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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權(quán)臣的小公主丟了 第91節(jié)

    他定定地看向趙王:“臣不敢?!?/br>
    只是他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卻沒讓人覺得他還有什么不敢的。

    徐夙把盒子放在了地上,又拿出了一張圖。

    子奇接過,顫顫巍巍地呈給趙王。

    趙王只看了一眼,臉色突變,揮手道退了那些侍衛(wèi)。

    一切都在徐夙意料之內(nèi)。

    他站在空蕩的殿中,卻比趙王更加居高臨下:“晉國并非要被攻破,而是已被攻破。這圖上的城,秦國愿意割愛給趙國換兩國交好,您只要選擇接受這些,還是能繼續(xù)做您的仁德君王?!?/br>
    夏夜,趙王的背后汗津津的。

    只見地上未關(guān)的盒子里,那顆人頭像惡鬼一樣盯著自己。

    他收起圖,問道:“你有什么要求?”

    他不是傻子,徐夙不可能平白把這些呈到他的面前。

    徐夙涼薄地睇了趙王一眼:“只要陛下以后不要再動元瓊公主的念頭,別再讓她失望了,那么臣與陛下,還會和以前一樣,二人永安。”

    ……

    徐夙走出平成殿的時候,趙王早已忘記了他安在徐夙身上的罪責(zé)。

    那顆人頭還在地上,提醒著他,安分些。

    -

    元瓊也想再睡一會兒,可是徐夙去見父皇,她到底是有些心神不寧的。

    她坐起身來,重重嘆了口氣。

    不行,還是做點(diǎn)別的事情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吧。

    想著,她往成月殿走去。

    這幾日給巧巧找了許多書,她覺得小孩子到底還小,總得學(xué)點(diǎn)東西。

    現(xiàn)在正好回去看看她學(xué)得如何。

    沒想到平日里一直投機(jī)取巧的小孩子今日倒是乖巧,該學(xué)的全學(xué)完了,專門等她回來檢查。

    元瓊:“今天怎么這么乖?”

    巧巧嘿嘿一笑:“公主,巧巧還沒見過徐正卿呢?!?/br>
    原來點(diǎn)在這兒。

    元瓊見她撲閃著眼睛期待的樣子,她笑了笑:“行,反正我還要回西元宮,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

    所以等到徐夙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公主身邊又多了個拖油瓶。

    他挑眉,沒有說話。

    元瓊拉著巧巧給他介紹:“這是巧巧,我從子奇手里撿來的。”

    徐夙輕嗤一聲,睨了一眼那個小不點(diǎn)。

    撿來的?

    徐夙方才拿那盒子,手上沾了點(diǎn)血,臟得很。

    所以他現(xiàn)在對小孩更沒什么耐心,對她冷冰冰地說了句“你待在外面別進(jìn)來”,然后便朝里走去。

    元瓊不滿意,打算追上去要問他怎么不能一起帶屋里去。

    不過她還沒動,就聽見小孩子“哇”了一聲。

    巧巧倒也沒有一點(diǎn)認(rèn)生的樣子:“公主,你的未來夫君真好看。”

    徐夙停了下來。

    元瓊也呆滯了。

    這小孩真的懂,太懂了。

    和她在一起待得多了,總是被戳穿,她臉皮都厚了不少。

    于是元瓊面不改色地對巧巧笑了笑:“嗯,我也覺得。”

    徐夙轉(zhuǎn)過身。

    少女眼角眉梢都帶著調(diào)皮還有些自豪的笑意。

    再看看小孩也咧著嘴的樣子,他忽然有個想法。

    大的帶小的。

    小公主是找了個自己的翻版嗎。

    他又走回去,語氣稍微放緩了點(diǎn):“打水會嗎?端進(jìn)屋里來。”

    巧巧長長的睫毛扇啊扇,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

    端進(jìn)屋里,那不就是愿意讓她進(jìn)屋了嘛!

    元瓊見巧巧跑遠(yuǎn),沒好氣地笑了一聲。

    自己撿來的小侍女怎么狗腿地侍候起他來了?

    收回目光,她又去問徐夙:“你不喜歡巧巧嗎?”

