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合唱的歌曲,我們早就挑好,是人人都會唱的《敖包相會》。 隊長是此中老手,唱得是聲情并茂;只可惜,教導(dǎo)員的唱功令人不敢恭維,他一開口,那鴨子似的嗓音逗得大家前仰后合,幾乎把牙都笑掉。 這第一炮已經(jīng)打響,晚會的熱鬧氣氛出來了。 接下來的同學(xué)是一個唱得比一個好,再加上我和王玲玲在一旁插渾打科,娛樂室里始終是掌聲不斷,笑聲不停。 …… “我們的晚會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可同學(xué)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還有一位高手沒有上臺演唱。”王玲玲對同學(xué)們說。 不對!這里沒有安排讓她說這些話。我隱隱感到不安,但并沒上前制止她,也許是她的即興發(fā)揮吧。 “大家告訴我,這個人是誰?”王玲玲把話筒伸向觀眾,大聲說道。 “周曉宇!”五班、六班的兄弟姐妹們率先喊道。 “下面請周曉宇和蕭雨桐為我們合唱一曲,大家說好不好!”王玲玲開始煽動大家。 “好??!”同學(xué)們幾乎是異口同聲。 什么?!我看看一臉陰笑的王玲玲,又看看臺下叫得最兇的兄弟們,心里跟明鏡似的,這群人早就商量好啦,挖好陷阱來整我。 “對不起,我們漂亮的女主持同志昨晚得了重感冒,現(xiàn)在有點頭暈眼花,開始說胡話了!”我一面向大家鞠躬道歉,一面想將王玲玲推下臺。 “周曉宇!”王玲玲避開我推搡她的手,突然高喊。 “來一個!”所有人齊聲接道。 “來一個!”她又喊。 “蕭雨桐!”同學(xué)們吼聲震天。 “一二三四五!” “我們等待好辛苦?!?/br> …… 望著他們,我哭笑不得,居然用我平時拉歌的方式來對付我,真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向隊長投去求助的目光,平時最反對我和雨桐在公眾場面作親密動作的她,也許是出于怨氣,居然冷眼旁觀,置之不理??浚∠胛抑軙杂盥斆饕皇?,今日居然陰溝里翻了船。唉,所謂整人者終被人整,就是這個道理。 雨桐在人群中站起:她的臉是緋紅的,她的心是嬌羞的,但她的眼是明亮的,她的笑是幸福的。在震耳的喊聲中,她沒有一絲畏懼,纖纖的走到我面前。 “曉宇!”她低聲柔柔的說道。 “……周曉宇!我喜歡你!”……不知怎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昏黃的路燈下,她勇敢的向我表明心跡的情景。我再無猶豫,握住她的手,對著話筒大聲說道:“下面由周曉宇和蕭雨桐為大家演唱?!?/br> ……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雨桐望著我,動情的唱。 “我與娘子把家還……”她含情脈脈的目光讓我的眼神恍惚起來。 …… ……“喂!你怎么報道這么晚?”一位青春美麗的少女在訓(xùn)練場上的好奇的問我……“把你的背包給我!”我對著搖搖欲墜的她說道,黑夜中,我拉著她的手,奮力前奔……夜風(fēng)中,單薄的她唉怨的問:“你為什么老躲著我?”……“我們……還是……斷了吧。”在落葉飛舞的季節(jié),她顫抖著雙唇吐出這句讓我肝腸寸斷的話……“我不會輕易讓你再走掉了。”在病床上,我緊緊抓住她的手……“曉宇!來追我呀!”她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酒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曉宇!你穿上這身牛仔真帥!”她笑著說……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近半年時間,這半年里,當(dāng)真發(fā)生了很多事?。?/br> “你我好比鴛鴦鳥,比翼雙fei在人間!……”在悠揚的歌聲中,我情潮澎湃,輕輕執(zhí)著她的雙手。 “我愛你,雨桐!”我凝視她,用唯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深情的說。 她抬起頭,幸福的笑了。 真希望!就這樣,我和她,面對面,手牽手,站成永遠(yuǎn)…… …… “這半年來,年輕的我們陪伴著年輕的臨檢隊一同成長,從陌生到相識,從熟悉到戰(zhàn)友。這期間,多少寂寞孤獨的日子,我們一起走過,經(jīng)歷失敗,也擁有輝煌,曾有過歡笑,也曾有過淚水,在風(fēng)吹雨打中,我們凝聚成了一個團結(jié)的集體,而臨檢隊就是我們的家。當(dāng)我們在天涯海角與父母團聚時,我們的內(nèi)心深處還有一分對她的牽掛。同學(xué)們!戰(zhàn)友燕!預(yù)祝大家新春快樂!全家安康!來年,我們再繼續(xù)戰(zhàn)斗??!”我的閉幕詞為晚會劃上一個圓滿的注腳,同時,也掀起了回家的浪潮! …… “兄弟們快來幫我打點行李,我可是明天一早就要走!”一回到宿舍,胡俊杰首先嚷道。 “我還不是一樣,你是7點半坐校卡車去車站,我是8點鐘?!壁w景濤不甘示弱的說。 “我是9點的卡車,同大劉一道。”余航澤也來湊趣。 眾人齊回頭看我。 “我比你們幸福,我是后天中午的?!蔽夜首鞲吲d的說。這混蛋學(xué)校怎么訂票的,把我訂得那么晚。 “那太好了!”胡俊杰不懷好意的拍我肩膀:“皮蛋!你看,我們幾個明天早早的就要走,不宜太過勞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們整理行李?!?/br> “明天的早飯也拜托你了!”趙景濤在一旁幫腔。 “皮蛋!這兩天宿舍的衛(wèi)生,你一定要保持好?!眲傊菊J(rèn)真的對我說。 “你們!——”我沒好氣的剛要開罵,就被胡俊杰打斷:“皮蛋!平時哥幾個都挺照顧你的。臨別了,難得你為大家服務(wù)一次,可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噢!” “就是,一切拜托了。”眾人說道。 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唉,真的遇人不淑?。?/br> …… “兄弟們!不如我們來打牌吧?!焙〗苎壑橐晦D(zhuǎn),又提出建議。 “這是個好主意!大劉,打牌沒關(guān)系吧?”趙景濤問副班長劉剛志。 “只要你們不是夜不歸宿,想折騰到幾點都行?!边@一次,劉剛志沒有橫加干涉,雖然放假從明天開始,但有不少同學(xué)今晚就要走,所以通宵達(dá)旦亮著燈很正常。 大家高興的圍坐在一起。 “這是94年(舊歷)我們宿舍最后一次打牌!”開牌前,胡俊杰莊嚴(yán)的宣布。 “這也是94年(舊歷)我們最后一次相聚!”我補充道。 …… 今天,手氣真差!我和胡俊杰一直停留在“2”上,就沒挪窩,而對手已經(jīng)打到“q”了。 憋著一肚子火,起身上廁所,走到過道,才發(fā)現(xiàn)各班都亮著燈,也是叫聲震天,原來大家都是相同的心思。 可是到了明晚,這種熱鬧就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