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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仇人們要為我決斗[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8)

分卷(8)

    沒辦法,剛才雨太大了。

    他心下有些忐忑,去樓上意味著可能要碰到寧丞遠(yuǎn),現(xiàn)在這種經(jīng)理級別的人物特地來通告他更讓人愈發(fā)不安。

    是因為上次在七樓發(fā)生的事嗎?是明嵐其他級別的領(lǐng)導(dǎo)找他,還是喊他上樓的人就是寧丞遠(yuǎn)?

    前幾日在千禧苑,裴珂沒想到寧丞遠(yuǎn)會停車喊他。

    上一世自己與那些人糾纏許久,結(jié)果這一世,重生的第一晚便揭開了與他們相逢的序幕,仿佛冥冥之中,千絲萬縷的線將他們拴在一起。

    電梯緩緩上升,裴珂低頭看著懷中的狗,用自己的衣服擦著它身上的雨水,嘗試探問:請問我們是去哪里?狗真的能上來嗎?

    對方掃過他一眼,繼而看向他懷里的狗,沉默不言,直到電梯門開,這才作出個邀請的手勢示意。

    此人舉止尊重,只是眼睛里那股打量的意味沒有隱藏好。

    裴珂跟著他,在紅毯上一步步來到熟悉的地方,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站定,一顆心跳到嗓口。

    引路人沒打算進(jìn)入,只推開門。

    裴珂腳步略停,無路可逃,只能順從地緩步走入,糾結(jié)而茫然的心讓他的步伐變得小心翼翼。

    聽到門從身后關(guān)好,裴珂肩膀跟著這聲音一縮,回頭看去,等他頭擺正,就見站在窗邊看向樓下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來。

    寧丞遠(yuǎn)看著眼前被淋濕的人,即便被淋得身上沒有幾絲干凈之處,卻未給人一絲狼狽之意,特別是那雙眼睛,依然像平日里見到的那般明亮,帶著灼灼神采。

    他視線下垂落在那只扭動的狗身上。

    就見感受到他視線的青年忙不迭地將牛仔外套又裹了裹,將狗徹底擋住,像是生怕寧丞遠(yuǎn)不喜歡,怪罪于它。

    你第一次見我時,在想什么?

    向來有話直說的男人直接將心底的疑惑拋出。

    被問及問題的人腦筋沒轉(zhuǎn)過彎來,慢一步地陷入思考,靜立兩秒后這才緩慢回答。

    是那天在樓下嗎?裴珂視線垂下落在地毯上,沒什么,只是感覺見過你。

    在哪里見過?裴珂一頓,向下抿唇,繼而松開,語氣坦然:夢里吧。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寧丞遠(yuǎn)突然笑開,倒也不必把這番心意說出來,他還是頭一次見投送懷抱的人這樣直白,開這種玩笑。

    但說出這話的當(dāng)事人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陳述出一件事實般。

    怎么能有人將這種聽起來就像是玩笑的話講得如此平靜。

    寧丞遠(yuǎn)緩緩收住無聲的笑容,瞇起眼睛。

    懷里的狗在叫,裴珂手掌落在那團(tuán)突起的衣物上,安撫地輕拍。

    也許,前世見過你,所以今生再見,才會那樣看你,給你添困擾了。

    他的聲音很輕。

    寧丞遠(yuǎn)覺得有趣,裴珂就像是來講故事的,所以是要再續(xù)前緣嗎?

    寧丞遠(yuǎn)聽過不少人追求他,或者說倒貼他時的理由,有直言崇拜喜歡他的,有委婉認(rèn)為兩人性格合適的,有欲擒故縱假裝清高的

    倒沒聽說過,上來說他們前世有緣分的。

    緣分嗎?

