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空春色晚(重生)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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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父女相見,小阿琇不是十分理解眼前狀況,對親爹突如其來的示好慌了神,狠狠在岑驥袍子上踢了幾個腳印,跟著又號啕大哭,即使岑驥掏出琥珀餳也沒哄好。 娘說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阿琇要接不接,臉上掛淚癟嘴說。 岑驥皺眉,你娘自己也沒少吃啊, ……于是阿琇哭的更厲害了,讓小春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岑驥說起這事,氣哼哼嘟囔著,李燕燕心軟,偎到他身邊,柔聲安慰:“別心急。小孩子嘛,誰對她耐心她就會喜歡誰的,慢慢來……” 岑驥忍不住掐她的腰,讓怕癢的李燕燕連連求饒,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都倒在席子上,沒了正形。 李燕燕岳г諳旅媯發(fā)髻衣衫都亂了,呼吸更亂,她用力去推眼前強健的胸膛:“你起來,放開我!” 若在從前也就罷了,可畢竟是做了母親的人,想到阿琇也在莊子上,就在幾個房間之外午睡,不免覺得這時瞎胡鬧實在太過分、太丟臉了。 “不要,”岑驥厚顏無恥的一張臉反而貼更近了,“好不容易才抱上的,我舍不得放?!?/br> 他頭埋在李燕燕頸窩里,深深嗅著她身上清淺怡人的香氣,悶悶地說:“燕燕,你總是藏著秘密,總不愿意信我,卻要玩弄戲耍于我。這次也是,我得知你走,心里快急冒煙了,你呢,在這邊悠哉悠哉,算準了我一定會來,是不是?” 他不忿,嘴唇找到她柔軟的耳唇,重重咬了一口。 “喂,是人是狗呀!” 李燕燕怕引來阿琇,只是低聲抱怨,見推不開,干脆放棄了,沉默地抱了半晌,解釋說:“……我哪有算準,我只是在賭,賭你會不會來,賭你心里是不是愿意信我。我是希望能賭贏的?!?/br> 岑驥不說話,埋頭蹭了很久,忽然輕聲問:“燕燕,對不起……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是很難?” 李燕燕一愣,眼眶酸癢,屋頂?shù)臋M梁看著有些模糊。深深幾個呼吸,才平復下來,笑說:“……既是難,就別叫我再回想一遍了。起來,我快喘不上氣了?!?/br> 岑驥這才放開她,悻悻坐起身,臉頰難得有些發(fā)紅……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中漸漸凝起寒光。 “怎么?”李燕燕笨手笨腳地整理頭上發(fā)簪,見他神情凜冽,有些不解。 “所以,給你下毒的人是誰?” “啊,她啊……”李燕燕邊理衣帶,邊不甚在意道,“一個暫時還不值得動的人,提防著就是了。我心里記著這筆賬呢,以后一定機會討回來?!?/br> “哦……”岑驥掀開簾子一角,望著庭院,不知為何,仍是低落。 “燕燕,我……”他喃喃低語,“崔道衡至少還能陪在你身邊,幫你解毒調養(yǎng)身子,我能給你的,太少了……” 岑驥性子高傲,在最落魄的時候也不會示弱,這時能說出這樣的話,倒叫李燕燕不大適應,她靠過去,小聲說:“我從沒那么想?!?/br> 岑驥自嘲地笑:“我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從前總嚇你,我……” 李燕燕噗的一聲笑出來:“色厲內荏罷了,我早就不害怕了,你只是看著唬人,其實又沒有真的對我怎樣……也沒有真的拋下我?!?/br> 岑驥運說的不好意思,干咳兩聲,口是心非道:“這算什么啊……” “可我覺得很好,”李燕燕笑瞇瞇地環(huán)住他一邊胳膊,“別人怎么想又不重要,我覺得好就行了?!?/br> 李燕燕心情好的時候,一向很會說好話哄人,岑驥心里熨帖,嘴角止不住上揚。 他笑完,扳過李燕燕的身子,看進她眼里,問:“燕燕,你現(xiàn)在能全心全意信我了嗎?