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臺子上放著兩三個不銹鋼大號碗，兩雙筷子，一個白瓷茶杯，一個熱水壺，一口小鍋。幾包方便面和一小袋一次性紙杯隨意丟在旁邊，除此之外米面糧油調(diào)味品一個沒有。

    祈雨走進衛(wèi)生間，地面墻壁貼著淺色瓷磚除了正常水漬不見其他明顯污漬，他打開洗手盆上方的儲物柜，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洗發(fā)水沐浴液不同品牌類型分別幾瓶，除此之外還有幾張沒開封的面膜。他低頭看了下垃圾桶，里面扔著一團使用過的白色無紡布不明物質(zhì)，他用手提起來，一張已經(jīng)干掉的面膜，他掏出證物袋放了進去。

    “哎呦，我艸！”

    溫彬一聲怪叫，祈雨幾步返回臥室，“怎么……”

    三個人站在床頭柜前面對拉開的抽屜面面相覷，祈雨走進掃了一眼，皺著眉頭說：“行了，都收起來吧。都是見過世面的，這點就不要驚訝了?！?/br>
    祈雨下樓圍著住宅樓走了一圈，這是小鎮(zhèn)中心區(qū)域臨街的一棟七層居民樓，周邊環(huán)境雜亂，沒有物管也沒有院墻。每個單元沒有門禁任何人都可以進出，出來之后的路四通八達。

    祈雨讓曲瑞川和包思齊走訪一下附近的鄰居，然后把現(xiàn)場收集到的東西先帶回去。他領(lǐng)著溫彬去了鎮(zhèn)里唯一一家大超市，他來之后逛過一次那家。他到了超市找到負責(zé)人要求調(diào)取兩天前下午時段的監(jiān)控，范圍是貨品區(qū)和收銀區(qū)。

    負責(zé)人嘿嘿一笑：“貨品區(qū)很多攝像頭都壞了，就是擺設(shè)，收銀區(qū)都是好的?！?/br>
    祈雨掃完監(jiān)控才曉得負責(zé)人說那句話太謙虛了，哪叫“很多都壞了啊”，貨品區(qū)好的攝像頭就兩個，剛好一個在零食區(qū)所以祈雨看到了穿著黑色T恤的林飛提著購物籃挑選薯片的影像。

    收銀臺付款的監(jiān)控畫面里，臺子上五瓶啤酒特別明顯?！八I了五瓶啤酒，現(xiàn)場只有4個空酒瓶？”溫彬指著畫面敲了暫停。

    “不止！”祈雨掏出兜里的收銀條和屏幕上放大的影像對比，上面還記錄了兩個玻璃杯，一包花生米，兩包鹵雞腳，一包薯片，一包話梅。

    “其他東西兇手帶走了。”

    “嗯，你把視頻拷下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逼碛臧咽浙y條揣回兜里。

    祈雨領(lǐng)著溫彬走到了一家店鋪裝修精致的熟食店，透明玻璃后一個個不銹鋼方盤里擺著各種熟食，葷的素的，鹵的涼拌的，還沒走到門口一陣陣辣椒混著鹵汁的香氣散發(fā)出來。

    溫彬咽了口唾沫：“哥，你是要給我加餐嗎？”

    “你吃的下？”

    “那還是算了吧……”

    祈雨掏出手機從收銀口伸了進去，左手指了指胸前的工作證：“大姐幫忙看看認識這個人嗎？”

    售貨員大姐盯著照片看了半晌：“好像膚色有點不太一樣？”

    “你認識？”

    “像那個天天來買菜的但是昨天沒來，個子高高的，好像比你矮一點吧，但是皮膚不像這樣。”

    祈雨把手機揣回兜里：“前天來過？幾點來的？買了些什么還記得嗎？”

    在售貨員大姐的講述中這個眼熟的男顧客大概是從一兩個月前開始固定每天在她家買熟食，基本上每天都來，特別是最近天熱了一天不落。平時一般就買一個素菜一個葷菜，前天下午5點左右來的，買得有點多：涼拌雞片，鹵肥腸，拌三絲，煙熏牛rou，麻辣龍蝦尾。

    因為是熟客大姐多問了句今天買這么多，對方一臉高興說晚上家里要來朋友。大姐還調(diào)侃他，瞧你這美滋滋的勁肯定是女朋友，他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抿嘴笑。

    售貨員報的菜品和林飛茶幾上的殘羹基本對上了，祈雨道過謝拉著溫彬往回走。溫彬走幾步不自覺地回頭看那家熟食店，幾次之后祈雨忍不住了問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

    “你剛才是把尸體照片直接給她看的？？她沒？”祈雨無法想象那個售貨大姐得對尸體毫無認知到何種地步才能坦然面對那樣的照片，現(xiàn)實沒接觸過電視里也經(jīng)常演啊。

    祈雨白了溫彬一眼掏出手機塞到他手里：“不要把我想象成你那么蠢！”

    手機里的照片上林飛，脖子部分多了條圍巾，臉上膚色變得雪白，凸出的雙眼變大降低了凸出的幅度。

    “誒，你怎么弄的？教教我?！?/br>
    “美顏，微調(diào)五官，磨皮。面色發(fā)鉗太嚴重所以磨得狠了點。”

    祈雨走進辦公室，看到剛回來不久的曲瑞川和包思齊坐在擺滿證物的桌前望著祈雨像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溫彬問他們怎么不把東西送上去，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回答。

    祈雨上去提起一袋：“不好意思是吧，溫彬我們?nèi)??！?/br>
    五分鐘后年豐的辦公桌上出現(xiàn)了一堆五顏六色尺寸各異的神秘武器，有的帶弧度，有的帶點，有的頂端像個葫蘆。林釗在祈雨倒出來的瞬間起身站到了溫彬身后，年豐叉著腰看著桌上這一堆東西，口罩遮掩下的兩片嘴唇斜裂開了一條縫。

    “年法醫(yī)這玩意認識吧？麻煩你化驗下上面的殘留物啥的。”

    “不認識，化驗不需要認識，化驗表層殘留物和指紋沒問題?！蹦曦S想要快速揭過這個話題一口應(yīng)承下來化驗沒問題。

    “哦，我給你解釋下可能會幫助你更快速的化驗。這一堆東西叫成人玩具，那幾只亂七八糟蟲子文的軟管應(yīng)該是潤滑劑，哦，潤滑劑你有研究我就不說了。這個叫按摩棒，這個叫跳蛋，這個是純手動的，這個是電動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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