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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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怎么?為師的話你都不聽了? 這句話把藺宇陽的話頭給壓了下去。 白景軒二指輕點萬寶鏈,手中出現(xiàn)一只玉瓶,隨后不由分說地取出一枚藥丸塞藺宇陽的嘴里。 不知是因為傷藥的涼意還是因為師尊如玉雕琢般的手指太涼,藺宇陽的唇邊剎那間仿佛觸電了一般,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向唇角,正好與對方收回的手相觸。 只是那么一瞬,微涼如綢緞般的觸感仿佛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掠過。 他微一愣神,若有似無的心癢感令他有些詫異,心跳莫名地漏了半拍。 六壬心訣雖能療傷,卻終究是內(nèi)門功法,想靠它痊愈傷勢卻并非一朝一夕。白景軒蹙眉思忖了一會,仿佛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篤定地道:便用玄冰泉吧。 ?。刻A宇陽顯然沒聽明白。 玄冰泉與師尊元神合一,是無形無相的法寶,只有當契主身死并自愿的情況下方能易主,他如何用得? 可師尊的下一句話更令他如遭五雷轟頂。 為師做你的爐鼎。 第12章 爐鼎(修標題) 所謂爐鼎,是用于采補靈氣與功力,修行者可通過傳功等方法獲得爐鼎的靈氣或功力。 就如同他之前修習六壬心訣,將煉化后的靈氣貯藏于氣海,再傳功輸給白景軒。 可傳功的前提是二人的靈脈相合,且運轉無礙。 而靈脈盡毀的師尊就如同一個凡人,無法運功,更談不上傳功。 除非......除非以rou身為器...... 難道師尊要和他...... 此時先前話本上的那副師尊畫像閃入腦海,他騰地紅了臉,下意識地高聲道:不行! 這一聲頗為響亮突兀,嚇了白景軒一跳。 眼見冠玉般的一張臉上掛滿了疑惑,藺宇陽支支吾吾地道:師......師師尊好意,弟子......不不勝感激,但......但是...... 但是什么?你傷勢不快些好起來,如何尋找出路?追兵來了怎么辦?白衫人說著,自顧褪去了厚重的外袍。 藺宇陽的心臟直蹦到嗓子眼,驚慌失措地閉眼轉過身去,非禮無視非禮無視!他心下念叨著。 白景軒像看傻子一樣看一眼背對著他的藺宇陽,心道這小子難道吃錯了藥?又看一眼手中的玉瓶,是療傷的正元丹沒錯啊。 他微微搖頭,放回玉瓶與外袍入萬寶鏈中,又取出一只匕首,在掌心一劃,鮮血汩汩流下,他挽起衣擺俯身而下,就著鮮血開始在地上畫起了符文。 藺宇陽許久不見有動靜,疑惑地緩緩轉過身來,可眼睛仍是閉著的,他試探性地問道:師尊? 沒有回應,未久感到腳邊有什么碰了他一下,本能地睜開眼,卻見師尊正蹲在地上,昏暗中,血色的圓形符文鋪滿了地面。 他看見師尊抬起頭來很是無奈地道:別杵著,讓讓。 他這才看見符文已經(jīng)畫到了他的腳邊,忙后退了兩步。 白景軒落下最后幾筆,輕嘆一聲直起身子,掏出一塊帕子開始仔細地拭去掌心的鮮血。 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藺宇陽心頭一緊,正欲上前,卻被白景軒喝止了:還沒干,別踩壞了。 靴子懸在半空,又落了下去,藺宇陽仔細地繞過符文,從腰間掏出傷藥,又接過白景軒的手,小心翼翼地上藥,無聲中一切動作顯得十分自然。 可他的心頭卻似有塊石頭壓著,有點不著痕跡的悶痛。 那傷口很長,幾乎從掌心劈成兩半。那符文巨大又復雜,藺宇陽一面低頭上藥,一面心道這得流多少血啊。 師尊......疼嗎? 嗯。 白景軒實話實說,不過他并不在意這點疼,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蹙緊的眉頭,繼續(xù)道:一會隨為師入陣中。 藺宇陽已經(jīng)顧不上計較師尊到底要怎么做他的爐鼎,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師尊不僅要用至寶玄冰泉為他療傷,還為他流了這么多血。 他豈止是受寵若驚,簡直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時間竟不知該是什么心情。 