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么?” “有些事……你好像總能先人一步發(fā)覺,好比你在龍城找上我,就好像知道我要離開龍城一樣……我想過很久,仍是不懂,為什么?那些事,你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李燕燕聽了,莞爾一笑,卻問:“我記得你喜歡羊頭簽?……蟹黃包子也不錯,叫他們都備上吧?!?/br> 岑驥一頭霧水。 李燕燕拉住他的手,淡道:“我和你說個故事吧,一個……很長的故事?!?/br> …… 除了麻衣道人,李燕燕還是第一次對人說起重生這段經歷。 岑驥平常不大信怪力亂神,李燕燕原以為很難讓他信服,可沒想到,岑驥很容易就接受了。 “前世你的魂魄最后見到了我,難怪……”他若有所思,“難怪在龍城驛館,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張臉很熟悉,卻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李燕燕倒是吃驚:“你可從沒和我說過!” 岑驥摸摸下巴,訕笑:“其實,當初會帶你逃走,這也是一個原因。我以為你是什么人派來監(jiān)視我的,從前不小心暈銥吹焦臉……所以想著帶上你,看看能否引出幕后之人?!?/br> 李燕燕“哦”了聲,再問更多,岑驥卻說不出什么。 他畢竟沒有重生,也沒有前世記憶,只有她模糊的一張臉,穿越兩世,在靈魂上打上了一個印記。 李燕燕有些遺憾,卻也明白,重生本就是件寂寞至極的事,她能找到人訴說,得到理解,已經是極難得的了,不敢要求更多。 “唉,不說這些了。退位詔書若送去揚州,他們肯定迫不及待昭告天下,那樣難保不會有人趁火打劫……我想還是先留在我這里,皇兄那邊我去說服,魏國內部,等戰(zhàn)勝契丹人再從長計議……你看呢?” 他們少有這樣心平氣和、開誠布公談事情的時刻,岑驥心里暖烘烘的。 不過,說起戰(zhàn)事,他認真道:“若我只是我一個,隨便你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會有一句推辭??晌医y(tǒng)帥大軍,不能從心所欲。雖和契丹必有一戰(zhàn),但和你說實話,深入草原追擊紅毛王……這種打法,我們在中原從沒用過,我心里沒底。” 李燕燕笑說:“自然不可輕率。我不懂打仗,所以一到這兒就遣人給鄭將軍送信,叫他來和你商討了?!?/br> 岑驥斜眼:“呵,還說不知道我會不會來?裝模作樣!” 跟著有些感慨:“鄭老頭……他還硬朗著啊……” “在晉軍,他很提攜我,我怕是叫他失望了。”岑驥苦笑。 李燕燕搖頭:“你去戰(zhàn)契丹,鄭將軍會為你驕傲。” 她正色道:“還有我,我也為你驕傲……天下蒼生都會感念你?!?/br> 岑驥輕笑:“又說好話哄我,是不是只有做了這件事,你才真正認可我,跟我好?” “我一直和你好啊。”李燕燕裝傻。 “不過……”她想想又說,“大概因為前世看到了許多我本來看不到的事,我總覺得,那些人,天下人,他們的命運也和我息息相關?;市侄贾划斪约菏且粋€朝廷的皇帝,我卻當自己是天下人的公主……這樣是不是很傻?” 岑驥挑眉:“你難道不是我的嘛……” 李燕燕遠豪至耍咯咯直笑。 岑驥心滿意足地往后一靠,又是慣常滿不在乎的神情:“別管哪條路,都一同走下去吧?!?/br> “好啊,一同?!彼p聲答。 第85章 鄭國昌將軍雖年過花甲,卻仍是精神矍鑠,雷厲風行,岑驥到達的第二天,他便領著近千名禁軍來到了田莊上。 鄭將軍從前就很看好岑驥,對岑驥頗多提攜照顧,雖然經歷世事變遷,再度見面兩人仍相談甚歡,很快便廢寢忘食地cao練起了兵法,田莊上日日吼聲震天、塵土飛揚。 李燕燕反而插不進話,只是盡力協(xié)調各方,為大軍出征做好準備。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著,可李燕燕的心情卻難以平靜——蝗災洶洶而來,遮天蔽日,晝?yōu)橹?所過之處,禾稼大傷。 這一次,僥幸逃過旱災的淮南、江南各郡也受災慘重,而這時定國長公主卻將囤積的糧食運往魏國,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爭議。