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吹灑，漣漪蕩漾。

    慕驚鴻默然許久，輕聲道：“王爺有所顧忌，我懂?！?/br>
    “王妃并不懂本王?！?/br>
    楚啇深深望著她，手里捏著白玉杯子，手修長(zhǎng)且如玉。

    “王爺也并不懂我，”慕驚鴻無聲而笑。

    楚啇勾唇笑道：“如此，本王愿意用一生去了解王妃?！?/br>
    慕驚鴻愣愣的看著笑意滿滿的楚啇，一時(shí)間有些東西在垮掉。

    抿了抿唇，垂眸沉默。

    溫厚的手握住了她微涼的手，目光如炬的注視著她。

    慕驚鴻有些慌亂的要避開，手被按住，緊緊的，拔不出去。

    “王妃為何要逃？”

    “請(qǐng)王爺放開?！?/br>
    楚啇反而握得更緊，驀然間，他拉起她的手，人跟著起身繞到她的身側(cè)，慕驚鴻一眼不眨的看著他。

    “本王記得，王妃并非是膽小怕事之人，怎么就無法正面面對(duì)本王了?！?/br>
    這怎么能跟之前相提并論。

    那時(shí)的她無其他想法，只是一心想復(fù)仇，想他代替楚禹掌管天下，她也就問心無愧的對(duì)楚禹下手了。

    沒有帝王人選，她若是動(dòng)了楚禹，北唐必然大亂。

    再者說，她一人之力太過柔弱，有依附勢(shì)力必然比她一人要好許多。

    然而，她并沒有想過事情會(huì)變成這樣。

    “王爺又何須問我這些?！?/br>
    “本王想知道王妃的想法?！?/br>
    “我的想法王爺早就應(yīng)該知道了才是?！?/br>
    楚啇傾身靠近，“我是在問阿鴻對(duì)我是否動(dòng)過心。”

    慕驚鴻睜了睜眼，久久不能言，面上的不自在和薄紅卻出賣了她。

    靜靜的看著她的反應(yīng)，楚啇薄唇勾動(dòng)，他已然明白了過來！

    也只有她仍然死鴨子嘴硬罷了，也罷，她面皮薄，他也就不介意做個(gè)聾子瞎子。

    “王爺，王妃，該用晚膳了?！?/br>
    劉嬤嬤的聲音傳來，解救了慕驚鴻的尷尬。

    ……

    江貴妃流產(chǎn)，江家人今日一早就進(jìn)了宮看望。

    何氏等人進(jìn)了宜凨宮，正圍著江相嬋。

    “好在娘娘的身體恢復(fù)得好，也沒有什么損傷，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娘娘千萬要放寬心，莫要多想?！?/br>
    這些話也只能是何氏來說，其他人跟著勸兩句。

    江相嬋抿著發(fā)白的唇，眼神有些渙散卻沒有極致的悲傷，這個(gè)樣子也讓人放心了不少。

    “母親，本宮知道這不能怪別人，是他沒有這個(gè)福分，”江相嬋突然啞聲開口。

    何氏抹了抹眼角，看著很是心疼，卻不得不勸著女兒想開一些，以免郁極傷身。

    “父親和大哥可有話要說？”

    何氏點(diǎn)頭，江家的其他人立即退了出去。

    殿內(nèi)只剩下她們，何氏也就大膽了說，“此事與泠妃有關(guān)?！?/br>
    江相嬋看向何氏：“母親為何如此說，昨日落水完全是我為了拉她一把，此事與她無關(guān)?！?/br>
    “怎會(huì)無關(guān)？娘娘何不想想當(dāng)時(shí)情形?！?/br>
    江相嬋確實(shí)是想不通那樣的距離，花未泠為何會(huì)偏滑出去，眉頭擰作了一塊，難不成，真的是花未泠故意為之？

