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能打成了白月光[穿書] 第86節(jié)
阮玉仙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怨毒,不慌不忙地?fù)]出一劍抵擋住前方鋪天蓋地而來的威勢,而身后妖修弟子的境界都比不上她,當(dāng)下就被葉寒霜的掌風(fēng)打了個正著。 “主上!”有幾個修為較低的妖族,發(fā)出一聲高呼之后,竟是一個后仰徑直倒了下去。 但阮玉仙卻沒有分給這些妖修半個眼神,好像絲毫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也聽不見他們受傷之后的痛呼。她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葉寒霜狠狠踩在腳下! “瞎叫喚什么?還沒死的,就給我爬起來布陣!”她狹長的雙目危險地瞇起,祭出長劍在空中極快地飛旋,瞬間就撩動了四面八方的勁風(fēng)。 劍光和劍氣交織在一起,形成天羅地網(wǎng),剎那間風(fēng)云變幻。天色先是暗了一瞬,但很快就迸發(fā)出一道五彩的光芒普照萬物,周遭竟變得比之前更為明亮。 緊接著,原本整整齊齊的妖族大軍也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分成了幾個陣營,仿佛在按照一定的規(guī)章和走位重新排列,迅速出擊把葉寒霜團(tuán)團(tuán)圍住! 而阮玉仙就立在中間cao控著一切,流動的攻勢好像相輔相成,又似乎各司其職此消彼長,力道連綿不絕,變幻的陣型看得人眼花繚亂,甚至分不清陣頭陣尾,一個恍神就會深陷其中。 這樣精妙的陣法變化,在瑤光城這么久以來的人妖交戰(zhàn)中竟然從未出現(xiàn)過,于是城中的修士全都怔住了。 原來先前的對陣,妖族根本就沒有拿出全部的實力。 那么,這也就佐證了一點——這群妖修確實對葉道友的到來籌謀已久,甚至極有可能設(shè)下了極大的埋伏,于是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葉寒霜也愣了一瞬,但極快的反應(yīng)力讓她迅速恢復(fù)了鎮(zhèn)定,對陣法的足夠精通和了解更讓她一眼就辨認(rèn)出來眼前是什么架勢。 這是一種幾乎失傳的陣法,名為五絕陣。 此陣分東西南北中五個方向,各自對應(yīng)金木水火土五行,而阮玉仙所處的位置,正是中央的水門,這便牢牢控制住了陣法的命脈,也護(hù)住了此陣不被輕易破壞。 而自己此刻身處陣中,只要稍有不慎,一步走錯,便會遭到五門的同時圍攻,而且攻勢各有不同千變?nèi)f化。 看來這幫妖修為了對付自己,還真是煞費苦心。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上,一并都解決了吧! 葉寒霜心中一哂,悄悄收緊了手上纏繞著的綢緞結(jié),而后毫無預(yù)兆地突然凌空而起,松開手指向上狠狠一拋—— 于是,陣法立刻受到了感應(yīng),五門齊開光華萬丈。然而萬萬沒想到,這波攻勢還沒完全發(fā)出,就被大段大段洶涌而來的白綾絆住了腳步! 火門的妖修最是耳聰目明,原本能對場上局勢做出準(zhǔn)確的判斷,并伺機(jī)而動給予迎頭痛擊。而此刻,他們卻被團(tuán)團(tuán)綢緞蒙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看不清也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變化,于是所有的判斷就完全被擾亂了。 土門人少,但有漫天的黃沙席卷而來,聲勢浩大。可厚厚的白綾一甩之后,這些暴動的風(fēng)沙塵土就被打散了,失去固定的方向,自然就塵歸塵土歸土地落回了地上,再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 木門是木系妖修的聚集地,他們手中全是柔軟而纖長的藤蔓,與綢緞交纏在一起甚至難分你我,看起來勢均力敵。 可緊接著,葉寒霜微一使勁,藤蔓上的白綾就越抽越緊?;钗锉炔贿^死物,傳輸養(yǎng)分的篩管被牢牢堵住之后,沒過多久,所有的藤蔓就在一瞬之間全部枯死! 金門的妖修靈力最強(qiáng),也最驍勇善戰(zhàn),他們的手上都拿著鋒利的短刀長劍,但還沒出擊,就被狡猾的白綾死死糾纏住。而且這白綾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居然邪門到連斬都斬不斷。 五門同時攻襲,葉寒霜也用五條白綾同時應(yīng)戰(zhàn),以一敵五,本是四面楚歌??傻搅爽F(xiàn)在,這看似威脅極大的陣法,居然全被她一人攥在手心里動彈不得! “嘶——葉道友的白綾究竟是什么珍貴的寶貝啊?”城樓之上,有幾個年輕弟子情不自禁地驚嘆起來,直到這時候才恍然大悟,為什么女子今日沒有用劍。 有這樣剛?cè)岵?jì)的武器在手,自然沒必要再用劍了。 “這可不是什么寶貝,我看就是小師妹在路上隨便扯的?!鼻鼐_綠回憶了一下方才白綾緊緊裹身時的觸感,面上忍不住露出一點促狹的笑意。 她的傷已經(jīng)被仔細(xì)地處理過了,也吃了治傷的丹藥,但始終不肯回去休息,非要坐在城樓上觀戰(zhàn)。眾人實在拗不過,也就只好由著她去了。 “啊?隨便找的?”