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藝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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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胤?,關(guān)門轉(zhuǎn)身時,一道黑影從房梁上飛身而下,捂了她的嘴。 她嚇得一抖,耳旁已響起來人低促的解釋聲:“是我!娘子別叫!” 玉桑看著飛鷹,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一個紙團(tuán)兒忽然從頭頂?shù)粝聛硪彩菢O嚇人的,更何況是大活人? 兩廂眼神對上,確定了身份,飛鷹立馬放開她,往后退了一步,抱手賠禮:“玉娘子恕罪,飛鷹無心冒犯?!?/br> 玉桑拍拍心口,好歹鎮(zhèn)定下來:“何事?” 飛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是猶豫之態(tài)。玉桑微微瞇眼,心生防備。 稷旻又要做什么? 下一刻,飛鷹卻這樣說:“娘子今朝身份不同,這一路閑雜人多,殿下自是不能像從前那般與娘子相處?!?/br> “但……娘子若有什么話,或是有什么要轉(zhuǎn)交給殿下的物件兒,大可隨時來找屬下,屬下必定無一錯漏的代為轉(zhuǎn)達(dá)?!?/br> 玉桑想,我沒有啊。可見飛鷹一副字字艱難之態(tài),她隱約嗅出了些熟悉的味道。 想當(dāng)年,稷旻身負(fù)儲君之責(zé),日日忙碌不得閑。 可他自恃身份,即便寵她如命,也不會巴巴放下身段來討。 歷朝歷代,后妃哪個不是全心全意撲在王君身上? 于是,就有了黑狼整日捧著小碟子追在她后頭求她投喂太子的事。 兩廂比較下,同時效忠太子,飛鷹和黑狼的區(qū)別就顯現(xiàn)出來了。 黑狼是有什么說什么,太子不討,他替太子討。 至于飛鷹,且不論今日是不是稷旻派他來的,他都不會讓人覺得這是稷旻的意思。 所以,同樣的意思,從他嘴里說出來,倒像是她在巴望思念,有話要說,有物要送。 玉桑在心中嘖嘖嘆息,忠仆呀。 若她身邊能有這樣的人才,何愁出門在外無人照應(yīng)? 真是令人羨慕。 見玉桑沉默不語,飛鷹再度試探:“還是說,娘子的話不便告知旁人,得親自同殿下說?” 玉桑眨眨眼,果斷搖頭:“沒有呀?!?/br> 飛鷹一愣:“沒、沒有?” 玉桑點(diǎn)頭:“嗯,沒有?!?/br> 簡直不可置信,飛鷹:“那……那或是有什么物件兒……” 親手做的荷包啊,腰帶什么的。 玉桑沖他甜甜一笑:“殿下金尊玉貴,身邊不缺妙人,也不短吃穿,何須玉桑??費(fèi)心?!?/br> 飛鷹愣住,不是,這個事情它不一樣…… “飛鷹大人也說,路上人多口雜,冒然往來會引人誤會?!?/br> “殿下若有什么想法與安排,大人不妨挑個天色明亮的時候來同我說,旁人看來至少是坦然姿態(tài),好過這樣突然出現(xiàn)嚇人一跳?!?/br> 玉??斓稊貋y麻,抬手作請:“我沒有要轉(zhuǎn)達(dá)的話,也沒有需要轉(zhuǎn)交的物件兒,大人若無他事,還是快些離開吧?!?/br> 飛鷹無功而返。 玉桑合上房門,還沒細(xì)想飛鷹此來的原因,腦中第一浮現(xiàn)的是稷旻白日里的模樣。 那樣子不像假的,難道是寒毒又發(fā)作了? 堂堂太子,理應(yīng)前呼后擁小心照顧著,怎么就中了寒毒? 這時,小二前來送紙筆本冊,玉桑開門接過,卻沒了興致。 東西放到桌上,她準(zhǔn)備睡覺,睡著了就不會東想西想了。 她去木箱里翻裝了睡袍的包袱,意外摸到了另一個包袱。 她將東西從木箱子里抽出來,愣了一下。 還剩這么多啊…… …… 黑狼見飛鷹空手回來,探身往他后面看一眼,奇道,“你一人回來的?” 飛鷹嘆氣:“如你所見?!?/br> 黑狼瞪眼:“她呢?” 