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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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dāng)年秦王從牢里撈出程邈后,為了方便行事,秦國官方的文書也逐步向程邈所創(chuàng)的隸書過渡,表現(xiàn)出來就是他們通信時都會盡量選用更方便的隸書。 蒙恬第一次看到秦王與長公子之外的批復(fù)筆跡,心中不可謂不震驚,但為臣者,終究不能揣測王的想法。 而今,秦王似乎已經(jīng)決定了兩者的方向。 蒙恬不敢細想,只把隱約冒出來的某種想法按了回去。 蒙家在秦國經(jīng)營多年,世代忠于秦王,不管之后是什么情況,在秦王沒有表露意愿之前,他都不能涉及此事。 青鸞倨傲地飛在空中,與天空同色的瞳仁映出下方成片燃燒的不盡木。 這東西常生南荒,伴火山而長,無論從哪里看,都不可能出現(xiàn)在秦國北部的土地上。 神鳥仰首長鳴,而后朝著下方呼出一大片銀白水浪。 水浪幻影自青鸞揚起的尾羽而起,仿佛自蓬萊海岸而來的滔天巨浪呼嘯著吞沒了下方熊熊燃燒著的火焰林。 與青鸞同色的靈光在水浪上蔓開,蒙恬清晰看見那無論如何也撲不滅的怪火在靈光與水浪覆蓋之后緩緩熄滅,四周都傳來寒涼的氣息。 火焰熄滅之后,留下大片大片枝干寬大粗獷的不盡木,若不看那光禿禿的樹枝,竟像是完全沒有被火灼燒過的樣子。 蒙恬心生喜意,這解決效率竟是比往前碰上這種事時還要高,他正要上前感謝青鸞,卻見青鸞身軀往下一壓,朝著不盡木下叢生的小草啄去。 那小草上開著黃白色的花,并不成朵,稀稀拉拉點綴在草叢中。 蒙恬頓時心生寒意 方才這里,不盡木生長的地方,可沒有一丁點別的草木! 那這不知名的小草,又是什么玩意兒? 青鸞輕輕碰了碰那草叢,嫌棄似的往后飛了飛,旋即化作一開始送信來的大小,風(fēng)一般掠過蒙恬身邊。 蒙將軍。 蒙恬正在思索時,忽聞身后一道輕喚。 他猛地回頭,正見少年玄衣廣袖,長身而立。 ...長公子?蒙恬不可置信,長公子扶蘇,不是還在咸陽么? 我遣青鸞先行來解決不盡木時已出咸陽,只是尋幕后人至此。 扶蘇簡單解釋了一下來由,又拍了拍青鸞的頭,對這能干的鳥兒表示贊許,旋即沉聲道:將軍,你且先回營地,命人拔除這胡蔓草。 什么? 胡蔓草有劇毒,若有人誤食,數(shù)日將死,在這之前,可用白鵝、白鴨血解毒。 蒙恬頓時回神,聲音鏗鏘有力:是,公子,蒙恬這就去! 罷了罷了,大王都說這種事要么聽蓋先生要么聽長公子的,眼下還是人命重要。 待到蒙恬火速離去后,扶蘇這才緩步走到不盡木下。 鼻翼微動,輕輕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某種氣息,冷笑一聲,真是膽大包天。 他長袖一揮,一團被琴弦困住的人滾落到了不盡木下,胡蔓草間。 那團東西有人形,也有眼鼻口臂,卻無雙腳,頭上纏繞著一條色澤幽艷的布帶。 更詭異的時,它的身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無數(shù)片鮮紅的楓葉印記,乍一看去,像是被血染紅的。 它身上的氣息,與不盡木下某個地方散發(fā)的氣息很是相似。 扶蘇居高臨下望著這團瑟瑟發(fā)抖的東西,道: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見對方只是蜷縮在胡蔓草間,扶蘇也不在意。他再往前走了兩步,那被青鸞撲滅的火焰又從不盡木上燃起,一下子連綿成片,險些灼燒到了扶蘇的衣袖。 青鸞憤怒地長鳴,它感覺自己被這東西挑釁到了,正要凌空給它們點顏色瞧瞧時,被扶蘇按了下來。 這不怪你。 扶蘇仰頭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嘆了口氣。 敬酒不吃吃罰酒。 