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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白月光轉(zhuǎn)正了 第53節(jié)

    元瑾汐出府之前的怪異感覺又一次涌了起來,這話怎么聽,都不像是一個王爺該對婢女說的。

    還是那句話,就算要收房,似乎也不至于。

    齊宣看出元瑾汐目光中透出的困惑,意識到自己說過了,引起了她的懷疑,便清了兩下嗓子,“咳,你是我穎王府的人,是我身邊的人,別人欺負你,就是落我穎王府的面子,明白了么?”

    元瑾汐心里微微一暖,噗嗤笑了出來,點頭道:“是,奴婢……”

    話沒說完,齊宣的手指就覆在了她的嘴唇之上,整個人也隨之靠近,“忘記我的話了,不許再說這個詞?!?/br>
    齊宣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都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元瑾汐臉上騰地一熱,慌忙站起,“奴,我……去告訴父親這個好消息?!?/br>
    說完,就跑出屋去。身后傳來齊宣開心的笑聲。

    經(jīng)過這么一鬧,元瑾汐因為驟然聽到母親的消息所產(chǎn)生悲傷已經(jīng)減輕不少。之前她還想著,要窮盡一生,讓沈家付出代價,甚至為此不惜違背心里的意愿,利用齊宣對她的寵,去求她為母親出氣。

    卻沒想到,沈懷瑜早就暗中準備好了罪證,再經(jīng)由她送到齊宣面前,給了沈家重重一擊。

    果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待到哥哥回來,她就可以告訴他母親一直很掛念他,完成母親的心愿。

    不過……想到沈懷瑜那一副活死人的樣子,她原本雀躍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被至親之人冤枉潑臟水,又親手將他們的罪證送到別人手上,即便這是正義的,但想必也不好受吧。

    作者有話說:

    今天更晚了一些,對看文的小可愛們說聲抱歉。感謝在2021-05-29 17:36:04~2021-05-30 23:57: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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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分析

    大梁朝道教要昌盛于佛教, 因為同時宣揚儒家的孝道思想,因此道觀之中,為母祈福的王母娘娘觀, 總是比別處更熱鬧些。

    江州城東的王母娘娘觀也是不例外,白日里香火很是鼎盛,前來上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絡(luò)繹不絕。但今天走進觀里的人,每個人臉上都帶一些些許的懼色。

    因為在那觀門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年青人。

    年青人臉色很白, 面無生氣,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大殿的方向,仿佛他站在門口, 就能透過重重殿門,直接對上王母娘娘像上的眼睛。

    若不是光天白日, 甚至會讓人覺得,這是黑白無常要來鎖人了。

    不少人對此頗有怨言, 甚至還有人大著膽子驅(qū)趕, 但不論怎么吆喝, 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覺得身后發(fā)涼, 漸漸地,也就無人再敢理他。

    觀里的接引道人也覺得他礙眼, 但見他雖然嚇人,可也只是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里,實在沒什么理由去將人趕走,最終也就由他去了。

    就這樣, 這位著黑色長衫的人, 就在觀門口一直站到夕陽西下, 方才離開。

    此人正是沈懷瑜。

    他一向不信神,都說王母娘娘保佑天下母親,可他母親卻命苦至極,沒受到半分保佑。是以,他不肯進觀。

    可在今天,當他看到東墻外確實有一塊石碑時,他動搖了。如果那里埋著母親的另一塊玉佩,就說明她沒死,不但沒死,還嫁了人,有了女兒。

    “這是亡母遺物?!蹦俏还媚锏脑捰衷谒呿懫稹?/br>
    既然稱母親,必是正妻。還有那聲音里的懷念與眷戀,做不得假。

    入夜,道觀不遠的樹林中,沈懷瑜蹭地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

    此時已經(jīng)月上中天,一鉤新月懸在夜這之中,清冷的月光灑下,將周圍映得如夢如幻。

    剛剛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在園子里東找西找,終于找到了一朵最最漂亮的茉莉花,可是當他摘下想要交給母親時,母親卻消失不見了。只留一塊玉佩,放在一塊襁褓之中。