先前開口的弟子忍不住難以置信地反問了一遍,“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珍貴的不是那條白綾,而是小師妹的一身神力。”越修默驕傲地挺了挺胸脯,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頓時就痛得齜牙咧嘴。 但他也不在意,一夸起葉寒霜來便口若懸河停不下來,“小師妹是武修,身上的真氣很是厲害,雖然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只要把真氣灌入其中,這普通的綢緞,也能比刀還堅硬,比劍還鋒利呢!” “竟有這樣的事。” “果然不愧是葉道友!” 聞言,眾人面上的敬佩感慨之色更甚,一個個都聚精會神地盯著戰(zhàn)局的發(fā)展。 而越修默說的也確實沒錯,厚實的綢緞承載了無窮盡的內(nèi)力,自然就變得百毒不侵,勢如破竹,于是三兩下就打得四門妖族都毫無還手之力。 而后,只見葉寒霜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抽手——妖修頭暈眼花不知今夕何夕,風(fēng)沙全部垮臺,藤蔓徹底被連根拔起,鋒利的兵刃甚至全被綢緞裹住一并卷走! 電光火石之間,金木水火土五門中就廢了四門,陣法的威力大大削弱,眼看就要面臨支離破碎的危機(jī)。 “一群沒用的東西!”阮玉仙忍不住恨恨地罵了一句。 身邊的手下都被打得不敢冒頭,但她卻不愿意認(rèn)輸,眼睛一瞇,忽然從懷中甩出一個形狀奇特閃著青光的法寶。 此物棱角分明,上面鑲嵌著極其鋒利的片片鋼刀,凜冽的刀光堪比世間所有的名劍神器。 對面的女子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一勾一退之間,有條纏人的白綾竟然碎成了一片一片,如同飄雪散落在空中! 阮玉仙登時心頭狂喜,毫不猶豫地就要乘勝追擊。她兀自沉浸在一時的得意中,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開始偏離了水門的位置,在不知不覺中被葉寒霜逐漸引開,而且走得越來越遠(yuǎn)。 而她要的就是這片刻的松懈! 葉寒霜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于是等阮玉仙沾沾自喜地把所有白色綢緞都破開之后,就看到鋒利的劍鋒直直地對準(zhǔn)自己的胸膛刺了過來—— 竟是圖窮匕見! 她眸光一震,反應(yīng)極快地退讓開來。但隨著劍鋒而來的還有凌厲的劍氣和澎湃的劍勢,她被逼得幾乎退無可退,拼盡全身的力氣飛身而出,好不容易才終于避開致命一擊,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阮玉仙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葉寒霜的目標(biāo)似乎根本不是自己。 這一劍不過是個幌子,她虛晃一槍之后,最鋒利的劍氣早就以意想不到的刁鉆角度和瘋狂的速度,勢不可擋地沖著水門中心的陣眼而去! “快攔住她!”反應(yīng)過來的阮玉仙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自己也瘋了一般地沖上前去試圖阻止—— 可是已經(jīng)遲了,那幾個妖修的反應(yīng)速度怎么可能及得上葉寒霜精心籌謀的這一劍?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五門全失,妖修氣絕倒地,天地失色,整個陣法毀于一旦! 阮玉仙身為陣法的開辟者,自然受到了極大的重創(chuàng),一下子急火攻心,氣得硬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她居然又一次小瞧了這個臭丫頭。 本以為自己徹底改修煉妖功之后,修為已是突飛猛進(jìn),陣法之術(shù)也是出神入化,應(yīng)當(dāng)能報之前的一箭之仇,但沒想到還是被她給比了下去! 思及此,她忍不住抬眸看了面前冷傲的女子,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但轉(zhuǎn)念一想,按照計劃,瑤光城馬上就要覆滅,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那么收拾她就不急于這一時。 于是,阮玉仙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惡狠狠地看了葉寒霜一眼,半晌,才從牙縫里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撤!” 妖族大軍氣勢洶洶而來,又傷亡慘重地灰溜溜地離開,看著甚是凄涼。而葉寒霜注視著他們倉皇逃竄的背影,心中卻莫名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yù)感。 就在這個時候,城中的修士突然齊齊地歡呼起來,打斷了女子的思緒。他們甚至紛紛從城樓上飛身而下,興高采烈地把她簇?fù)碓诹酥虚g。 “多謝葉道友相救,你這一戰(zhàn)真可謂大快人心,替我們大家好好地出了口惡氣!”呂若賢朗聲謝道,眼中涌動著顯而易見的感激。 他一直視瑤光城為家,而葉寒霜救了這座城池,那便是救了他的命。 “沒錯,小師妹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那群妖修有多猖狂!”