不但江南世家反對聲很高,連皇兄內心也頗不贊同,即便已經見過岑驥的降書,仍幾次下手諭,讓李燕燕首先籌糧賑濟“國中”百姓。 李燕燕只當沒讀出手諭中隱含的意思,命馮敬賢隨時關注宮里和朝中動向。同時,又積極推動崔道衡接替盧慶沅為相,推舉宗瑋任中書令,積極拉攏文臣和因戰(zhàn)亂流亡的北方世族,打著光復上都的名號爭取到了不少支持,形成短暫相持的局面。 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大軍出征的日子近了。 岑驥親率三萬大軍,將至承平堡與其余幾路兵力匯合,然后點兵北上。李燕燕則要與下屬押運糧食往魏國賑災,同樣會途徑承平堡。 正當二人要與女兒阿琇告別,準備上路時,田莊卻迎來了意外來客。 下人通報時,李燕燕難得空閑,正懶懶的坐在廊下用茶。遠處鼓號聲不絕于耳,庭院里,岑驥在教阿琇“習武”,扎馬步拉腿讓小女娃疼的齜牙咧嘴,卻決不肯中途放棄。 岑驥和阿琇,盡管第一次見面不大順利,卻飛快熟絡起來,沒過幾天,岑驥已經榮升阿琇最喜歡纏著的人,夜里也要爹爹哄才肯睡。 果然是父女啊,李燕燕望著院中一大一小兩人,心中默默想著。 “殿下——”侍女恭順地叫。 “怎么?” “殿下,莊子外面有人求見,是二十幾歲的女人領著她的孩子,孩子大概六七歲吧。大人孩子都臟兮兮的,像是奔波過來的流民?!?/br> 從西邊、北邊過來投奔的饑民很多,今年她這里都已經收納安置了不少,若只是流民,門房就處置了,斷然不會特地稟報。 李燕燕知道還有下文,只是耐心聽著。 果然,那侍女又說:“門房原以為是普通流民,想打發(fā)她們去慈濟堂,可那女子卻說她從洛陽來,有要事必須見您。若您不在,那魏國皇帝,或是他手下的幾位將軍也行……門房見她熟知幾位將軍的名字,不似普通人,便叫奴婢來問公主,是不是要見一下?” 洛陽、二十來歲的女子……李燕燕不解,忙說:“請去前廳吧,我這就過去?!?/br> …… “玉箏!” 看清來人,李燕燕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怎么是你?你怎么……這樣?洛陽發(fā)生什么事了?” 和上次見面還沒過去很久,玉箏卻完全換了模樣,衣衫襤褸,鬢發(fā)蓬亂,臉上臟的看不出本來面容……而躲在她身后的孩子…… 李燕燕定睛一看,驚呼:“安兒!” 玉箏給安兒和自己都灌了一大碗水,舔舔干裂的嘴唇,欣慰道:“洛陽有變,不過算是應對過去了?,F(xiàn)在見到公主,我就徹底放心了……對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安兒趕了一天一宿的路,早上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 聽到沒有大事,李燕燕很快冷靜下來,吩咐侍女:“帶夫人和小公子去用飯更衣,然后將岑將軍請過來?!?/br> “然后再慢慢說?!彼矒嵊窆~。 …… 一柱香后,稍事休整、神色煥然的玉箏講述了岑驥離開的這段時間洛陽發(fā)生的事。 原來,宰相范殊一直對岑驥即位心懷不滿,這次岑驥調大軍北攻契丹,都城空虛,范殊以為是天賜良機,想要趁機推翻岑驥,扶持古存茂的幼子安兒繼承帝位。 洛陽城防和皇城守衛(wèi)都被岑驥指派了親信負責,范殊能調用的人馬不多,于是想了一出陰招——收買內侍,潛入皇宮,將安兒偷偷帶走,等岑驥大軍走遠再重回洛陽。 即便岑驥不在,洛陽守軍也依然不好對付,范殊深知這點,所以去找了個幫手——同樣和岑驥不對付的張晟。 張晟及其部將此番也會隨大軍北上,范殊獻上一計,叫張晟假意順從,實則找借口拖延行軍速度,落在隊伍最后面,找機會折返。屆時范殊從宮里帶出安兒,張晟率精銳與其匯合,以姑父名義擁護安兒稱帝。 “呵,早知他們會生事!想的倒是挺美,以為老子留下的人是吃素的?”岑驥聽了,恨的牙癢。 李燕燕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追問:“所以……玉箏如何會得知他們的陰謀?” 玉箏見二人情意甚篤,比以往更好,不由低頭淡笑:“我哪里會知道……是張晟的夫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