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刀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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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嵐垂下眼,和三花握了握手。 這只小貓咪不識人間愁苦,成天睡眼朦朧的,睡飽了就出去野,野完了就回來躺著,還有人和它玩兒,什么都不cao心。 她靜靜地看著三花澄澈的眼睛。 半晌,輕聲說:“盛霈,我以前有過一只貓。” 盛霈沒應(yīng)聲,只是看著她。 “小時候,我們上學(xué)、回家都要下山、上山,除了雪天,家里人不會接送我們。我記得...是八歲多一點(diǎn)的時候,那天下了雨,上山的路上,我看見一只小貓,很小,看著臟兮兮的?!?/br> 山嵐用手比了個大小,又回去捏那軟乎乎的爪子。 盛霈看她低著頭,用他已經(jīng)聽?wèi)T了的語調(diào),不輕不重地說:“我問師兄,可以不可以抱回家,師兄遲疑了,但他見我喜歡,就接過貓,想裝作是他抱回去的,說我們試試。等到了家,師父看見師兄懷里的貓,對我說,人不能什么都要。既然我都要,就要付出代價(jià),沒人會幫我照顧它。于是,我把它送走了?!?/br> “盛霈,在山家,從來都是男人打鐵,師父讓我去練刀,我不肯,我能做到最好?!?/br> 想起小時自己握緊刀柄,又松開的每一次。 山嵐輕輕地嘆了口氣,說:“但那把刀,好重啊?!?/br> 盛霈斂著眸,眼看她抬起眼,眸光沉靜,望向他。 而后一字一句地說:“無論什么刀,到了我手里,都得聽我的?!?/br> 對于手里的每一把刀,山嵐擁有絕對的掌控力。 她需要擁有,她必須擁有。 屋子里開著冷氣,盛霈卻像是被燙到了。 他說不清這一瞬的感受,被她這樣看著,他感覺自己也變成了一把刀,即將被她握進(jìn)手里。 盛霈凝視她片刻,忽然扯了扯唇,問:“就是不想睡午覺,是不是?” 山嵐:“......” 她慢吞吞地低下頭,剛剛的囂張勁兒一股腦地散了,又變成那安靜無害的模樣。 好半天,小聲說:“我睡不著。” 盛霈起身,說:“出去坐會兒?!?/br> 說著,他去拿插座,拉著長線出去,再回來拎著電風(fēng)扇和小板凳出去,她看了一會兒,抱起貓兒跟了出來,就停在電風(fēng)扇前。 山嵐坐在小板凳上,看他進(jìn)廚房拿了個盆,又進(jìn)了房間,再出來。 乍一看,盆里白花花的一片。 等走近了,才看得分明。 盆里都是各色的貝殼和海螺。 每個看起來都閃著夢幻般的色彩,熱熱鬧鬧地?cái)D在一起,最上面還趴了一只海星,干巴巴的,白沙一樣的顏色。 山嵐緩緩睜大眼,問:“都給我?” 盛霈聞言,輕挑了挑眉:“胃口可真不小,選點(diǎn)兒你喜歡的,教你串風(fēng)鈴,掛在窗邊,風(fēng)一吹就響,脆當(dāng)當(dāng)?shù)?,好聽。?/br> 山嵐盯著盆看了一會兒,放下貓兒,開始選寶貝。 盛霈見她挑的認(rèn)真,一轉(zhuǎn)身就上了吊床躺著。 這么幾天下來,他也明白了,這女人,除了和刀有關(guān)的事兒,其余干什么都慢吞吞的,細(xì)致又有條理,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全然不管別人。 他閉上眼。 想,還真是個公主。 盛霈這一瞇眼,就是半小時。 再睜開,轉(zhuǎn)身一瞧,她維持著原來的動作,纖纖的手指這兒翻一下,那兒翻一下。 一看邊上,招兒躺在那兒,四腳朝天,雪白的肚皮成了她的臺子,挑好的全放那兒了,一排排,還挺整齊。 它竟這么老實(shí)。 盛霈覺得稀奇,這小東西野慣了,在島上稱霸王不算,上了船也要稱霸王,每每網(wǎng)上來的魚,它都要第一條,不給就兇人。 船上的人都不愛招惹它。 這回山嵐來了,它也算給面子。 但到這份上,可不是給面子說得過去的。 這貓兒也喜歡美人? 盛霈看向山嵐。 她沒戴篾帽,只挽了發(fā),一頭長發(fā)像是綢緞,水一樣卷起來。白皙的側(cè)臉染了粉調(diào)的紅,鼻尖剛冒出點(diǎn)兒汗意,就被風(fēng)扇吹跑了,花瓣一樣的唇輕抿著,唇rou飽滿,和初見時那蒼白的模樣完全不同。 盛霈瞧了一會兒,懶著聲,喊:“招兒?!?/br> 山嵐和那三花一起轉(zhuǎn)頭看他。 一雙眼,眼尾上翹,長了鉤子。 另一雙,圓滾滾,傻的。 盛霈見她黑眸間認(rèn)真的模樣,忽而想起她刀上那個小篆體來,那分明也寫著招,于是他問:“那把刀上,刀顎為什么寫個‘招’字?” 他眼看著山嵐怔住。 那清亮的眸子里顯出些不情不愿來。 盛霈眸間多了點(diǎn)兒興致,隨口一猜:“你也叫招兒?” “......” 