白景軒見血跡干了,拉過藺宇陽來到陣中。 二人面對面坐下后,他口中念動一串咒語,地面暗沉的符文便嗡地一聲亮起,發(fā)出一陣金光。 落在光芒中,藺宇陽被晃得有些睜不開眼。 只見白景軒額間銀葉由一瓣緩緩化作了三瓣,隨后又漸漸散開,隨后如一朵繁復的銀蓮綻放開來。 在二人之間,陣法的中央,半空中赫然浮現(xiàn)一朵金光晃耀的蓮花,緩緩旋轉著。 仿佛有淅瀝的流水聲傳來,在蓮花上方,縹緲的流光像是液體一般注入蓮心,隨后從蓮底流淌出來,向二人涌去。 這便是......玄冰泉? 白景軒點點頭,雖不可取出,但此陣能將玄冰泉的本體具現(xiàn)出來,如同倒影。因陣符由我血畫就,陣中之人會被認作它的契主。 玄冰泉將天地間雜亂稀薄的靈氣凈化凝聚,使得每一縷靈流所蘊含的靈氣之充盈,到了rou眼可見的程度,竟出現(xiàn)了水流聲。故稱之為泉。 靈流通過玄冰泉進入白景軒的身體,再通過陣法映射出的玄冰泉倒影,注入藺宇陽的體內(nèi)。所以白景軒便成了爐鼎。 純澈的靈流涌入體內(nèi),五臟六腑立刻如沐甘泉之中,藺宇陽吃驚于這至寶的修復能力,喜形于色。 二人相對而坐,閉目調(diào)息。 山雀穿過傳送陣法,穿過光芒的瞬間化作大鵬鳥直沖而上,在谷地上空盤旋著,充當起哨兵的職責。 *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日。 直到藺宇陽的百會xue頂開始涌出隱約可見的白色氣體,說明六壬心訣已經(jīng)運轉至第九重,這孩子的傷勢也差不多該好了。 此時耳邊傳來了山雀急促的啾啾聲。 有人來了。 他收回玄冰泉,殘余的充盈靈氣仍充斥著法陣,藺宇陽仍無知無覺地處在入定狀態(tài)。 正修復內(nèi)傷時喚醒藺宇陽會有未知的風險。為了避免這孩子真氣逆行,他悄無聲息地踏出法陣。 一陣風卷過,白衫人乘著大鵬鳥沖向云霄。 第13章 生平(修標題) 內(nèi)觀紫府靈氣充盈,內(nèi)傷也已逐漸修復,藺宇陽唇畔含笑,睜開眼卻見陣中只剩下他自己。 他心道不妙,條件反射般地起身,卻見一道白光亮起,隨后從傳送陣中走出一個人影。 他緊張地上前,師尊!您去哪了? 白景軒搖搖頭,他們來了,為師已用法器在傳送入口處設下了奇門陣,應能拖延一段時日,咱們速速尋找出路。 藺宇陽點點頭,立即化作九道影子,在石殿內(nèi)探尋。 殿內(nèi)結構并不復雜,除了幾間石室便是數(shù)道回廊。 白景軒體弱,步伐不快,只能緩緩沿著回廊仔細探查四周。 整個石殿四周密不透風,像是由山洞改造,唯有一個天井用于照明與通風??商炀虾杖荒軌蚩匆娨粚佑伸`氣具現(xiàn)的結界,rou眼可見藍色屏障。 無相境尊者設下的結界,他們不可能破除,且根據(jù)天空中掠過的鳥影以及隱約露出的山脈一角,他沒有猜錯的話,天井上空便是原路返回的山脈入口,那里必有伏兵。 如果沒有別的出口,再遇上暉陽境的敵手,他們二人恐怕真要交代在這里。 身為天道,自由散漫慣了的他,很不適應目前處處掣肘的局面。尤其還要拖著這具弱不禁風的身體。 若不是這座石殿所處的森林被一道氣候陣法籠罩著,這么多日下來,他恐怕要被寒風生吞活剝了。 越是找不到出口,他心頭的煩躁就越來越勝,眉間蹙起,一縷銀葉也都消失了。 他沿著回廊探查了一整圈,又回到了原點。 直到藺宇陽的影子從眼前一閃而過,他強壓下煩悶感,問道:如何? 弟子搖搖頭。 他長長地沉了口氣,又瞥向石壁后方,看來,必須得喚醒那個老家伙才能為他指出明路了。 藺宇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石壁,一瞬間也愣了愣神,抬手指向石壁問道:師尊......那是什么? 白景軒一瞥石壁,道:創(chuàng)世四神,羽嘉,毛犢,介麟,介潭。 藺宇陽面露疑惑地蹙緊眉頭,奇異又莫名的一絲熟悉感涌來,低聲道:奇怪。 怎么? 既然是創(chuàng)世神,這名字我怎么從未聽過?也不曾在任何典籍里見過?還是弟子孤陋寡聞了。 不是你孤陋寡聞,是這世上沒人記得它們。關于它們的上古記錄,已經(jīng)失傳了。 藺宇陽聞言低低地哦了一聲,師尊果然博學多聞。 可那熟悉感又是為什么?但這句他沒有問出來,因為那微弱的感覺轉瞬即逝。 這石殿的主人也很博學多聞。白景軒道,不僅聽說過,還見過,把四神雕刻得栩栩如生。 據(jù)傳蒼黎天尊生年至今不過千余年,如何能見過上古神明? 