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書迷正在閱讀:臉盲自救指南、論認(rèn)錯性別的下場、穿成殘疾元帥的炮灰原配、重生反派只想茍、拯救被人渣耽誤的人生[快穿]、無辜群眾有話要講[快穿]、披著超英殼子救世[綜英美]、炮灰殿下不想當(dāng)咸魚、天價嬌妻、耳鬢廝磨
半晌,安止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他開口,語調(diào)尋常,“你是不是怕了?” “知道怕就好,咱家就是要嚇唬嚇唬你?!边呎f話邊去拿衣服穿上。 他不知道自己聲音抖得多厲害,還在故作云淡風(fēng)輕。 樂則柔沒吭聲,抓著被角坐起來,但被子壓住了,她索性放下被子跪在他身前。 她摸他的臉,摸了一把眼淚。 “我不后悔,就在這兒呢,別怕。”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喜歡的人是你,什么樣子都喜歡。” 安止嗤笑一聲,冷冷地說:“咱家不用你可憐?!?/br> 如果真的喜歡,剛才抱他,現(xiàn)在怎么連碰他一下都不敢。他長長吁了一口氣,本就是他貪得無厭,她該是被嚇壞了吧。 “我去書房。” 倏忽一瞬,他停住拿衣服的動作,迅速捉住她手腕挪開,那只手不甘地掙動。 她碰了不該碰的地方。 如果不是捏著她手腕,安止大概會以為是幻覺。 良久,他顫著嗓子說:“臟?!?/br> 樂則柔自然知道臟,她自己的那里都嫌棄不愿碰,但這人是安止,他有心結(jié),不趁今天徹底打開還等什么時候呢? 她另一只手出其不意狠狠摸了兩把。 安止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啥都沒了碰一下還能這么大反應(yīng),樂則柔記住了,以后要多幫他碰碰。 “我剛才是被你弄懵了,我沒反應(yīng)過來你要做什么,別難受了啊?!?/br> 黑暗中安止一言不發(fā),樂則柔以為他哭了,也沒戳穿,而是溫聲細(xì)語寬慰著。 安止確實(shí)哭了,純粹疼出來的眼淚。她不知道自己剛才一著急就手底下沒輕沒重,她有指甲,那兒又脆弱,差點(diǎn)兒要了命。 安止有苦不能說,什么哀愁自抑都被抓沒了,又是疼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樂則柔猶自想再幫他碰碰,可惜被安止的手擋住了,只能悻悻地安慰他:“不用怕,我在呢,我不走,這輩子都不走,別怕了啊?!?/br> “誰說我怕了。” 樂則柔好好好地認(rèn)錯,將人哄回被子里躺著,已經(jīng)打過三更鼓了,他該快點(diǎn)兒睡。 剛一躺好,安止就纏住了她,兩條腿緊緊絞著她的,整個人往她懷里鉆,好像這里是他最后的避風(fēng)港,能給他庇護(hù)與安全。 無關(guān)風(fēng)月,不添云雨。 樂則柔再怎樣也是個女人骨架子,她很難全部摟住他,但安止急著要抱,她只能“好好好?!?/br> 她一下下給他捏著頸椎,懷中人像小貓似的舒服哼唧, “明兒就跟我走吧,你也太瘦了。” 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的應(yīng)聲,懷里的人已經(jīng)呼吸均勻,沉沉睡去,月光從帷帳縫隙鉆進(jìn)來,吻了他眼角的淚。 樂則柔靜靜看他的睡顏,大半夜都沒睡著。 永昌帝是琚太子謀逆案的幕后主使。 一切都說得通了。 鄭家輔佐永昌帝上位后,功高震主風(fēng)頭太盛,當(dāng)年百姓只知鄭相不知皇帝。 永昌帝想收攏皇權(quán),怕外戚專政,不敢讓鄭家女所出的琚太子繼位,就拿自己嫡長子為代價,將世家拉下來。而鄭家滅族后,六皇子就是諸皇子中無權(quán)無勢的一個,最可能不受世家掣肘。 樂則柔猜,即使沒有這次宮變,下一任皇帝也會是六皇子。 帝王心術(shù),神鬼莫測,他拿最出色的長子,和最喜歡的女人,鋪墊了一場大夢。 而安止被牽連其中,陷進(jìn)這偌大皇城。他是最低微的內(nèi)侍,而他的仇人是世上權(quán)勢最大的人,她難以想象他一個小小幼童怎么撐下來的,怎么如履薄冰去復(fù)仇。 當(dāng)初他瞞她,說皇帝不是兇手,左不過怕她也被卷進(jìn)去。他明明知道此事萬難做到輕易送命,可還是選了復(fù)仇。 北方雪夜里,冷宮的枯瘦小內(nèi)侍是如何熬到下一個春天,如何爬出來站在她眼前。 淚水漫涌,洗過她潭石般的眼。 安止忽然掙了一下,勒得她更緊了,發(fā)出莫名的鼻音,像是做了噩夢。 樂則柔趕緊順著他脊背安撫,輕聲說我在這兒呢。 一會兒,安止平靜下來,樂則柔慢慢摩挲著,腦子里一刻不停謀劃思量,雞叫頭遍時方才昏然睡去。 第二天樂則柔醒來時安止還沒醒,依然是昨晚相擁的姿勢,她被鎖了一宿,身上酸疼的厲害,半邊身子已經(jīng)麻透了。 她輕輕動一下,“嘶……” “別動?!卑仓购艘宦?,擁她更緊,頭也更往里蹭。 樂則柔不敢再動,怕吵醒他難得安眠。 青色帳子圍合靜謐,濾進(jìn)柔和的日光,她看著懷里的人想半天,還是輕輕往外挪了挪,怕他憋住氣。 她就著淺淺的光亮仔細(xì)打量他,瘦,下巴有點(diǎn)尖,睫毛像兩把小扇子撲在薄紅的眼瞼,此時依偎在她懷里,如同一個女孩兒。 怎么把他帶回湖州呢?樂則柔思索著,琢磨到日后給他一天三頓吃醬肘子。 安止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見一顆紅色小痣,不知是睡迷糊還是怎樣,他鬼使神差舔了上去。 樂則柔被胸前的熱驚住,一瞬紅了耳朵。 安止也有些發(fā)愣,一會兒他回過神來,清清嗓子從從容容問:“什么時辰了?” 樂則柔抓起枕邊的懷表胡亂看一眼,故作鎮(zhèn)定地說:“巳時,一會兒起來該吃午飯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