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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了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祝余拎著衣領拍了拍,拍出了一股子樟腦丸的味道。 落地窗前灑著陽光,祝余撈過立在床頭的衣架,把羽絨服放在屋里曬著。 時間還早,掐頭去尾能睡二十分鐘,祝余倒在床上,瞇了一會兒睜開眼睛,看見床頭柜上扣著一個木質(zhì)相框。 相框似乎有一定的年頭,木頭陳舊,上面染著不清不楚的黑色。 祝余趴著身子,伸長手臂把相框扶起來。 那是一張三人全家福。 具體來說,也是一張有了年頭的照片。 照片里的祝欽和尉霞還年輕,他們依偎在一起,懷里還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孩子。 孩子的五官雖然還未長開,可是眉眼已經(jīng)像極了尉霞。 祝欽低頭看著母子二人,眸底滿滿全是愛意。 祝余一點不老實,正沖鏡頭扮鬼臉。 他們背后的天很藍,隱約可見黃燦燦的油菜花。 是在春天里。 祝余長呼了口氣,突然爬起來跪坐在床頭,把那張照片從相框里取了下來。 接著,他從床底拉出那個箱子,之前扔進去的毛線星星還墜了一個在邊角。 照片被祝余從縫隙里塞進去。 接著,他手一抬,把相框重新扣在了桌子上。 第15章 變裝晚會 “JK、漢服、睡衣,三!選…… 十二月一路陰天,偶爾中午出個太陽也就只是曇花一現(xiàn)。 中下旬的時候下了場大雪,銀白覆蓋了整座城市,氣溫一下被拉到了最低。 祝余裹著黑色的羽絨服走出大門,一腳踩進大院雪層,雪花簌簌塌落,沒過了他的腳踝。 祝欽看了眼祝余卷起褲腳,指指讓他放下:“怎么還穿這身,沒買新衣服?” 祝余的羽絨服款式有些舊了,褲縫處甚至還貼著個卡通補丁。 袖口車上的線斷了不少,動作稍微大一點白色的羽絨就跟天女散花似的往外漏。 也該換一個了。 “周末去買?!弊S嗳嗳啾亲?,說話時呼出大團大團的霧氣。 祝欽正拿著掃帚一下一下地掃雪:“和朋友一起嗎?” 祝余點點頭:“傅辭洲。” 這位大少爺記了他一星期的仇,現(xiàn)在估計差不多也消氣了。 祝欽對這個名字不陌生,男孩子打打鬧鬧也曾路過他診所的門口。 “那你請人家吃個飯?!?/br> “好?!?/br> - 今天的清晨似乎有些太冷了。 大概是雪停了的原因,天空竟然出了太陽。 雖然陽光微弱到可以忽略,但是不妨礙祝余今天上學的好心情。 教室窗口向陽,剛進大門就能看到橙黃的晨光傾瀉,空氣里漂浮著細小的灰塵,美好而又吵鬧。 傅辭洲就趴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悶著個臉睡覺。 他穿了一件長款大衣,帽兜邊墜著的一條毛絨絨像是背了一層暖光,一眼就很暖和的樣子。 “喲,少爺,”祝余順著那條毛茸茸摸了過去,“今天又來這么早?” 這已經(jīng)是傅辭洲快連續(xù)一個星期不踩著上課鈴到校了。 這簡直打破了祝余對他的認知。 “滾,”傅辭洲把祝余的手扒拉開,“困著呢,別招我?!?/br> 還生著氣呢? 祝余放下書包往桌洞里一塞,竟然發(fā)現(xiàn)里面多出了一個包裝精致的紙袋。 “這誰的?”他把東西拿座子上,左右都問了一遍。 “Merry Christmas,”斜對角的許晨念了一遍紙袋上的英文,“這是圣誕禮物吧?” 傅辭洲拿出少爺睡覺的幾秒寶貴時間,抬頭看了一眼祝余的桌面。 “嘖,”他嘴角都快撇地上了,“炫耀呢?” “啥?”王應一聽有八卦,異常興奮地把紙袋拿過來看了看,“誰送的?。坑惺鹈??” “哎…”祝余怕真給王應看出來什么,連忙把袋子又奪回來,“別亂動?!?/br> “什么好東西?”收作業(yè)的組長也好奇地湊過腦袋,“給我看看!” “沒什么,”祝余把紙袋又塞回桌洞,“今天什么作業(yè)?這么早就來收?” 話題自然地被轉(zhuǎn)移,傅辭洲偏過臉枕書上,目光卻不由自主飄去了祝余的桌洞。 語文早自習基本都是背書,要么一起背,要么自己背。 一起背無非就是背課后古詩詞,自己背的話,那就是說話補作業(yè)開小差什么都干。 教室鬧嗡嗡的,像養(yǎng)了一屋蚊子。 等組長走后,祝余又把紙袋拿出來看了看,上面只貼了個便利貼,寫著“平安快樂”四個字。 “今早我來教室看到褚瑤了?!?/br> 傅辭洲張嘴打了個哈欠,跟大爺似的靠在椅背上,單手托著課本,讓書脊抵在桌沿。 祝余眉梢一挑:“褚瑤?” “今早六點十分,跟個賊似的,我來了她就跑了?!?/br> 祝余抓偏了重點,驚訝道:“你六點十分就來了?” 一提這事兒傅辭洲就頭疼:“最近老爺子在家,天天抓我晨跑。” 祝余回憶了一下,好像最近傅辭洲的確都不怎么卡點遲到了。 “什么打算?”傅辭洲一抬下巴,指了指祝余手上的紙袋,“收著?” “收什么,”祝余把紙袋又塞回了桌洞,“你確定是她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