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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精通茶藝 第36節(jié)

    “我說!我說!求求你給我止住血!我不想死!”

    黑狼轉(zhuǎn)頭想請示太子,卻見太子目光卻轉(zhuǎn)向一旁,落在那纖瘦的少女身上。

    玉桑已顧不得什么禮數(shù)規(guī)矩了。

    她呼吸急促,覺得這房間喘不過氣,不想看到太子那般模樣,更不想看到血。

    突然,她肩膀一抖,渾身上下極度僵硬——太子不知何時(shí)靠近,將她攬入懷中。

    他身上沒有沾染絲毫臟污,玉桑卻覺得他渾身泛著血腥臭氣。

    剛要試著掙脫,搭在肩頭的手忽然移至腰上,狠狠一箍,她直接面向他,身體相貼。

    看清那張臉蛋時(shí),太子意外的怔愣,屈指劃過她眼下,他凝眸質(zhì)問:“哭什么?”

    玉桑跟著一怔,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哭了。

    少女粉嫩的臉頰浮起倔強(qiáng)之色,她側(cè)首避開他的審視,睜眼說瞎話:“沒哭?!?/br>
    太子不聽她的瞎話。

    她的眼淚一向很寶貴,還會選擇時(shí)段來使用。

    被抓逃命時(shí),縱然萬般艱難也不掉一滴淚。

    幾日相處,她滿腹心思算計(jì)時(shí),擠一擠便熱淚盈眶。

    那現(xiàn)在,她的眼淚又是何意?

    怕那把刀子也落在她身上?怕他失了理智,讓她比前一世更慘?

    眼前的少女,化作噩夢縈繞他近十年,也是他積勞成疾瀕死都在喊著的人。

    男人眼中一道戾氣纏著一道柔情,相互撕扯,難分難離。

    他腳下一動,背過身擋在她身前。

    寬厚的肩膀與胸膛將她整個(gè)人護(hù)在懷中,隔去了那邊的景象。

    手指輕柔的抹去她為數(shù)不多的兩顆淚珠,他浮起一抹得逞的笑:“現(xiàn)在才知道怕???”

    玉桑被他按在懷里,聽著他說話時(shí)胸膛的震動,只覺這句話打趣多于威脅和警告。

    她吸吸鼻子,聲兒都嗡了:“不怕?!?/br>
    不怕?太子作勢要把她帶過去:“不怕,那你來動手?!?/br>
    玉桑拼死躲在他身前,還在嘴硬:“……臟!”

    太子任由她躲藏,輕笑兩聲,食指抵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怕臟,也是怕啊?!?/br>
    這純粹是調(diào)侃了。

    玉桑扭臉躲開他的手指,沒再紅眼哭鼻子,只是望向太子的眼神變得復(fù)雜。

    人哄好了,那邊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太子沒急著把玉桑帶過去,回首道:“擦干凈。”

    飛鷹和黑狼面面相覷,認(rèn)命的把男人的衣服扯下一片,把地上的血擦得干干凈凈。

    等太子擁著玉桑一起坐過去時(shí),飛鷹直接扯下房中的簾帳,把男人團(tuán)團(tuán)裹起來。

    沾染了血色的地方全擋住了。

    太子屈膝搭臂,單手摟著玉桑,偏頭沖她脖子吹氣:“還怕?”

    玉??s了縮脖子,眼珠輕轉(zhuǎn)瞄了一眼前面的男人,他被折騰的臉色發(fā)白,看起來好可憐。

    她搖搖頭,默不作聲。

    太子微微一笑,沖前面的男人開門見山:“現(xiàn)在可以說,是誰在與曹広勾結(jié),為他通風(fēng)報(bào)信了,助長他氣焰了?”

    男人面色發(fā)青,唇色發(fā)白,氣息都弱了:“說,小人說……”

    太子挑眉:“是誰?”

    男人眼神微動,張口就道:“是江刺史!是江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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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江刺史……

    整個(gè)益州除了江古道,?就沒有第二個(gè)江刺史。

    玉桑心跳如擂鼓,轉(zhuǎn)眼看太子,見他右眉微微挑起,?是意外的表情。

    倘若這人是他刻意安排,?為的是在她面前說出這番話也就罷了。

    可他的神情,分明是沒有料想到對方會這樣說。

    那古道伯伯……

    不會的!

