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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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算是朝廷與這些鏢局勢力的約定俗成。 現(xiàn)如今鏢爺們對無辜百姓存有善心,是不主動打破這份約定俗成,而并不是出于本身的善意。 換言之,是押鏢的還是打劫的,全憑這幫大爺們的心情。 船客們可不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夾著尾巴做人嘛。 黃哥,有人靠近了那領(lǐng)首,貼耳說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天鯤幫這次真就棄了這船貨? 領(lǐng)首環(huán)視一圈,答道:照理說是不應(yīng)該,可這眼瞧著都快到家了,若他們真在這船上,不早該行動了? 說完,他又對不遠(yuǎn)處緊閉的客房門看了看,問,這兩日那小兄弟也沒什么動靜? 沒有,除了洗漱打水,連房門都沒出過。幫眾說著,露出微妙的表情來,自打那小嬌花退了燒,兩人白天黑夜地窩在房里。今日正午那小嬌花...哎呦喂那衣衫不整的喲!還特意去了廚房,給那小兄弟準(zhǔn)備午膳。想是昨夜巫山云雨,直到日上三竿才清醒過來。嘖嘖嘖,累呀! 那姓黃的領(lǐng)首拍他一下:人家年輕氣盛苦于夜短,你羨慕個屁。 我哪是羨慕他精力旺盛啊?幫眾打著哈哈笑道,我明明是眼饞那漂亮的小郎君。 另有一幫眾悄悄接話道:人家才十幾歲,嫩得能掐出水兒來,你可別臭不要臉了。 幾人插科打諢這間隙,黃領(lǐng)首余光卻瞟見另一堆人,正探頭探腦地沖他們這邊看過來。 能當(dāng)上幫派里的小頭頭,總得有點(diǎn)杰出的地方,黃領(lǐng)首就比手下的幫眾敏感得多,當(dāng)即輕聲道:左后方有四個人,不對勁。 幫眾略一怔愣,裝作自然地瞥過去,有人捏了捏手指關(guān)節(jié),評價道:賊頭賊腦。 不會是天鯤幫的吧? 若要真是,那也是不可理喻。眼瞅著就要到戍龍幫了,他們難不成上船來游玩一趟? 興許人家要直搗黃龍呢? 那才是找死。 不會,黃領(lǐng)首接上話,天鯤與戍龍各踞一方,無非必要,不起沖突。再者說,范老大前不久才統(tǒng)一了天鯤... 他說到這里,略有遲疑,頓了頓才道:范老大剛坐穩(wěn)幫主之位,李家這貨船便是他在海上立威的機(jī)會,沒有理由不奪啊。 聽說他瘸了一只腿,想來無暇顧及。 黃首領(lǐng)沉思片刻,突然一抬頭,問道:夜色已濃,還需多久到達(dá)? 方才問過了,說是起了些霧,降低了航速,算算約莫還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過去了。又兩個時辰過去了。 焦頭爛額的是不知計(jì)劃又不好隨意行動的天鯤幫眾,而戍龍幫眾從不久前開始,也生出了些惴惴不安。 都道海上的路走多了遲早遇到海妖。 這滿打滿算兩個時辰的航路竟足足走了四個時辰還不見頭,大霧莫不是海妖吹出來的? 戍龍幫一邊盯著那四個可疑之人的動作,一邊想著這些妖魔鬼怪。 黃領(lǐng)首帶著兩個人早進(jìn)了舵艙,可又瞧不出蛛絲馬跡來。 大霧罩船,便是無風(fēng)。 帆不借勢,也不受阻,照理說速度并不緩慢。 可幫派又不挪窩,燈呢?人呢?船隊(duì)呢? 莫不是碰到鬼打墻了吧?