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沖喜小娘子 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九玄靈尊、我有無數(shù)技能點、穿進60年代躺贏、我撿了路邊的反派男二(重生)、淪為野獸的玩物、我的副本全球流行、借種求女(nph)、他來了,請修仙、全世界都以為我和頂流談過、退休魔尊養(yǎng)夫日常(快穿)
她低下頭來,喜極而泣地道:“王妃不怪我僭越就好,我一定會替王爺長長久久地奉著這盞長生燈?!?/br> 蘇令德皺了皺眉頭,“長長久久”這樣話就讓她覺得心里有點兒不太舒服了。 站在蘇令德身邊的玄靖寧敏銳地感受到了蘇令德的情緒,他焦慮地把花一股腦地塞到白芷懷里,兩只小手都去扒玄時舒的輪椅:“我給父王點,不要別人的燈?!?/br> “這……”曹嶺像一只受驚的兔子,怯生生地看了玄時舒一眼。 玄時舒看都沒看曹嵐一眼,只伸手揉了揉玄靖寧的腦袋,笑了笑:“你點也不行。”他冷淡地對道士道:“勞駕,把替本王點的長生燈都撤下來?!?/br> 曹嶺有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曹峻于心不忍,阻攔道:“阿舒,這畢竟是長生燈,若是撤下來,恐怕不妥呀?!?/br> 玄時舒毫無所謂地道:“有何不妥?本王的長生燈,只能王妃來點?!?/br> 玄時舒抬眸看著蘇令德。他的心上人還有點兒懵,好像已經(jīng)明白了曹嵐這欲擒故縱的把戲,又好像還沒有完全明白。 可他不介意,她懵著站在原地也沒關(guān)系,他會走向她,輕聲繾綣地問道:“王妃呀,你會替我點長生燈的吧?” “不……”蘇令德差點脫口而出“不會”兩個字。主要是她實在是覺得天師觀處處透著違和之感,她實在是不相信在這里點的長生燈能有什么效用。 但她看著玄時舒在聽到那個“不”字的發(fā)音時露出的詭異笑容,蘇令德明智地接道“……不用問,我一定會替王爺點長生燈?!?/br> 蘇令德大手一揮,給他們一家三口點了三盞長生燈。 在長生燈搖曳的燭火里,曹嵐幽幽地道:“王爺有王妃照顧,真是太好了。因著碼頭上的事,我還以為……” 曹嵐欲言又止,等著眾人回復。 蘇令德困惑地看向曹嵐,她很想告訴曹嵐,人得好好說話,不能說半句留半句。但她還沒開口,玄靖寧立刻拉住了她的袖子,悄聲道:“不要理她,她在自言自語呢?!?/br> 曹嵐尷尬地輪換了一下腳。 蘇令德又好笑又有點無語,她看著玄靖寧,正想笑他人小鬼大,卻見玄靖寧的目光無比的焦慮而鄭重。蘇令德立刻明白過來——玄靖寧怕是想到了他生母的遭遇。 蘇令德捏了捏他的小手,想著要怎么不動聲色地安慰他,就見玄時舒無聲地從春鶯那兒折了一枝花,別在了玄靖寧的衣襟。 玄靖寧臉上的焦慮一掃而空,他立刻挺直了腰背。 曹嵐被這一家三口無視得徹徹底底,氣得攥緊了自己的袖子。 因為曹嵐的聲音很輕,曹峻本來也以為她在自言自語,直到此時才察覺出一些門道來。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曹嵐,終究還是看在兄妹之情的份上,接過了話題:“你提到碼頭上的事,是什么意思?” 曹嵐松了口氣,這下也不敢藏著掖著了:“哥哥也知道,我時常來替天師摘藥。翠雀花被盜的時候,天師震怒,說監(jiān)守自盜是對藥神不敬,所有盜藥的人都該受到嚴懲。只是孩子年歲尚小,所以不必跟大人受同樣的處罰,只需在藥神殿跪上一夜,把《本草綱目》抄上十遍,就行了。” “可天師聽說王妃留下了那小姑娘,余怒未消……”曹嵐遲疑地看著玄時舒,心里盤算著如何才能把這話說得既刺上蘇令德一刀,又給玄時舒留個自己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好印象:“不打緊的,我再去求求天師,他一定會知道王爺是誠心誠意求醫(yī)問藥的。” 曹嵐看向把蘇令德等人接來的道士,哀聲道:“蒼耳道友,你說這樣可行么?” 蒼耳輕輕一嘆:“曹姑娘心地至純至善,天師素來欣賞,只是此事,原該是求醫(yī)問藥的人心誠才行?!?/br> “如果只是在藥神殿跪一夜,再把《本草綱目》抄上十遍,聽著倒不像什么壞事?!辈芫宦?,也勸道:“阿舒,如此你可放心了?” 