廣袖下的手掌間凝出一團靈光,旋即扶蘇抬手,靈光拉成一柄狹長的劍,重重往下一劈 迅疾的劍光勝過燃燒的火焰,將不盡木林一分唯二,地面被劈成兩半,露出其下深紅色的繭。 那繭只有成人的腦袋大,從里到外都透著森森血光,其上的細絲根根分明,每一根都連著一株不盡木。 扶蘇冷冷地望著這血繭,再一劍將其劈開。而這時,那原本癱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形生物瘋狂地滾過來,欲以身軀擋住雷霆劍光。 只是它的動作實在是太慢,在它爬動之時,那血繭已經(jīng)被劈成兩半,從里面流出殷紅的液體,以及一枚拳頭大小的眼珠。 那眼珠似乎是從誰的頭上硬生生挖下來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竟還是如主人生前一般炯亮,帶著上古莽荒之氣。 它出現(xiàn)的一瞬間,青鸞像是被刺激到一般如利箭飛入云霄,身軀遮天蔽日,連清鳴聲也帶著極大的恐懼。 青鸞本想直接逃離,卻顧忌扶蘇還在下面,于是在云層的遮掩下探出頭來,哀哀叫喚著扶蘇離開。 不必擔(dān)心。扶蘇傳音給青鸞道,你先走吧。 青鸞再三呼喚,見扶蘇仍然不動,只好展翅離開。它雖為五鳳之一,天生清氣,乃煞氣克星,可下面的眼珠中蘊含的煞氣,竟讓青鸞感受到了滅頂般的恐懼。 我的劍雖不及他,卻也有些火候。扶蘇步步走到裂開的地下,靈光凝成的長劍挑起那顆栩栩如生的眼珠,令它端正定在劍尖上,在逐漸熄滅的火焰下細細觀賞血繭破壞,纏繞在不盡木下的細絲也就沒了作用,那詭異的火焰便開始小了。 好厲害的煞氣。扶蘇夸獎道。有了這顆眼珠,他或許能去東昆侖,請見千年不出的昆侖天女。 身后被琴弦困住的生物匍匐著過來,嘴里發(fā)出嗚嗚哀鳴,眼中滿是絕望,仿佛扶蘇破壞了他一生的信仰。 這么真情實感,當(dāng)初剜出你主人的眼睛時,怎么不見你有手下留情? 穿透眼珠的長劍重新化為靈光,將它包裹成一個光球浮在空中。扶蘇將其收入掌中,這才重新回望這已然失去支柱的人形生物。 不盡木逼人族閉門不出,胡蔓草酸甜可食,若到將餓死的地步,人族自然會選擇食用它,到時皆成黃土。 不盡木、胡蔓草,都不是人間的東西,真虧它們千方百計搬過來。 若無人發(fā)現(xiàn),那么從秦地開始,人間將現(xiàn)地府之貌。 扶蘇低頭,慢條斯理道:聽說,以生靈血氣精魄復(fù)活神靈的秘法,很是被某些族群相信。 你說是嗎,楓子鬼? 嗷 楓鬼仰首長嘯,就這著被捆綁的姿勢朝扶蘇狠狠撞了過來。 扶蘇毫不猶豫一腳踹了過去。 真是可笑,你主子生前何等驍勇,縱然戰(zhàn)敗也是堂堂正正,死后也被稱為兵主。 少年眸光冷然,顯然很是生氣。 說那位是你主子都高抬你們了,不過是借著他首級而生出來的楓林之鬼,竟敢打這種主意來褻瀆英魂。 扶蘇嘲諷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肖想蚩尤精魂?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個月一直在到處跑考試,但是我考上啦! 最近一直在跑手續(xù),今天更新好晩對不起大家!我會盡量這個月日更完結(jié)噠! 如有錯字請評論區(qū)指出,明天起來改! * 荒夕火山,其中生不盡之木,晝夜火燃,得曝風(fēng)不猛,猛雨不滅。《神異經(jīng)》。 *胡蔓草,《太平廣記》。 兩個都有魔改。 ☆、第67章 見南荒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竟還是到了趙國。 扶蘇披著一件漆黑的斗篷,站在趙國的邊界感慨。 自青鸞飛走后,扶蘇與秦王打了個招呼, 也離開了咸陽。 蒙恬信中提及的不盡木根本不是中原的東西,它生在南荒火山邊,并且并不會如蒙恬說的那般自燃不熄, 也不會無論如何用水都澆不滅, 枝條更不會點火射出。 這得是用了別的什么法子才讓它產(chǎn)生異變。 