有戍龍幫眾渾身一抖,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你他媽海上混吃混喝這些年,還信這?飯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別吵,黃領(lǐng)首透過前方的領(lǐng)航燈光盯了半晌,瞇著眼道,你們看那邊遠(yuǎn)處,是不是咱幫派的船隊(duì)? 戍龍幫眾凝神望去,終于見著一處隱隱約約的明火,再仔細(xì)去看,能看見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船只。 嗬!可算是到了,嚇特么老子一跳! 走,卸貨、回府。 貨船朝著前方明火而去,黃首領(lǐng)帶著部下自舵艙而出,所有船客的目光立刻聚焦過來。 他們知道是戍龍幫的陣地到了,待卸貨下船,他們就能回家了。 黃領(lǐng)首正步穿過客艙時正與開門出來的寇翊打了個對眼。 見他只著一身雪白的中衣,中衣領(lǐng)口沾血,袖口還缺失了一塊,可絲毫沒影響到他整個人的精神頭。 他筆直立于客房門前,身旁還站著個同樣一身雪白的小郎君。 打眼兒一瞧,那身形模樣竟還莫名有些相配。 可黃領(lǐng)首這樣的心思只維持了一瞬,他腳步忽地一頓,總覺得那慣常臭臉的小伙子嘴角噙著一絲笑,而且還是...一絲嘲笑? 第8章 黑衣殺神 長川港,天鯤幫船隊(duì)所泊海港,地處大魏東南海域,垂綸島西側(cè)。 貨船遠(yuǎn)遠(yuǎn)破浪而來,天鯤幫小隊(duì)隔霧而眺。 其中一人興奮地背身吶喊:回來啦!寇爺他們回來啦! 甲板上有人立刻領(lǐng)了消息回身而去,幾步踏進(jìn)艙內(nèi),輕叩兩聲木制雕花雙開門,恭敬道:幫主,寇爺回來了。 木門嘩的一聲被拉開,一清秀俊朗的小郎君探頭出來,問道:這就到港口了? 那人點(diǎn)頭答是,小郎君指縫夾著長針,立刻對他擺擺手,說:幫主知道了,回去吧。 那人隨即離開。 一位約莫而立之年的高大男人坐在床邊,棱角鋒利、眉骨突出,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生得一副讓人不敢同他打交道的精明相。 正是天鯤幫幫主,江湖人稱范老大。 回了?他褲筒挽在膝蓋上面,小腿浸沒在盛滿熱水的木桶當(dāng)中,聞言握住身邊豎著的手杖便要起身。 哎別動!小郎君急忙上前,啪地打開他的手便說,腿不想要啦?還有最后幾針! 范老大搓搓被打的手,眼尾好像都垮了垮,又坐了回去。 船剛?cè)敫郏值軅內(nèi)バ敦浟?。小郎君蹲下去,將手中的銀針輕輕碾入范老大的右腿皮膚當(dāng)中,一邊說道,還有三針,一會兒便好。 范老大這才道:我這幫主之位尚未坐穩(wěn),奪了李家貨船便算是在這海域以及天鯤幫內(nèi)都立了威,寇翊... 他話未說完,小郎君已經(jīng)明白了意思,笑道:又不知如何獎賞了? 范老大無聲點(diǎn)頭。 你這一條腿,足夠換他一輩子的情義。小郎君施完針起身,從一旁的架子上扯下一塊布巾遞過去,真當(dāng)他稀罕你的獎勵啦?再者說,奪個無主船對寇爺來說又算得了什么了?你倒是別同他太見外才是對的。 話剛到這里,船外已經(jīng)傳來搬運(yùn)貨物的動靜。 范老大支著手杖站起來,道:走,給他接個風(fēng)。 * 貨船入港停泊,船中卻遲遲無人下來。 天鯤幫早派出了小隊(duì)下貨,等在岸邊這晌,卻聽到船艙里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 cao!