    “這件事情，泠妃必然是脫不了干系?！?/br>
    何氏想起昨日的場(chǎng)面就覺得心堵，對(duì)花未泠當(dāng)場(chǎng)下跪請(qǐng)罪都作為很是不齒，分明就是想要以進(jìn)為退博得皇上的松動(dòng)。

    果不然，皇上只是輕罰了她禁足，并未追究她的過錯(cuò)。

    何氏索性就將昨日花未泠在皇帝面前做的那些對(duì)江相嬋說了，由她自個(gè)分析分析。

    江相嬋聽了之后，眉頭皺緊，陷入了沉默中。

    發(fā)生這樣的事，她并沒有多想其他，如今聽了何氏的話，她就不由得往別的方面想了。

    此時(shí)絕非偶然的意外！

    瞇了瞇眼，又想到了顧塵香特地給她擺的小賀宴，心中再次有了別的懷疑。

    想累了，江相嬋無聲的閉上眼睛，半響又睜開，突然道：“今日啇王妃可有入宮來？”

    何氏以為她會(huì)問花未泠的事，沒想她突然提到了慕驚鴻，何氏不知道她為何提及慕驚鴻，還是說道：“應(yīng)該是進(jìn)了宮，去了玉太妃那兒了?！?/br>
    “還請(qǐng)母親派人去攔一攔啇王妃，就說我要見她一面。”

    “娘娘怎么突然要見啇王妃？”

    “有些話要問問她。”

    見她不欲多說，何氏就出去吩咐了宮人去請(qǐng)啇王妃。

    ……

    王氏還記掛著花未泠的事，也是早早的入了宮，皇上并沒有禁止他人去見花未泠，王氏就鉆空子去見了花未泠，轉(zhuǎn)出來就去了江相嬋的宜凨宮。

    岔道廊角，與慕驚鴻碰面。

    二人均是一愣。

    慕驚鴻知道王氏這是要去做什么，卻是沒有說破，“尚書令夫人也是去探望貴妃娘娘？”

    王氏行了禮，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

    “既是這樣，那就一起過去吧，我也正好去探望貴妃娘娘?！?/br>
    王氏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復(fù)雜了，這個(gè)原本該是她兒媳婦的啇王妃，如今卻已然大有不同。

    “啇王妃先請(qǐng)。”

    王氏往后退了半步。

    宜凨宮的宮人走到半道就看見慕驚鴻同王氏一起過來，快步迎上來，“見過啇王妃，尚書令夫人，奴婢水袖奉貴妃娘娘之令過來請(qǐng)啇王妃！”

    “是貴妃娘娘要見我?！?/br>
    “確實(shí)是貴妃娘娘指名要見啇王妃，”水袖也有點(diǎn)納悶。

    “那這就巧了?！?/br>
    慕驚鴻看向王氏，說道：“我與尚書令夫人剛巧碰上，就特地拉著過來一起探望貴妃娘娘?！?/br>
    叫水袖的宮女在王氏這邊掃了眼，低聲說：“娘娘若是知道尚書令夫人也過來了，必然很是高興，請(qǐng)！”

    王氏感激的沖慕驚鴻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進(jìn)了宜凨宮，慕驚鴻直接被引進(jìn)內(nèi)殿，王氏被安排坐在外殿等候。

    江相嬋的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看上去已沒了什么大礙。

    何氏給慕驚鴻行了禮，錯(cuò)過身邊出了殿。

    內(nèi)殿里，只有二人。

    “貴妃娘娘突然派人尋我過來，可是有什么話吩咐？”

    “那日啇王妃口中未盡之言，是否就指今時(shí)之事，”江相嬋定定的盯著她，目光灼灼。

    “娘娘太過抬舉我了……”

    “還請(qǐng)啇王妃如實(shí)告知，本宮知啇王妃有些本事，若非如此，又怎會(huì)瞧出本宮孩兒的命運(yùn)，”江相嬋有些激動(dòng)的抓住了慕驚鴻的衣袖，眼神渴望的看著她。

