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和頂流談過 第131節(jié)
“哦哦,是這樣,師哥,我想了一下?!背滩挥鲆驳皖^看著自己的手機,他的聲音多了幾分鄭重,“我不知道怎么補償你,我知道我的補償,你應(yīng)該也不想要,但是我做錯了事情,應(yīng)該受到懲罰。我也覺得,在這個狀態(tài)下繼續(xù)演戲,是很不負責(zé)任的做法?!?/br>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息影,退出娛樂圈比較好。大學(xué)那邊,我可以轉(zhuǎn)專業(yè)到純藝術(shù)理論研究那邊,再過三五年,大家應(yīng)該也就不記得我了。” 程不遇想了想,又說,“你其實也不用管我,公開消息,被人罵,也沒有關(guān)系,我是要被人罵的,要不然,這樣對你很不公平?!?/br> “我不知道還應(yīng)該怎么做,你能稍微開心一點……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我的話,我就離開敬城。”程不遇想了想,又鼓起勇氣說,“北派的名號,師兄弟的名號,我也可以不要,你可以把我踢出去。你給我的錢,我會盡量還你。你借給我的人情太多了,我還不了,但是我會努力,你想讓我怎么做,我都可以。” “原來你想了一整天,就想出這些東西?!鳖櫲缱梁馨察o地聽完了,隨后很安靜地說。 程不遇愣了一下。 “算了,我都不要,我沒你算得這么清楚?!鳖櫲缱列α诵?。 程不遇解釋說:“我不是……算得清楚,我是想……讓你開心。” “你別折騰我,少來惹我,這樣我比較開心?!鳖櫲缱琳f,“沒事別找我說話,這樣就行了,我聽了煩。” 他冷著臉,站起身。 程不遇有些愣愣地看著他,還是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會兒后,他望著顧如琢的背影,小聲說:“……好?!?/br> * 第三天時,程不遇基本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了。 他的腿擦傷很嚴(yán)重,關(guān)節(jié)處更是幾乎蹭掉一塊皮,一走動起來,就要命的疼,包了紗布也并不管用,但是程不遇已經(jīng)決定在這天離開,一方面是節(jié)目組的行程要去往另一個地方了,另一方面是,回家養(yǎng)病總會快一點。 他和顧如琢一起收拾行李,準(zhǔn)備乘坐車輛回家。 節(jié)目組的直播鏡頭對準(zhǔn)了他們:“非常遺憾,如琢如遇組因為意外原因,本期節(jié)目要提前終止了,讓我們大家送他們回家吧~” 司機停好了車,大包小包的東西,團隊都已經(jīng)提前運了過去。程不遇要帶的只有一個行李箱——他放在節(jié)目組房間里的那一個。 天氣很熱,太陽毒辣。 顧如琢動作很快,他沒什么東西,幫著司機拎了兩個行李箱,走在前面,并沒有等他。 他們兩人之間,幾乎不說話了,回到了零交流的狀態(tài)。 網(wǎng)友彈幕:“顧如琢!顧如琢你沒看見程不遇嗎,笑死,他是不是不知道程不遇在后邊啊?!?/br> “這個哥多半把自己老婆忘了,笑死,肯定以為程不遇坐另一輛車去了,快醒醒!你老婆在后面負傷拖行李!” 太陽很大,程不遇被眾人送著到了路邊,最后對著他們招了招手,笑著說了:“大家下期再見,我會努力養(yǎng)病的?!?/br> 隨后,他拖著箱子往車的方向走去。 箱子里塞了一個電腦一大摞劇本,很沉,程不遇渾身都在火辣辣的痛,動作有點笨拙。 他努力地把箱子拖下路邊,感到疼痛是在是有些阻礙行動了,于是抬起頭來。 另一側(cè),司機和顧如琢同時下了車。 顧如琢立在車邊望過來,帶著墨鏡,看不清表情,他像是想什么,但是沒來得及說,就被程不遇打斷了。 程不遇抬眼望了望,視線在顧如琢和司機之間逡巡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下,思考過后,小聲找司機求助:“叔叔幫我抬一下箱子可以嗎,我手有一點抬不起來。