    寧丞遠(yuǎn)想起前兩天在別墅區(qū)的相遇,再看青年沒有一絲假意的坦誠神色

    怪力亂神,不可能。

    正想著裴珂忽然抬手轉(zhuǎn)頭打了個噴嚏,現(xiàn)在天氣涼,濕衣單薄,緊貼身上不免會受涼。

    寧丞遠(yuǎn)感覺自己有充足時間奉陪,如果對方在作戲的話。

    喝杯熱茶。

    裴珂順著對方眼神看去,就見一旁金絲楠木茶幾上放著一杯騰騰熱氣的茶,他不太理解地抬頭看向?qū)庁┻h(yuǎn)確認(rèn)剛才那句話。

    男人下巴一揚示意桌上的茶,抱起雙臂審視著他:那杯就是你的。

    聞此裴珂才走到茶幾前,半跪著空出一只手去拿茶杯。

    青年美好結(jié)實的身體,透過緊裹在身上的衣服顯出來,再加上這一跪一蹲的動作,將月要型更盡顯無余。

    果然年輕就是有活力,身體都是青澀干凈的。

    真奇怪,自從感覺裴珂可能是引讠秀他,連這個普通的動作在寧丞遠(yuǎn)眼里都看出一絲別樣的韻味。

    所以,如果真的是送上門的獵物,他不介意收下,畢竟看著不討厭。

    裴珂抱著茶杯,分三次將茶喝空,視線只黍占在一個點,沒有眨眼,也沒有移開。

    謝謝寧總的茶。他喝完站起身,垂下眼簾,但寧丞遠(yuǎn)分明從那里面看出一分與剛才不同的模樣。

    連稱呼都變了,剛才還用你的,現(xiàn)在一下就疏離起來。

    見此男人松開抱住的雙臂,上前兩步伸手挑起青年的臉,去找那隱藏的眼神。

    不是悲傷,卻有一絲落寞和嘆息。

    寧丞遠(yuǎn)不喜歡人哭,一哭他就感覺是情人在死纏爛打,在討要東西,特別是云寒那種,估計眼淚一秒就能喚出來,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珍惜。

    眼淚在他這里是廉價品,幸好裴珂沒那副模樣,不然下一秒他就會掃興地讓人滾出去。

    怎么了?他問出聲,絲毫沒察覺自己的問題開始隨著對方走。

    寧總對陌生人,都這樣好嗎?裴珂往后退了一步,讓下巴離開寧丞遠(yuǎn)的手指,繼續(xù)保持低著頭眼睛向上的角度看向他,幾秒過后一偏頭,勉強(qiáng)彎了下唇角客氣一笑,有些受寵若驚,如果是這樣,那應(yīng)該永遠(yuǎn)跟寧總作陌生人。

    說到這里他又偏頭朝向身后,捂住口打了個噴嚏。

    里面有臥室,換身干凈衣服。

    寧丞遠(yuǎn)指著一個方向后退一步,不愿接近可能帶來傳染的感冒病毒,重新坐回沙發(fā)上,繼續(xù)自己的茶藝。

    裴珂站定猶豫片刻,才遲疑道:好。

    寧丞遠(yuǎn)就聽他走到自己所指的地方,推開了總裁辦公室里自帶的臥室門,不一會兒里面?zhèn)鱽泶碉L(fēng)機(jī)的聲音,寧丞遠(yuǎn)將微涼的余茶倒進(jìn)茶海,思索剛才裴珂講得那句話。

    讓人有點搞不懂。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聰明人,在兄弟間都是如此,面對寧昭,也是總被壓制,但到底在勾心斗角豪門間長大,不比尋常人家,察言觀色的能力是早就培養(yǎng)起來的。

    可他還是不懂裴珂剛才話中含義。

    只作陌生人?倒像是他們以前不只是陌生人,又像是自己負(fù)過他一樣,也是在夢里嗎?還是這話是想故意疏遠(yuǎn)他,只跟他保持上下屬關(guān)系,拒絕自己對他的興趣?

    有意思。

    自己很少遇見這種讓他充滿疑問的人了。

    不一會兒房門推開,寧丞遠(yuǎn)端起茶杯邊喝茶邊抬眼,就見對方?jīng)]理會自己的吩咐,依舊是剛才那一身,連頭發(fā)也未吹干。

    干的似乎是那只還在叫的丑東西,正后腳站在裴珂掌間,扒在他的月胸前。

    怎么?看不上我的衣服?

