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陳三果然就起來, 叫嚷著要早點(diǎn)去柳玉琴家，連連催著早飯。

    陳立秋好笑地說：“急什么急啊, 你昨天不是還要書的嗎？先去問問夫子有沒有寫好吧。”

    陳三果然火急火燎地去找夫子了，夫子扔給他一本《弟子規(guī)》, 說：“這是要給誰上課呢，還從頭開始的？你自己不會寫？”

    “我也不是自己不會寫，可是我怕哪里寫錯啊，這是我拿去送人的。多謝夫子了?！标惾齼喊私?jīng)地道了謝，拿著書一溜煙跑了。他又回到自己房里, 收絡(luò)了一些筆墨紙硯和一本字帖兒, 裝在一起，準(zhǔn)備帶去給柳玉琴。

    結(jié)果，葉子卻也給了他一大包，里面還有幾本書, 有詩詞，甚至還有話本呢。

    “哎喲, 果然是你考慮得周到?！标惾呛切Φ?。

    “要是她還想要些啟蒙的書, 就說過段時間給她?！比~子說著瞄了一眼夫子給的《弟子規(guī)》說。他昨兒也沒心情默，也來不及, 而且他也怕自己默錯，或者多寫一句少寫一句, 還想著不如干脆去給她買幾本, 又怕柳玉琴知道是現(xiàn)去買的, 不好意思要。

    “行，夫子給了這一本，我覺得也差不多了。一個冬天能學(xué)多少啊?！标惾f。

    小孩子們要是正經(jīng)進(jìn)學(xué)堂念書，一個月里也念不了幾個字，最開始不過是學(xué)寫寫最基本的字，比如自己的名字啊，認(rèn)識同窗們的名字等等。等正經(jīng)教學(xué)時，最開始也不過是背誦，想把《弟子規(guī)》全部學(xué)完，還得一些時間呢。

    “說的也是。不過你可以問問她，還想要些什么樣的書？”葉子嘴里這樣說著，心里卻在想：“不能以常理論柳姑娘，誰知道她是正兒八經(jīng)地教這本《弟子規(guī)》呢，還是只挑其中的幾句教呢？”所以，他覺得還是得各樣書都給弄一本給她，甚至他心里還在想，柳玉琴說過自己也沒有正經(jīng)學(xué)過這些學(xué)子啟蒙的書，拿給她也好讓她自己也跟著學(xué)學(xué)。

    陳三：“好的?！卑⒅钦眠M(jìn)來說可以開飯了，葉子也就沒再多說什么了。

    吃完飯，陳三就準(zhǔn)備出門了，馬師父和陳立秋同時說：“我陪你去。”

    陳三驚訝地看了他倆一眼，說：“你們不是很忙的嗎？讓阿智陪我去就行了。”

    葉子倒是一下子就明白陳立秋和馬師父的用意了，笑道：“今天讓阿智在家里吧，他們也想出去玩玩?！?/br>
    陳立秋和馬師父都有再去試探一下柳玉琴的心事，再加上也要去看看柳玉琴弄的大棚，阿智反倒沒什么正經(jīng)事，就留在家里陪葉子了。

    陳三也沒多想，也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愉快地笑道：“行啊，今天去都要辦著干活呢，還得推磨。不過，等會兒讓柳姑娘多做些豆渣丸子帶回來，咱們也可以燉著丸子吃火鍋?zhàn)??！?/br>
    葉子本來他也想跟著出門湊個熱鬧，但昨夜沒睡好，再加上天氣冷，估計(jì)大家也不敢讓他往外面跑，就沒提這個話題，只說：“行，你多給我?guī)c(diǎn)吃的回來。”他現(xiàn)在身體雖然好了一點(diǎn)，但依舊一點(diǎn)兒也不敢大意，生怕一不小心又病了，他病一場就對身體的打擊就非常大了，很難得恢復(fù)。所以，他也很克制，嚴(yán)格要求著自己。

