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她的前道侶們 第17節(jié)
慕凌拿出通訊玉簡,給清虛宗的宗主長老和師哥蕭意發(fā)了訊息之后,沖著希僮笑道:“關(guān)于傷溫從雪那一段,我只是單純的想這么做罷了?!?/br> 希僮啊的一聲,下巴驚呆在了原處。 片刻之后,他才哭著臉對慕凌道:“仙尊,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這個卑微的小仙官吧。帝君的轉(zhuǎn)世要真這么死了,帝君過不了劫,這一半神魂回歸本體之后,影響帝君的修為。我可就萬死難贖其罪了啊。” “這不是更好嗎?”慕凌瞇著笑眼看他,“就算命格簿上那些事,一開始并非你有意為之,但后面壓制我仙力恢復(fù)的事,是你的手筆吧。” 慕凌笑吟吟地看著希僮:“我不同你計(jì)較便罷了,難道還要幫你收拾這爛攤子嗎?況且你們這位帝君,既然想要入劫堪悟紅塵,便該有這樣的心理準(zhǔn)備,事事都靠著命格簿的力量去安排,即便過了此劫,又有多少是他自己悟到的?” 希僮呆住,好一會兒之后,腦子才轉(zhuǎn)回來,小聲嘟噥道:“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該死在仙尊您的手上啊。” “小仙官啊,忒不知足。”慕凌看著希僮那張疏雨青山般清秀的臉,心情還算不錯,便耐下心同他說道,“我和溫從雪那點(diǎn)事,我只是刺他一劍,要他這轉(zhuǎn)世的一條命,沒有一劍碎了你家帝君這一半的神魂,已是寬仁至極了。更何況這一劍穿心的戲碼不正是你的命格簿上所安排的嗎?怎么只許他殺妻證道,就不許我殺了前夫了解前怨了?” 希僮被這話噎住,半響之后才不死心地嘟噥了一句:“可是仙尊,說好的不徒增殺孽呢?” “小仙官不明事理,討債的事怎么能算殺孽呢?當(dāng)初若不是我用生死咒救他,他早就死了。就算我今日才要回他這條命,他還白賺了這么些年呢?!蹦搅枵f著就站起身往屋外看了一眼道,“清虛宗的人來了?!?/br> 希僮便只好先隱去身影,先躲了起來。 在這個空檔,慕凌走到溫從雪癱倒的床邊,垂下眼眸看著他漸漸變涼的身體,一直帶著笑意的神色募然肅了一瞬,但轉(zhuǎn)瞬卻又爽快的笑開。 年少赤誠喂了狗自然是叫人倍感悵然的,但也正因如此,手刃時才會更覺爽快啊。 可這一瞬落到意識即將消散的溫從雪的眼中,卻又是另一番感觸。 他望著眼前慕凌越來越模糊的笑顏,只覺得心口更加痛了。 情之一事,生于欲,卻往往又要在撥開欲望之后,才能看出其中的真心。 他的腦海中閃過童年時顛沛流離的日子,閃過那些曾經(jīng)辱罵他的人的面孔,也閃過在江家仰人鼻息的卑微歲月,甚至還有那個時而抱著他無助哭泣,時而又將她一生的不幸都?xì)w咎與他的母親…… 他這一生,想要的太多,看似擁有的也很多。但直到這最后的一刻,他才明白在他這一輩子中,真正為他帶來過一刻心安的,卻只有眼前的這個笑容。 他忽然想起他也曾在心中發(fā)下過誓言,要用一生守護(hù)這個笑容。可當(dāng)他手里的權(quán)勢力量越來越大之后,他便開始想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能夠彌補(bǔ)自己年幼時缺失的東西…… “阿凌……對不起……”他的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響,只能看著慕凌的身影在他越來越模糊的視線中消失…… - “靠,師妹這……”第一個飛進(jìn)屋的蕭意,看到這滿屋子的狼藉,以及躺在床上地上的溫從雪和江晚月的“尸首”后,驚道,“師妹,你終于忍不了,宰了這對狗男女了?