    徐夙略一思索方才小不點(diǎn)說的話,哼笑了一聲:“還可以,不討厭?!?/br>
    元瓊有點(diǎn)意外,算是句好話了。

    想想如果把他們的第一次相識算成他帶她進(jìn)宮那日,他可沒少數(shù)落自己。

    她捂嘴笑了笑:“那你怎么把人家趕去干活去了?!?/br>
    徐夙用沒沾血的手牽起她:“進(jìn)來,我與你說今晚的事?!?/br>
    后來,徐夙就在巧巧去打水的空檔告訴了她一切。

    攻打迷谷關(guān)只是一個幌子,秦國把精兵都暗中調(diào)去了晉國都城,直取晉王頭顱。

    晉國將士都被調(diào)去了迷谷關(guān),宮中留下的那點(diǎn)人根本掀不起風(fēng)浪,又沒有援軍,晉國城破不過一瞬間的事。

    再接下來,徐夙又告訴她,他帶著晉王的頭顱去找父皇的事。

    他說得簡單,只說他如何給父皇做選擇題,父皇又如何理所當(dāng)然地選了后者。

    元瓊覺得有點(diǎn)可惜,既然有這個機(jī)會,怎么不提些要求,和她這父皇倒也不必客氣。

    說起來,原與箏不愧是秦國第一說客,讓秦王攻晉不是什么難事,難的是讓秦王心甘情愿地舍去一塊地送給趙國。

    元瓊有些好奇,不知道與箏是怎么說的。

    -

    不過這件事并沒有占據(jù)她太多神思。

    第二日的晚上,一條噩耗迅速席卷全宮上下。

    趙王病危。

    彼時元瓊還在西元宮中,要向徐夙展示她又長進(jìn)了許多的書法。

    聽見有人如此稟報,她的毛筆從手中滑落,硯臺里的幾滴墨汁濺在了另一只手上。

    她一點(diǎn)都沒察覺,提著裙擺就往外跑。

    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看見所有重臣已候在平成殿外,王后站在最前面。

    元瓊一路疾走過去,卻在離平成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徐夙側(cè)目看她踟躕不前,默默停于她身邊,取出塊干凈帕子替她擦手。

    到底是寵了她十幾年的父親。

    元瓊心情很復(fù)雜,她的手軟軟地耷拉著:“父皇突然病危,該不會是因?yàn)槲覀儭?/br>
    徐夙知道她要說什么,打斷道:“不是被公主氣的,也不是被臣嚇的。”

    他說得很篤定,元瓊脫口問道:“你怎么知道?”

    “太子之前給陛下送過藥,便借機(jī)找醫(yī)官去瞧了瞧,那醫(yī)官告訴太子,陛下臟器皆已衰竭,已沒有幾日可活了,”徐夙放下她的手,話中辨不明情緒,“所以,就只是很正常的生老病死?!?/br>
    元瓊心里沉重的愧疚被他的話打散,剩下的只有不知道算不算濃的悲傷。

    片刻后,她又抬頭想再去抓徐夙的眼神,但他已經(jīng)側(cè)過身去。

    忽然覺得方才他說那句話的語氣怪怪的。

    就像在感嘆——正常的生老病死,多好。

    徐夙直視前方通明的大殿,卻也知道她在看他:“怎么了?”

    元瓊一愣,沒說出心里話。

    而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你當(dāng)初為什么選了哥哥,不選二哥或者三哥呢?”

    徐夙好像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他敷衍地說道:“因?yàn)樗翘?。?/br>
    元瓊已經(jīng)看穿了徐夙說話半真半假時的模樣,每當(dāng)他如此的時候聲音都會刻意柔和一些,引人下意識地想相信。

    就像剛剛那句。

    她顯然是不信,壓低聲音湊近他:“如果你想的話,可以扶任何一個人做太子吧?!?/br>
    徐夙蹙眉:“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臣可以說,但公主不能說?!?/br>
    她眨眨眼:“嗯?”

    他只回了四個字:“不知輕重?!?/br>
    元瓊左右望了望,又探頭往平成殿的方向看。

    果然有很多道目光都若有似無地往他們倆身上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