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潯頓了一會，放開抓著葉清之的手，乖乖挪回自己的座位，眼巴巴等著葉清之的回答。

    少了陳潯在他旁邊干擾心神，葉清之的思考能力才逐步回歸。

    是啊，為什么呢。

    他總不能洋洋灑灑地解釋，每一個詞他都可以找到對應(yīng)的畫面。

    葉清之陷入沉思。

    雖然多年來自己都在不斷地鞏固自己的直男身份認(rèn)知，但是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jīng)不能再欺騙自己。

    薛定諤的兩面終究有了一個傾向。

    他似乎，可能，好像，真的不是直男。

    令人生草。

    得到了一個初步的結(jié)論，葉清之握著筆的手有些僵硬。

    多年來的認(rèn)知讓他產(chǎn)生了逃避這個結(jié)果的沖動，心神不寧地提筆在紙上寫。

    ［可能因為你是我的好兄弟。］

    陳潯緊張兮兮地接過紙條看了一眼：“……？”

    這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他提筆寫下自己的期冀。

    ［沒有了嗎？］

    葉清之看這張又被推回來的紙條，逃避的步伐又退回來一點。

    好吧，會這么想可能還因為和陳潯待在一起的時候，他會有強烈的愉悅感和滿足感，以及那么一點點的……心跳加速。

    葉清之同樣不想把這個寫出來。

    畢竟他也不知道陳潯到底會不會喜歡一個男生。

    他垂著眼寫了一句語焉不詳?shù)脑挕?/br>
    ［不是那些詞對上了你，而是你本身就是這樣的。］

    末了又嚴(yán)謹(jǐn)?shù)匮a充了一句。

    ［除了膚白。］

    葉清之的字跡雋秀利落，工整地鋪在米色的筆記本紙上。

    陳潯盯著紙條，動用自己畢生的語文知識理解上面的那句話。

    事情好像真的在往他希望的方向發(fā)展。

    這頭的陳潯在凝神靜氣做閱讀理解，葉清之也沒閑著，在努力地梳理自己的思緒。

    從兩年前認(rèn)識三水之東到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相處，葉清之認(rèn)真地梳理了十分鐘，除了更加明確陳潯在他心里的份量以及陳潯對他的各種好，此外依舊是亂糟糟的一團。

    陳潯分析了十分鐘，推演出了五個版本的理解，最后干脆又把問題拋了回去。

    ［清流老師，請照顧一下語文72分的人。］

    紙條推到面前的時候，葉清之腦海里正是一團亂。

    他剛剛推翻自己十七年的認(rèn)知，茫然地試圖重建新的認(rèn)知。

    他看著紙條上的兩種字跡，慢而認(rèn)真地寫。

    ［你給我一點時間思考一下。］

    這種事情，他不想在不明不白的時候給出答復(fù)，更不想敷衍陳潯。

    陳潯放在桌肚里的手機在高頻率振動，但誰也沒有理會它。

    陳潯看著紙條上的最后一句話，心里和手上同時回復(fù)了一句好。

    這場返璞歸真的交流以陳潯懷揣無限希望寫下一句好而結(jié)束。

    下課鈴響的一瞬間，遠在對角線的湯偉斌就蹦了過來，高聲呼喚他們宿舍的大學(xué)霸和二學(xué)霸：“葉哥，潯哥，你們咋不回信息呢！”

    陳潯心心念念著今晚的對話，牛頭不對馬嘴地回了一串嗯嗯嗯，葉清之則是指了指他的黑屏的手機。

    “手機沒電關(guān)機了?！?/br>
    在他剛剛寫完一章三千字的更新的時候關(guān)機了，他的文檔估計已經(jīng)化作青煙。

    葉清之滄桑地嘆了口氣。

    也正是因為手機關(guān)機，他和陳潯才會用傳紙條的方式對話。

    湯偉斌完全不知道剛才的那節(jié)課葉清之發(fā)生了什么質(zhì)的變化，只是理解地點點頭，跟他說群里的事。

    “咱們那個表演服裝，明天早上就能送到傳達室了！冰姐說后天晚上演員帶服裝彩排一下。”

    葉清之：“哦？阿斌，你好像很期待你的女仆裝?！?/br>
    湯偉斌：“也沒有，主要是更想看程俊峰那狗比穿蓬蓬裙。”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教室外走。

    陳潯落后他們一步，把今天用于交流的那張紙條小心翼翼地對折兩次，夾進了某本為了熏陶自己買的詩集里。

    ……

    ——

    第二天，湯偉斌早讀課前就溜達到了傳達室看快遞有沒有到，被門衛(wèi)大叔趕了回來。

    堅持了三個課間過去查看之后，湯偉斌終于在第三節(jié) 下課等待了他們的包裹。

    劇組派了三個壯丁把所有服裝搬了回來。

    這周的上午第四節(jié) 課恰好是體育課，劇組一塊請了個假排練，在教室里拆快遞。

    “物流騙我，說什么八點鐘就到，十一點才到?！睖珎ケ蟊┝Σ鹬b，耿耿于懷。

    葉清之提醒他：“如果是前面幾個課間的話，可能大家都會來圍觀。”

    湯偉斌想到剛才那群嚷嚷著要看他們的服裝的同學(xué)，抖了抖：“……謝謝物流?！?/br>
    兩分鐘后，所有的包裹都被拆開了放在課桌上。

    程俊峰的大小姐蓬蓬裙和上回在校運會上女裝的那哥們的同款，湯偉斌的是女仆裝，其他沒有反串的演員的服裝倒是中規(guī)中矩。

    陳潯的王子禮服也是他自己掏錢買的，透著一股昂貴的氣息。

    主演葉清之面前則是堆了三套衣服。

    胡筱冰拍了拍手：“OK，回去先試一試合不合適，沒有問題的話明天晚上來一次正式的彩排?，F(xiàn)在先再練一次走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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