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其實沒太在考試上，雖然有好好復(fù)習(xí)，但終究還是常常走神，所以做題的時候自己心里也有數(shù)，知道分大概不會太高，可能最后排名還不如自己的入學(xué)成績。

    原栩倒是很淡定，考完最后一科還提前交了卷，出了考場就繞到樓背后去坐著等向知遠，坐了會兒見還沒到收卷時間，于是估摸著時間拿手機點了兩杯奶茶，待會兒走到校門口正好能取。

    他基本不打無準(zhǔn)備之仗，卷子發(fā)下來看一遍就對能拿多少分有概念了，這次統(tǒng)考題目確實不難，他想拿漂亮的分?jǐn)?shù)是很簡單，但應(yīng)該跟后面的人拉不開太大分差，只能做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第一名。

    其實是有一點不甘心的，不過沒辦法，題目太簡單，大家都能做對，他就只能從邊邊角角里摳出來多的一點點分?jǐn)?shù)，沒辦法實現(xiàn)斷層第一名的“衣錦還鄉(xiāng)”了。

    至于拿不到第一的可能性，原栩暫時還沒有考慮。

    他倒不是對第一名有什么執(zhí)念，平時不拿也沒什么，只是這次有這么一個附加條件，多少還是比平時更在意些。

    又坐了會兒，鈴響了，學(xué)校像活過來了似的，陸續(xù)有交完卷的同學(xué)從樓上下來，有說笑的有對答案的，聲音離他越來越近。

    期末考結(jié)束了，準(zhǔn)備放寒假了。原栩想。

    “你怎么這么早啊?！?/br>
    向知遠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還跟著個連環(huán)發(fā)問的鄧岳：“遠哥，選擇題最后一道你選的什么啊，我怎么交了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呢？”

    “提前交卷了，”原栩回頭看他們，主動道，“選B?！?/br>
    “完了，”鄧岳一臉空白，“我不該改的，本來蒙的就是B?！?/br>
    原栩和向知遠都笑起來，向知遠說：“我選的也是B，你虧了?！?/br>
    鄧岳痛心疾首：“虧了虧了，我怎么就改了呢?！?/br>
    考場暫時用不著他們回去復(fù)原，一中的傳統(tǒng)是考完直接放兩天假等評卷，出成績了再把學(xué)生喊回來發(fā)卷子評講整理教室，講完了就放寒假。他們?nèi)齻€一身輕松地出了校門，鄧岳問他們有沒有什么節(jié)目，要不一起去吃頓燒烤慶祝下，向知遠想了想，說：“也行，提前給原栩慶祝下第一名?！?/br>
    原栩愣了一下，扭頭看了看他，他覺得好笑，問：“怎么了，你拿第一不是板上釘釘?shù)氖聠?？?/br>
    “這莫名其妙的自信活像拿第一的是你自己?！编囋勒f。

    向知遠作勢要踹他，鄧岳比傷殘人士靈活，三步并作兩步躲到原栩身后。

    經(jīng)過奶茶店，原栩才想起自己還點了單，進去取了奶茶，又覺得有點對不起鄧岳，于是準(zhǔn)備把自己那杯給他，自己重新點一杯。

    鄧岳連聲說不了不了我不喝奶茶，今天就想喝瓶冰可樂，說著一溜煙跑進隔壁便利店去買，原栩都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倒是挺有眼力見兒。”向知遠忍不住笑。

    “挺不好意思的，我忘了他可能會一起來了?！痹蛴悬c過意不去，給兩杯奶茶都插上吸管，然后才扭頭問他要哪一杯。

    向知遠隨便拿了一杯，他便把剩下那杯拿走自己喝了，兩人在門口等了鄧岳兩分鐘，然后一起走路去林記吃燒烤。

    剛考完試，大家都一窩蜂似的涌出學(xué)校吃晚飯，他們好不容易在外邊找到一張空桌子坐下，為了讓手不方便的向知遠坐得舒服點，原栩和鄧岳還自覺地給他讓了點位置。

    “林記的烤雞心一絕，你們之前來的時候點沒點啊，”大約是少有跟他們倆一塊兒吃燒烤的機會，鄧岳興致挺高，自己點完還給他們推薦，“還有蒜蓉烤生蠔，好吃不貴，我每次都兩打起算?！?/br>
    “你這不得補得流鼻血啊?！毕蛑h說，“我口味很大眾的，你隨便點，一半別加辣就行?！?/br>
    “好嘞?！编囋罉奉嶎嵉厝c單了。

    向知遠看了看原栩，挪著板凳離他近了點，跟他說：“我上個廁所，你們先吃?！?/br>
    大排檔沒廁所，得到馬路對面的小商場里去上，他拿著手機走了，鄧岳點完單回來見桌邊只剩一個學(xué)霸，于是問原栩：“我遠哥呢？”

    “解手去了?！痹蛘f。

    向知遠不在，鄧岳好像平白多了幾分尷尬，他還沒找準(zhǔn)跟原栩相處的竅門，平時打個招呼可以，但這會兒兩人坐在一起，他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思前想后，只能硬著頭皮找了個話題。

    “那什么……遠哥說你下學(xué)期要轉(zhuǎn)回老家去了？”

    鄧岳算是向知遠在學(xué)校里最好的朋友了，原栩并不意外對方會知道這件事，也沒避諱他，點點頭道：“嗯?！?/br>
    “寧都有點遠啊，坐飛機都得小半天呢。”鄧岳說，“這時候就覺得祖國可真是幅員遼闊，一南一北的連季節(jié)都不同了?！?/br>
    原栩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他跟鄧岳沒那么熟，對方這話其實更像沒頭沒腦的自言自語，不太好接茬，好在鄧岳立刻意識到了這點，話鋒一轉(zhuǎn)落到了向知遠身上：“那你這一走，和遠哥可就隔了好幾個小時的路程了啊。”

    他倒也沒有別的意思，雖然向知遠那點心思他早就知道，但原栩和他一看就還是純潔的朋友關(guān)系，單純站在朋友角度說這話并沒有什么問題?？稍蜃罱睦锉緛砭陀悬c亂，被他這么一點破，好像小秘密突然見了光，多少慌了一下。

    “……也還好吧，其實也沒那么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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