    “那是當(dāng)然，哪能少了你的呢?！标惾笮Φ?。

    “對了，阿智去拿點(diǎn)糯米和rou，油什么的給他們帶過去吧。你們?nèi)ミ@么多人，一頓都得吃別人家好幾天的口糧呢?！比~子又說。三個又去連吃帶拿的，不給點(diǎn)東西，豈不是讓柳玉琴虧本了啊。

    馬師父也笑道：“是該拿點(diǎn)。人家小姑娘家家的cao持一個家也不容易。”

    陳立秋連忙說：“敢情我們主仆二人就是去吃白食的。”半山山莊的東西，沒幾樣屬于姓陳的，他倆就是去拿，也不能說是自己送給柳玉琴的。

    陳三愣了片刻，笑道：“也對哦。對了，下回你出門，給她買兩本書帶點(diǎn)稀罕物，也算是咱們沒白吃白喝人家的。”

    “好啊。不過就怕我買不到什么她稀罕的東西呢。書倒是可以多給她弄幾本?！标惲⑶镄Φ?。

    說笑間，阿智已經(jīng)收拾了一堆東西過來，三人結(jié)束話題，拎上東西走了。

    三人到達(dá)柳家時，柳家也剛吃完早飯，見到他們來了，瞎公和鐵牛啞婆三人都過來幫忙。今天要打豆腐，磨湯圓，打糍粑，活兒還蠻多的呢。

    “又拿這么多東西過來做什么的？”柳玉琴一見他們提著的簍子，就拉下了臉。她得到的好處已經(jīng)很多了，真不好意思再拿。

    “我們?nèi)齻€人來，就是準(zhǔn)備多帶點(diǎn)回去的，這些東西，相當(dāng)于是我們自己要吃的。”陳立秋連忙說。

    柳玉琴這下子不好再說什么了，嘟嚷道：“能帶多少啊，上回拿過來的糯米還沒有吃完呢?！辈贿^既然他們又帶了糯米過來，她干脆又直接把這包糯米泡了一多半，準(zhǔn)備多打點(diǎn)糍粑。反正他們說是要帶走的。

    陳三把那一包書籍單獨(dú)拿出來，說：“這些書，是我們手邊找出來的，也不知道你用不用得上，不然，下次秋哥外出辦事，再幫你買幾本。”

    柳玉琴大喜，接過包袱就先翻了一下，見到幾本書，也沒細(xì)看，就先道謝：“太感謝了。我家就是沒書呢?！?/br>
    “那下回要不要我給你帶書，帶些哪方面的書？”陳立秋連忙問。

    柳玉琴想了想，說：“有沒有故事一類的書，就是游記一類的也好?！?/br>
    陳立秋說：“當(dāng)然有啦。你喜歡看哪種故事類的？詩詞歌賦類的要不要？四書五經(jīng)呢？”

    “我以前就喜歡聽我娘我奶她們教故事，各種民間奇談，神話故事都可以?！绷袂俦苤鼐洼p地答道。

    她要什么詩詞歌賦，四書五經(jīng)，拿來有什么用，該會的她才最會了，這些東西暫時兩個弟弟也用不上。其實(shí)她最想要那種類似編年體的，寫了本朝歷史的書，好讓她多了解一下自己身處的這個朝代?？上桓艺f，怕陳立秋追問她為什么要這樣的書。陳立秋太精明了，在他面前，她總是不自覺地提高了警惕，不敢亂說話。

    陳立秋笑了笑，說：“好的。還要其他的嗎？”

    他已經(jīng)從她的話中聽出了很多的內(nèi)容，比如四書五經(jīng)他敢肯定柳玉琴絕對不可能是完全沒有聽說過的樣子，他甚至懷疑她不要這些書的原因是她兩個弟弟根本還用不上。再者柳玉琴所說的民間奇談，神話故事，也一聽就知道她是個有學(xué)問的人，最起碼識得字很多，不然拿著一本故事書，字都不識如何看。