我cao?。?/br> 負(fù)責(zé)開船的戍龍幫眾剛被四個天鯤幫眾拉拉扯扯從舵艙中拽出來,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兒呢,就被自己的同伴先照著腦袋來了個暴扣。 你他娘的是叛徒嗎?有路不走你他媽照著天鯤幫開船! 那人暈頭轉(zhuǎn)向,不怪他大霧之中都覺得港口不太對,原來是開進(jìn)長川港了?! 可他委屈啊,他也不知為何啊!于是當(dāng)場暴怒回嘴:這他媽的船是我一個人開的嗎?我怎么知道走錯了?! 黃領(lǐng)首眼睛死死盯著攔在面前的寇翊,斥道:別吵了! 那開船的伙計(jì)一個激靈望過去,脫口而出:什么情況?這小子真是天鯤幫的?! 此時此刻何止戍龍幫這幾個人昏頭昏腦,這一整船的船客,連帶著那四個天鯤幫眾都是懵的。 寇翊好心將袖中鋼條取出,放在黃領(lǐng)首的眼前晃了晃,道:船已進(jìn)港,當(dāng)下給你選擇。 黃領(lǐng)首看見那鋼條,一愣。 海上混日子的哪里能不知這是什么?這是指南魚肚里的磁條,是用來指示南北的! 當(dāng)日上船時,船尚在天鯤戍龍之間。 磁極方向一換,南北互換,戍龍幫眾往西南行船,就等同于是在往東北走! cao!黃領(lǐng)首只覺自己被徹底戲耍,回身一瞪。 他娘的讓人入了舵艙換了指南魚都毫無察覺,要你們做什么用! 幫眾們也都反應(yīng)過來,一個兩個又是氣憤又是心虛,領(lǐng)首瞪他們,他們就反過來瞪著寇翊與其身后的...小美人兒。 cao!現(xiàn)如今看這小美人都不順眼! 技不如人,瞪什么瞪! 天鯤幫眾此刻算是長了氣焰,直接嗆道。 后方戍龍幫眾哪受得了這氣,拎起盤龍棍就要動手,被黃領(lǐng)首抬手?jǐn)r下。 你說給我選擇,什么選擇?黃領(lǐng)首上前一步。 他也揣著天大的火氣,可他不能莽撞,他們八人的性命如今握在人家手里。 幫派有幫派的規(guī)矩,幾個外人直接闖了天鯤幫的舵口,不論緣由如何,都是冒犯。 這理到何處都說不通。 換言之,莫論是為了幫派顏面,還是出于同行都是冤家的敲打心理,范老大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不過,寇翊反倒頗為無所謂地答道:待貨物清空,任憑你掌船而歸,這是其一。 黃領(lǐng)首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選擇,不敢置信道:那其二呢? 你若沖動頑抗,事情恐收不住,這是其二。 也就是說,咽下這口氣便能安全離開;咽不下這口氣,便吃不了兜著走。 江湖男兒都有氣性,黃領(lǐng)首即便再考慮大局,也氣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 原地一思量,便已經(jīng)有戍龍幫眾怒罵出聲:不可能!搞這些偷偷摸摸的伎倆,倒不如打上一架!誰贏船就是誰的! 寇翊朝他一瞥:我若早動手,此刻你們都該是死人。 那人話語一頓,下一刻便是怒發(fā)沖冠,大步直朝寇翊而來,盤龍棍已經(jīng)在手上轉(zhuǎn)了兩圈。 鐵棍生風(fēng),呼嘯聲貼著耳朵劃過。 正當(dāng)他不要命地躬身而來,盤龍棍尖自上而下即將發(fā)力之際。 裴郁離旋身上步,帶著寇翊一齊閃避一下,動作之中迅速說道:貴幫于我有恩,不如不動干戈! 那人還欲再攻,已被黃領(lǐng)首喝止。 進(jìn)入舵口已是冒犯,莫論緣由如何,都是犯忌。