她頓在那兒,移過頭去,不說話了。 盛霈:“......” 他霎時坐起身,從吊床翻上下來,幾步走到她跟前,看她微繃的小臉,鬼迷心竅一般,低聲喊:“招兒?” 山嵐抿唇,抬眸看他:“不能喊我小名。” 盛霈舔了舔唇角,倏地笑了,往邊上一坐,說:“你先挑著,我來打孔,一會兒拿幾根玻璃繩串起來?!?/br> 山嵐靜了一會兒,悶聲說:“那顆郁金香芋螺,也要串上去?!?/br> 盛霈一口應(yīng)下:“你挑位置,想放哪兒放哪兒?!?/br> 山嵐選了半天,選出幾十顆漂亮的貝殼和海螺來,每一個花紋都漂亮。 盛霈再往那盆里一看,好看的都讓她挑完了,倒真是不客氣。 山嵐挑的速度比不過盛霈鉆孔的速度。 她才選了幾顆,那一堆他都打完了,見她看過來,盛霈問:“想自己串?” 山嵐點(diǎn)頭。 于是,盛霈又躺回吊床,側(cè)頭看山嵐。 這樣小的事情,她卻做得那么認(rèn)真,甚至還有點(diǎn)兒高興,好幾次,他瞧見她的眼神變得亮晶晶的,讓他心頭發(fā)軟。 山嵐仔細(xì)選了每顆漂亮寶貝該在的位置,選完進(jìn)了屋子,拿出那顆她日日放在床頭的郁金香芋螺,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顆。 和挑選時間比起來,串風(fēng)鈴不過幾分鐘。 盛霈卻看得津津有味,那尖而柔軟的指腹捻著玻璃繩,靈活地穿過貝殼、海螺,穿過每一顆,就打一個小小的結(jié),以免滑落。 海星有五個角,風(fēng)鈴便有五串,拎起來,那五條長串如冰晶垂落,在陽光下閃著奇異的光輝,在空中久置,海風(fēng)吹過來,便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懫饋?,聲音很脆,卻不吵鬧。 山嵐彎起唇角,淺淺地笑起來。 她提著風(fēng)鈴看,看那顆郁金香芋螺在風(fēng)中晃蕩,好一會兒,拿起它往屋里走。 盛霈跟過去看了一眼。 她推開窗,仰起頭,露出半邊側(cè)臉,左右仔細(xì)看了個遍,最后將這串風(fēng)鈴掛在了左邊。 他倚在門口,眸光淡淡。 今天過后,他或許再看不到她,也看不到這串風(fēng)鈴。 “招兒,該去海里玩兒了?!?/br> 盛霈斂下情緒,帶上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還非得招她。 山嵐聽見自己的小名,回頭看他一眼,沒應(yīng)聲,只拿起篾帽往自己腦袋上一戴,問:“退潮了嗎?” 盛霈抬手,幫她把小花兒擺正位置,笑了一下:“今兒不趕海,帶你浮潛去。本來島上不讓浮潛,但你有稱號,上面特批的。那天你上岸見到的小戰(zhàn)士會帶我們?nèi)?,到了底下跟著我,下面有蛇。?/br> 山嵐越過他往外走,應(yīng)的認(rèn)真:“它沒有我的刀快。我們山里一到夏天,到處都能見到這些東西,主動攻擊人的不多,不小心踩著了,非得咬人,那我只能拔刀。我?guī)熜志筒鹊竭^,我手快,沒讓他受傷。” 盛霈微瞇了瞇眼,問:“你前頭說,有三個師兄。你一直提的,是哪個師兄?” 山嵐:“是我三師兄。大師兄和二師兄喊完,就剩了一個,不喊三師兄也可以,他們知道我在喊誰?!?/br> 盛霈點(diǎn)到為止,沒往下問。 . 走到商業(yè)街,盛霈帶著山嵐上了島上的免費(fèi)公交車,從這兒到機(jī)場,不過十分鐘的路程,慢慢悠悠,如果不是陽光過盛,還挺愜意。 兩人到時,那小戰(zhàn)士已經(jīng)等在那兒了,見到他們,他一改前幾日的嚴(yán)肅,笑瞇瞇地和他們打招呼:“二哥,山老師。” 說著,要和山嵐握手。 山嵐剛抬起手,盛霈忽然摟上那小戰(zhàn)士,硬生生地帶到另一邊,說:“都到這兒,給人山老師介紹介紹?!?/br> 山老師。 在別人嘴里很正經(jīng)的稱呼,到了盛霈這兒,似乎變得不是那么正經(jīng)。 小戰(zhàn)士應(yīng)了聲“行”,轉(zhuǎn)眼把握手的事忘了:“這里是貓注的機(jī)場,屬于軍事重地,不讓拍照。機(jī)場邊上有島上最好的沙灘,除了領(lǐng)導(dǎo)批準(zhǔn),別人進(jìn)不來。那兒有一片特別好的海草床,嘿,一會兒見到就知道了?!?/br> 到了海邊,山嵐抬起帽檐,遠(yuǎn)遠(yuǎn)望去。 一望無際的海面風(fēng)平浪靜,近處海灘看著黑乎乎的一片,似有粼粼的波光在翠綠的海水上閃爍,本以為是陽光,走近一瞧,是雪白的礁盤,茂盛的海草床看起來像是一片海底的草原,風(fēng)一吹,海波晃動,海草也跟著起舞。 盛霈拿出下海的裝備,說:“只有海草能在海底生長、開花,其他植物不行。這里有礁盤,有的硬有的軟,軟的底下會有空洞,你得跟著我?!?/br> 山嵐點(diǎn)頭,想接過裝備他卻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