    “不要了。有兩本，就夠我看的了?！绷袂傩Φ?。

    瞎公聽著他們的對話，都不由地多看了柳玉琴兩眼，他雖然很早就知道柳玉琴識字，會寫會算，但是柳玉琴的學(xué)問還是在一直不停地刷新他的認(rèn)識。幸好他自己的學(xué)識低，不然只怕也會和葉子他們一樣懷疑柳玉琴呢。

    陳立秋沒有錯過瞎公的眼神，不過瞎公反應(yīng)也極快，看到他看自己立馬說：“大姑娘小時候，我也偶然聽到你奶奶說過，柳家祖上也是讀書之家。大姑娘這般聰慧，要是個男兒身，只怕你奶奶都要想盡辦法培養(yǎng)你了?！?/br>
    柳玉琴笑了笑沒接話題，陳立秋揪住這個話題，又問：“柳家現(xiàn)在只剩下三個孩子了，柳姑娘雖然樣樣都能干，但畢竟是個姑娘家，柳吉柳祥又都還小，柳家就沒有什么族親了嗎？”

    瞎公長嘆了一聲，說：“她奶奶說過，柳家就剩下他們這一支了?！币馑际钦f，柳家就真的只有這姐弟三人了，至于柳家以前的事情，他也并不清楚。要是柳奶奶真的有人能托付柳玉琴姐弟三人，也不會不想辦法的。

    陳立秋不好再追問，柳玉琴也怕他們再揪著柳家的事情說個不停，干脆說：“今天要磨很多東西呢。每個人都有活要干啊?！闭f著給大家分配任務(wù)起來，比如推磨，這個重體力活，就扔給陳三和陳立秋了，又讓馬師父和瞎公幫著把早就泡好的豆子，糯米都抬出來。

    她自己又和啞婆去拿了兩只早就洗干凈的大盆子出來，這是要裝裝磨好的豆?jié){與米漿的，并且還得其他各種要用到的小器物等等。又讓鐵牛去挑水等等，今天要洗涮的東西可多啦，水也是要多用幾擔(dān)的。

    一時間，全屋子的人都忙活起來了。

    平時用不上的大鍋大灶，柳玉琴也點(diǎn)燃了，燒著熱水，洗洗涮涮，然后再準(zhǔn)備燒豆?jié){，又讓鐵牛帶著兩個小的叫趙成奶奶過來幫忙，順便讓兩個小的過去和趙成小滿兄弟兩一起玩，免得他們在家里跑來跑去的，妨礙大家干活。

    推磨這個活兒男人都會干，但是給磨子喂料這個活，一向可都是女人干的，而且還得身手靈活的女人才干得好，要每推一圈，就瞅個空趕緊舉著勺子把勺子里的料喂進(jìn)磨眼里，這個動作得快得靈活。不敢容易打擾推磨的人的動作，甚至把料弄撒到地上，而且喂料不均勻也不行，而且喂料的人也不輕閑，得時刻注意著推磨人的動作，而且還不能坐下來，等時刻等著邊上，手里還得不停地舀料。所以，這個活兒，啞婆，柳玉琴，趙奶奶三個人輪換著干。

    推磨的人，也由馬師父，陳立秋，瞎公三人輪換。

    等豆子都磨完了，柳玉琴和趙奶奶就要忙著去過濾了。

    鐵牛和陳三在一邊幫忙，做力氣活，過濾很需要力氣的，一個人搞不好。柳玉琴和趙奶奶兩人在一頭牽起包袱的一頭，瞎公一人在一頭牽起包袱的另一頭，鐵牛和陳三抬起盆子的豆?jié){水往包袱起慢慢掉，倒完了，再把包袱狠狠地?cái)D捏一會兒，讓它完全流不出汁水來了，剩下的就完全是豆渣子了。過濾完后，就得燒豆?jié){，準(zhǔn)備做豆腐了。

    剩下的磨子邊，陳立秋馬師父正歇著，這回推得是糯米漿，還得先洗干凈磨子，啞婆一個人喂料，好在磨的湯圓漿并不太多，不然可得把啞婆累壞了。

    等豆?jié){上了鍋，啞婆他們的糯米漿也快推完了。

    盆里的糯米漿很好處理，直接放在角落里，讓它們自己先沉淀著，等到晚上了再拿幾層包袱放在上面，包袱上面再裝上干凈的草木灰，等明天早上起來，草木灰吸走了水分，湯圓粉就成了，可以搓湯圓了。