    沈懷瑜迅速地來到觀墻的東側(cè),石碑上刻著的是道家經(jīng)典《禳災(zāi)度厄真經(jīng)》。

    白天時他就恨不得拿出鏟子把四周都挖上一遍,但那時游人很多,不少人特意到這塊碑前來跪拜、供奉。

    此時,碑前還放有幾塊糕點和水果。

    但此時能挖時,他卻不急了。

    “如果……一切是真的,希望您在離開之后,過得平平安安、禳災(zāi)度厄。”沈懷瑜對著碑文跪拜了一下,又在心中把《禳災(zāi)度厄真經(jīng)》念了一遍,這才從腰上解下早已準備好的鏟子。

    石碑與觀墻之前,有一處不大的縫隙,只有一人寬的位置。對一個想藏東西的小女孩來說,埋在后面,比前面更保險一些。

    因此沈懷瑜的第一鏟子,就是挖在了石碑后面。

    果然,沒挖幾下,鏟子就碰到了礙物。他不敢再用力,生怕將東西鏟斷,便用雙手扒土。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塊石頭,并不是玉佩。

    雖然心里失望,但他還是用鏟子將石頭撬開,石頭剛一挪開,他就借著晦暗不明的月光,看到一抹白色。

    伸手一摸,像是手帕樣的東西,再往里一探,果然有一塊圓扁扁的硬物。

    沈懷瑜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好幾倍。

    母親留下的那塊玉佩,他日夜摩挲,無論樣式還是觸感,都極為熟悉。如今東西雖然還沒看到,但僅憑這一觸,他的心里就信了七八分。

    懷揣著激動的心情,他小心翼翼把東西從土里掏了出來。白色的素帕早已腐爛不堪,上面滿是蟲豸啃要的小洞。

    迫不及待地打開,果然一塊玉倆映入眼簾。雖然月光昏暗,但只一眼,沈懷瑜就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沒錯,和他那塊的確是一對。

    隨后,他從懷中掏出自己那塊,對著月光比對起來。

    無論是材質(zhì)還是祥云紋的對應(yīng),都分毫不差。

    唯一的區(qū)別,就是一塊圓潤光亮,一塊暗淡無光。這也正常,畢竟他手里那塊可是近二十年如一日地被他摩挲把玩。

    看來母親當年,真的沒死。沈家人狼心夠肺,只用了麻席一卷,就扔在了亂葬崗之上,沒想到卻是讓她因此得救。

    在那之兒,她應(yīng)該是嫁了人,那她過得幸??鞓访矗髞淼姆蚓龑λ貌缓??

    那個姓元的婢女是她后來生的孩子么?

    她當時說的是“亡母遺物”,那母親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時候死的,死之前她是否還記著自己,是不是怕被人嫌棄不敢說出自己生過孩子的事情?

    她一直沒來看自己,是不是為對方不許?

    還有,當年沈家人不肯好好好安葬她,害他這么多年,只能對一個衣冠冢祭拜。

    如今她已去世,那后來的夫家可有好好安葬她,有沒有將她供入祠堂,年年都享香火?

    還有,如果有墳有牌位,他是不是可以去真正的祭拜一下?

    無數(shù)的問題像千萬只螞蟻一樣,啃咬著他的心,讓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奔回平陽,沖到那位姓元的婢女面前,好好的問上一問。

    該死,他基本沒去問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元。

    元,就是母親后來夫家的姓么?

    若有族譜,是不是該寫上元許氏?

    還有,若那個婢女真是母親的女兒,他要給她贖身,就算她不認自己當哥哥,他最起碼也要讓她脫離奴籍。

    現(xiàn)在回想她的面容,他甚至覺得能從她的臉上,看到母親的影子。

    沈懷瑜猛地搖了搖頭,不能再想了,再想下,不等他回到平陽,問題就會將他淹沒。

    他將手帕上的泥土抖落干凈,雖然已經(jīng)腐爛不堪,但這很可能是母親的東西,他舍不得丟下。

    隨后又掏出自己的手帕,小心地將東西包好,貼身放置,又用鏟子將挖開的土恢復(fù)原樣,然后回到碑前,鄭重地拜了三拜,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平陽這邊,齊宣將沈懷瑜的秘信交給衛(wèi)一后,對沈家的調(diào)查很快就有了眉目。甚至連那個半年前受了沈懷瑜“調(diào)戲”,跳井自殺的水蓮的尸體都被找了出來。