    裴珂吸了下鼻涕搖搖頭,聲音有些發(fā)堵:我還要下樓工作,已經(jīng)出來太久了,寧總待我好,我該為您好好工作。

    把狗留下。

    換來的是裴珂震驚的雙眼。

    總算也換他讓裴珂疑惑了,寧丞遠(yuǎn)感覺到平等,再次重復(fù):去找個盒子裝起來。

    您要養(yǎng)?裴珂抬眉難以置信。

    寧丞遠(yuǎn)低頭擺弄茶具,不愿再多話。

    好,我馬上做。裴珂看著干凈整齊的辦公桌,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頭,眼睛掃向四周,終于從辦公桌上玻璃柜門里看到一個文件夾檔案盒。

    寧丞遠(yuǎn)眼角余光看著裴珂回頭看他一眼,緊接著上前打開柜門,倒騰出文件夾,將那四個厚重的文件夾放回原位立起,這才將狗放進(jìn)藍(lán)色的盒中,隨即放在靠近門口的角落,一點點抽出自己那件半濕的外套。

    那寧總,我走了。

    聽著門發(fā)出響聲,寧丞遠(yuǎn)這才抬頭,他想著剛才與對方的一番互動,手肘擱在木沙發(fā)扶臂上,握拳抵住下巴。

    對方如果在科大,今晚這么大的雨不知如何回去,再加上這身不肯換下的濕衣服,一定會生病。

    自己不在乎對方為他工作的這一兩個小時,裴珂只要跟領(lǐng)班說來總裁辦公室也不會被責(zé)罰或者扣錢,但對方不選這個舒服的選項,顯然不想跟他繼續(xù)深入來往。

    換了衣服,在他對面坐下,聊一聊多好,正好能親近自己,何苦要下樓去繼續(xù)端酒。

    苦rou計嗎?

    那自己就不為所動,等著瞧對方的本事。

    下一次的相遇,不知又有多有緣呢?

    第十一章

    裴珂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一轉(zhuǎn)身便看到距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云寒正靠在墻壁上,那眼神直對著他而來,也不躲避,仿佛正在等他。

    又見面了。云寒露出潔白的牙齒。

    是你,謝謝你上次幫我解圍。裴珂禮貌地對著云寒點頭致意。

    想來七樓工作嗎?這里送酒比樓下工資高,工作也清閑,不會有那么多討厭的客人。

    這里客流量比樓下小,所以云寒講得倒是真話,不會有太多討厭的客人,但萬一遇上個不講理的,比樓下可要難辦得多,不知云寒到底有何用心。

    也許把人調(diào)到七樓更方便監(jiān)管?還是想利用人脈對他威脅一番,讓他別靠近寧丞遠(yuǎn)?

    裴珂并不想來七樓,這意味著與寧丞遠(yuǎn)碰面的次數(shù)會增加。

    他裝作思考一番,誠懇道:但我時間不合適,沒辦法做到全職,也許過段時間到寒假就能上滿班,那時候我可以試著申請一下。

    還是留個口風(fēng)為好,盡量分散云寒的注意力,對方有盼望的可趁之機(jī),才會心里平衡。

    不然今天沒那么簡單被放走,最近一段時間他在明嵐也不一定過得舒服。

    這樣啊,也好,到時候我?guī)湍愀鞴苤v情,你直接來上面工作就行,云寒彎起眼睛,寧總心情如何?

    ???裴珂被問得有些懵,茫然地邊回憶邊搖頭,寧總話很少,看不太出來,請問怎么稱呼,等以后有空我上來再好好感謝你,現(xiàn)在領(lǐng)班還等我,得馬上下去。

    他神情并無任何防備,就像是普通大學(xué)生,因欠他人一份人情,所以態(tài)度親近幾分。

    喊我云哥吧。

    好,云哥。

    回頭見。云寒那柔若無骨的手撫了撫裴珂的肩膀,便與他擦肩而過,裴珂應(yīng)著,等那香氣聞不到,這才抬腳走向電梯。

    剛才他在辦公桌后面的玻璃柜門上,看到了電腦桌面的反光,認(rèn)得出那是停車場的監(jiān)控錄像。

    寧丞遠(yuǎn),是在關(guān)注他嗎?