謝謝您?!?/br> 司機說:“來了來了,你別動,你就放那兒吧?!?/br> 顧如琢指尖動了動,整個人有一些微微的僵硬。 第117章 司機過來幫程不遇拎了箱子, 剩下的再沒有什么東西了,程不遇放松腳步,低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還好, 沒有出血。 他體溫低, 代謝偏慢, 傷口也好的不那么快,從小到大, 別人的擦傷一天就能結(jié)痂,他要好長時間才能結(jié)痂,而且很薄, 稍不注意就又流血了。 他想起來, 其實高中時練戲功, 也是一身的傷。是那種青紫的跌打淤傷, 平常不覺得,一按就會痛,要用紅花油暈開了擦。 他很不喜歡紅花油的氣味, 自己總是不擦,更何況有的地方自己看不到。 顧如琢有時候看到了,會把他拽過去摁在腿上, 很粗暴地給他擦了。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 顧如琢的位置在后座,司機給程不遇打開后座車門, 顧如琢立在車門邊沒有動,眉睫低垂。 平常他們都是一起坐在后座。 程不遇瞅了瞅他,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照顧一下他的情緒, 于是很溫和地對司機笑了笑:“您開車吧, 我坐前座就好,前座不容易暈車。” “那行?!彼緳C也是事故之后第一次過來見他, 看他手上包扎得密密麻麻的紗布,倒吸一口涼氣,“你別碰東西了,小程老板?!?/br> “其實還好,沒關(guān)系的?!背滩挥稣f。 他打開車門,在前座坐下,系好安全帶。 司機“嘖”了一聲:“就是皮rou傷才疼啊。小顧老板要心疼死了吧,你倆回去好好養(yǎng)。這也太嚇人了啊,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幸虧骨頭沒事?!?/br> 程不遇不再說話,他調(diào)了調(diào)安全帶,往后躺了躺,安靜地閉上眼睛。 顧如琢坐在后座,也沒有說話,反光板里總像是透著他的視線,有些銳利,可是程不遇抬眼去看,又沒有。 顧如琢閉著眼睛,好像在睡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緊抿,線條很鋒利。 也是因為他的腦震蕩,他們此去沒有選擇坐飛機,喬逸怕程不遇坐飛機不舒服,改成走高速,直接開車回敬城。 這樣一去要六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司機中途停車加油,在休息站買了點東西吃,問他們要不要吃點東西:“老板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吃吃飯?” 程不遇靠著座椅睡著,頭微微歪著,睡得不太舒服,唇色蒼白。他聽見司機問話,潛意識里還沒醒,只是往里縮了縮,咕噥說:“我不吃飯,你們吃吧?!?/br> 司機找顧如琢商量了一下,就近去附近的餐館里買了幾分小炒,就在車上吃。程不遇又睡了過去,只知道他們兩人的動作很小心,聲音也壓低了。 “要不還是叫小老板起來?坐車也消耗體力呢?!?/br> “隨他?!?/br> “小顧老板,你們倆吵架了么?”司機精明著,看出了一點端倪,“你們這一路話都沒說,小程老師從來也不坐前座?!?/br> “沒有,是我們都有點累了?!鳖櫲缱琳f。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程不遇的肩膀,溫聲說:“起來吃點東西。” 程不遇被他碰醒了,茫然地睜開睡眼,抬眼望向顧如琢,只見到他璀璨的眼底的光芒一如往日:“不舒服也多少吃點?!?/br> 這就是在人前做戲。 程不遇看了看他,強打精神坐直身體,接過飯盒,一口一口地吃了起來。 “待會兒下車也注意一下,回家時肯定有媒體要跟,記得不要別別人拍到臉色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分手了?!鳖櫲缱列χf,但笑容里沒什么溫度。 程不遇仍然低頭扒著飯,聽他提及,才抬起頭,安靜地思索了一下:“好。