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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成了夫君心尖寵(重生) 第55節(jié)

    正抬腳上馬車的聞人翎自然聽見了這一聲輕柔的呼喚,他側(cè)身盼了一眼,旋即眼底掠過不耐,轉(zhuǎn)瞬即逝。

    鄭瑩瑩也沒想到今日會在家門口這邊遇上他,整個人羞羞答答的,一雙會說話的水眸靦腆地垂下,實(shí)在不敢看他。剛才能夠出聲喊住聞人翎,已然用了鄭瑩瑩的全部勇氣,所以她嬌羞地擰著手里的帕子,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后,鄭瑩瑩將頭垂得更低,露出那白皙的脖頸,柔柔弱弱的,好似一陣秋風(fēng)都能將她吹散,讓人不由得就生出幾分憐惜。

    聞人翎沒有那么多的心神去關(guān)注鄭瑩瑩那份女兒情,他僅僅只是看了鄭瑩瑩一眼,便抬手掀開車簾,打算避開她。

    但鄭瑩瑩卻覺得他甚是知禮,溫文儒雅,懂得男女間的分寸,特別是剛才的那個眼神,讓鄭瑩瑩的一顆芳心,因此雀躍。

    怎會有人這般清雋?就連眼神目光都帶著幾分清冷,如同懸在空中的皎皎銀月,高不可攀。

    見識到他的冷疏,就更令鄭瑩瑩好奇聞人翎會不會有著一顆火熱的心,畢竟面冷心熱的人,這世間可不少。

    鄭瑩瑩一想到聞人翎會變成對自己繞指柔的男子,面上的羞紅就再也無法遮掩住。

    只有這般男子,才像是話本中的深情書生。

    聞人翎屈指敲了敲車壁,不言語,話極少。但在車轅駕車的陸焉對他的一舉一動熟悉的很,他一揚(yáng)車鞭,道:“鄭姑娘,快些讓路,別沖撞了你。”

    鄭瑩瑩連忙側(cè)身,她看著陸焉,羞赧地笑了笑,她身邊的丫鬟見狀壯膽問了句:“陸家小哥,你們打算去哪兒呢?”

    陸焉眼一瞇,他這半年來已經(jīng)捂白,之前那個黑臉小子變得俊俏秀氣,只是那雙眼睛瞧起來機(jī)靈的很,讓人一眼就覺得他是個蔫壞的性子。

    “也不去哪兒,就去首飾鋪?zhàn)庸湟还?,我家夫人最近首飾一直沒換新樣式,公子看了心疼的很,覺得最近虧待了夫人。這不就讓我駕車出門去逛街么?!?/br>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話,話里話外都透著聞人翎對夏妙然的看重,使得臉有嬌羞的鄭瑩瑩瞬間就神情僵硬起來,她緊咬著唇瓣,有些尷尬,心里頭還有些旁人不知道的心虛感。

    聞人翎閉著眼在車?yán)锛倜?,對于陸焉的話他沒有阻止。

    有了鄭瑩瑩的讓路,馬車順利前駛,她失神地望著那個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沮喪地問道:“常兒,為什么聞人公子從來都不看我一眼?”

    常兒絞盡腦汁,想到了句安慰話,道:“或許是因?yàn)槁勅斯記]發(fā)現(xiàn)姑娘的柔善吧?!?/br>
    鄭瑩瑩癡癡地望著他,自從年前到了徽州并且在鄭夫人那里見到了聞人翎,鄭瑩瑩就對他一見鐘情。她現(xiàn)在一點(diǎn)也不后悔跟著鄭夫人從京城來到徽州,因?yàn)樗錾狭寺勅唆帷?/br>
    鄭瑩瑩也是鄭家的庶女,但她的姨娘對鄭竹清有幾分恩情,因?yàn)閾?dān)心這個女兒的親事會被人插手,萬幸她還算受寵,所以鄭竹清就順利的把鄭瑩瑩從鄭家?guī)Я顺鰜?,打算避開親事。

    京城離徽州天高皇帝遠(yuǎn),鄭瑩瑩離開了京城,那鄭家主母也不會在這個庶女身上再多費(fèi)心思,只不過刁難那個姨娘,是再正常不過了。

    鄭夫人在院子里沒找到鄭瑩瑩,就出門尋她,見她傻站在門口不動,火氣一下子就上了頭。

    若是早知道會帶回來這么個累贅,她說什么也不會回鄭家。

    去年臘月,自己陪著夫君回了趟鄭家,那個嫡母的確難相處,還好夫君不在京城的鄭家待著。只是那個姨娘也太不知好歹了,夫君為了鄭瑩瑩在嫡母面前挨了好幾句罵,她倒好,只是輕飄飄地安慰了夫君,哼,可真是小家子氣。

    “瑩瑩,你這么大一個人,怎么說沒影子就沒影子了?你出個門也不跟我知會一聲,剛才去你房間找你,這才發(fā)現(xiàn)你不在府上,把我嚇得都出冷汗了!”