    猜測到這點,無形中多出一股壓力。

    拋開寧丞遠(yuǎn)不說,裴珂想到剛才云寒那陰陽怪氣的模樣,還問他里面人心情如何,當(dāng)下猜測怕是對方惹寧丞遠(yuǎn)生氣了。

    這倒是也好理解。

    寧丞遠(yuǎn)是個粗人,如字面意思,雖說平日會沏個茶,賞個畫,但也都只在膚淺表面,附庸風(fēng)雅,學(xué)著結(jié)拜兄弟里的大哥照貓畫虎,故意做得那副樣子,不愿意被說是沒文化的俗人。

    他腦筋在兄弟幾人間排在最后,因此見到精明世故、八面玲瓏的人便感覺是在算計他。

    云寒那種家伙伺候客人習(xí)慣,一句話都要翻三個面理解,對上寧丞遠(yuǎn)很容易想多。

    男人笨歸笨,但待他時也不能明著表現(xiàn)出來,萬不能以為自己可以把握主動權(quán)。哪有總裁能容忍別人在自己面前多話的,如果敢自以為是妄加揣測,當(dāng)然會被不耐煩地趕人。

    寧丞遠(yuǎn)問一句話,就要給一個答案,不可以當(dāng)他傻,就想繞彎。

    前生今世

    男人應(yīng)該會覺得他在胡說八道吧。

    裴珂靠在電梯鏡面上仰頭閉上眼睛,待到達(dá)一樓潛入暗色嘈雜的舞場內(nèi),這才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誰能知道,他那是發(fā)自心底的真話呢?人啊,總是這樣,聽到真話的時候都當(dāng)成假的,聽到假話的時候反倒會信以為真。

    他上輩子把寧丞遠(yuǎn)的話當(dāng)成真話,這輩子寧丞遠(yuǎn)把他的話當(dāng)成假話,還真是孽緣。

    裴珂面頰上的笑直到看見領(lǐng)班的身影,這才隱下。

    你上廁所要這么久?對方皺起眉頭。

    裴珂看著場內(nèi),下雨導(dǎo)致后續(xù)客源跟進(jìn)不及時,再加上有人趁積水淺提前回家,人群比剛才稀疏一些。

    趕緊!對方將托盤送到他面前。

    好。裴珂點了下頭借著燈光看了眼夾的票據(jù)上的桌位,立刻投入進(jìn)工作中。

    三點下班,裴珂看著時間已到,拖著疲憊的身體找到一處夜場里空著的沙發(fā),身體一歪栽倒在上面,他感覺身體有些發(fā)冷,疲憊得想要休息。

    領(lǐng)班拉起他:不能在這里睡,看著像什么樣,即便客人少也不能隨意占用沙發(fā),樓下有全職員工的宿舍,你去申請間空的休息。

    外面暴雨還在繼續(xù),水面已經(jīng)積起不淺的一層,自行車騎上去也會搖搖欲墜,是不可能騎行近半個小時回學(xué)校的。

    裴珂領(lǐng)情,他從員工休息室的衣柜里取出自己的東西,隨即乘坐電梯來到地下一層的員工宿舍。

    值班處前臺沒有人,他不得不坐在一旁等候的沙發(fā)上,等待管理員回來登記拿卡。

    陸續(xù)有幾個漂亮的女性下來,看著不像是普通服務(wù)生,像下鐘的公主。

    裴珂低下頭,那些女人也不理會他,高聲談笑著往自己房間走。

    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裴珂瞥見里面走出來的女人,想到什么,思緒一停,視線對上去。

    他在一樓領(lǐng)班手機(jī)上看過明嵐的員工群聊,里面眼前女人用自己照片當(dāng)作頭像,裴珂記得她的長相。

    果然如他所想,這一對視,女人便挪不開眼睛,上下多打量了他一陣。

    你好,請問一下,我等了有一會兒,管理員都沒出現(xiàn),怎樣才能找到他呢?我想在這里開個臨時的休息房。

    女人聽著他禮貌的話語,揚起個微笑:我怎么沒見過你?一樓兼職的短工?

    裴珂點頭:我剛來沒多久,今天雨大領(lǐng)班體諒我,說可以下來申請一間。

    不如跟jiejie一起睡?房間很寬敞呢。女人話落看著裴珂微紅的面頰,捂住唇輕笑出來,不逗你了小帥哥,那家伙可能進(jìn)哪個小賤蹄子房間鬼混去了,我?guī)湍愫耙幌滤?/br>
    她說著用做過長美甲的手指摸出包里的的手機(jī),拇指一滑找到人撥出電話,放到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