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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聲眼眶酸澀,心口同樣壓著一股惡氣:“我會找到歡歡,放心?!?/br> 童婉沒說話,她已經暈倒在丈夫懷里。 顧明聲沒再逗留,直接報了警。 回去的路上,他發(fā)現(xiàn)一輛車跟著自己,顧明聲故作不知,一口氣將車開進別墅區(qū)。 m國的別墅區(qū)安保設施很好,但是人少且安靜,因為房子大,他們其實并不在這里居住,而是在阿靈頓區(qū)的鬧市,但是這一次,顧明聲選擇的別墅區(qū)。 他看著那輛車調轉車頭,暫且放下心。 當晚,略掉了重生這一事,顧明聲編了一個理由,將L基地的事和盤托出,妻子童婉出身音樂世家,家人將她保護的很好,從丈夫口中得知對方的窮兇極惡,她又慌又怕。 “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他們會怎么對待歡歡?嗚嗚嗚,我的歡歡,都是mama不好,mama的錯,mama沒看緊你。” 顧明聲安撫妻子:“我已經報警了,歡歡會找回來的?!边@些事他已經經歷了一遍怎么都不會忘記。 另外,他通過傭人購買了另一部手機,循著記憶里的號碼,撥通了劉維的電話,這起案子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復雜,顧明聲要的不是簡單的威懾,他要他們全部去死! 這一世,對方不會再有任何逃脫的機會,所有傷害歡歡的人,都給我去死!他絕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 很快,和他所料的一樣,L基地的人匿名來電,要他們夫妻為他做事,否則,就要送歡歡去死。電話里,他聽見兒子的哭聲,顧明聲心如刀絞。 * 桑德利亞。 年幼的歡歡不懂什么是死亡,但他知道死了就是再也見不到爸爸mama,死了就是再也回不了家,他強忍著眼淚,卻在聽到爸爸聲音的時候,忍不住哭了出來。 爸爸說他暫時來不了,把他放在叔叔家里,要他乖乖的。 騙人!爸爸在騙他! 他沒有叔叔! 囚室的鐵欄桿被人狠狠敲響,外頭的人惡聲惡氣道:“再哭?再哭我把你扔出去喂狼!” 像是呼應他的話,綿延的山脈響起狼嚎聲,歡歡抱著小短手,縮在角落里,又冷又餓又怕,他捂住眼睛在心里數(shù)數(shù),這是他和爸爸經常玩兒的游戲,數(shù)到一百,爸爸就會出來了。 “一、二、三、四……” 他醒來的時候,自己還在昏暗的房子里,在被蒙面壞人帶出去后,歡歡看見了高大的雪山,他們在雪山中間的小盆盆里,歡歡眨了眨眼,強忍淚水。 爸爸沒出現(xiàn)。一定是他昨晚沒數(shù)完。 還有mama,想mama的小蛋糕。他摸摸干癟的肚皮,聽見塑料袋的聲音,幾包小餅干扔到了歡歡腳邊:“小東西,餓了吧?” 歡歡嚇了一跳,一腳踩在餅干上。 然后,他被人一把拎起來,他看不懂壞蛋的眼神,哭著說:“壞人!壞蛋!嗚嗚嗚放開歡歡!爸爸mama,打他!打壞蛋!” 然后他被脫掉所以衣服扔進房子里,冷得像是冰窟窿,涼涼的風像蛇一樣咬上皮膚,又涼又痛。 爸爸什么時候來接歡歡??? 歡歡一邊哭著,一邊吃餅干,碎掉的渣渣又干又噎,連水都沒有。 他怕極了,更怕永遠見不到爸爸mama。 任誰從父母嬌寵的小寶貝變成被劫持的人質都受不了,尤其是他這樣小孩子,才六七歲,可他硬生生活了下來。 期間,又接到幾次爸爸mama的電話,每到接電話那天,就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歡歡的小牢房里拿石頭刻了十五道痕跡,他默默啃著餅干,不知道過了多久,見到一次月亮和太陽,他就和拿起石頭在墻上劃一道。直到某天,對面的房間門被人打開,一個哥哥被人扔進去。 歡歡好奇地打量他,然而很快,房間的大門被人打開,外面還有砰砰砰的聲音。 歡歡嚇呆了,他聽爸爸說過,砰砰砰是槍聲,歡歡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那哥哥呢? 他們沒關門,歡歡推開門,走進哥哥的房間里,他剛才隔著欄桿已經看到了,歡歡抿著嘴唇:“哥哥?哥哥你醒了嗎?” 他撩開哥哥的頭發(fā),冰涼的手指按在額頭上,不熱,哥哥沒發(fā)燒。 涼意卻叫顧風曜醒了過來,漠然的目光看實了,才發(fā)現(xiàn)是個小豆丁,反倒愣了下,嗓音干澀地說道:“你是誰?” 誒呀! 歡歡不舍地收回手:“哥哥你終于醒了,我是、我是又又?!彼汩W地不敢看人,“我是你是鄰居,哥哥你能幫我看看嗎?外面的槍停了嗎?” 顧風曜眼底閃過一抹光,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冷意,歡歡怕怕地退后半步,又前進一步:“哥哥哥哥,你是不是怕啦?那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顧風曜低頭看看才到膝蓋的小孩兒,眼底閃過一抹嫌棄,真是個又軟又糯又愛撒嬌的粘人精。 可鬼使神差的,他竟點了點頭。 風里傳來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顧風曜有些遏止不住心底蠢蠢欲動的情緒,驀地,身側傳來奶里奶氣的聲音:“好、好臭呀!” 果然還是小孩子。 可這么想著,他卻第一次伸出手:“把手給我?!?/br> 地上有斑駁的血跡,從血液的氧化程度看已經有一段時間。顧風曜正在思索間,掌心里的小手卻忽然縮了縮,他低頭去看,歡歡圓溜溜的眼珠漾著光:“哥哥,別怕,歡、又又會保護你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