不過你這么做也太沖動了一些,但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事師哥給你擔(dān)著?!?/br> “師哥,你是不是又沒看完我發(fā)給你的訊息就先跑來了?”慕凌十分淡定的看著蕭意問道。 “你不是說事情緊急,讓我快過來的嗎?”蕭意有些心虛地摸出玉簡又看了一眼,才看清楚后面說的關(guān)于邪祟的內(nèi)容。 他看完之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氣道:“哎,這就好了,反正都是邪祟的錯,就不關(guān)你的事啦。對了師妹,你沒被那個邪物傷到吧?” “我沒事?!蹦搅璧?,“不過師哥,有一件事我得先給交個底,溫從雪他……” “這是怎么一會事?” 不待慕凌說完,清虛宗宗主峰的幾個長老以及碧紗峰峰主溫豈,就跟著宗主姬無涯走了進(jìn)來,溫豈一眼就看到了江晚月和溫從雪二人,立刻盯著慕凌責(zé)問。 這時蕭意一個側(cè)身將慕凌護(hù)在了身后,看著溫豈道:“溫峰主這么看著我?guī)熋酶陕??都說了是有邪物作祟,碧紗峰的弟子自己實(shí)力不濟(jì),被邪物所害,難道這也要怪我?guī)熋脝???/br> 溫豈面色陰沉,這個所謂的邪物是什么東西他心里最清楚。 當(dāng)初他不過只是想讓江晚月修煉他給的功法,給溫從雪當(dāng)突破晉升的爐丨鼎。可他沒有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江晚月竟這么有心計(jì)留了一手,在每一次去找他的時候,都留下了非常短暫的傳影符,這種符箓效用極短卻也極難發(fā)現(xiàn)。她竟就用這些零碎的線索找到了溫家古?!?/br> 原本他們是想直接將江晚月投到滋養(yǎng)那位的深潭中滅口的,不想江晚月竟然抵抗住了那位的腐蝕。只是那位現(xiàn)在還未完全覺醒,只有一部分進(jìn)入了江晚月的軀體。 本來他以為那位現(xiàn)在有了新的身軀之后,暫時就不用逼著溫從雪成婚了,可那位卻說婚禮繼續(xù),還堂而皇之的以江晚月的身份住進(jìn)了碧紗峰。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像是供祖宗一樣“寵”著“江晚月”,旁人都以為這是因?yàn)榻碓录磳⒊蔀闇丶疑俜蛉说木壒剩挥兴约呵宄渲姓嬲脑颉?/br> 也是這個緣故,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十分的謹(jǐn)慎,生怕別人會發(fā)現(xiàn)江晚月身上的不尋常。他們溫家本是一個小門小族,是供奉了那位之后,用那位傳授的方法控制了幾個小世家的家主,奪了人家的靈脈功法后才發(fā)起家來的。 當(dāng)初溫家之所以會選擇在關(guān)南嶺一帶扎根立足,也是因?yàn)殛P(guān)南嶺多小世家小宗門,方便控制?,F(xiàn)在關(guān)南嶺靈脈上的小世家和小宗門的家主掌宗,幾乎都被他們溫家控制,就連南嶺靈脈的靈源也成了滋養(yǎng)那位的溫家古冢。 “說起來我并沒有將這里的事通知溫師叔。”慕凌忽然意有所指地開口說道,“看來溫師叔還真是耳聰目明啊。” 聞言,溫豈面色一僵。溫家的秘密,決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即便慕凌根本就沒有聯(lián)系他,他一察覺到不對,便立刻就聞風(fēng)趕來了。 “這里是從雪的洞府,出了事我這個伯父難道還不能來了嗎?”溫豈提了提聲,怒斥道。 “溫峰主,說事就說事,我?guī)熋镁褪请S口問一句,你何必這樣大的反應(yīng)。這事情又不是誰嗓門大誰就占理的?!笔捯夥瘩g道。 “你!” “咳咳?!毖劭词捯馀c溫豈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宗主姬無涯輕咳了兩聲,對眾人道,“還是先別爭了,先看看二人的傷勢要緊。齊長老,他們二人怎么樣了?” 醫(yī)峰的齊長老檢查完溫從雪后,又看了看江晚月,對姬無涯道:“回宗主,這個女弟子的傷都避開了要害,而且及時服用了止血丹,倒是不嚴(yán)重。不過溫……” 齊長老看了一眼溫豈,嘆氣道:“溫從雪的傷,雖然已經(jīng)有人處理過了,但哎……” 齊長老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這怎么可能!”溫豈有些失態(tài)地跑到溫從雪的身邊,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靈力,輸入到溫從雪的體內(nèi)。 “以前這老溫頭有這么在意溫從雪這個侄子嗎?”蕭意悄悄地在慕凌耳旁說了一句,他記得以前溫從雪在淬吾峰的時候,溫豈這個伯父可是看都沒有來看過一眼。 慕凌搖頭。確實(shí),以前溫豈對溫從雪并不怎么在意,哪怕是溫從雪的身體好轉(zhuǎn)之后,他對溫從雪也只是表面客氣,好像是在刻意避免與這個侄子培養(yǎng)感情一般?,F(xiàn)在突然表現(xiàn)出一副叔侄情深的樣子,確實(shí)叫人有些不適應(yīng)。 不過在慕凌看來,溫豈的這個反應(yīng),與其說是傷心,倒更像是在害怕什么。 “慕師侄,關(guān)于這個邪祟的事,你有多少了解?”姬無涯雖然同情溫豈,但現(xiàn)在他更關(guān)心的是這個邪祟會不會對清虛宗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影響。 “回宗主,這邪物生于欲念,需要依附人身,應(yīng)該有控制人心的能力。附身在江晚月身上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我除掉了。但我并不能保證,這邪物只有這一部分。所以我希望宗門內(nèi)能安排專門的人手,徹查這個邪物的來源?!蹦搅枵f道。 “宗主請看?!币慌缘牧硪晃婚L老,從江晚月身上收集了邪祟留下的殘余邪氣封入玉晶瓶中后,拿到姬無涯面前道,“確實(shí)與蕭意之前送來的那股邪氣相同?!?/br> “不過他們二人身上劍傷的劍氣……”齊長老看看慕凌之后,又看向姬無涯道,“這不像是一般的寶劍所傷,倒像是什么不世出的神器?!?/br> “這是我的本命劍?!蹦搅枵归_手掌,化出一葉劍影。 幾人望著這淡淡劍光,心中震撼,即便只是這一點(diǎn)劍影,也能看出此劍劍氣之純粹,渾然若天成之器。心想只怕是當(dāng)初被成為修真界第一神劍的問天劍,也不過如此吧。 “師妹,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本命劍啊?!笔捯獾馈?/br> 一般的劍修雖然都會修煉本命劍,但慕凌卻好像從來沒有這個考慮,一貫是拿著什么劍便用什么劍。而且她在劍道上的悟性極高,大有人既是劍的意思,所以蕭意還以為她并沒有打算修本命劍呢。 “這劍本身威力太大,我目前的修為暫時還不能完全控制它,若不是今天的情況特殊,我也不會貿(mào)然召喚此劍?!蹦搅枵f得也算是實(shí)話。 當(dāng)初太初劍在太古墟中沉寂多年,是隨著她一道去的天界。天界中人都以為她師尊清衍上神是唯一能駕馭太初劍影的人,事實(shí)上,是她將一道太初劍影送給了她師尊。 