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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這兒吧,”傅延霆隨口道,“元洲離南淮挺遠(yuǎn),明天下午讓辭洲跟你一起回去。” 鐘妍聽后驚訝道:“咱倆呢?” 傅延霆看著電視:“跟我出去吃頓飯?!?/br> 夫妻二人商討著明天的行程,傅辭洲攬過祝余肩膀,把人帶著往屋里走:“今天留這兒吧,明天我跟你一起,你要在這放不開,咱倆就回我家睡…” 他說著,彎腰湊近道:“就咱倆…” 祝余一胳膊肘把傅辭洲捅開,心虛地往客廳里看了眼:“你離我遠(yuǎn)點?!?/br> “我爸估計都沒往那方面想,”傅辭洲哼唧一聲,“咱倆以前摟摟抱抱多親密啊,現(xiàn)在倒保持距離起來了?!?/br> “你閉嘴?!弊S嗪薏坏媚笊细缔o洲的嘴。 “行行行我閉嘴,”傅辭洲認(rèn)輸投降,“那晚上…走?” 到了晚上,祝余發(fā)現(xiàn)不管他好不好意思樂不樂意,走是一定要走的。 因為傅辭洲家的除夕夜實在是太——吵——了—— 電視里的春晚正演著小品,演員金句叢生,惹得觀眾哈哈大笑。 祝余和傅辭洲窩在一起談?wù)撝鵁崴押托c,吃了一小扁的瓜子殼和橘子皮。 從晚飯后開始,麻將“嗬啷嗬啷”響了有兩個多小時,摔牌聲跟放炮似的,啪啪啪個沒完。 “碰!”傅蓓蓓驚喜地發(fā)出一聲怪叫,“哈哈!胡——!” 傅延霆面無表情地把自己面前的牌推倒,利索地抽出幾張紅票子扔過去。 鐘妍無奈扶額,忍不住敲了敲桌面:“老傅!你怎么這么菜???!” 老太太不管輸贏都挺開心,臉上的笑就沒消下去過。 傅辭洲和祝余兩人都不會麻將,在沙發(fā)上癱到零點,電視里的主持人充滿熱情的大喊倒計時。 “三…二…” 最后三個數(shù),傅辭洲也跟著一起念。 祝余微仰著臉,對上傅辭洲慵懶的目光。 “一…”他輕輕笑了笑,“祝小魚,新年快樂?!?/br> 祝余手里剛剝了一個小蜜橘,他停頓片刻,抬手塞進(jìn)傅辭洲的嘴里:“新年快樂?!?/br> “新年愿望,”傅辭洲嚼了幾下,把橘子咽下去,“明年的這個時候祝小魚還給我剝一個橘子?!?/br> 祝余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麻將桌,那邊的四個大人似乎打得正歡,壓根沒在意零點已過。 “行,”他拍拍傅辭洲的臉,“每年過年都給你剝!” 春晚結(jié)束必定伴隨著《難忘今宵》,傅辭洲開始困了,打著哈欠拉祝余回去。 “奶奶叔叔阿姨小姑,”祝余臨走一定要把人全給叫上一遍,“我和傅辭洲先走了。” 傅辭洲困得要死,勾著祝余的脖頸往外走:“走吧走吧,困死我了都。” 他拽著祝余出門,等電梯的時候幾乎直接掛在了對方身上。 祝余瞥了一眼門口,見沒認(rèn)出來,才抬手抹掉傅辭洲的眼淚,笑道:“你怎么這么困啊?” 傅辭洲身子一歪,灼熱的呼吸就拂到了他的臉上:“你都不知道嗎?” 祝余:“……” 他知道個屁! “小余啊。” 身后突然傳來奶奶的聲音,祝余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把傅辭洲推開幾米遠(yuǎn)。 “啊?!”他驚魂未定道,“奶奶!” 這一推不亞于竹林里的一拳頭,把傅辭洲給整精神了。 他嘆了口氣自認(rèn)倒霉,撐著地面重新站起來。 找了個快一米八的男朋友,就要時時刻刻忍受他突如其來的暴力。 “過年啦,奶奶發(fā)紅包?!蹦棠虖亩道锾统鰞蓚€紅包,給傅辭洲一個,又給了祝余一個。 傅辭洲接得大大方方,笑得跟條柴犬似的,張嘴說了一串吉祥話。 祝余沒敢接,推來阻去好幾次,最后雖然勉強答應(yīng),可是一捏紅包發(fā)現(xiàn)里面厚重一沓,瞬間又把手收了回去。 “奶奶以前在南淮的時候,和你爸爸還挺熟絡(luò),每次啊都是他給我量血壓,不要錢?!?/br> 奶奶拉過祝余的手,心疼地拍了拍:“好孩子,奶奶知道你有委屈,這些年過得不容易。不過日子啊,是越過越好的,你看現(xiàn)在,不就好起來了嗎?” 祝余有些發(fā)愣,半晌垂下了眸子。 好像的確是這樣,日子是越過越好的。 以前那些糟糕的過去離他越來越遠(yuǎn),以后美好的未來也在飛奔著向他跑來。 等到高考結(jié)束,祝欽就會帶他搬家,徐萍找不到地址,自然也就放棄了。 他還有大好的時間,大好的未來,他和傅辭洲一起,怎么樣都是好的。 手腕處的衣袖被翻開,那一串小巧的手串就掛在祝余瓷白的手腕上。 傅辭洲登時警鈴大作,上前一步企圖拉下衣袖,奶奶目光柔和,抬手?jǐn)r下了他。 “奶奶離得遠(yuǎn),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不能到你們身邊。但是小余啊,沒人能給你委屈受,誰要欺負(fù)你,你就告訴奶奶,奶奶替你做主?!?/br> 她說到最后,聲音有些哽咽。 老太太低頭用衣袖按了按眼睛,還是把那個紅包塞到了祝余手里。 “拿著吧,吉祥錢,小輩都有。奶奶也不知道還能給你幾年,有幾年算幾年吧?!?/br> 她說完轉(zhuǎn)身離開,老年人的背影有些佝僂,進(jìn)門時得扶著門框才能邁過門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