玄時舒抬頭看向蒼耳:“這么說來,今日若是我不交出阿雅爾,天師是不會允我入臨仙山府了?” 蒼耳深鞠一躬:“天師治病,是與天乞命,心誠方靈?!?/br> 這意思,就是必須要交出阿雅爾了。 玄靖寧緊張地攥緊了蘇令德的袖子:“那、那可以讓阿雅爾jiejie白天在這兒,晚上回家嗎?我是說,回我們家。” 蒼耳再鞠躬:“小王子,阿雅爾五歲時就被收養(yǎng)在臨仙山府了,這兒就是她的家。” “可她今年八歲,她只在臨仙山府住了三年多?!毙笇帗?jù)理力爭:“她在我們家住夠三年,就跟臨仙山府一樣了?!?/br> “即便如此,阿雅爾曾受惠于天師,卻盜藥叛逃,她理應(yīng)獲得懲處。”蒼耳不緊不慢地道。 玄靖寧一時啞口無言,他眼中蓄了淚,但因為是在外人面前,他咬著牙,一滴眼淚也沒有掉。 蘇令德眉頭緊蹙,握緊了玄靖寧的手。 “天師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毙r舒頷首,神色看起來沒什么變化:“既如此,等本王回去稍做安排,再來拜會天師?!?/br> 曹峻和曹嵐一時都不知道玄時舒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來日再來說情,還是來日把阿雅爾帶過來? 但玄時舒顯然不愿多做解釋,他打了個手勢,示意川柏推著他的輪椅往回走。 蒼耳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得不到一個準信,下意識地往前追了兩步。然后,他就看到玄時舒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對了,勞駕,能不能替我采幾株紫龍須?” * 先前的道童年紀小不敢擔事,但蒼耳是天師的心腹,這樣的小事他當然樂意賣潿洲王一個面子。 蒼耳回來時,不僅帶回了紫龍須,還帶回了一整束花:“藥農(nóng)聽聞是要獻給王爺?shù)?,便多采了些。這些是花也是藥,還望王爺遠觀即可,千萬不要誤食。” 這一束花比先前的兩束都要鮮妍,大概是因為山上天氣與山下不同的緣故,這些花仍有姹紫嫣紅的風姿。 曹嵐看著玄時舒手中的捧花,不甘心地道:“這花可當真是美輪美奐,不知王爺……”她聲音放低了些,柔中帶怯:“可否賞小女一枝?” 第46章 夕顏 “我當然不難過,畢竟有王爺和寧…… 玄時舒直接將手中的花交給了玄靖寧:“本王做不了主?!?/br> “這是禮物, 要送給別人的?!毙笇幎挍]說,抱緊花就拉著蘇令德往外走,神色里寫滿了拒絕。 玄時舒聳了聳肩, 讓川柏推著輪椅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曹嵐尷尬地站在原地, 失落地看著曹峻道:“哥哥……” 曹峻眉頭微蹙,看了曹嵐一眼:“你既然常年在臨仙山府替天師看顧藥草, 自己也能摘上一朵, 何必再問他們要?嵐兒,不要把旁人都當成傻子?!?/br> 曹峻說罷,甩袖而去。 曹嵐緊緊地抿著唇,看著蘇令德的背影,神色暗了暗。 而在曹嵐的身后,更為陰暗的角落,有人悄悄地挪動著磚墻,擋住了墻上的眼。 * 蘇令德卻完全沒在乎曹嵐, 她更惦記著阿雅爾的事。 但玄靖寧看蘇令德一臉凝神的模樣, 連忙殷勤地給她端茶送水:“你不要難過,你看父王一點都不喜歡她的?!?/br> “誒?”蘇令德愣了愣,她還沒回過神來,玄時舒就伸手拿過了玄靖寧的茶杯, 伸手在玄靖寧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小小年紀,這些都不是你要想的。你母妃壓根就沒在難過?!?/br> 玄靖寧捂著腦袋, 看著蘇令德:“是嗎?” 蘇令德看看玄靖寧,再看看玄時舒。她總覺得玄時舒的表情里有些許的遺憾, 讓她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自己是難過,還是不難過。 但這絲毫難不倒蘇令德,她莞爾一笑:“我當然不難過, 畢竟有王爺和寧兒在嘛。” “王妃什么時候悄悄吃了蜜?”玄時舒笑著調(diào)侃她,又把茶杯遞給蘇令德:“喝點水,小心膩著自己?!?/br> 玄靖寧覺得蘇令德說得很有道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目光悄悄地盯著放在角落里的、裝著花的籃子:“是的呀,還有我在呢?!?