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車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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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蔣赟,很是誠懇:“謝謝你小蔣,謝謝你沒有坐視不理,是你救了我的命?!?/br> 那支掃蕩煙雨人間的治安大隊(duì)里其實(shí)有很多禁毒警,蔣赟報(bào)完警的那個晚上,警察們就按照原計(jì)劃把兩方罪犯一鍋端。 盛珂不愿“坐以待斃”,當(dāng)場掏出匕首反抗,被警察制服時,“不小心”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流好多血,于是,別的犯罪嫌疑人被送去警局,他則被送去治療。 后來的事蔣赟就知道了。 梁軍聽說盛珂的saocao作后,氣得差點(diǎn)吐血,趕緊派出幾隊(duì)便衣輪班保護(hù)蔣赟。 盛珂知道葛朝陽不會善罷甘休,不會輕易接受“巧合”的發(fā)生,不會放過那個匿名報(bào)警的人。 趙楠懷疑是蔣赟報(bào)警,葛朝陽就去抓蔣赟,也是想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白了,“蔣赟報(bào)警”必須被葛朝陽知道,這樣才能把盛珂摘得干干凈凈,讓他和康大海那撥人一起被“槍斃”,之后再也不會有人懷疑。 一切真相大白,蔣赟消化半天才弄懂,盛珂為什么會說聽完后別打他。 這位警察叔叔實(shí)在是劍走偏鋒,自己也知道做得很不厚道,居然拉一個未滿十七歲的高中生來擋槍。 蔣赟無力地抬手捂住臉,盛珂心里不是滋味,說:“對不起,一直沒對你道歉?!?/br> “對不起有屁用!”蔣赟吼他,“趕緊去把葛朝陽抓起來?。 ?/br> 盛珂望天:“我也想呢?!?/br> 蔣赟緩了緩氣,問:“這一年多你在哪兒?” “回學(xué)校了。”盛珂說,“學(xué)校里安全,幫忙上上課?!?/br> 蔣赟好奇:“你是哪個學(xué)校的?” 盛珂:“中國刑事警察學(xué)院,聽過沒?” “沒聽過?!笔Y赟搖搖頭,“在哪兒?厲害么?” “在沈陽。”盛珂笑了,“還行吧,咱國家最好的警校之一了,被叫做‘東方福爾摩斯的搖籃’?!?/br> 沈陽…… 蔣赟想了想,問:“盛哥,你和遼寧那邊的警局認(rèn)識嗎?我有個朋友,八年前在b省去世了,那會兒才十歲。他是遼寧人,能查到他家在哪兒嗎?我想有機(jī)會的話,去看看他父母?!?/br> 盛珂說:“你把信息告訴我,我去查查看?!?/br> 蔣赟把余蔚的信息告訴盛珂后,問:“你知道姜靈后來怎樣了嗎?” 盛珂點(diǎn)頭:“她被送回家了,已經(jīng)回學(xué)校上學(xué),只是經(jīng)過這樣的事,傷害肯定會有,希望她能盡快走出來吧?!?/br> 蔣赟低頭不語,心想,至少他救了姜靈。 兩人又聊了會天,盛珂問蔣赟:“你到這兒來上學(xué),和你那小女朋友還有聯(lián)系嗎?” 蔣赟低著頭,有些失落:“沒有,梁叔叔說我不能和他們聯(lián)系。哎,那個,她不是我女朋友!” “騙誰呢?”盛珂哈哈笑,“那會兒你都和她抱一塊兒了,當(dāng)我瞎呀?” 蔣赟無語:“那是因?yàn)樗ε?!?/br> “哈哈哈哈……小孩兒就是臉薄,承認(rèn)了我又不會笑你?!笔㈢嫘ν旰?,拍拍蔣赟的肩,“對了,梁隊(duì)和我說,你是個做警察的好苗子,馬上要高考了,有沒有興趣報(bào)警校?。俊?/br> 蔣赟說:“還沒想好。” 盛珂嘆口氣:“沒這個想法就算了,干我們這行很危險(xiǎn)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家屬。