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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站在這里,回車” 像初見時的握手一樣,周童不錯眼珠地看著奚楊走近,不等他把話說完就突然敞開胸懷,給了他一個意外的擁抱,姿勢和力度如同某種年幼而莽撞的獸類,默不作聲地伏在他肩頭,好像下一秒就會向他搖尾乞憐。 “哥......” 淺淺的目光一滯,眉頭擰起又舒展,反復(fù)幾次,張開的雙唇頓時再吐不出半個字來。心跳陡然加速,甚至比剛剛死里逃生時還要劇烈許多,只有大腦短暫地空白,一時思考不出任何自救的辦法。 身旁紛亂嘈雜,腳步匆匆,他卻抱得這樣天經(jīng)地義、旁若無人。少時,奚楊抬起那只擦凈的手輕拍幾下周童后背,用只有他才能聽清的音量安撫道:“沒事。” 別害怕。我會回來。 心里泛著復(fù)雜、無奈又矛盾的情緒,不由地暗暗苦笑一聲,這是怎么了?為何每每與他對視,彼此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年輕而充滿生命力的心跳,胸膛結(jié)實火熱。這世上哪有不撲火的飛蛾,躲在陰暗里太久,怎么會不渴望光明與溫暖。 ... 大火在凌晨時分被徹底撲滅。起火原因初步判斷是電路老化,加上消防設(shè)施不健全,值班人員企圖逃避處罰,沒有第一時間報警,而是選擇自行滅火,直到火勢無法控制,延誤了撲救時間,最終釀成悲劇。 周童并非真的看了一夜。后來他也奔走在消防車之間,幫忙扛水帶、搬空呼,給一批又一批沖進(jìn)去再出來的消防員們拆卸裝備,攙扶傷員,但始終處在奚楊視線范圍內(nèi),但凡離遠(yuǎn)一點點,就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繼而被喊回。 收隊時張思琦不在,周童便跟隨武煒幾人上了云梯車。車窗外晨光熹微,剛剛支起的早點攤子沿路可見。折騰了一夜的小伙子們沒幾句話的功夫就靠在一起一個接一個地睡著了,只有周童還很精神,瞪著眼睛盯著駕駛員開車,腦子里一片混亂就在幾個小時前,根本沒進(jìn)火場的他卻不知為何頭腦四肢一起發(fā)熱,魯莽地?fù)肀Я怂纳霞?,他的教?dǎo)員。 僭越、冒犯、失禮什么的都顧不上想,怎么開始又怎么結(jié)束的也記不清了,唯一深刻的感受,是懷里人除了臉紅得厲害,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很冰涼。一個剛從火場走出的人,裸露在外的手臂、無意間觸碰到的耳垂,就連汗水和呼出的氣息,都不是該有的溫度,不符合基本的人體物理現(xiàn)象。 他是......體寒嗎? 一場火災(zāi)下來體力消耗巨大,幾車人累得東倒西歪,回到營區(qū)就集體癱倒,衣服、鞋子脫得亂七八糟,裝備也都扔在地上等著留守中隊來檢查整理。 食堂煮好了野菜餛飩和雞絲面。一進(jìn)門就看見抱著塑料箱的聞閱跟在老方后面給隊員們分發(fā)汽水,心里頓時踏實不少,身體也開始有了饑餓和疲憊的感覺。 “喂,小閱閱?!敝芡觳降剿砗?,嚇了他一跳。 聞閱心事重重,一見周童才明顯松快下來,塞兩支汽水到他懷里,滿臉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無所謂:“出警去了?怎么樣?” “不怎么樣?!敝芡瘮Q開橘子味兒的汽水猛灌幾口,體內(nèi)的燥熱隨著一個嗝被釋放出來?!跋胱屢κ迨灏涯闩撸鰝€文職,要么去當(dāng)個文藝兵?也不浪費你的才藝。” 聞閱瞪他一眼,伸手向他要另一支汽水:“不喝還回來。兩下就讓你焐熱了,別人還怎么喝。” 周童不給,想了想又趁他不注意把汽水丟回箱子里,換了支冰涼的,扭頭張望一圈兒,沒見到人,于是問一旁埋頭吃第三碗面的堵威:“教導(dǎo)員他們?nèi)ツ牧耍俊?/br> 堵威身上的衣服濕了干、干了又濕,泛出一層層白漬,手臂酸痛得使不上力,一筷子面吃得哆哆嗦嗦:“應(yīng)該去醫(yī)院看思琦了?!?/br> 聞閱發(fā)完汽水也端了碗餛飩跟他們坐在一起,聽到醫(yī)院二字便問:“怎么回事?嚴(yán)重嗎?” 回來的路上周童忍著沒問,這會兒便趕緊盯著堵威,等他把嘴里的面吞下去。 “不知道,被隔斷砸了,還好沒砸到頭,不過傷筋動骨怎么也得養(yǎng)個十天半月的?!倍峦凵耖W爍,又對周童說:“這幾天你可以先睡他的床,不用在涂大爺那兒擠了。” 碗端在手里喝著湯,眼皮都在打架。周童沒忍心追問下去,轉(zhuǎn)而看向同樣在犯困的聞閱:“你沒睡?” 聞閱嘴里叼著筷子,松開手揉揉酸澀的眼睛:“沒。警鈴響我就起來了,但是班長沒讓我去。干著急也睡不著,就幫方叔打打下手,他說你們回來肯定餓壞了?!?/br> “想趕緊開始訓(xùn)練......”聞閱垂眸看著碗里的湯水,聲如蚊吟?!斑€什么都不會......” 周童比聞閱更急,卻沉穩(wěn)安慰著他:“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你練的,別急?!?/br> ... 整夜作戰(zhàn)結(jié)束后,三個中隊的戰(zhàn)士都狠狠睡了一覺,直到第三天才恢復(fù)訓(xùn)練。周童收了東西回宿舍,倒在張思琦的床上一頭睡了過去。中途不知是幾點也不知是日是夜,仿佛有人來過,腳步輕輕,在門外詢問幾聲便離開,留下一絲洗不凈的氣味,讓他在夢里回到了濃煙滾滾的火場。 彼時烈焰還未熄滅,仍在瘋狂叫囂,但這一回他不再置身事外,而是扛起水槍跟戰(zhàn)友們一同飛身躍入,拼命追趕著前方那個模糊不清又難以超越的身影。 火災(zāi)過后第三天,省消防總隊防火處的一間辦公室里,堵威身著常服正襟危坐,面對包括講旭和姚宏偉在內(nèi)的一眾領(lǐng)導(dǎo)有問有答,絲毫不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