當(dāng)然以她現(xiàn)在恢復(fù)的這點(diǎn)力量,也只能召喚出一道劍影了。好在就這點(diǎn)劍影也足夠唬住眼前的這些下屆的修士了。 “那你快收起來?!笔捯廒s忙道。從前資質(zhì)出眾的劍修因?yàn)樾逓椴蛔惚徽J(rèn)主神劍的劍氣反噬的例子不是沒有。故而有些修士若在劍冢中尋得神劍,會先將其封印在自己的靈核之內(nèi),與自己一同修煉,直到自己的修為足以駕馭此劍,才會召出神劍使用。 姬無涯也點(diǎn)頭道:“這神劍非同一般,在入化神之前,我看慕師侄還是不要再輕易召喚使用了?!?/br> 同時他也吩咐在場的幾位長老:“關(guān)于慕師侄身負(fù)神器之事,在她不能完全控制神劍之前,這個消息暫且不要對外宣揚(yáng)?!?/br> “是?!睅孜婚L老答應(yīng)道。 “慕凌,你既然有這樣的神器在身,根本就有能力自保,為何還要對從雪下這樣的殺手?”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根本無法救回溫從雪的溫豈,怒然沖到慕凌的面前質(zhì)問道。 “溫峰主,我?guī)熋枚颊f了,這邪物能附體,還能控制人心,誰知道當(dāng)時溫從雪有沒有被那邪物控制,想對我?guī)熋米鍪裁???/br> 蕭意道,“而且不就是因?yàn)楫?dāng)時情況緊急,逼得我?guī)熋冒堰@樣的神劍都召喚了出來,才會發(fā)生這種事的嗎?我?guī)熋秒m然很爭氣,但也還只是元嬰,要控制這種神器,哪有這么容易?為了自保一劍刺歪了也很正常,況且我?guī)熋脷貜难┯惺裁春锰?,她可是和溫從雪之間綁了生死咒……” “誒?”蕭意一愣,立刻轉(zhuǎn)頭緊張地看著慕凌,“師妹,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頭痛不痛,心痛不痛,你說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呢?溫從雪死了就死了,把自己給連累進(jìn)去了可怎么辦?” “咳咳?!笔捯膺^于直白的偏袒,讓姬無涯忍不住輕咳兩聲提醒他不要太過了。 “師哥,我沒事?!蹦搅璧溃吧乐湟呀?jīng)解了,至于溫從雪的事,我只能說我確實(shí)沒有打算對他手下留情。” 蕭意忙又轉(zhuǎn)回去盯著姬無涯道,“宗主,這事情本來也不能怪在我?guī)熋蒙砩习?,況且要不是我?guī)熋?,這溫從雪早就死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哪還有今天的事啊??偛荒茏屛?guī)熋迷谶@么危機(jī)的情況下,還非要對溫從雪手下留情,把自己的小命搭進(jìn)去吧?” “這……”姬無涯嘆了口氣,“還是先把二人送到醫(yī)峰救治,后面怎么處理,等這件事有了結(jié)果,再行決定吧。” 溫豈聽到姬無涯這樣說,剛要張口,卻聽慕凌道:“宗主,這件事太過蹊蹺,只有江晚月清醒之后,才能問出實(shí)情。所以請宗主派專人保護(hù)江晚月,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她,包括碧紗峰的人?!?/br> 溫豈心中一驚,反駁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能有什么意思?”蕭意道,“江晚月被邪物附身絕不是這一朝一夕的事,但整個碧紗峰都毫無察覺,這究竟是因?yàn)樾拔锝苹?,還是內(nèi)有隱情,現(xiàn)在誰都確定不了。萬一這個過程中,江晚月出了什么事,碧紗峰的嫌疑必然是洗不清了。