你記不記得那次你跟著我去要債,我們當(dāng)著欠債人家屬的面,毆打欠債人,這就是一種威脅,只要還有一絲親情在,對方就會妥協(xié)。干我們這行也一樣,我們自己可以寧死不屈,就怕家屬被報(bào)復(fù),被威脅。” 蔣赟問:“你有女朋友嗎?” 盛珂搖頭:“沒有,不敢找,三十五歲以后再說吧?!?/br> 蔣赟想起一件事:“那回在煙雨人間,你不還抱著一個女孩親她嗎?” “啊,那個。”盛珂笑笑,“也算不上逢場作戲吧,那個姑娘和我挺聊得來,在那種地方?jīng)]辦法呀,這是一個臥底的自我修養(yǎng)?!?/br> 他繼續(xù)慢悠悠地說,“我要找的姑娘,一定要足夠勇敢,一線刑警的警嫂不好做啊,她必須要支持我的事業(yè),要不然倆人就會走不下去?!?/br> 蔣赟若有所思,盛珂拍拍屁股站起來,說:“我該走了,歉也道了,謝也道了,希望你能原諒我,以后,咱們繼續(xù)警民大合作?!?/br> 蔣赟氣結(jié),神他媽的警民大合作! 他也站起身,問:“接下來你要去哪兒?還是回學(xué)校嗎?” “不,我要回老家復(fù)職了?!笔㈢嬲f,“躲了一年多,也差不多了。以后,我應(yīng)該再也不會來a省,咱倆不會再見面了?!?/br> 蔣赟愣愣地問:“你老家是哪兒的?” “瓜娃子!”盛珂往蔣赟腦袋上敲了個小爆栗,冒出一句方言,“我長得這么稱展,你沒看出我是來自四川的帥鍋么?” 盛珂走了,蔣赟雙手空空地回到寢室,面對一臉期待的鄒帥,才想起忘記買宵夜。 “對不起帥帥,我碰到一個同學(xué),聊了會天,給整忘了?!笔Y赟坐回書桌前,一時沒心思做題,干脆打開電腦,開始搜索“中國刑事警察學(xué)院”。 他搜過a省警察學(xué)院,也搜過中國人民公安大學(xué),現(xiàn)在再搜出盛珂的母校,搞明白了,中國刑事警察學(xué)院和中國人民公安大學(xué)一樣,都是公安部直屬警校,比省級警校要高大上許多,錄取分?jǐn)?shù)線也很高,在a省都要600多分才能上。 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沈陽,似乎沒什么好猶豫的。 沒錯,蔣赟想報(bào)警校,想做警察,這個念頭在他心里蟄伏一年,越臨近高考,變得越清晰可尋。 他也考慮過別的專業(yè)。 金融不行,管理類也不行,語言類更不行,他半點(diǎn)兒沒興趣; 數(shù)字傳媒、信息類也是夠嗆; 計(jì)算機(jī)相關(guān)想都別想,人家從小學(xué)就開始玩電腦,他摸上電腦才幾個月,水平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像楊醫(yī)生那樣學(xué)醫(yī)呢?蔣赟覺得自己不是這塊料。 像章老師那樣做一位園???那更離譜了,他都想象不出自己站上講臺的樣子,如果碰到一個像他這樣的學(xué)生,他估計(jì)會cao著椅子和對方打起來。 其他的呢?土木工程、建筑那塊還可以,似乎要下工地,他倒不怕吃苦,還有些這個工程、那個工程的,都能考慮。 只是,想來想去,最動心的還是成為一名警察,他看過梁隊(duì)長日常工作,也見過佟躍東、夏云和他們的同事出任務(wù)的樣子,如今又見到盛珂,回想兩人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接觸,蔣赟體味到盛珂曾經(jīng)對他的那一絲照顧和勸誡。 雖然這家伙莫名其妙拿他當(dāng)槍使,蔣赟卻意外得不記仇,甚至覺得,盛珂好帥啊。 蔣赟發(fā)現(xiàn),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他可以成為這樣的人。 第67章 “章翎,我想考警校?!薄?/br> 蔣赟的十八歲生日過得悄無聲息。 沒有人給他發(fā)短信、打電話, 也沒有人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倒也不是一點(diǎn)沒驚喜,他收到一份來自錢塘的生日禮物。 