    古道伯伯清廉正直,?上一世回京后,一直在工部任職,?勤懇踏實(shí)。

    他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玉桑心亂如麻之際,?太子給了黑狼一個(gè)眼神。

    黑狼會意,揚(yáng)手將人劈暈,和飛鷹一同將人裹起來帶出去。

    太子看著身邊出神的少女,收臂一攬:“還怕著?”

    玉桑輕輕垂著眼,搖了搖頭。

    太子笑道:“還是覺得意外?”

    玉桑抬眼看他,?太子道:“清正廉潔老實(shí)本分的江古道,?竟是包庇河霸,?縱容這些地痞幫派壯大的幕后之人,?我也很意外?!?/br>
    “郎君……”玉桑雙手搭上太子的手臂,懇切道:“此事有古怪。”

    太子挑眉,?頗有興致:“哦?那桑桑覺得,哪里有古怪?”

    玉桑穩(wěn)住心神,平靜道:“這人狡猾多端,?方才能裝作神志不清逃避審問,這會兒也能為了混淆視聽胡說八道,?為的是在郎君核實(shí)此事期間尋找機(jī)會脫身。”

    她剛剛哭過,眼尾還泛紅,神色認(rèn)真又嚴(yán)肅,?任誰瞧著都覺得心軟又好笑。

    太子心頭一動,直接將她抱到懷里,讓她坐在腿上,兩人曖昧親昵的窩在一起。

    其實(shí),她雖心有偏袒,但話說的不歪,撬開的嘴,說的未必都是真話。

    可他原本也不需要這人說真話,對她便存了逗弄之心。

    “為何你覺得,他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或者說,為何你就信江古道不是這種人?”

    他揣著明白裝糊涂,問的刁鉆,可若她把這話聽進(jìn)去,與他分析條例擺明理由就錯(cuò)了。

    他必會見招拆招尋找漏洞,再把她一步一步逼到退無可退。

    這時(shí)候,做過驕縱小寵妃的優(yōu)勢就顯現(xiàn)出來了。

    玉桑兩只小爪子往他胸前一搭,身子也軟軟倚過來,篤定道:“就是胡說八道?!?/br>
    太子眼神輕動,目光中浮冰消融。

    這副帶著倔勁兒的小樣子里,是不問緣由的篤定,道理是什么不重要,只爭說法上的輸贏。

    這方面的氣質(zhì),她簡直拿捏得死死的。

    最重要的是,沒有男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同小女子掰扯道理。

    大多數(shù)時(shí)候,他們會一笑而過,由著小女子爭個(gè)口頭贏家高興高興。

    這下,他反倒不好繼續(xù)逼著她道出理由了。

    玉??恐f時(shí)經(jīng)驗(yàn),四兩撥千斤蒙混過關(guān),然后立刻回?fù)簟?/br>
    她亮澄澄的眸子認(rèn)真的盯著他,細(xì)嫩的指尖不老實(shí)的在他心口輕點(diǎn),微微偏頭,柔聲道:“難道郎君就肯定江大人是這樣的人?郎君有什么證據(jù)?”

    太子眼睛微微一瞇,這是沒探出她的底,反倒讓她反過來探底了。

    她想知道,他是憑空污蔑,還是證據(jù)確鑿。

    可見,她也不是真的不帶腦子,全憑感情用事來相信一個(gè)人。

    太子沒有回答她,此情此景,竟叫他恍然如回到從前——

    那是她進(jìn)宮第二年,他正為前朝之事與朝中老臣爭執(zhí)不下。

    前朝受的憋屈,回到宮里都難消散。

    祝氏察言觀色,一見他心情不好,整個(gè)人都小心翼翼的,十分敏感。

    他與她說兩句話,語氣稍微淡了重了,她就先自己驚嚇起來。

    他不是隨意遷怒的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gè)女子。

    可他心氣不消,到了她面前還要小心翼翼措辭,委實(shí)不快。

    可玉桑不同。

    后妃不得干政,即便知道什么,也不能讓主君曉得自己知道。

    她呢?不僅打聽了,還在他面前說出來,唯恐他不知她打聽過。

    他實(shí)在憋悶,也是應(yīng)付,便隨口說幾句。

    還沒說完,她已氣鼓鼓,搖著扇子泛起小白眼兒,氣勢拉出八丈,開始斥責(zé)那些人。

    她一個(gè)后宮妃嬪,無論眼界還是城府都不及那些老狐貍,從她口中說出的話難免稚嫩,甚至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