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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能打成了白月光[穿書] 第22節(jié)

    “誒誒誒,聽說了嗎?滄瀾派打敗凌霄宗天才的那位,第二輪梅花樁戰(zhàn)抽中太極門門主啦!”

    “就那個葉寒霜?哎喲,那她運(yùn)氣可真不好,本來以為至少能進(jìn)第三輪呢,居然這個時候碰上我們門主了?!边@位聽上去好像還是個太極門的弟子。

    “哈哈哈說的是啊,門主的防守簡直是滴水不漏。當(dāng)年還是金丹初期的時候,就能扛住金丹后期修士的進(jìn)攻,葉道友遇上他真是可惜嘍!”

    大家圍坐在桌前,邊喝茶邊嘖嘖議論,嘴上說著惋惜,可這話里話外細(xì)細(xì)一品,居然還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越修默聽得心里搓火,手上狂搖扇子給自己降火氣:“這些人怎么回事啊?頭兩天還把小師妹你捧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這么快就變了風(fēng)向。比都還沒比呢,就好像你一定會輸似的?!?/br>
    “就是嘛,都是墻頭草!”林承碧也跟著氣,“葉師姐你別聽他們瞎說。當(dāng)初他們也不信你能打敗凌霄宗那個曹炎風(fēng),可結(jié)果怎么著?”

    葉寒霜其實并不在意這些人的議論,但看他們倆一左一右站著,都鼓著個臉憤慨不已,只好哭笑不得地安撫道:“別氣了,比試靠的又不是嘴上功夫?!?/br>
    “那不行,不能讓他們這么得意!”越修默越聽越不高興,他家族財力雄厚,一不高興,就想花錢。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為了確保小師妹能勝過那個龍吟,他覺得自己是應(yīng)該做點什么。

    正巧這個時候一個跑堂小哥過來送茶水,越修默便大手一揮,嘩啦啦倒出一堆靈石和亮閃閃的金錁子,然后抓了一大把友好地塞進(jìn)他手里。

    茶館的小哥這種生意做慣了,當(dāng)下就熟練地把東西揣到懷里,然后笑瞇瞇地問道:“這位俠士想打聽點什么?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越修默立刻故作邪魅狂狷地口出狂言:“小兄弟,一炷香之內(nèi),我要知道這位太極門門主的全部資料!”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小哥拍了拍胸脯,態(tài)度十分殷勤,“不過您這給的實在太多了,要不——”

    他遲疑了一瞬,“要不您直接見見他?”

    見見?

    怎么現(xiàn)在茶館還有這種服務(wù)了嗎?

    越修默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有點慫。但是余光一瞥,發(fā)現(xiàn)小師妹還在看著自己,便又昂起腦袋虛張聲勢道:“可以啊,為什么不見?”

    于是一道清朗的聲音就從不遠(yuǎn)處慢悠悠地傳了過來:“敢問是哪一位道友想見我?”

    葉寒霜眉心一跳,迅速偏頭望去。

    來人身形高大眉目清俊,身著一件青色道袍,腰間懸一白色玉佩,除此之外身上別無他物。行走時步履穩(wěn)健,身板筆直,面上帶著還微微的笑意,當(dāng)真是溫文爾雅,君子如玉。

    但也許就是因為太柔和,太包容,太沒有棱角,反而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甚至無形中就帶來了一股壓力。

    “在下龍吟,是哪一位要見我?”他溫和地再次重復(fù)了一遍。

    明明年紀(jì)很輕,語氣卻四平八穩(wěn)像個長老,目光一掃就有種年長者的威嚴(yán)感,年輕弟子看一眼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屈服,比如林承碧就早都把頭低低地埋下去了。

    可是越修默少年銳氣,也有他的驕傲和自尊。更何況剛剛才氣勢十足地放過狠話,他能允許自己就這樣屈服嗎?

    他當(dāng)然能。

    越修默很沒出息地縮了縮脖子,腳在地上摳了摳,然后指了指葉寒霜,“……是我?guī)熋靡娔?!?/br>
    葉寒霜:“?”