裴郁離放開寇翊小臂,接著說道,兩幫奪船,不見血不收手,這是規(guī)矩??軤?shù)谋臼赂魑活I(lǐng)教過,他不動手,是在保各位的性命。 老子還得感謝他?!戍龍幫眾怒目圓睜。 寇翊倒是一言不發(fā),聽著裴郁離繼續(xù)狡辯。 貴幫予我小柴胡,算是救我性命。如今天鯤幫眾聚在船外,一旦入船,各位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死就死!寧死也不... 我知各位心中憤懣,覺得吃了悶虧。裴郁離直接截過那人的話,可你們仔細(xì)想想,又有什么好怒的? 這一船的人都當(dāng)裴郁離做定了這和事佬,卻沒想他突然說出這么一句。 有什么好怒的,這不是往人火氣上澆油嗎? 一聲不吭偷換了人家的指南魚,害人傻乎乎開著船往別的幫派走。任務(wù)失敗了不說,面子也丟盡了。被這樣毫不光明磊落的局給坑害,現(xiàn)在還要被問一句有什么好怒的? 裴郁離卻沒給他們急赤白臉的機(jī)會,繼續(xù)道:若論動手,寇爺一人加上這四位天鯤的兄弟,各位原就是輸定了。若論耍賴,偷換指南魚是不磊落,可各位誰又察覺了?你們?nèi)裟墚?dāng)著我天鯤幫眾的面偷梁換柱,便當(dāng)是我們輸。 這一字一句都在往戍龍幫的頭上砸。 先是說他們功夫不到家,打不過那二十歲的年輕小伙子。 又說他們沒本事,東西被換了還無知無覺,現(xiàn)在還要反過來怪人手段低劣。 其實(shí)真要去論什么低不低劣,他們從奪船開始走的便不是正道。 合著是五十步笑百步,更成了笑話! 戍龍幫眾個個又惱又不得辯駁,說來說去莫論是面對面打上一場還是搞些鬼祟勾當(dāng),他們都是輸?shù)哪且环剑?/br> 道上混,看的是本事和結(jié)果,誰管你占不占理! 而寇翊抱臂而觀,竟突兀地覺得有些愉悅。 不是因?yàn)閷Ψ秸剂讼嘛L(fēng),而是因?yàn)榕嵊綦x的表現(xiàn)。 如今是戍龍幫眾入了天鯤的領(lǐng)地,裴郁離不費(fèi)這口舌,戍龍幫眾定要吃虧。 但他費(fèi)了這口舌,就代表他想放人走嗎? 或者說... 寇翊眉頭一揚(yáng),目光像是穿過裴郁離的背影窺見了他的內(nèi)心。 小柴胡湯確為戍龍幫眾所贈,雖說救的是這姓裴的,但確是奔著寇翊的面子給的。 正因如此,寇翊給了他們活路。 可裴郁離出頭去勸,若非熱血上了頭要有恩報(bào)恩,那就只有一個原因能解釋。 他在向寇翊發(fā)出信息:我懂你的意思,并且我也是知恩圖報(bào)的人。 所以,他更多的是在討好寇翊。 這小心思不難識破,但可怕的是,寇翊竟然很受用。 正在此時,船外有人喊道:寇爺,出什么事了嗎? 遲遲未見人下船,天鯤幫眾自然心道奇怪。 黃領(lǐng)首立刻抬眸,與寇翊對上目光。 他知道這年輕人說放他們回去并不是戲耍之言。 后者眼睛看著黃領(lǐng)首,口中答道:無事,進(jìn)來卸貨。 話音剛落,船艙外已經(jīng)傳來成片的腳步聲,天鯤幫眾列隊(duì)而行,很快便上了甲板。 船客們知道此時艙外全是一群會功夫的大爺,都腳連著腳往后面退去,生怕一會兒又鬧出什么幺蛾子。 黃領(lǐng)首就在這混亂的腳步聲中兀地一愣,背后頓時冷汗淋漓,問道:你是寇翊? cao... 他身邊的戍龍幫眾全不自覺嘆了一聲,互相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寇翊...寇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