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閃了一下，電梯面板上緊接著又出現(xiàn)了一個數(shù)字：【06】。

    “……”

    韓二月看著張子嬌。張子嬌愕然道：“我沒有騙你們，天地良心?！?/br>
    數(shù)字06后面也跟著一個【確認】，再然后是字母【BFD】。

    顧位望一眼【BFD】鍵：“按后面的確認?！?/br>
    “不對啊，”張子嬌皺著眉，“不是這樣的?！?/br>
    【BFD】后面的【確認】很快閃了過去，稍縱即逝。緊接著依次出現(xiàn)了數(shù)字【28】、【36】、【02】……

    電梯內(nèi)很安靜，耳邊傳來外面的風(fēng)雨聲。

    韓二月看著張子嬌，沉默不語，神情里的戒備并未完全消失。張子嬌則完全愣了。

    顧位道：“看出來了嗎？是一個循環(huán)?！?/br>
    02-06-BFD-28-36-02……跟當(dāng)時在一樓電梯上閃現(xiàn)過的數(shù)字、字母排列順序一模一樣。

    顧位看著張子嬌，他的眼神里有一股堅定的力量：“沒關(guān)系，這次到了【BFD】你按下確認鍵?！?/br>
    張子嬌偏頭，皺著眉，眼神里滿是疑惑：“不應(yīng)該是02或者06嗎？BFD是死局。給我的命令是讓我按下【BFD】……”

    她坦坦蕩蕩地看著兩人：“送你們歸西?！?/br>
    顧位仰頭一笑，眼神里的嘲諷肆意飛揚。他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送我們歸西啊。嘖，志向不小?！?/br>
    顧位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那就遂了它的愿吧，按【BFD】?！?/br>
    “……”

    什么鬼話？要不要這么瘋？

    張子嬌看向韓二月這個可能唯一正常的活人。

    這里面只有他們兩個活人，活人才有選擇權(quán)。韓二月不假思索地道：“聽顧位的，我信他。”

    “……”

    這里有個正常點兒的人嗎？

    【BFD】鍵再次閃出來后，張子嬌咬牙迅速按下后面緊跟著的【確認】鍵。

    電梯“轟隆隆”啟動，快速向地面行駛。張子嬌和韓二月總算松了一口氣。

    顧位仰頭望著快速落下的電梯，手指敲擊電梯壁：“為什么幫我們？”

    風(fēng)聲呼呼，從電梯縫里灌入，顧位伸手去拉拉鏈。濕透了的羽絨服該脫掉了。

    張子嬌往后幾步，靠著電梯壁：“卓冉紅其實并沒有把故事講完整。我是被父母遺棄了，我也確實死在了雨夜山頭。這是籠統(tǒng)版本。”

    她抿唇笑了笑：“嚴格來說，我死在了溫暖的懷抱里?！?/br>
    張子嬌迎上顧位的目光，苦澀一笑：“鎮(zhèn)子就那么大，消息太靈通了。有一對夫妻聽說我被扔掉了，冒雨夜里上山。家里已經(jīng)有三個自己的孩子，卻還是想收養(yǎng)我?！?/br>
    電梯里的燈光讓張子嬌的一雙杏眼比往常越發(fā)亮，大概是剛才浸了雨，眼睛里像噙著一汪水。

    她笑道：“只是我不爭氣，沒那個命。死在了他們的懷里。”

    她眨了眨眼，眨掉水汽，目光穿透電梯堅定地看向前方未知名的道路：“活著有太多值得悲傷的事情，我選擇去記住那些善意。并帶著它們好好活下去?！?/br>
    聽到高飛躍也在典當(dāng)情緒，張子嬌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至于為什么幫你們，”張子嬌道，“好好活下來的人從來不會愛惜自己的生命。那些總是拼了命在珍惜的，往往都是得不到的人?！?/br>
    身邊的幾個姐妹一個個都去典當(dāng)了情緒。這是對張子嬌最大的打擊。

    意識到張子嬌指的是什么，同樣典當(dāng)了情緒的韓二月別過了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就在此時，電梯里的燈突然開始忽閃，電梯也隨之劇烈搖晃。

    “！”

    “不會停電吧？”韓二月這回變成真咳了。

    如果她知道現(xiàn)在整個系統(tǒng)世界里只剩下嬰安賓館還有電，她會更加恐慌。

    顧位仰頭盯了一眼攝像頭，輕輕咬住了下唇。

    關(guān)卡主卓冉紅要出手了。很好，電梯是個絕佳的密閉空間。最擔(dān)心的事情即將要發(fā)生了。

    燈光閃爍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快……來不及了。顧位攥著拳，低頭快速掃了眼通訊工具，趕在燈光完全暗下來之前發(fā)送了一條信息。

    信息前腳剛發(fā)出去，后腳燈光最后忽閃了一下之后，“啪——”徹底暗了。

    急速下墜的電梯猛然停住。電梯內(nèi)外瞬間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韓二月捂著胸口，“你們有沒有覺得呼吸困難？”

    黑暗中，顧位的白毛衣特別顯眼，韓二月憑此迅速找到了他的位置。

    顧位低聲道：“關(guān)卡主在抽取電梯內(nèi)的氧氣。整個電梯都被封住了?！?/br>
    他話音剛落，卓越著急的聲音再次傳來，小姑娘邊跺腳邊嘶聲道：【jiejie我恨你?！?/br>
    韓二月向著白毛衣的方向，也快急哭了：“顧位，你想想辦法？”

    白毛衣順著電梯壁滑落，再也沒傳來聲音。

    黑暗中，顧位動了動嘴唇，輕輕笑了。關(guān)卡主小小年紀，卻很聰明，懂得攻擊脆弱之處。

    卓冉紅一定知道他身體不好。

    手指在地上輕輕敲擊。

    唇角翹起：嘖，中招了。

    -

    同一時間，整個系統(tǒng)世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最后的一點光亮也在直播界面變暗，觀看直播的網(wǎng)友面面相覷。

    被困在電梯里的顧位出現(xiàn)在直播鏡頭內(nèi)，略顯虛弱的臉龐讓一眾網(wǎng)友們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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