    慕驚鴻暗暗掃量江相嬋的氣色，抽回了手，說道：“有些東西，知道得越多對(duì)本身也并非是好事，貴妃娘娘還想要往下問嗎？”

    “請(qǐng)啇王妃告知。”

    “我即便知曉貴妃娘娘的孩兒命運(yùn)又如何？卻無法改變，并非任何事都能扭轉(zhuǎn)乾坤。強(qiáng)行逆轉(zhuǎn)，也許還會(huì)將原來的軌道變得更加的糟糕?！?/br>
    是啊，就算知曉了又能如何？

    一樣是無力挽回。

    江相嬋往后重重的一靠，問：“本宮這孩兒是男孩還是女孩?！?/br>
    “是位皇子?！?/br>
    江相嬋身子一顫，閉了閉眼。

    慕驚鴻又道：“昨日之事，未必與泠妃娘娘有關(guān)，在那之前，皇后娘娘阻了太醫(yī)院的步伐，我的人提前繞過來阻止也被皇后娘娘的人暗中阻撓。希望這些話，對(duì)貴妃娘娘有些用處。”

    話罷，慕驚鴻也不作停留，起身告退。

    江相嬋等人出去了才扭過來，愣愣的看著殿門方向。

    宮女水袖走進(jìn)來，低聲說道：“娘娘，尚書令夫人求見?！?/br>
    江相嬋挑了挑眉。

    “奴婢去攔啇王妃時(shí)，尚書令夫人是和啇王妃一塊過來，啇王妃說是她強(qiáng)行拉著尚書令夫人一起過來探望娘娘?！?/br>
    江相嬋淡聲道：“讓尚書令夫人進(jìn)來吧，她也是一片好心探望。”

    宮女應(yīng)了一聲，出去將王氏叫了進(jìn)來。

    慕驚鴻并未馬上離開，而是站在殿外與何氏說話。

    話里話外，何氏都沒有透露半句異樣。

    瞧著這時(shí)辰也并不多了，就告辭了出去。

    站在宜凨宮的不遠(yuǎn)處，慕驚鴻又等了好一會(huì)兒，也終于是見到王氏走了出來。

    王氏也沒想到慕驚鴻未走遠(yuǎn)，還在這里等著自己，有些意外。

    “貴妃娘娘是個(gè)明事理之人，尚書令夫人也不必過于擔(dān)憂?！?/br>
    “啇王妃說得極是，貴妃娘娘說，昨日之事她心中自有計(jì)較?！?/br>
    起碼在表面上，江相嬋并沒有怪罪花未泠的意思，至于這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可而知。

    慕驚鴻又邀王氏一同往回走。

    剛剛出后宮之地，就與前去看江相嬋的楚禹碰上了。

    慕驚鴻不卑不亢的行禮，王氏急忙跪拜。

    “起吧?！?/br>
    楚禹深深的目光落在慕驚鴻單薄的身子上。

    謝了恩，慕驚鴻也本就沒有打算多留，卻聽楚禹問：“可是去瞧過泠妃了?！?/br>
    慕驚鴻微愣，“未曾?！?/br>
    楚禹的目光定定落在慕驚鴻的身上，那目光極為露骨，站在后側(cè)的王氏將這幕看得極為清楚，沒來由的替慕驚鴻感到悸寒。

    皇帝的目光過于明顯，傻子也能察覺出幾分不同來了。

    難怪那些話流傳得如此不像話，皇上待慕驚鴻也確實(shí)是越份了。

    “泠妃未入宮前就與啇王妃相識(shí)，更與貴妃斗過棋，啇王妃棋技之勝，竟是將貴妃這位才女給斗了下去，”楚禹就這么站在這兒與慕驚鴻話家常。

    如此更苦了王氏。

    “皇上妙贊了，也不過是貴妃娘娘覺得臣婦年幼些，相讓罷了?！?/br>
    “這次你在獵宮的表現(xiàn)也著實(shí)不錯(cuò)，朕都聽蘭夫人說起了，你也功不可沒，朕正煩惱如何賞賜你。今兒個(gè)既然朕想起了，也就問問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若是別人，恐怕早就要跪下來謝恩了。