我會記住的?!?/br> 飯買的是那種路邊小炒店的散裝盒飯,菜式偏辣偏油膩,程不遇不太喜歡吃,他逼著自己吃了幾口,很快也就放下了筷子,再度靠著座椅打起了瞌睡。 顧如琢說:“再吃一點,待會兒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要開。” 程不遇方才重新睜開眼,他的視線在盒飯和顧如琢身上掃了一個來回,隨后說:“對不起,師兄,我不想吃了。我待會兒餓了自己找吃的?!?/br> 他對他說話的語氣,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的確是恢復(fù)成了之前還不熟的時候,那種避嫌的狀態(tài)。 顧如琢臉色又白了一下,隨后移開視線:“……隨你。” 車輛繼續(xù)開往敬城,中途程不遇頭暈受不了,下車吐了一次,回到車上也是繼續(xù)睡。 進了敬城之后,程不遇才醒了過來,精神稍微好了一點。 他們家門口附近早已經(jīng)圍滿了記者——如琢如遇臨時退出綜藝,加上程不遇受傷的事情,導(dǎo)致隨便一張路透都能夠成為大新聞,所有人都在等著拍這件事。 到了地方,程不遇剛推開車門,閃光燈就已經(jīng)照了過來,他用手擋了擋,隨后感覺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為他擋了擋光,也擋住了迎面吹過來的風(fēng)。 是顧如琢下了車,脫了外套披在他身上。 在人前,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程不遇找了一下媒體的鏡頭,低頭笑了笑,主動往顧如琢那邊靠了靠。顧如琢的手也伸了過來,扶住了他的手腕——并沒有完全貼緊,他小心地避開他纏著紗布的地方,手掌虛浮地貼著他。 兩個人像是和以前一樣,在并肩行走,但是并沒有碰在一起,那一層距離被外套擋住,聚光燈下,別人看不清。 進了房子后,顧如琢立刻離開他,往前走了幾步,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程不遇小聲問:“師哥,你的外套?!?/br> “扔洗衣籃里?!鳖櫲缱恋穆曇舻仫h下來。 程不遇說了一聲:“好?!?/br> 隨后,他把外套放下,自己靠著墻慢慢坐下來,彎腰換鞋,因為動作牽扯傷口,他輕輕吸著氣,換個鞋換了五分鐘。 隨后,他站起身來,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往上走。他的房間在二樓,很久沒有去了,今天休息之前,還得把房間收拾出來。 程不遇提著箱子,慢吞吞地往上挪,隨后就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他抬起眼,望見顧如琢端著杯子,正立在臺階的最上層,眉眼冷漠地看著他。 這一剎那好像回到從前。 他第一次進他家門,就是一個人,拖著一個箱子,有些費力而茫然,他在客廳等了很久,最后發(fā)現(xiàn)顧如琢在樓上看他。 他跟他約法三章。 “別叫我?guī)煾?。?/br> “不許被拍到。” “別裝可憐。” 他其實不知道為什么顧如琢?xí)兴麆e裝可憐,他認為自己從來沒有裝過可憐,也從來都不可憐。 程不遇望了望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當(dāng)了他的路,于是往后讓了讓:“你先下來吧?!?/br> 這個別墅的樓梯還是老式的,階梯很高很深,程不遇拖個箱子上來的話,基本就只能一個人過了。 他們剛回來,家里的電梯還沒有開,開關(guān)在三樓陽臺。 “我不下去?!鳖櫲缱两K于開口了,他仍然凝視著他。 程不遇聽明白了:“那我……師哥,借過一下?!?/br> 他手上發(fā)力,憋了一口氣,忍著疼想一口氣把箱子提上去,但是剛走了一步,顧如琢忽而把杯子放在了一邊,直接走了下來,拿起了他的箱子,聲音有些冷:“別磨蹭。搬不了東西還硬搬,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