扶蘇仔細問過送信來的信使當(dāng)?shù)厍闆r,出咸陽后, 立刻去了南荒。 說句會讓辛辛苦苦修煉的天帝撞墻的話,他此刻已經(jīng)處于這個世界的巔峰境界。想去哪里,無非一念間。 只是想想到這個世界的悲催情況, 扶蘇一般不會輕易挑戰(zhàn)天道的承受能力。 南荒少有人族定居, 更多的是妖族等盤旋于此。 或許千百年后它將與人間隔開,但現(xiàn)在這妖族的地盤,確實與狹義上的人間接壤。 扶蘇踏入南荒境內(nèi), 只覺周圍溫度都往上提了幾分。 他心知這是因為南荒深處的火山,傳聞里面有四靈之一的朱雀鎮(zhèn)守, 因此境內(nèi)比人間炎熱不少。 這也是南荒少有人族的原因, 過高的溫度不適合人族生存,對妖族卻沒影響。 再加上附帶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動植物,這里于普通人而言,與鬼域無差。 扶蘇走了幾步,對上下四方投來的窺視視線很是不悅。 此時, 前方出現(xiàn)一只大如猛虎的生物。生四足,有首尾,但腰身細長, 尾部有倒刺高高立起。 像是放大了十幾倍的蝎子。 這妖物見扶蘇孤身一人,閃爍著幽光的獠牙上下一碰,就朝扶蘇襲來。 扶蘇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竟是直直朝著那妖物而去,與其擦身而過。 身后的妖物安靜地四分五裂,扶蘇嘆了口氣。 這里還是太熱了些。 思及自己是來調(diào)查的,他抬頭往視線最灼熱的地方淡淡看了一眼,旋即消失在南荒邊緣。 待扶蘇離去,空中傳來一聲悶哼,空間扭曲成漩渦狀,從里面跌出一只三翼鳥,蜷在地上打滾。 不是說人族皆柔弱,難以與異族抗衡嗎?剛剛這個根本就不弱啊!那只芥蝎可有三千年修為呢。 三翼鳥躺尸了半天,哼哼唧唧安慰著自己雖然失去了美味的小點心,但是它得到了自己的命。和愚蠢的芥蝎相比,還是很劃算的。 扶蘇一步千里,無視深處的瘴氣與結(jié)界,輕巧地站在火山下。 此時他的眼前,是片片枝干崎嶇的不盡木。 山頭偶有火星灑出,點點掉落下來,正好被山下連綿的不盡木盡數(shù)接住。 于是呈現(xiàn)在扶蘇眼中的不盡木,每一住都盛放著悅動的火花。 正如扶蘇印象中一樣,燃燒的不盡木沒有煙塵,也不會留下灰燼。若要火滅,只消一瓢水。 可以說,它相當(dāng)適合作為柴火使用。 扶蘇目光在離他最近的那棵大木上掃了眼,他知道這里面有火鼠,重達百斤,身上的絨毛能搓成線,可用于織布。 如果沒有蒙恬提到的那邊的異常,扶蘇其實有想過拿不盡木中的火鼠毛暫時替代「三千界」中提到的棉花。 不過,就算有也無妨,把搞事的源頭解決就好了。 扶蘇微微一笑,開口道:朱雀何在? 他的聲音十分輕柔,是正常說話的聲音,然而這一片的火山與林木,都在其的籠罩之下。 某種玄之又玄的氣息在風(fēng)林火山之間流淌,地面微微震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下面蘇醒。 南荒深處驟然傳來如群山般厚重的威壓,那是來自上古神獸的威壓,帶著暴戾而熾烈的莽荒之氣。 霎時草疊木折,鳥落獸伏,整個南荒都在這股氣息下顫抖。 朱雀在干什么?!發(fā)火也不要拿我們出去?。?/br> 是誰叫醒了朱雀,老子跟他沒完! 朱雀就沒睡死好嗎?!他要是睡死了怎么還能叫喚我們?nèi)ソo他覓食?! 上次不是搬了三萬株不盡木給他了嗎! 三萬只火鼠夠他塞牙縫嗎?! 當(dāng)然夠!等下,該不會是誰昧下了吧?! 很有可能,上次搶著要來搬樹的是哪家? 誰會記得啊!上次都是一百年前了! 這才安生了一百年,他不會一氣之下把我們都烤了吧? 朱雀啊朱雀,你可千萬不要出來。 外面的雞飛狗跳扶蘇一概不知,他此時正站在火山下,面對山體上睜開的一只巨大的眼眸。 那眼眸呈金紅色,乍一看流動著波光,仔細一瞧,卻更像是咆哮的巖漿。眼睫也是金紅色,灼熱而熾烈,足以攝去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