    然，慕驚鴻淡然道：“謝皇上，臣婦不過是搬用了棋盤上的棋陣，僥幸替蘭夫人破了那陣法，相比柳祭司后來的解救，臣婦的小聰明不過是能拖延了時(shí)間罷?！?/br>
    慕驚鴻每一句都要避開楚禹的賞賜，讓有些不悅。

    “柳愛卿確實(shí)是替朕解了不少憂慮，朕自會(huì)賞他?！?/br>
    “皇上賞罰分明，是我北唐朝廷大臣之福！”

    似恭維的話落到楚禹的耳朵里，極為悅耳。

    慕驚鴻隨后又找了借口告退出宮。

    走遠(yuǎn)了才感覺身后那道視線消失，慕驚鴻的眉頭擰得更緊。

    王氏走在身邊，有些話也沒敢在宮里亂說，偷偷看了慕驚鴻一眼，心中微嘆，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若在那之前，慕驚鴻必然也是要入宮為妃。

    好在，慢了一步。

    現(xiàn)如今想想，慕驚鴻嫁入啇王府也并非沒有好處。

    若是嫁入花家，指不定要招來什么樣的禍?zhǔn)?，雖說這樣有些不對(duì)，王氏更要替整個(gè)花家著想。

    莫說是嫁花家，她嫁了啇王，皇上也在試圖除掉啇王，將慕驚鴻占為己有。

    啇王和皇上的矛盾是遲早的事，但因?yàn)槟襟@鴻的出現(xiàn)，讓兩兄弟的關(guān)系更加惡劣。

    越是往后想，王氏看向慕驚鴻目光也帶上了幾分的憐憫。

    登車離開，王氏在車?yán)镩L(zhǎng)長(zhǎng)的嘆了口氣。

    今日的人情，她花家也承下了。

    慕驚鴻靠在車?yán)?，有些疲倦閉著眼。

    同坐在車內(nèi)的劉嬤嬤小心翼翼的觀著她的神色，見她閉眼養(yǎng)神，也沒打攪，掀簾坐到了外頭。

    慕驚鴻慢慢的睜開了眼，眼底，一片幽涼。

    ……

    三日后。

    楚啇剛進(jìn)入朝堂，就被告知不日就出使東岐。

    此事一些內(nèi)閣大臣早知曉，卻沒有真正的定下來，今日皇上突然定了下來，好些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比如魯文清，柳疏狂之流。

    事宜交由禮部去準(zhǔn)備，日期就定在后天早晨出發(fā)。

    時(shí)間極為緊迫。

    顧太尉微闔著眼，漠然的站在前首，對(duì)此事并未發(fā)表任何的意見，就連江中書也沒有一點(diǎn)的反應(yīng)，好似這事根本就不必通過他們內(nèi)閣商議就可由皇帝一人決定了。

    楚啇領(lǐng)命。

    出了大殿，顧太尉和江中書分道揚(yáng)鑣，兩人連面上也不需要和了。

    顧文驊死后，顧太尉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了，朝中大臣沒有幾個(gè)敢觸他霉頭，基本上顧太尉要反對(duì)或是贊成的事，后面的人都會(huì)附和。

    唯獨(dú)今日這事有點(diǎn)奇怪，太尉和中書都沒有表態(tài)，全程都由楚禹一人執(zhí)詞，最后拍板決定了楚啇以皇室名義出使東岐國(guó)。

    朝中臣子都是精明人，猜測(cè)到了皇帝的想法，暗暗替楚啇捏了一把汗。

    希望他有命去有命回。

    “啇王?！?/br>
    魯文清在殿外叫住了楚啇。

    “魯大人有事？”