    然后，還得蒸糯米打糍粑，啞婆拿來早就洗干凈的大蒸籠，指揮著鐵牛把泡著的兩桶糯米往自己家挑，蒸糯米也得大鍋大灶，柳家的大鍋大灶在煮豆?jié){，就只能回他們家去蒸糯米了。

    這會兒，陳三陳立秋和馬師父三人就可以歇會兒了，等糯米蒸熟了就要出力打糍粑了。

    鍋里的豆?jié){也煮開了，柳玉琴打了一盆出來，放上糖，讓大家每人過來喝一大碗，解解泛。又讓鐵牛舀了一盆給吳家那邊送過去。吳大有兩口子在家里編草席，順便看著四個孩子呢。

    第一鍋豆?jié){可以出鍋開始點(diǎn)豆腐了，柳玉琴什么活也不干了，就等著一邊看趙奶奶點(diǎn)豆腐呢。

    “我還不會點(diǎn)豆腐呢。我要學(xué)著點(diǎn)?！?/br>
    趙奶奶也是干慣了這個活的，笑道：“這個說簡單就簡單，主要是靠眼睛看，多了不行少了不行，再就是熱了也不行冷了也不行?！?/br>
    “您說的都這么復(fù)雜了，還說簡單。”柳玉琴笑道。她當(dāng)然知道這個分寸不好撐握，所以才要學(xué)的啊。而且她也不用自己點(diǎn)豆腐，下次要做就趙奶奶來，或者叫村里會的人來，大不了給別人幾塊豆腐當(dāng)報酬就行了。

    不過趙奶奶不愧是點(diǎn)豆腐的老手，點(diǎn)出來的豆腐非常漂亮，柳玉琴看著這嫩嫩的豆腐，才想起剛才居然忘記弄點(diǎn)豆腐腦吃了。

    “哎喲，我忘記了我們還可以先吃豆腐腦啊?！?/br>
    “喝了豆?jié){就差不多了吧?！壁w奶奶笑道。一大碗熱乎乎甜滋滋的豆?jié){下肚了，很是補(bǔ)充體力呢。

    柳玉琴連忙說：“下一鍋，咱們先點(diǎn)一盆嫩嫩的，吃點(diǎn)豆腦。就當(dāng)是午飯了。剩下的再點(diǎn)豆腐。”

    大家都是在干體力活，一碗豆?jié){她覺得不抵事。

    趙奶奶當(dāng)然不會反對主家的決定，笑道：“也行。今天反正是打豆腐，大家也是要都嘗嘗。”

    豆?jié){是豆?jié){的味道，豆腐與豆腐腦也格有千秋。

    點(diǎn)好的豆腐還得再拿成形的框子與包袱出來壓豆腐，這些東西都是昨天晚上，柳玉琴和啞婆瞎公都準(zhǔn)備好了的。

    依舊是把豆腐全舀在包袱里，用框子壓制好，上面再壓上一塊石頭就行了。

    等豆腐里的水慢慢瀝干，就成了老豆腐。老豆腐做出來后，拿刀直接劃開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直接被柳玉琴扔到外面去凍著了。

    還說：“凍豆腐可好吃了?！?/br>
    “那是，凍著可以吃好久呢。”趙奶奶也笑道。

    接下來是第二鍋豆腐了。

    這次做了嫩嫩的豆腐腦，柳玉琴本是想直接放糖吃的，突然想起南吃甜豆腐腦，北吃咸豆腐腦的區(qū)別來了，連忙在小鍋里炒了點(diǎn)rou沫加了大蒜與酸菜，炒了一大碗，再熬了一小碗紅油辣椒面，說：“愛吃甜的就放糖，愛吃咸的就自己加味道啊?！闭f完又叫鐵牛去叫吳大有夫妻兩把孩子們都帶過來吃。