    第24章 二戰(zhàn)揚(yáng)威!

    一張方桌,四碗茶,四個人,即便身在茶樓,周遭有人群的喧嘩,有杯盞的嘈雜,此處的氣氛也稍顯凝滯。

    心照不宣的沉默里,葉寒霜端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沁人心脾的香氣頓時盈滿唇齒,她秀氣的眉頭便立刻微微舒展開來。

    青衫男子敏銳地察覺到她神色間的細(xì)微變化,率先打開了話頭:“葉道友也愛品茗?”

    葉寒霜頷首,“閑來無事時烹壺茶,也是一樁美事?!?/br>
    “葉道友所言甚是?!饼堃魑⑽⒁恍Ρ硎举澩?,“說到茶,我最喜歡的便是浮羅,入口柔和,不苦不澀,仿佛海納千川包含百態(tài),回味甘甜,喝完許久還能留有余香?!?/br>
    他端正板直地坐在桌前,談吐溫文爾雅,語氣和風(fēng)細(xì)雨。抬手掀起茶蓋時姿態(tài)輕松自然,低垂的眉眼也十分柔和,渾身上下竟找不出一絲銳利的痕跡。

    以柔克剛,無懈可擊,這是一面很結(jié)實的盾。

    葉寒霜這樣想道。

    “不知葉道友最鐘愛什么茶?”龍吟放下品了一口的香茶,和顏悅色地問道。

    葉寒霜略一思索,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茶盞沉聲道:“我喜歡雪山上的芒尖,入口辣舌,苦中帶澀,就像雷光四起刺人心神,滋味來得快,去得也快,茶水穿腸過,氣韻心中留。”

    她容姿極盛,眼角眉梢皆是逼人的艷麗??粗置魃硇五钊?,可即便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也讓人不敢小覷。因為她始終保持著極高戒備的戰(zhàn)時狀態(tài),仿佛下一刻,她的手就會突然暴起,給你致命一擊。

    鋒芒畢露,勢不可擋,這是一柄很銳利的劍。

    龍吟這樣想道。

    所以當(dāng)最鋒利的劍和最堅硬的盾相碰,又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呢?

    他不自覺地瞇了瞇眼,開始緩緩地釋放出一陣柔和的氣息。這股氣像春日暖熏的風(fēng),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想要陷落,以一種潤物細(xì)無聲的姿態(tài)侵蝕人的意志。

    隔著一張桌子,葉寒霜幾乎是立刻感知到了對面男子發(fā)出的異動,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澎湃洶涌的戰(zhàn)意已經(jīng)滾滾而去。

    她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那如同芒刺一般的劍意,嚴(yán)密而寬廣,細(xì)小卻尖銳,即便被龍吟溫柔似水的屏障牢牢地包裹住,卻還是頑強(qiáng)地在其中冒出頭來!

    兩個人極為默契地都只用了很小一部分的力量,一個封了靈力,一個沒用真氣,小心翼翼地克制著也糾纏著。四目相對之間,波濤洶涌的眼底相接,彼此心里都是一震。

    茶館里的喧囂還在繼續(xù),說書先生的故事已經(jīng)講到了下一個篇章,聽書人在嘻嘻哈哈的談笑中續(xù)了三杯茶,旁邊那桌的客人來來去去,早就換了第三撥。

    漫長的對峙里,龍吟先收回了自己的試探,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葉道友,我們擂臺上見。”

    葉寒霜同樣起身,神情肅穆還了一禮:“愿與君一戰(zhàn)?!?/br>
    周圍的熱鬧好像莫名地就同他們隔絕開來,兩人自成結(jié)界。這樣詭異又和諧的氣氛之下,一向話最多的越修默也不開口了,眼中眸色晦暗,一臉的高深莫測。

    林承碧忍不住用手肘悄悄捅了他一下,小聲問道:“他們剛剛都在聊什么???”

    越修默:“一句沒聽懂?!?/br>
    林承碧:“……”那你還裝的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樣子!