/br> * 玄靖寧一下馬車,一定要自己抱著花籃去找阿雅爾。 蘇令德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也沒有插手。只是玄時舒送走了曹峻,沒有跟著他們,而是自己去了書房。 蘇令德沒有人說話,只能暗暗地在心中腹誹——玄靖寧如此鄭重地提著這一籃花,就好像在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隱秘而又鄭重的承諾,可誰也不知道玄靖寧這個七歲的孩子,能不能托住。 “阿雅爾jiejie?!毙笇幐吒吲d興地進了院子:“我給你帶花來了!” 阿雅爾坐在小桌子前,玩阿秀給她的一個小玩偶。她聽到玄靖寧的聲音,連忙從椅子上滑下來,迎了上去:“呀——”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這一籃子花,笑瞇著眼睛,朝玄靖寧比劃了幾下,又很乖地要給蘇令德磕頭。蘇令德嚇得趕緊扶住了她:“沒事沒事,你們好好玩吧。” 玄靖寧便有些害羞地道:“我昨天背到‘堅持雅cao,好爵自縻?!?,我今天繼續(xù)背給你聽?!?/br> 阿雅爾點點頭,跟玄靖寧肩靠肩、頭靠著頭一齊坐在書案前。 “寧兒在教阿雅爾《千字文》?”蘇令德輕輕地嘆了口氣,問一直在照顧阿雅爾的春燕道:“阿雅爾以前會寫字嗎?” 蘇令德還記得馬車上玄靖寧說漏嘴的事。 春燕搖了搖頭:“看起來不會,花的事兒,也是阿雅爾連比帶劃,小王子猜出來的?!彼运麄円矝]把這件事當一回事。 “難怪?!碧K令德眉頭微蹙,大概正是因為阿雅爾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所以臨仙山府雖然想把她找回去,但手段也并不如何激烈,而更想利用此事,壓過潿洲王府一頭。 房內(nèi),玄靖寧剛背到下一句“都邑華……”玄靖寧那個“夏”字還沒說出口,阿雅爾忽地“啊——”地喚了一聲,把眾人嚇了一大跳。 “怎么了怎么了?”玄靖寧急道:“你是不是病了呀?” 阿雅爾連忙搖頭,雙手比劃著蘇令德看不太懂的符號。倒是玄靖寧看明白了,遲疑地道:“華?” 阿雅爾用力地點頭,然后急切地從花籃里蒼耳所摘的那一把,挑出六枝花草來,咿咿呀呀地比劃著。 玄靖寧努力地分辨她的意思:“她說,爺爺……把花帶給……華爺爺?” 阿雅爾點頭,朝玄靖寧豎了個大拇指。 玄靖寧害羞的紅了臉,蘇令德卻神色一凜。 蘇令德立刻接過阿雅爾手中的花,摸了摸她的腦袋:“姨姨明白了。” 春燕也立刻道:“王妃放心,衙役在前偏院,這里都是府中心腹?!?/br> 蘇令德朝她點了點頭,又叮囑了玄靖寧和阿雅爾幾句,馬不停蹄地帶著阿雅爾給她的花去找玄時舒。 * 玄時舒正在書房跟人議事,聽聞蘇令德來,立刻讓人先下去,把蘇令德請了上來。 蘇令德等房門一關(guān),立刻就把花放在了玄時舒的桌案上:“那盜藥的老翁,好像是要帶阿雅爾和這些花去找一個姓‘華’的人?!?/br> “華大夫。”玄時舒神色嚴肅地接道。 蘇令德一愣:“誒?” “你還記得碼頭上的纖夫嗎?他名叫仡濮諾。他說,那老翁本跟他是樠溪同族人,阿雅爾其實是族長的女兒。四年前支葉城爆發(fā)瘟疫,郡衙認為是山民苗巫所致。曹郡尉捕殺山民,把山民逼得隱入深山。其中有的人被抓,成了纖夫或礦工,老弱則成了藥農(nóng)?!?/br> 玄時舒看著桌案上的花:“但實際上,當初瘟疫爆發(fā)之初,調(diào)查瘟疫的大夫并非天師,而是一位姓華的大夫。他說,華大夫從不在乎族別,是真正妙手回春的神醫(yī)。如果老翁不相信天師,不惜出逃求醫(yī)問藥,那只能是去找華大夫?!?/br> “那他知道華大夫住在哪兒嗎?”蘇令德急問道。 玄時舒搖了搖頭:“問題就在這里。仡濮諾說,華大夫因為提出救治瘟疫的方案沒有效用,被百姓唾棄,導致原本一力支持他的方郡守都差點保不住烏紗帽,后來他就失蹤了?!?/br> 蘇令德瞪大了眼睛:“那老翁還信華大夫?”她更困惑:“仡濮諾的話可信嗎?他在碼頭上看起來敵意那么大,為什么會跟你說這么多?” 然而,不等玄時舒解釋,相太醫(yī)就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