    驗尸結(jié)果顯示,她是被人從后面用繩子勒死,然后投入井中的。

    可當時府衙的案卷卻記著:水蓮不堪受辱,邊哭邊跑向后院,跳井而亡。

    元瑾汐很高興,她不怕有證據(jù),因為有齊宣在,只要事實如此,昭雪是遲早的事。她怕的是沈懷瑜真的看上人家姑娘,無論是出于強迫,還是出于誤會,真的把人害死了。

    好在,被勒死這一條,就足以證明,是有人暗下殺手,與沈懷瑜無關(guān)。

    因為案卷上清清楚楚寫著,沈家大公子沈懷理親自作證,看到沈懷瑜調(diào)戲水蓮,水蓮羞愧跑開,而后直接跳了井。

    而這期間沈家的大公子正好可以做不在場證明。

    其實,這件事說有多曲折,根本就談不上,只要驗尸結(jié)果一出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偏偏水蓮的家人不同意驗尸,一口咬定是沈懷瑜逼死了他們的女兒。

    待到從水蓮房里搜出一些銀錠時,就更加斷定,這是沈懷瑜給的,是調(diào)戲的證明。

    再加上沈懷瑜一言不發(fā),這事也就被認為是他默認,成了定論。

    元瑾汐此時正和齊宣一同坐在熙和園的書房里,齊宣在主位,她在一旁邊,齊宣看一頁,她就看一頁。

    “奇怪,”她伸手壓處一頁案卷,“這里寫兄長面對指責時,竟然承認他喜歡水蓮??删退闳绱耍歉锏娜?,喜歡一個婢女,只要水蓮愿意,收了房也沒人能說什么。雖然是沈家大老爺房里的,好說不好聽,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偏偏沈府就鬧大了,鬧大后,兄長還完全不加辯駁,甚至是承擔下來。這又是為什么?”

    齊宣扭頭,注視著元瑾汐苦苦思索的神情,一又好看的眉毛擠在一起,中間甚至有了皺痕。他不自覺地伸手去抹她的眉心,似乎想要將那個微小的川字抹平。

    只是抬手到一半,元瑾汐明亮的又眼就疑惑地看著他,“我臉上有什么東西么?”

    “咳,沒有,只是頭有些癢?!饼R宣順勢將手放在頭上,裝模作樣的撓了兩下。

    “其實這事,或許不難理解。沈懷瑜之所以一言不發(fā),是心有愧疚。他雖沒有調(diào)戲水蓮,但水蓮很可能是因他而死?!?/br>
    “啊,怎么會?”元瑾汐有些急,她不希望沈懷瑜身上有任何的污點。

    “別急。因他而死,未必是被他所殺。你想想他在信中透露給我們的消息,我想很多時候未必是他親自打聽到的,而是假手于人。”

    元瑾汐吸了一口氣,“王爺?shù)囊馑际?,水蓮聽從兄長的吩咐,去幫他打探消息,結(jié)果在傳遞消息的時候被沈家大公子撞見。之所以說他們幽會,是因為地處偏僻?!?/br>
    “兄長承認喜歡,只是不想讓水蓮暴露。但沈家已經(jīng)起了疑心,當晚便殺人滅口,哥哥心有愧疚,這才一言不發(fā)?!?/br>
    “不錯,”齊宣點點頭,“甚至,在水蓮死后,他意識到沈家并非善地,借此事脫離逃命。”

    說到這兒,兩人的臉色同時凝重起來,最后還是元瑾汐沉不住氣,說道:“他是沈家三公子,就算再不受待見,也不會有性命之憂,若是沈府的情形已經(jīng)到了需要逃命的境地……”

    她的目光掃向放在桌上的信,“那豈不是說,沈家還有更驚人的秘密?”

    齊宣也玩味地拿起那封“尸橫遍野”的信,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居然還給本王來了個投石問路?!?/br>
    元瑾汐趕忙解釋,“兄長他……”

    “無妨,”齊宣一擺手,“我沒那么小心眼,我與他素不相識,他有戒心,是正常。而且他只是托你轉(zhuǎn)信,誰知你又是什么情況。如果他魯莽到上來就和盤托出,我倒是要小看他。”

    “舉賢不避親。若是他有真才實學(xué),本王倒是不介意向皇兄舉薦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