白景軒搖搖頭,這也是他的疑問。 此時藺宇陽聽見一個喃喃自語的聲音,假的......都是假的......他尋聲望去,見石壁后方的漆黑之中隱約浮現(xiàn)一個暗幽幽的影子,定睛一看,赫然是個幽靈。 他吃了一驚,指著道:這是...... 蒼黎的一縷魂魄。白景軒答道。 藺宇陽眼前一亮,那他定知曉出路。 白景軒搖搖頭,只有一魂,神識昏昧,且已自我封閉五感,無法回答問題。他也在思索到底該如何喚醒蒼黎。 藺宇陽哦了一聲,即便只有一魂,也應當有些記憶深刻之事,若是能知曉他的過往,也許能刺激他。 聽聞這句,白景軒醍醐灌頂,蒼黎的生平,他曾研究過! * 雖然他不怎么關心三界眾生,但其中的佼佼者卻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如蒼黎這樣的即將飛升者,以及藺宇陽這樣的未來毀滅者。 雖然天衍之術失效了,但他分明記得自己研究過此人的生平,還為其打開過飛升通道,若非此人渡劫失敗,早應身處神界了。 思及至此,他低聲道:解星塵。 藺宇陽:什么? 白景軒微嘆了口氣,望著幽靈道:他的名字,叫解星辰。隨后開始將此人的過往徐徐道來。 解家原是千年前盛極一時的玄門世家,仰賴其傳世之寶梵凈蓮傲視天下。可就是這樣一個無可企及的家族,卻在一夜之間被付之一炬。 弟子聽說過此事。藺宇陽答道:可無人知曉是誰干的,千年來一直是個謎團。 當年此事轟動一時,被多數(shù)玄門記載于史料中,并在后世中演化出多種版本,甚至出現(xiàn)了許多杜撰的話本,更平添了一絲神秘色彩。 白景軒微微頷首,的確,下手之人在當時已是德高望重的仙首,通過各種非常手段掩蓋真相。而解星塵當年還只是個孩子,也是解家滿門唯一的活口。他窮極一生追尋仇人,直到對方離世之后才得知真相。 師尊可知曉兇手是誰? 白景軒搖搖頭,這也是令他百思不解的地方,當初他用天衍之術審視蒼黎的生平,卻在真兇的身份上總有一團迷霧縈繞,如同霧里看花,始終看不真切。 他也因著這一絲同情,在為蒼黎開啟飛升通道之時,將九重雷劫降低至七重。 可令他不明白的是,蒼黎還是失敗了。 到底是為什么? 藺宇陽不無同情地唏噓道:苦苦追尋仇人上千年,卻直到身隕也未能得償所愿,甚至落得神魂破碎的下場..... 他說著,一絲怒意縈繞心頭,拳頭也逐漸捏緊。 天道如此不公,合該被撕碎蒼穹,改天換地。 身為天道化身的白景軒聞言竟一時語塞,不知為何,這孩子屢世以來總是身世凄慘,或命途多舛,接連遇見不公之事,最終一怒斬天滅地。 他輕嘖了一聲,隨口道:一切皆有因果。 因果?藺宇陽不服氣,那不過是無能之輩安慰自己的說辭罷了。 因著這一句,白景軒再次對這孩子有些刮目相看,原本見其對原主逆來順受,還以為這一世轉了性子,卻不曾想,烙印在神魂里的那股傲氣仍未減分毫。 如此看來,這孩子對原主的順從,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這一點著實令他驚訝。 不過對方說得沒錯,蒼黎的命運本不該如此,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會與他的天衍之術失效有關么? 也許,他這個天道化身,有時的確不太稱職。 而藺宇陽也對他產(chǎn)生了新的認知,一貫以來,師尊灌輸與他的思想一直是修行之事乃逆天而行,并且北冥仙尊其人也向來不把命運當回事。 如今竟然口中道起了因果? 白景軒擔心這孩子再次走向偏激之途,便言語勸諫道:有時放下仇恨便是放過自己,你見蒼黎一生近千年,只為仇恨而活,最終淪落如此下場,不覺可憐么? 為師只望你,善待自己。 藺宇陽微愣了片刻,猶如一顆露珠落入漆黑水面,心頭泛起層層漣漪,轉瞬后又歸于平靜。 是,師尊。 他頓了一會,道:也許這仇恨,能喚醒他。 此時天井上方傳來轟隆隆的動靜,是有人在破陣。奇門陣法器破碎的震動已傳至石殿。 白景軒沉了口氣,對弟子道:眼下蒼黎陷入自我意識中,聽不見外面的聲音,為師教你一法,打開他的五感。 是。 藺宇陽照白景軒所言,雙掌結印,霎時間周身靈流涌動,在二人面前赫然立起一道圓形與六芒星交織的繁復符陣,他一掌將符陣推向幽靈,同時高聲道:解星塵,還不醒來! 第14章 震怒(修標題) 鬼火隨著這一聲落下再次亮起,幽靈緩緩地抬起纖長的眼瞼,面露疑惑道:你是誰?怎知這個名字? 那是他已埋藏了近千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