    “此次前往東岐，萬事小心，”坦坦然的站在宮道前給楚啇一揖。

    其他大臣見狀也都紛紛上前，說了句好話，很敷衍。

    楚啇含笑還了一禮，似乎對(duì)于自己即將前往的地方?jīng)]有任何意識(shí)的危險(xiǎn)，看得那些朝臣暗自搖頭，他們這位啇王果然是不知險(xiǎn)惡。

    甚至有人還惡意的想，以他這副面貌進(jìn)了東岐，或許能將東岐的皇帝給迷住了，還真的順利達(dá)成目的了。

    啇王出使，啇王妃同行。

    此消息傳到了顧氏那里，就不能安生了。

    當(dāng)日就匆匆過府。

    進(jìn)到冷冷清清的啇王府，顧氏已顧不得多瞧上兩眼，進(jìn)了空蕩蕩的院子，見慕驚鴻還有心情在亭中教丫鬟下棋，神色有些沉。

    “母親怎么突然來了？”

    “我若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跟著啇王一起去東岐了？”

    顧氏急得也沒注意禮節(jié)。

    慕驚鴻沒在意，扶著顧氏坐下，又吩咐丫鬟上點(diǎn)心。

    屏退左右，亭中只有母女二人，顧氏緊拉著慕驚鴻的手說，“這事你且跟啇王說說，憑著你這樣的身子跟著去東岐那種虎狼之地，怎么……”

    “母親，這是我自己定下來，并未有人要求我去。”

    “什么？”

    顧氏根本就沒有想過這是慕驚鴻自請(qǐng)去那種地方，有些嚇得不輕。

    慕驚鴻安慰說：“我有自己的想法，母親不必替我擔(dān)憂?！?/br>
    “那怎么行，既然不是安排，更不能去。”

    顧氏急了。

    她的女兒什么時(shí)候也變得這么執(zhí)拗了。

    “女兒還會(huì)回到這京都城，”她還有沒有做完的事。

    京都城也被攪和得差不多了，稍停一些時(shí)日也并沒有什么影響。

    顧氏勸著勸著就紅了眼。

    現(xiàn)在顧家那里是指望不上了，從獵宮的事情后，顧氏就知道自己的大哥根本就不會(huì)管她女兒的死活，她也算看開了，顧家不能護(hù)女兒，她來護(hù)就是。

    可是現(xiàn)在女兒卻要到那種地方去，怎么勸也勸不住。

    正顧氏極力勸說時(shí)，楚啇回府了。

    “岳母也不必?fù)?dān)憂，本王會(huì)照顧好王妃，不讓她損傷分毫?！?/br>
    “王爺?shù)脑?，臣婦自然是相信，只是……”總會(huì)有意外。

    “王妃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若是離開了京都城，她也是要回封，東岐入口正近本王的封地，若是岳母還有顧慮，屆時(shí)本王將王妃留在封地等待便是?！?/br>
    楚啇都那么說了，顧氏還能說什么。

    最后顧氏也沒留下來用膳，帶著身邊的人離開了啇王府。

    “多謝王爺?！?/br>
    “王妃又何必同本王言謝，”楚啇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說：“此次前去兇多吉少，王妃可要想好了?！?/br>
    “王爺若不肯帶我前行，我自行前去就是?！?/br>
    “本王也不過是問王妃一句，王妃就給本王臉色瞧，不知道的可要說本王欺負(fù)了王妃了。”

    慕驚鴻俏臉微紅，避開他笑意滿滿的注視。

    “王爺可有什么打算?！?/br>
    “但憑王妃安排?！?/br>
    “王爺，我并未在開玩笑。”

    “本王該準(zhǔn)備的也準(zhǔn)備了，就看王妃有何需要，本王好差人備齊了?！?/br>
    “王爺既然都備好了，我這兒也沒有什么可好準(zhǔn)備的?！?/br>
    楚啇握緊了她的手，傾身低聲道：“這一路前去，王妃可要好好想想如何回答本王的話。”

    慕驚鴻身形微僵，他怎么還惦記了那件事。

    入夜后，楚啇去見了魯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