    ——

    抽簽結(jié)果出來后,成功進(jìn)入第二輪的修士又經(jīng)過了幾日的準(zhǔn)備和修整,仙門大會的進(jìn)程便繼續(xù)推進(jìn)了,梅花樁之戰(zhàn)終于拉開了序幕。

    因為這輪比試有時間限制,而且道場在東西兩邊各布置了一個擂臺,兩場比斗可以同時進(jìn)行,所以流程進(jìn)行得很快。

    第一日晌午剛過,前兩場比試便如火如荼地展開了。東擂臺是空明派和凌霄宗的對陣,西擂臺是流仙門和青光閣的對陣。

    這兩場比斗有個共同點,比試的雙方境界都十分相近,劍法也算得上出色,按理說該是兩場勢均力敵極有看點的鏖戰(zhàn)。

    但這四個弟子都是第一次參加梅花樁戰(zhàn),到底經(jīng)驗不足。攻方不兇猛,守方不牢固,一個兩個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生怕從木樁上跌落,每回出手都留有余地,反而失了鋒芒,看得人索然無味,

    再加上日頭西落,站得久了,午后的困頓乏力便陣陣襲來,等到兩場比試結(jié)束,圍觀的弟子都看得昏昏欲睡,眼皮都快掀不起來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葉寒霜和龍吟的對決,就要開始了。

    龍吟畢竟是太極門一門之主,有一呼百應(yīng)之勢。更何況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年少成名又性子寬厚,門中傾慕者甚多,東擂臺下便站滿了為他搖旗吶喊的弟子。

    反觀葉寒霜這邊,就顯得有些冷清了,稀稀拉拉地就來了幾個滄瀾派的弟子,兩面一對比,氣勢上首先就被壓了下去。

    林承碧忍不住埋怨地看向越修默:“你們滄瀾派怎么回事啊?葉師姐遇上這么強(qiáng)勁的對手,都不多來些弟子觀戰(zhàn)助威的嗎?”

    越修默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們倒是想來,可是二師姐這會兒在西擂臺呢,兩場比試正好撞一塊兒了。師尊都在那邊觀戰(zhàn),那其他弟子自然只能跟過去了。”

    道場東西兩邊的擂臺一般大,位置相隔也不算遠(yuǎn)。修仙之人靈識廣視力好,林承碧伸長脖子往那邊一瞧,就看到黑壓壓的一大片,那標(biāo)志性的衣衫和長劍,一看就是滄瀾派的弟子。

    她立刻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嘴巴撅得老高。雖說出自同門的兩人各自都有比試時,出現(xiàn)這種情況實屬正常,蘇師姐和其他弟子也都沒有錯,但是——

    林承碧回頭瞅了瞅東擂臺這邊人丁稀薄的凄涼景象,想想又實在氣不過,眉頭皺了半天,最后只能踢一腳地上的石頭泄憤,小聲咕噥了一句:

    “你說,云真人是不是有點偏心啊。明明兩個都是他徒弟,怎么我總感覺他對葉師姐就不那么上心呢?”

    “怎么會?師尊他其實、其實——”越修默一向敬愛云天衡,一聽這話立刻條件反射地張嘴反駁,可說著說著,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說不下去了。

    林承碧是碧天宗弟子,雖和滄瀾派交好,接觸畢竟不夠深。連別派弟子都似有所感,而他每日和師尊師姐朝夕相處,感受自然更為深刻。

    眾徒弟當(dāng)中,師尊對二師姐的確尤為不同,這本沒什么大不了的。二師姐資質(zhì)好性子又柔順,便是偏心她也委實正常。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師尊對小師妹,有時似乎太涼薄了一些。

    當(dāng)初他說亳州事了就要去取南海的雪靈貝恢復(fù)小師妹的修為,可提了一次之后便再沒有下文。但當(dāng)二師姐靈氣桎梏時,師尊卻二話不說便去天機(jī)閣求了靈藥。

    那日說是帶小師妹去金譚尋醫(yī)問藥,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二師姐得了名劍,小師妹卻受了重傷。

    仙門大會第一輪比試過后,二師姐只是輕微地牽動了舊傷,師尊便閉關(guān)護(hù)法殷勤備至。小師妹斬妖獸御強(qiáng)敵氣力耗盡自行調(diào)息了數(shù)日才緩過勁來,師尊口中關(guān)懷,卻連門都沒踏進(jìn)去過一次。

    越修默越想越不得勁,磕磕巴巴“其實”了半天,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最后只好撓了撓后脖子,訕訕道:“那、那反正我不是來給小師妹撐場面了嘛!”

