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空春色晚(重生)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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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樓里當然是沒人的,再確認幾遍也一樣。唯剩明窗凈幾,書卷寶琴,金狻猊里還燃著暖香,輕煙裊裊升起,好似人還在這里。 岑驥一時沖動,進來了才想起,他其實從沒進過她這間繡樓——正如他不認識花園里那些月季,他在這里又能找到什么證據(jù)? ……還想要什么證據(jù)呢?設下這個圈套,似乎只是在驗證自己的不甘心。 那么多事,一件一件擺在眼前。只是他心高氣傲,一直不愿相信,當做沒看見罷了。 岑驥垂下頭,在下人們看不見的角度無聲苦笑,然后轉(zhuǎn)身,面無表情地,又出了繡樓。 多福嚇得都快站不直了,半個身子靠多喜撐著,兩人各自心里叫苦。 岑驥往前走了幾步,余光掃過一園子畏畏縮縮的人,嘶啞道:“……都出去?!?/br> 雖然聲音很低,下人們這時候耳朵卻都極靈,當即一個接著一個,小步閃挪,魚貫而出。 話音落地的功夫,園子里已經(jīng)只剩岑驥一人。 少了擋在前頭的一幫人,一溜兒盛放的月季花突顯出來,鮮嫩欲滴的花色,甚是刺眼。 粉黛……是么? 岑驥心頭怒氣翻滾,濃重血腥味自喉管向上,以要把他沖破的勁頭上涌,無法遏止。 他克制不了,隨手抽出長鞭,朝著那幾盆月季猛揮過去! “啪!啪——啪!” 泥盆接二連三碎裂,嬌嫩的花瓣掉落在塵土里,又被碾碎成紅泥。 更礙眼了。 已經(jīng)這樣了,更不會有什么顧慮,岑驥揚手,又是幾鞭,對著礙眼的紅色猛抽,直到徹底爛在土里,再也看不到。 聽不見什么,耳中只?!班剜亍钡木揄?。 …… 等停下來,耳中還是嗡鳴著,怒火仍在胸膛里悸動,有什么猛獸想要掙脫牢籠。 這時候,身后一個細小的聲音,不敢相信似的: “你在……做什么?” 岑驥瞳孔一縮,猛然轉(zhuǎn)身,月亮門洞里一個纖巧的身影,正惴惴不安看過來,身后還跟著一個黃衫圓臉的女子,一般的驚慌。 不是她還能是誰?! 喉嚨里涌上一股猩甜,岑驥向前幾步,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臉上狠戾神色還來不及收回,整個人猶如受傷的兇獸,眼睛怒睜,額上青筋漲起。 小春試圖擋在李燕燕身前,岑驥狼目一瞪,小春立時打了個寒噤,卻仍不想退開。 岑驥不說話,繼續(xù)靠近,揚起了手中鞭子—— “小春,你先下去。去找多喜多福?!崩钛嘌嗝睢?/br> “可……” “下去,沒事的?!?/br> 小春一步三回頭地退下,岑驥步子大,已經(jīng)欺到李燕燕身前。 他長吐一口氣,沉聲問:“去哪兒了?” 李燕燕當然知道這種狀況不對,心里又急又惱,還夾雜著委屈和怨怒,咬咬嘴唇,沒好氣地說:“我能去哪兒?你那么威風,還不能派人盯住我?哦,是了,就算你不盯,范殊也——” “別提他!”岑驥低喝,雙手捏上她肩頭,眼睛定定看著她,又問,“去哪兒了?” 李燕燕不想在外面爭執(zhí),嘆了口氣,說:“早五六天就和鄰居小娘子說好了的,今天去玩貓。我見客人走了,你又在休息,便去了,不是跟多喜多福交待了么?” 李燕燕頓了下,譏諷道:“連一條街都沒出,怎么,我不可以去嗎?還是說,必須向岑將軍請示了才行?”……她其實也是故意,懷著氣,氣岑驥用崔道衡來試探她,不想立刻見他。 岑驥喘氣聲稍稍平復,掐在她肩頭的手也略有放松。 李燕燕見他不說話,移開眼,掙出來,“還有事么?沒事我回房了?!?/br> 剛往前邁出一步,手被狠狠摜住,她無法抵抗,踉蹌著跌進堅實懷抱里。 “你別……在外面……” 她不敢高聲,卻根本掙不過,手腕被捉得很疼,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岑驥不管不顧地將她按進懷里,臂彎夾著她的脖頸、肩胛,嚴絲合縫的貼合,一寸空隙也無…… 可還嫌不夠,還要離得更近,恨不得將她揉碎,搓成一團,融合進骨血里去。 李燕燕被岑驥緊緊抱著,臉在他鎖骨上硌得生疼,呼吸也變得艱難。 “你……唔,唔,你抱得太緊了!”她掙扎了,說出這句話。 岑驥稍稍放松,手卻拂上她細嫩的臉頰,他低頭,嘶啞道:“是……可我還要做件事……” 李燕燕剛剛松懈,聽他這樣說,又一驚,還不及說話,岑驥已經(jīng)直愣愣吻了過來。 