    “喲，吃個豆腐腦還這么多講究啊?！标惾Φ?。話是這么說，他自己卻也愛吃咸的，加了一勺子rou沫再加了一點(diǎn)兒辣椒油，美滋滋地吃了起來。吃完還又吃了一大碗加糖的。

    柳玉琴自己更加吃甜的，就加了點(diǎn)糖吃了一碗，想了想，又弄了小半碗咸的吃了。忙活了這么久，她倒還真是餓了。

    最后，每個人都嘗了兩種味道。

    “是咸的好吃，還是甜的好吃？”柳玉琴笑問道。

    眾人皆說：“都好吃?！?/br>
    柳玉琴哈哈大笑起來，說：“我還以為大家會為是甜的好吃還是咸的好吃吵一頓的呢。”

    “這有什么好吵的，總有人愛吃甜的，也有人愛吃咸的。你弄的這個辣椒油味道可好了，拿來醮餃子吃，會很好?！标惲⑶镄Φ馈?/br>
    “恩，拌面條也行。你們要是愛吃，我呆會給你們做一小罐子，你們帶回去吃?！庇屠苯房梢源娣藕芫?，而且現(xiàn)在又是冬天，不怕壞。

    “太好了。我要多一點(diǎn)。”陳三連忙說。

    “你要那么多，吃得完嗎？”馬師父笑罵道。

    “哪里會吃不完，對了，柳姑娘，這個辣椒油我們吃火鍋時，是不是也可以拿來當(dāng)調(diào)味品??？”陳三又問。

    “當(dāng)然可以啊。其實(shí)吃火鍋?zhàn)钪匾匿蘲ou片，各種rou片，豬rou羊rou牛rou都可以?！绷袂傩Φ馈Ｕf起來，才吃了一頓丸子火鍋陳三已經(jīng)迷戀上火鍋的吃法了。這話果然引起了陳三極大的興趣，要不是看柳玉琴太忙，他早就拉著她開問了。

    因?yàn)槌酝甓垢X，糯米飯也蒸好了，要打糍粑了。

    “可以打糍粑啦，來來來，男人們都上場。這也是體力活呢。”柳玉琴大笑道。

    打糍粑其實(shí)很簡單，就是把蒸熟的糯米飯翻來覆去的搗爛成泥，團(tuán)成一團(tuán)，放干，再切片就行了。

    但打糍粑很需要力氣，因?yàn)榕疵渍承詮?qiáng)，搗爛的過程需要很浪勁呢，不然就會有的米還是顆粒狀，影響口感，吃起來也覺得不好吃。

    三個打糍粑最適合，所以瞎公鐵牛吳大有三人打一鍋，陳三馬師父和陳立秋打一鍋，三個人輪換著來，總共打了六個大糍粑。

    而此時，柳玉琴自己也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又要指揮著趙氏幫著剁rou沫，又要忙這忙那的，一時看看這里，一時那里又搭把手。因?yàn)槎乖佣啵惾謳Я艘淮髩Krou過來，她就讓趙氏剁了很多rou沫，想著總是做一次不如多做些，連豆腐rou丸子，蘿卜丸子也一齊做一些。

    她把打糍粑的工作全交給啞婆在管，趙奶奶就在專門弄豆腐。反正所有的人都沒閑著，人人都活干，整個屋子都彌漫著一種忙碌的氛圍，甚至讓柳玉琴有種回到兒時老家快要過年時家家戶戶準(zhǔn)備年貨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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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時候，快要過年時，家里也會打豆腐和打糍粑，那時候真是純?nèi)肆Φ?，我們家有一副很大的石磨子，也有一副專門打糍粑用的石臼，全村的人都來我們家磨東西，或幾個人抬走石臼去打糍粑。

    可惜的是，后來就有了電磨子，這副石磨子就廢棄了。時間一長，居然也就不見了。

    至于那石臼，又用了幾年，我爺奶去世后，也就完全閑下來，村里也沒有人來借了。因?yàn)榇遄永锒紱]多少人在家了。大家也不再人工打糍粑，都是上集市上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