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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傻,當(dāng)月翎開口提醒他,凌江羽喜歡的人就是師門里的人,他幾乎是在瞬間就猜到了正確答案。 然而越是篤定答案的唯一性,他越不敢相信自己那個大膽的猜測。 他是凌江羽的師尊,是看著這孩子一點點長大的人,小三兒怎么會對他......存了那種心思? “看來也不傻么!”月翎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晏歸荼,“不過你就打算這樣當(dāng)個縮頭烏龜?” “什么縮頭烏龜,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标虤w荼立刻反駁道,“在我們這個世界里,正常男人都不會喜歡被叫烏龜?shù)模 ?/br> 月翎扯了扯嘴角:“你就繼續(xù)裝吧,我倒是開始可憐凌江羽那小子了,畢竟他從十二歲就對你......你懂的,在秘境里的時候,我經(jīng)常注意到他半夜偷偷起來洗褻褲。嘖嘖,年輕人的精神就是好?!?/br> 晏歸荼越聽越?jīng)]臉聽,他干脆扯過被子把自己藏進被窩里。 凌江羽竟然喜歡他,而且還不是弟子對師尊的那種喜歡,而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喜歡。 才一得知這個事實,晏歸荼只覺得自己的心里亂紛紛的,像是有七八十個人在他耳邊又喊又叫又吵又鬧,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專注地思考問題。 晏歸荼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跟人談過戀愛,所以在這方面的感知能力格外的遲鈍。哪怕凌江羽已經(jīng)將明晃晃的占有欲都寫在了臉上,他卻依舊認(rèn)為那是弟子對師尊的敬仰,從來沒有想過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 當(dāng)然也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被自己忽略了的細節(jié)。 比如小三兒對他那過分依賴的習(xí)慣,總是想要從他的床上分走一半的床鋪被褥,小三兒一向不喜歡他身邊還有旁人圍著轉(zhuǎn),那時候他總以為是小弟子的獨占欲太過強烈,現(xiàn)在想來,那種情緒或許不止是獨占欲吧? 再細想想,小三兒如今也是大幾十歲的人了,卻一直沒有跟他分開房間過。正常情況下,哪有徒弟都幾十歲的人還要和師尊擠在一張床上睡覺的? 凌江羽雖然年紀(jì)大了,但睡相卻格外不老實。經(jīng)常當(dāng)晏歸荼從噩夢中被驚醒的時候,一睜開眼準(zhǔn)能發(fā)現(xiàn)有一只結(jié)實有力的胳膊壓在自己的胸口,或者是一條修長筆直的腿壓住了自己。 原本他心中一直覺得凌江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故而也對他格外縱容。現(xiàn)在回憶起來,這廝就是在變著法兒地占他便宜吧! 偏偏這口惡氣他還不得不硬生生地咽下去。 晏歸荼心里清楚,這層窗戶紙如今還不能捅破,因為他還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才能在不傷害凌江羽的前提下將兩人的關(guān)系恢復(fù)到正常的師徒關(guān)系上來。 晏歸荼翻來覆去地想也想不通,他一直注意把凌江羽往三好青年的路上引,生怕自己的小弟子一個想不通又開始報復(fù)社會,小三兒一路走來也一直表現(xiàn)得聽話乖巧。 所以,到底為什么凌江羽會喜歡上他? “那個,我還想提醒你一句,凌江羽好像已經(jīng)收集齊了雪水,現(xiàn)在正在外面打算動手呢。”月翎雙手抱臂,懶洋洋地提醒道。 動手?動什么手? 晏歸荼愣了片刻后突然掀開被子沖出房間去,就看到凌江羽已經(jīng)在雪地里脫掉了上衣,用牙齒咬著匕首的刀鞘拔出一柄泛著雪色寒光的短匕首準(zhǔn)備往自己的心臟處捅下去。 晏歸荼心中一慌,連忙丟出一顆石子打飛了凌江羽手上的匕首,低聲訓(xùn)斥道:“蠢貨,你在做什么?” 凌江羽見他竟然已經(jīng)醒了,也顧不得自己剛才被石子震得有些發(fā)麻的虎口,連忙飛奔上去攙扶住了晏歸荼:“師尊,你身體不好,還不快去躺著休息?!?/br> 晏歸荼避開了他攙扶過來的手,干咳一聲后移開了目光:“這么冷的天氣,還不快穿好你的衣裳?!?/br> 見凌江羽還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他,晏歸荼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角:“為師無礙,月翎在騙你,哪里就需要人rou做的藥方子了。” 凌江羽聞言,默默地穿上了自己的上衣。 兩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房間。 晏歸荼卻在凌江羽準(zhǔn)備踏進房間的時候突然轉(zhuǎn)身將他攔在門口,看著門外青年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晏歸荼頓了頓后云淡風(fēng)輕地道:“為師今夜要閉關(guān)修煉,你還是回你自己的房間里睡覺吧?!?/br> 凌江羽微微一愣,隨后低下頭,可憐兮兮地應(yīng)了一聲:“那弟子就在門口候著吧,師尊若有事,吩咐弟子便是了?!?/br> 晏歸荼頓了頓,輕輕地掩上房門,然后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 好險,他看著小三兒剛才那副可憐的模樣又心軟了,差點兒就說出了讓人進房間來的話。 門外的凌江羽見房門已經(jīng)緊緊地合攏,晏歸荼甚至還在房間里插上了門栓,臉上可憐無辜的表情一點點地褪去,若有所思地看向正趴在窗欞上看戲的月翎。 他對著月翎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月翎心中一慌,差點兒從窗欞上滾落下來。 雖然他的修為是凌江羽的百倍不止,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剛才在看到凌江羽的微笑時,他的心中卻沒由來地感覺到了一絲懼意。 “我發(fā)誓,這跟我沒關(guān)系?!痹卖嵴\懇地舉起雙手,又嘿嘿地笑了笑,“不過,嗯,你先附耳過來。” 凌江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片刻后還是把耳朵湊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