    “就我們幾個哪兒夠啊,你看看對面——”她語氣一頓,不知看見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驚喜地喊道:“大哥,你怎么過來了?”

    “這幾日咱們碧天宗弟子都沒有比試,我便領(lǐng)著大家一同來觀戰(zhàn)?!绷殖刑祛I(lǐng)著碧天宗的弟子浩浩蕩蕩地走近,一行人健步如飛,看上去很是意氣風(fēng)發(fā)。

    跟在他后面的齊民擠了擠眼睛,笑嘻嘻調(diào)侃道:“觀戰(zhàn)是其次,其實我們都是被少宗主拉來給葉道友助威的,希望她這回能旗開得勝!”

    “咳咳——”林承天登時有點尷尬,眼睛不自然地到處亂瞟,干咳了兩聲,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著滄瀾派弟子大多都集中在蘇嬋月那里,東擂臺這邊冷冷清清的,腦子一熱,就做出了和平日沉穩(wěn)少宗主形象極為不符的事情來,甚至把掃地的外門弟子都拖過來湊人頭了。

    “噢——”林承碧故意拖長了聲音,然后狡黠地沖他眨眨眼:“大哥,我記得你當(dāng)初不是對蘇師姐挺上心的嘛?怎么今天不過去西擂臺那邊?”

    “碧兒你別胡說!”林承天瞪她一眼連忙反駁,目光不自覺地轉(zhuǎn)向臺上的女子,眼里帶著一絲欽佩,“我現(xiàn)在是一心向道,要像葉道友那樣不斷前行,勇攀高處!”

    “是啊,”齊民的臉色也正經(jīng)起來,真摯道:“宗主都說了,葉道友是頂好頂厲害的人,能對抗北荒妖主,大敗凌霄宗劍修,讓我們多跟著她學(xué)呢?!?/br>
    “那是自然,而且我小師妹殺起妖獸來也是毫不含糊,還能越境打贏元嬰期的修士……”越修默聽到有人夸小師妹,立刻翹起尾巴,開始跟著吹噓起來。

    而碧天宗的人到了之后,葉寒霜這面的氣勢一下子就足了。擂臺兩邊勢均力敵,也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忽然就開始比起了誰的聲音更大。

    “葉道友必勝!”

    “龍門主必勝!”

    “葉師姐進(jìn)攻銳不可當(dāng)!”

    “龍門主防守更勝一籌!”

    而站在擂臺上的葉寒霜和龍吟聽著兩邊莫名其妙的喊話,看著喊得臉紅脖子粗的弟子們,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笑了。

    “滄瀾派葉寒霜攻位對太極門龍吟守位!”執(zhí)教弟子高聲喊道,敲響了比試開始的鐘聲。可是臺下好奇的議論聲卻沒有停,反而嘰嘰喳喳愈演愈烈了。

    “你們看,葉道友手里什么都沒拿!”有人滿臉驚詫。

    自從上次葉寒霜用一根毛竹打敗曹炎風(fēng)之后,大家都很關(guān)注她第二場比試會用什么兵刃。盼了這么久,結(jié)果今天一看——好家伙,干脆直接不用了!

    “龍門主不也沒拿嗎?”另一人不以為意道。

    “可龍門主是守位,他用的是太極功法,往常也不拿武器的。葉道友是進(jìn)攻方,赤手空拳,會不會太危險了?”有人暗暗擔(dān)憂。

    臺上的龍吟心中亦是有些詫異,但他向來以不變應(yīng)萬變,因此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穩(wěn)穩(wěn)地站在木樁上,和之前的每一次梅花樁戰(zhàn)一樣,絕不主動出招,靜待對方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