我?guī)熋孟蚍逯鹘ㄗh不要讓碧紗峰的人靠近,不也是為了你們碧紗峰著想。只有這樣,萬一江晚月有些什么事,大家才不會懷疑到你們頭上嘛?!?/br> “你!” “溫峰主,蕭意說的也有道理。你放心,這件事由宗主峰全權(quán)徹查,一定會給碧紗峰一個交代的。”姬無涯道。 溫豈知道再爭辯下去只會讓眾人更懷疑他們碧紗峰,從而懷疑到溫家頭上。而且現(xiàn)在慕凌身上懷有神器,姬無涯這只老狐貍顯然是偏向了淬吾峰,他再爭,清虛宗也不會真的發(fā)落廢了慕凌。 他只好咬牙先應(yīng)下。至于要如何除了江晚月,長老院的那幫家伙知道之后,應(yīng)該比他更急! 溫豈就這么看著宗主峰的人,將江晚月和溫從雪抬走了。 在看到溫從雪肖似他弟弟溫禹的眉眼時,他的心里突然又生出了那種久違的帶著困惑的內(nèi)疚感,就像當(dāng)年他親眼看著他弟弟被送上祭壇時,那一瞬的感覺一樣。 這些年來他躲在清虛宗,一心發(fā)展碧紗峰,對溫家的事能避則避,就是想要擺脫當(dāng)年的那場噩夢。但他心里很清楚,沒有溫家也不可能有他,故而他也從來不敢真的違抗溫家長老院的命令。 哪怕是要他將自己的親侄子送上祭壇給那位做容器。 溫家的血脈雖然經(jīng)過培育,但依舊難以完全抵抗住那位身上的邪氣的腐蝕,所以必須要讓容器在被附身之前就留下后代,這樣才能保證那位有源源不斷可以更換的容器。 所謂的溫家的家主,不過就是被溫家長老院培育出來的容器,以及傳承血脈的工具罷了。 他作為兄長,原本這個命運(yùn)是要落在他的身上的。當(dāng)年他為了逃避這個命運(yùn),毀了自己人道的能力,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赡遣贿^是他異想天開,那邪物雖然厭惡不完整的身體,但這并不代表這樣他的身體就不能用了。 要不是他弟弟主動替他承擔(dān)下一切…… 所以這一生他只做過一件違抗長老院命令的事,就是偷偷的將那個懷有他弟弟骨血的凡人女子抹去在溫家的記憶送入了人間界。原本以為,這樣他弟弟的骨血便能在人間界過凡人的生活。 可最終長老院還是將溫從雪找了回來。 他還記得大長老找回溫從雪時,警告他的話:“別以為這些年溫家在培育別的血脈,你就安全了。你要想清楚,在培育出比你們這一脈更適合承受那位的血脈之前,下一個要么是你,要么是你這個侄子,在那位醒來之時,總有一個人要被送上祭臺?!?/br> 他確實(shí)怕了,他不是他弟弟,敢在祭臺上用永世不得超生的禁咒也要與那位同歸于盡,最后逼得那位不得不暫時進(jìn)入休眠的狀態(tài)。 正如方才那一刻,在他知道溫從雪會死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恐懼,便是害怕自己會被送上祭臺。 可當(dāng)這些恐懼感沉下去之后,他心中卻又生出了一些悲涼,一種迷?!?/br> 溫豈帶著這一份迷?;氐奖碳喎?,握著與長老院聯(lián)系的秘密玉簡在峰主暗室中呆坐了很久。 - 眼看回雪峰上的人都散了。 躲在暗處的希僮望著這個曾經(jīng)承載了無數(shù)溫從雪和慕凌回憶的地方長嘆了一口氣,便跟著去了醫(yī)峰。 無論如何,他還是得守著帝君的轉(zhuǎn)世到最后的一刻。 醫(yī)峰的人,盡人事給溫從雪用了最珍貴的續(xù)命靈藥,將他放入可以溫養(yǎng)傷勢的靈玉艙中后,便就去忙別的事了。 見眾人都退出了狹小的艙室,希僮便化出了形體,盤腿坐在溫從雪的身側(cè),拖著腮幫子對著溫從雪馬上就要涼透的身體唉聲嘆氣。等這邊生機(jī)一斷,他就得和帝君的一半神魂一道回天界領(lǐng)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