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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大少爺還想傾盡公司的資源,替你還不見影子的新歌造勢,這不是在為難我嗎?!?/br> 裴晝猛地起身,撐在辦公桌上,死死盯著他,“小叔什么時候說的?” “大概,就是駱家少爺回國后,你們眉來眼去那幾天吧。”裴總擺弄衣領(lǐng)上別著的花,似有所指地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文森:“恐怕除了你和駱家少爺,其余人都知道了。” 裴晝呆在原地,突然想起來了。 從駱聞?;貒螅銤M腦子心思都在心上人身上,不僅對金池冷言冷語,百般嫌棄,事業(yè)上也徹底懈怠了,違約了不少邀約。 所以,小叔這是對他失望了。 不打算支持他的音樂了? 裴晝呆了很久,怒意漸漸從臉上消失,像急于證明什么,他對裴總道:“之前是我懈怠了,現(xiàn)在不一樣,我最近剛做了首新曲,一定會大火?!?/br> 裴總心道這人真是不開竅,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惹怒那位到底是因為誰。 戲看夠了,他撐著下巴嬌笑道:“大少爺可知這些年您為公司賺了多少錢?” 裴晝被他問得一愣,“我怎么記得清這種事……幾十億總有吧?!?/br> 一旁文森欲言又止。 “看來大少爺還不清楚情況的嚴(yán)峻性?!迸峥傂α诵?,從柜子里拿出厚厚一份資料,“我翻給你聽聽?!?/br> “前年十二月,大少爺于拍攝A家代言時,中途離場,違約費一億二千五百萬?!?/br> “去年一月,因飛機(jī)晚點,未如期參加衛(wèi)視跨年演出,違約費十二億?!?/br> “二月……三億?!?/br> “三月……八千萬?!?/br> “……” 漫長的五分鐘后,裴總停止了往下念,聲音帶著一絲陰陽怪氣:“若不是看在先生的面上,以及先生的背地支持,大少爺以為自己能在娛樂圈混下去?” 裴晝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文森。 “別看我,我也剛知道不久?!蔽纳嘈Φ溃骸拔液枚啻蜗敫阏f這事,你沒聽幾句就不耐煩,我沒找到機(jī)會?!?/br> 若不是裴晝是那位的親侄子,換成別的藝人敢這么任性,說違約就違約,想罵人就罵人,在娛樂圈能混上幾年? 想都不要想! 裴晝原以為他有的一切全靠自己打拼,沒成想全靠他最討厭的小叔背地里支撐著,打擊不可謂不大,被文森拉出了總裁辦公室。 他恍恍惚惚了半晌,一個念頭莫名其妙涌上心頭,忽然抓住文森的肩膀,語無倫次道:“金池、金池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這么一說?!蔽纳屑?xì)想了想,“他和你分手的前幾天,剛好是發(fā)生活費的日子,那個月我只打了五十萬,告訴他你這邊有些難處,以后可能都得減一半。” “沒幾天你倆就分了?!?/br> 他沒想到,這番話,竟然比裴晝的事業(yè)得不到公司支持,對裴晝造成的打擊還大。 他失魂落魄地倒退幾步,心底尚且存在的某些念頭如同被重錘擊碎,口中喃喃:“他竟然……真的沒愛過我。” 片刻鐵青著臉,“這個賤人!” 文森看著此刻面目扭曲的裴晝,一時間竟覺得十分陌生,從前和金池在一起的裴晝雖然脾氣壞,但驕傲恣意,身上揚著一眼就能看見的光彩奪人。 那時的裴晝,文森還敢說些真話勸告。 然而和駱聞希在一起后,他卻如同掉入了泥潭,原來還稱得上善良單純的大少爺變得疑慮焦躁,有時候一個人坐著坐著,臉色突然沉下去,十分可怖。 裴晝驀地抬頭,眼神陰狠。 “去查,派人調(diào)查金池的動向?!?/br> “這個賤人,居然敢欺騙我,拿我當(dāng)猴耍,不給他點教訓(xùn)看看,真當(dāng)我裴晝沒脾氣?!?/br> 文森只能道:“是?!?/br> …… 金池絲毫不知道自己被黑化過后的前任惦記上了,揚言要報復(fù),他此刻正面臨一個艱難的決定。 ——要不要接受主人格的邀請? 事情是這樣的,由于工作超前完成,后續(xù)的事情全由公司負(fù)責(zé),金池可以放一個短假了。 難得放假,睡到自然醒后,吃過了老管家慈愛準(zhǔn)備的營養(yǎng)大餐,金池做了一天咸魚,放空了腦袋,在臥房無所事事地躺了一天。 沒有一天十六個小時工作。 沒有小學(xué)雞sao擾。 真的太爽了! 金池絕不承認(rèn)主要是后者,把臉埋進(jìn)柔軟散發(fā)著棉絮清香的被子里,快樂地打了幾個滾。 被仍在枕下的手機(jī)屏幕亮了起來。 金池還以為是公司那邊的問題,拿起來一看,卻看見一個昵稱為“Y”的人發(fā)來了信息。 “來天臺嗎?慶祝你工作順利。” 被子里亂滾的人一下坐了起來。 這是,虞臨淵? 十分鐘后,匆匆洗了把臉,打理了下亂糟糟頭發(fā)的金池順著陡峭的石梯,上去了天臺。 他從沒上來過這里,景色出人意料的好,修剪漂亮的藤蔓纏繞在架子上,滿眼的紅鋪天蓋地映入眼簾。 而就在這片紅中,坐著位面容蒼白的俊美男人,一朵妖冶的玫瑰靜靜落在他掌心,那骨節(jié)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沾著水珠的花瓣,最后輕點了下玫瑰花蕊。 看得金池莫名其妙不自在起來。 察覺到樓梯的動靜,虞臨淵抬頭望來,手往下翻,面色自然收起了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