和之前似睡似醒間,輕微到不真實的那一下不同,這次他兇猛蠻橫,剛剛觸碰上又繼續(xù)用力,以掃蕩千軍的氣勢橫突直撞。 頭腦里嗡的一亂,無法思考,先是酒氣,鋪天蓋地的,后面還有他的氣息,幾乎分不出什么是什么。 李燕燕受了驚嚇,想要推開,手按在岑驥胸膛上猶如觸到銅墻鐵壁,再之后,頭腦眩暈不已,像飄在無邊際的海上,只能緊緊攥住他袍子的前襟——觸手可及、唯一確定的事物。 他沖鋒陷陣的時候也是這般……么?無法思考,她頭腦里出現(xiàn)了荒謬的念頭。 直到她眼前一片空白,差點要背過氣去,岑驥才停下。 可緊接著,連續(xù)不斷的親吻又重重落下,在她額角、眉梢、鼻梁、臉頰,疾風驟雨一般,無法回避,只能承受。 李燕燕這時才回過味來,心亂如麻,臉頰發(fā)熱,即使已經(jīng)抱得沒有那么緊密了,她還是不會動,呆呆站著任他親。 可神智終于是回來了一些,身體有陌生而異樣的感覺…… 和親前,是有嬤嬤專門教導過她如何侍奉夫君的——雖然當時似懂非懂,可她一直很聰明,眨了下眼,便聯(lián)想到了。 李燕燕明白了,羞紅了臉,不管不顧地捶打在他胸前,推開一些距離。 “你、你放開,”她壓低聲音,“叫人看見了算什么?” 岑驥似乎也被這變化驚到,放緩攻勢,頭沉進她肩窩里,重重喘息。 雖然這樣依然是不合宜的,可總比剛剛好,李燕燕不再說話,僵硬地等岑驥恢復正常。 停了一會兒,岑驥呼吸平穩(wěn),頭還在她肩上,卻輕笑了聲,說:“看見又怎樣?當初在白石山,你不是生怕別人看不見、不誤會嗎?現(xiàn)在你以為沒那個必要了,就可以反悔了么?” 李燕燕無言以對,這樁事永遠是她理虧。 岑驥嗤笑,又側(cè)過頭,從頸項開始,一吻接連一吻,慢慢向上挪。 至少他這次親得很輕、很緩,最后落在她柔軟的唇上,細細品味,周而復始…… 李燕燕無法抵御,閉上眼。 反抗倒會顯得欲擒故縱,她也覺得自己虛偽……受人恩惠,總要付出代價,只是遲一些和早一些的區(qū)別。 她早該準備好的。當初在龍城驛館,如果岑驥要求,她也不會拒絕,那現(xiàn)在又何必扭捏作態(tài)?如果能償還他,也許她心里還會松快些。 可她偏偏又覺得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 到底哪里不對?她想不清楚。 “專心點!”岑驥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下。 李燕燕低聲驚叫,岑驥卻停下了,后退一步,垂頭看她,手依舊放在她肩膀上。 “喜歡么?”岑驥語氣淡然,“喜歡我這樣對你么?” 李燕燕剛涼下來的臉又變得guntang,她低下頭,說不出話。 這算什么問題?叫人如何回答是好? 可……她又想,岑驥今天發(fā)過怒,現(xiàn)在大概也沒好,還是不要拂了他的興致,順著他說對所有人更好……她可不想再折騰下去了。 所以,李燕燕咬著下唇,毅然決然地點頭,很小聲很小聲地說:“……喜歡?!?/br> 抓她的雙手一緊。 李燕燕抬起頭,卻不見岑驥有高興的模樣,相反,他默然,眼中閃著未明的情緒。 “你……”岑驥吸了一口氣,澀聲問,“你是當真這樣想,還是只是為了讓我高興?” 李燕燕慢慢眨了下眼,給出了一個她認為最穩(wěn)妥的答案: “我是……當真想讓你高興?!?/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改了四五遍,麻了。 第48章 “讓我高興?呵……說的好聽,讓我高興……” 岑驥的怒火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燃愈烈,燎原之后余下的唯有荒蕪,和苦澀。 她永遠不會同他說真話,無論他做什么,如何保證。她只是揣摩旁人的心思,找一個最安全的答案——對他和對別人也沒什么不同。 而她自己的心思,她的真實想法,藏得很深很深,深到岑驥懷疑這世上是否有人曾見過……有人曾得她真心相待,全心全意依附嗎?崔道衡,如果是他,會不會不一樣? 僅僅是想一想,這個念頭也讓他深感被冒犯,眉頭緊擰,臉上露出一絲猙獰。 “你……” 李燕燕有些惴惴,今天的岑驥格外難對付,只一句好話遠遠不能夠讓他饜足…… 言語既然達不到目的,那就要再舍出些什么。 李燕燕一向很有決斷,在兩廂僵持的時刻,她鼓起勇氣上前,雙臂環(huán)上岑驥腰間—— 勁瘦的身軀一凜,僵硬在原地。 沒有被推開,所以李燕燕更進一步,抱得很緊,頭埋在他胸口,悶悶地說:“只是出去一下,你說說,至于這樣嗎?” 不至于……但也不只是“出去一下”。 懷里嬌軀溫軟如玉,可岑驥心里又更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