生日前一天,蔣赟拿到夏云寄來的快遞, 除了一疊卷子,還有一盒剃須套裝, 含一把剃須刀、一盒刀片和一瓶剃須泡沫。 打頭的那份卷子上像以往一樣貼著一個長頸鹿,這次又多了一只小熊。 蔣赟嘴角含笑,站在桌邊研究剃須泡沫,鄒帥看到了,問:“斌哥, 你要刮胡子啦?” “嗯?!笔Y赟摸摸嘴唇上方, 其實(shí)他自己也有了刮胡子的想法,以前軟軟的小絨毛最近好像變粗變硬了, 給人感覺臟兮兮的。 鄒帥很來勁:“你刮一個我看看!” 蔣赟依言走進(jìn)衛(wèi)生間, 先用洗面奶洗臉,又把剃須泡沫擠到臉上,頂著一嘴巴“奶油”, 問:“這么多夠嗎?” 鄒帥站在他身邊撓撓頭:“不知道啊, 我又沒用過?!?/br> 蔣赟拿起剃須刀, 向下繃唇, 小心翼翼地刮唇上和下巴,鄒帥問:“啥感覺?” “沒啥感覺……哎呦?!笔Y赟刮破了一個小口子, 鮮紅的血液滲出,兩個男孩都大笑起來。 把臉弄干凈后, 蔣赟照著鏡子,摸摸光滑的皮膚,感到滿意。 鄒帥擠眉弄眼地問:“斌哥, 你真沒有女朋友嗎?” 蔣赟笑問:“干嗎問這個?” 鄒帥倚在衛(wèi)生間門口,老氣橫秋地說:“你這么帥,還一直有人給你寄卷子,我覺得就是你女朋友?!?/br> 蔣赟笑笑,沒回答,鄒帥又說:“斌哥,其實(shí)我也有個女朋友。” “是嗎?”蔣赟轉(zhuǎn)頭看他,“就是你班里那個elaine?老和你聊天那個?” 鄒帥搖搖頭:“不是,elaine是來這兒才認(rèn)識的,我以前上初中時有個女朋友。” 蔣赟:“……” 鄒帥繼續(xù)說:“我女朋友在臺城二中上學(xué),寒假我倆還一塊兒出去玩過,但我感覺不太好,我覺得她好像不喜歡我了。” 蔣赟暈倒:“我也沒覺得你有多喜歡她呀!我就看你一直和elaine聊天呢!” “對哦,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這感覺?!编u帥像是很苦惱,“我女朋友其實(shí)比elaine漂亮,但我現(xiàn)在覺得elaine也挺可愛的。” 蔣赟覺得該給這小孩上上課:“鄒帥,你是男孩子,這樣可不行,男人要有擔(dān)當(dāng),要專一,要負(fù)責(zé)。你要是不喜歡你女朋友了就和她說清楚,然后你想追elaine就去追,不可以腳踏兩條船!這不是男人干的事兒?!?/br> 鄒帥低頭看腳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渣呀?其實(shí)我還是挺喜歡我女朋友的,就是……我和她不在一個學(xué)校上學(xué),見也見不到,她現(xiàn)在對我冷淡很多,我和她在一起好像也沒什么話講?!?/br> 蔣赟想到章翎,他們分隔兩地一年整了,連一通電話都沒打過,他只能在腦海里回想她的聲音,想得狠了,就打開手機(jī)看看照片。 他有一個移動硬盤,把前一年旅游的照片都存在硬盤里,還有平時一些零散的合影,只在手機(jī)里留下兩張。 一張是在游樂場,章翎戴著那頂長頸鹿帽子,笑嘻嘻地依偎在他身邊,背景是五彩斑斕的旋轉(zhuǎn)木馬。 另一張是除夕夜拍的,蔣赟坐在章翎舅舅家的沙發(fā)上,穿著章老師那件駝色毛衣,章翎站在沙發(fā)后面,微微彎腰,雙手搭在他肩上。 當(dāng)時,她似乎是想用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子,被他阻止了,房子里那么多人,他都不明白章翎的膽子怎么會那么大。 蔣赟在走神,鄒帥眨巴著大眼睛叫他,“斌哥,斌哥?” “???”蔣赟回神,“怎么?” 鄒帥:“我剛說的你聽到了嗎?” “你說什么了?” 鄒帥撇撇嘴:“我說,我以后是要出國的,我和我女朋友估計(jì)沒有未來,可能還是elaine更適合我,她說她也要出國?!?/br> 小男孩垮著肩,回身走向床,蔣赟站在洗臉臺前收拾剃須套裝。 距離高考不到九十天,想到自己和章翎的約定,他心里有了一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