飛鷹看一眼房門方向,沖黑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玉桑被換了新身份后,不能像從前那般貼身伺候殿下。 上路后,從安全考量,他們便比平日更留意殿下。 所以,饒是殿下什么都沒說,他們依舊察覺了殿下的異常。 他夜里幾乎睡不好,每晚至少驚醒一次。 有時他會直接點(diǎn)燈開始處理公文直至天明,有時太累了,也會接著睡,然后再度驚醒。 客棧官驛房間就那么大,他們守在哪里都能聽到動靜。 原以為是殿下近來忙碌身體有礙,可每每詢問時,殿下又什么都不說。 他休息的不好,胃口也不好,臉色rou眼可見的變差。 眼看京城一日日接近,若殿下這樣下去,怕是還沒到京城就先垮了。 皆時要如何向圣人與皇后交代? 兩人無計可施,自然想到近來最熟悉殿下的人。 沒想到…… “她就是個白眼狼!”黑狼氣急了。 “她是不是覺得,自己今非昔比,是個主子了?” “也不看看是誰助她走到今日這步,竟這般沒心肝!難道她不知,殿下怎么讓她飛上去,就能怎么讓她摔下來?” 話音剛落,房內(nèi)傳來東西翻倒的聲音。 兩人連忙入內(nèi)。 “殿下,發(fā)生何事?” 稷旻靠坐在床頭,身上穿著寬松的月白睡袍,正以手扶額,平穩(wěn)氣息。 手掌未曾遮蓋的地方,有細(xì)密的汗水。 他搖搖頭:“無事,退下吧。” 飛鷹不放心:“殿下此次出行是為養(yǎng)身,可自從去到益州便一直忙碌,若是因此傷身,圣人與娘娘必會擔(dān)憂?!?/br> 稷旻放下手,語氣更沉:“說了沒事,都出去?!?/br> 二人對視一眼,只能退下。 房門重新合上,周邊陷入寂靜,稷旻閉了閉眼,輕輕吐氣。 他無心再入眠,便一直靠坐床頭。 可人醒著,依舊不可避免想到那日所見。 第一次帶她去見蓉娘,回來路上,他以為她會情緒大動,可她十分平靜。 直到第二次帶她去,他方才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他想讓她看看自己以為重要的人反過來是如何看待她,從而讓她覺得諷刺心寒。 但其實(shí),他從未真正弄懂過,她所謂重要的人,是因何讓她覺得重要。 同樣的道理,他屢次用刻薄的字眼形容江家對她的態(tài)度,但她從未因此表現(xiàn)的失落難過。 不是因?yàn)樗百v蠢笨,明知利用甘愿如此,而是因?yàn)樗谝獾牟⒉皇沁@個。 他習(xí)慣了站在自己的角度,亦或是慣常的人事看法去判斷她,才會一次次做無效行為。 可讓他更意外的是,即便親眼窺見過她的內(nèi)心,他也沒法子手起刀落去還擊。 這幾日,他沒有被往昔光怪陸離的噩夢困擾,卻一遍遍夢到她蹲在黑漆漆的山野哭成淚人的場景。 夢里,他沒有嘲諷她,沒有趁機(jī)再追加一刀。 她的眼淚像點(diǎn)在心頭的巖漿,他只想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幫她抹去眼淚,溫聲安慰。 可無論他怎么掙扎,就像是被無形的壁壘阻隔,怎么都走不過去。 驚醒之后,腦中也會浮現(xiàn)那日的情景。 靠床坐了一會兒,稷旻閉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他掀被起身,披著外袍喚人點(diǎn)燈。 房內(nèi)燈火明亮,稷旻坐在書案前,拿過江古林生前的游記,隨意翻了兩頁。 江古林少年離家,多年來一直在外游歷,他最喜山川河流,往往到了一個地方會小住一陣,不似尋常游俠那般,踏足而過并無細(xì)究,所以他的游記也十分細(xì)致生趣。 江古林,也是她如今的便宜父親。 前一世,她剛回京沒多久就被接進(jìn)宮,繼而得寵。 江家眼見她扶搖直上,親近都來不及,哪里會與她作對? 可她由始至終沒領(lǐng)過江家的情,可見她的“重視”只在江慈一家,而非江氏一族。 如今他不接她入宮,她就得回到江家。 江古林在江家尚且不受待見,她一個女子,又能得什么好的待遇? 稷旻放下公文,抬手揉了揉鼻梁。 相逢至今,他已設(shè)計試探她數(shù)次,到頭來,都是白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