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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種變化,沈祺然模糊地感覺到了一點(diǎn)規(guī)律,但……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艾瑟下車后,視線環(huán)顧一圈,目光落在沈祺然身上時有微微的停頓,他看了一眼沈祺然和邵行緊握的手,隨即把目光投到了邵行身上。 邵行和艾瑟不睦的傳言在場眾人多少都聽聞過,見兩人對上視線,都下意識緊張起來。艾瑟無所謂地笑笑,悠然自若地走到邵行面前。 “作為外使團(tuán)代表,只要出了國境,我們一言一行就代表著萊曼帝國的顏面?!彼蛏坌猩斐鍪?,“無論以前怎么樣,大局為重,至少這次,希望與你合作愉快。” 邵行盯著艾瑟看了一會兒,他沒說什么,只是伸出手,與艾瑟握了一下。 眾人不由得都松了口氣:的確,無論內(nèi)部矛盾怎樣,既然要出使外國,就必須擰成一股繩,定然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 臨時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眼看已快到出發(fā)的時間,眾人一起前往停在不遠(yuǎn)處的皇家星艦。 邵行和艾瑟走在最前面,沈祺然在邵行身側(cè)偏后的位置。他突然絆了一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diǎn)摔倒,好在旁邊有人及時伸手扶了他一把。 “夫人小心?!?/br> 扶他的人是一名隨行的仆役,沈祺然站穩(wěn)身子,沖對方笑了笑:“謝謝?!?/br> 邵行也立刻停下看他,沈祺然連忙道:“剛才不小心絆了一下,沒事。” 眾人很快登上傳送梯,進(jìn)入了星艦內(nèi)部。這次的外使團(tuán),以邵行和艾瑟為首,另有隨行官員和仆役若干,共計18人。眾人登艦后,領(lǐng)取到各自房間的號碼牌,然后散開前往各自的房間。 安排房間的人很有眼色,知道邵行和艾瑟不睦,將兩人的房間安排在一南一北兩個方向,相距極遠(yuǎn)。邵行和沈祺然往南邊走,艾瑟和部分隨行人員前往北邊。 一路上不斷有人離隊(duì)入住自己的房間,等艾瑟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跟隨他的只剩一名仆役——就是剛才扶了沈祺然一把的那位。 刷開房卡,仆役為艾瑟打開門,恭謹(jǐn)?shù)卣埶雰?nèi),隨后才跟進(jìn)屋。房門關(guān)上的時候,艾瑟揚(yáng)手虛空一抓,一道無形的精神力屏障在室內(nèi)展開,將這里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阻斷了任何窺視和偷聽。 “你是不是太心急了點(diǎn)?”他冷笑著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人。 剛才還畢恭畢敬的仆役進(jìn)入房間后,已然不見絲毫恭謹(jǐn),他像是與艾瑟極熟,毫不見外地打開旁邊的酒柜,挑選著琳瑯滿目的酒品。 “畢竟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睂Ψ铰朴频?,平平無奇的臉孔漸漸發(fā)生了變化,像是緩緩撕掉了一層面具,露出原本精致俊美的容貌,“有些忍不住,不也很正常?” 若是沈祺然在場,見到那張臉定會無比驚愕,并能在第一時間喊出對方的名字—— 夏舒允! 比起幾個月前,如今夏舒允身上已見不到丁點(diǎn)兒少年人的單純和青澀,艾瑟冷眼看著,想起自己幾年前第一次見對方時的樣子,而現(xiàn)在…… ——這個人,已經(jīng)被“同化”得相當(dāng)徹底了啊。 “就連最貪婪的野獸,也知道在捕食獵物前隱忍蟄伏,伺機(jī)而動?!卑従彽?,望向夏舒允的目光夾雜著幾分譏誚,“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你是讓我提防邵行?”夏舒允不屑冷哼,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不過是個狂妄自負(fù)的家伙罷了,我會怕他?” “哦?前幾個月被追得東躲西藏的人,是誰呢?” 夏舒允抬起頭,陰鷙地看了艾瑟一眼,后者微微一笑,顯然并不懼夏舒允的怒意。 “韜光養(yǎng)晦的蟄伏,不叫躲藏?!毕氖嬖赎幊恋?,他抿了一口紅酒,蕩漾的酒液倒映出他眼眸中緩緩游移的血點(diǎn),“那個人讓我嘗到的屈辱,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br> “從他夫人身上討回來?”艾瑟挑挑眉,不再掩飾自己的譏誚,“專挑軟柿子捏么?” “祺然可不是什么軟柿子?!蹦畹侥莻€名字時,夏舒允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柔情,“他……有些古怪?!?/br> “如果你是說精神母種難以扎根的問題,倒也沒什么古怪,也許他正好是自我意識比較強(qiáng)的類型?!卑蝗活D了一下,突兀地冒出一句,“其實(shí)他有成為次皇的潛質(zhì)。” “沒有女王陛下的指引,他又沒有種蟲,怎么成為次皇?”夏舒允不贊同道,“還是當(dāng)個族裔比較讓人放心?!蓖蝗幌氲搅耸裁矗聪虬?,眼眸微微瞇起。 “你不會是要和我搶吧?” “我的確很心動,但我的族裔數(shù)量已經(jīng)夠了?!卑獢偭藬偸?,“有心無力?!?/br> 夏舒允露出滿意的神色,沒有了同為次皇的艾瑟的威脅,他已然勢在必得。 “但我奉勸你慎重?!卑龡l斯理道,“邵行可不是好對付的,虎口奪食,沒那么簡單。” “他護(hù)得了一時,能護(hù)得了一世嗎?”夏舒允冷笑一聲,將最后一點(diǎn)紅酒飲下。 “遲早,會有機(jī)會下手的。” *** 前往阿尼亞帝國的航程需要一天一夜,這期間,沈祺然一直陪在邵行身邊,過得也算風(fēng)平浪靜。 他看得出,邵行對艾瑟突然加入外使團(tuán)很不高興,一方面兩人是政敵,另一方面……可能是與自己有關(guān)。 畢竟上輩子原主給邵行戴過那么大的綠帽,雖然是上輩子的事了,但只要邵行還喜歡他,這件事就肯定是他心里一根刺,見了艾瑟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