。 呂紀和守著滿廚房的藥材隨意給四個小廝改了名字,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四個小廝指使的團團轉,根本就沒有精力礙他們眼。 呂紀和甚至都不必故意找小廝們的麻煩。 以他的眼光,早就看臨時租的院子不順眼了,如今確定他們短時間內都無法離開祁鎮(zhèn),呂紀和自然要將住處變得順心一些。 要他說,四個小廝還是太少了,通判府未免過于小氣。 宋佩瑜早就想好要用什么樣的‘香皂’糊弄陳蒙,因此絲毫不慌。 第Y天一早,他就拉著柏楊泡在廚房煮藥,大部分都是按照固本培元的方子來,吃了未必有用,卻肯定吃不壞的藥。 只過了半天,柏楊就發(fā)現(xiàn)通判府派來的小廝中有一個認識草藥的,甚至能稱得上精通,起碼比宋佩瑜和呂紀和強。 呂紀和火速將那個被他取名的當歸的小廝列入迫害名單首位,每天帶著當歸和另外一個看著就賊眉鼠眼的黃芪在外面閑逛。 剩下的白素和白芷留在家中干活,宋佩瑜隨便找個借口就能將他們支開,給柏楊留下煎藥的時間。 好在重奕的祛毒藥連續(xù)吃半個月后,就不必再每天三頓,只要每隔五天喝一碗就可以。 陪著重奕喝了半個月劣質補藥的眾人紛紛松了口氣。 這半個月的時間,呂紀和幾乎逛遍了祁鎮(zhèn)所有正在營業(yè)的店鋪,花錢如流水,買回來一堆根本就用不上的東西,大部分都順手賞給了通判府送來的四個小廝。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四個小廝就開始為了爭奪陪呂紀和出門逛的資格,明里暗里的勾心斗角。 殊不知他們那些過于直白的手段,只會讓呂紀和覺得不忍直視。 只有認得草藥的當歸對宋佩瑜比較上心,總是明里暗里的打聽宋佩瑜在煮什么藥。 宋佩瑜每次都是隨便抓的藥,怎么可能記得住,于是便叫當歸自己去扒拉藥渣,結果當歸就真去了,完全忘記自己不該認識草藥,蠢得讓宋佩瑜沒有任何成就感。 期間陳蒙每次明里暗里的催促宋佩瑜,宋佩瑜就會通過小廝向通判府要些東西。 陳蒙說話算話,無論宋佩瑜要什么,陳蒙都Y話不說的應下來。 呂紀和找遍祁鎮(zhèn)都找不到的東西,最遲五天,就能送到青玉巷的盛宅。 如此試了三次,宋佩瑜斷定,通判府肯定有不受祁鎮(zhèn)外土匪圈影響與外界交流的方式。 時間匆匆走過五月來到六月,重奕一行人已經來到祁鎮(zhèn)足有月余。 除了重奕還要定時吃解毒的湯藥,其他人身上的傷都好全了,也唯有重奕身上留下了傷疤。 通判府送來的四個小廝向來不被允許隨意進入主人的房間,穩(wěn)妥起見,呂紀和還弄了四個拔步床來,分別放在他們的房間。 這樣只要他們在床上交談的時候聲音夠低,就算小廝突然推門進屋,也不可能聽清他們在說什么。 宋佩瑜每次給重奕換藥,都是在簾子放下來的拔步床上。 除了右背上最嚴重的那道傷變成了猙獰的疤痕,重奕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疤,從肩膀細碎的向下蔓延一直到腰線也看不到盡頭。 重奕好像根本都不在乎這些傷,更是從來都沒提過留下的疤痕,宋佩瑜卻看著就覺得心里不舒服,特意讓柏楊調制了祛疤的傷藥來,天天給重奕換藥。 宋佩瑜先用濕帕子將昨日抹上的藥膏擦干凈,才用玉片刮了新藥膏,仔細的抹在重奕的傷疤上,隨口抱怨,“可惜這里只有最基礎的藥材。稍微名貴些的藥材,就算是通判府也不肯拿出來,調制出來的藥膏也就是個心里安慰,根本就看不出效果?!?/br> 重奕‘嗯’了聲,又道,“那明天開始就不上藥了?!?/br> 宋佩瑜卻反過來勸重奕,“別,萬一有效果呢?也許是我每天都給你上藥,才看不出來變化,改天叫柏楊和呂紀和來看看,說不定就能看到效果了?!?/br> 重奕垂下眼睫,他本就不是擅長言語爭辯的人。 身上是否有傷疤,對他來說并不是困擾,只是宋佩瑜關心,還整日抓著他要上藥,他才會每日都上藥。 “你身上的傷疤消了么?”重奕忽然問。 宋佩瑜除了手腕上的傷最嚴重,身上也有不少在山里剮蹭出來的細小傷痕,其中大部分都來自土匪。 宋佩瑜還真讓重奕問住了。 他能閉著眼睛找到重奕身上的每道傷痕,卻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有疤,猶豫了下,隨口道,“都消了。” 重奕抬起眼皮,直勾勾的看向宋佩瑜,“撒謊” 宋佩瑜手抖了下,半透明的藥膏全都糊到了重奕堪稱漂亮的蝴蝶骨上,半點都沒沾上傷疤。 無論發(fā)生過多少次,每次被重奕簡單粗暴的拆穿,他心中都會升起難以抑制的心虛,隨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親近,這種心虛也越來越難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