劫后余生的越修默又恢復(fù)了原來的話癆性子,蹭著女子的胳膊,不自覺地撒起嬌來。 耳邊都是嘰嘰喳喳的聲音,雖然有些吵鬧,但卻生氣勃勃,讓葉寒霜方才一直繃著的面色也不禁變得柔和起來。 “大家都辛苦了,受傷的弟子也要好好休養(yǎng),我這里還帶了不少傷藥,咱們先進(jìn)城吧。” “好,那咱們之后再慢慢聊?!?/br> 一群人有說有笑,氣氛一片大好,但沒想到剛一進(jìn)城,葉寒霜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她不自覺地沉下面色,停住腳步四下打量了一陣,只覺得整座瑤光城都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味道,似乎被什么東西籠罩著似的。 于是她立刻就叫住了眾人,“等等,你們不覺得,這城中的氣息有些古怪嗎?” “我想應(yīng)當(dāng)是有妖氣的緣故,這段時日咱們一直在同妖族作戰(zhàn),身上難免帶了些妖氣,過段時間大概就會消散了?!眳稳糍t托著下巴推測道:“許是因為葉道友剛來,所以不習(xí)慣吧?!?/br> “不,沒那么簡單。”葉寒霜很篤定地?fù)u了搖頭。 剛才那種不太妙的預(yù)感又重新浮上心頭,這幫妖族費盡心機(jī)將她引到這里,絕不可能這么簡單就撤退了,一定還有后招! 她思索片刻,突然神色凝重地問道:“呂道友,最近這段日子,城中沒有靈力的凡人有沒有什么不對勁之處?” 呂若賢一下被她問住了,他們每日忙著同妖族交戰(zhàn)守住城門,還真忽略了城中其他的百姓。 “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有。”他皺著眉頭回憶了一陣,而后沉吟道:“我記得畢師弟曾經(jīng)提過,最近城中百姓都很暴躁易怒,甚至?xí)r常互相斗毆,我那時還以為是城中局勢危急,影響了他們的心情?!?/br> “這應(yīng)當(dāng)不是主要原因,歸根結(jié)底,是魔氣在作祟。凡人比修士更加敏感,也更無法抵御這種侵害,所以才會性情大變。” 葉寒霜掃視了眾人一圈,沉聲道:“你們先試試把自己的靈力匯聚到膻中xue,再經(jīng)由天突直沖百會?!?/br> 眾人對她幾乎是無條件地信任,立刻依言照做,結(jié)果在場的幾乎每個人,都看到自己手臂上有黑色的細(xì)絲在四處游走,顏色深淺不一,數(shù)量還各有不同。 “這……這就是魔氣?”越修默不禁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顫顫巍巍地問道,“所以也就是說,我們大家,現(xiàn)在都沾染了魔氣?” “沒錯,如果放任這股魔氣蔓延,那么整座城的人最終都要化為邪魔,而且還會殃及到全天下。”葉寒霜長嘆了一口氣,面色十分嚴(yán)肅。 所謂邪魔,便是一具沒有自己思想的傀儡,無法自控,只會被魔修利用去做各種惡事。 果然,這才是一場真正的算計,而且這也說明,妖魔兩界的勢力,的確是聯(lián)手了。 “邪魔?”呂若賢一聽就被嚇住了,頓時有些六神無主,不自覺地就看向身邊的女子,“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其他人也跟著看了過來,儼然把葉寒霜看作了主心骨。 葉寒霜微微抿唇,輕聲道:“我們有兩件事是當(dāng)務(wù)之急,一個便是找出魔氣的源頭,及時遏制。另一個就是想辦法化解魔氣。” 即便是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她的面色依然沒有太大的改變,說話不緊不慢,溫和的嗓音一下子就撫平了眾人心中的焦躁不安。 有葉道友在,那就一定不會有事。 這是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力挽狂瀾之后,給大家傳遞出的信號。 于是他們暫時放下對未知的恐懼,也開始積極地獻(xiàn)言獻(xiàn)策起來。 “其實我記得藏經(jīng)閣里面的一本古籍中曾經(jīng)寫過,這種魔氣是能用世上最純凈之物化解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東西指的到底是什么?”呂若賢開口道。 最純凈之物? 有人突然靈光一閃:“那不就是南海的雪靈貝嗎?” “對啊!”此言一出,旁邊立刻就有人跟著附和,“四方寶庫里的天機(jī)不是說,南海之貝,解救世人嗎?那這指的,就是化解魔氣吧?!?/br> 葉寒霜也贊同地點點頭,“說的不錯,雪靈貝想必就是此一役的關(guān)鍵。” “可是這雪靈貝不是在凌霄宗手上嗎?”一直靜坐在旁修生養(yǎng)息的秦綺綠冷不丁地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眾人一下子沉默下來。 方才那么兇險的情況下,他們向凌霄宗求援,尚且沒等到任何回音,如今再開口要這圣物,他們能給嗎?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嘈雜,一個清朗的男聲在沉悶的空氣中緩緩響起:“諸位道友,實在對不住,我來遲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群人御劍款款而來,為首的那個青年風(fēng)塵仆仆滿面風(fēng)霜,手上正托著一個雪白發(fā)光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