    鄭瑩瑩被嚇得抖了抖身子,她癟癟嘴,眼眸變得水蒙蒙的,看向鄭夫人的眼神也膽怯,好似鄭夫人是個什么大惡人。

    鄭夫人咬了咬牙,她越看鄭瑩瑩越覺得無趣,真不愧是姨娘生的,這委屈的模樣真是讓人犯膈應(yīng)。

    她揮了揮手,說道:“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些回去?”

    鄭瑩瑩哽咽地擦掉眼淚,抬眸淚汪汪地說道:“嫂嫂,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你別生我氣了,我知道錯了?!?/br>
    鄭夫人真是拿她沒辦法,讓自己的丫鬟推著她回去,但她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樣子是不打算回鄭家了。

    “嫂嫂,你這是要去哪?”

    她也沒有多想,隨口說了句:“去妙妙那里看一看?!?/br>
    鄭瑩瑩神情頓時有了精神,她動了動小嘴,問道:“嫂嫂,我陪你一起去吧,說起來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她了呢。”

    鄭夫人嘴角一耷拉,說道:“不行?!?/br>
    自己去跟妙妙見面,就是為了抱怨鄭瑩瑩的,她要是去了,自己豈不是要憋死?

    不過鄭瑩瑩纏人的手段高明,把鄭夫人給折騰的實(shí)在沒法子,只能帶上她。

    兩家相離不遠(yuǎn),幾步就到。

    來給她們開門的是采蓮,她對鄭夫人笑了笑,等看見她身后的鄭瑩瑩時,眼神一閃,有了變化。

    采蓮正欲開口,站在屋檐下的夏妙然已經(jīng)朝著她招了招手,道:“芳卉,你來的正是時候呢,我剛嘴饞,讓人做了桂花糯米藕呢?!?/br>
    鄭夫人揚(yáng)起笑臉,比對待鄭瑩瑩時的可要真誠,她快步走向夏妙然,抓著她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嘴上抱怨道:“你現(xiàn)在身子笨拙,不在里面等著我,出來迎我做甚?!?/br>
    “這不是好幾日不見你了么,有些思念呢?!?/br>
    鄭夫人嗔笑道:“垣兒那邊換了個書院,這事兒你還不曉得呀?”

    夏妙然明亮的眸子彎了彎,臉蛋兒飽滿,氣色極好,笑起來的模樣自有一番嬌憨感,一看就知在家中過得愜意?!澳憔蛺鄹野枳臁!彼戳丝脆崿摤摚头愿懒窦t端來些姑娘家愛吃的糕點(diǎn),然后和鄭夫人走進(jìn)內(nèi)室。

    鄭夫人側(cè)眸看著她,覺得夏妙然真是苦盡甘來,在知道她啞疾痊愈后,自己心里頭也高興的很,如今見夏妙然愈發(fā)開朗直爽,這種改變是件好事兒呢。

    “最近聞人公子清閑,怎不見他在家中?”

    夏妙然知道她又在揶揄自己,便瞪了她,也不扭捏,直言道:“去給我買首飾啦?!?/br>
    鄭夫人搖了搖頭,心里泛了酸,這男子跟男子之間,差距可真是大。之前自己還見到聞人翎給夏妙然揉肩,體貼的不得了。

    夏妙然翹著嘴角,樂呵呵地哼了一聲。

    鄭夫人拍了她一下手,滿是嗔怪。

    二人之間的溫馨和睦,總是會有煞風(fēng)景的人來打破氛圍。

    “夫人吶,男子賺錢養(yǎng)家實(shí)屬不易,你怎能這般大手大腳?我娘常對我說,女子應(yīng)該樸素大方,不該把過多的心思用在打扮上,應(yīng)該多多用心服侍男子才對呢?!?/br>
    鄭夫人笑意一僵,眼神錯愕地看向鄭瑩瑩。

    今兒個她怎么了?為何說出這種不得體的話?

    鄭瑩瑩眨了眨眼睛,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她只是覺得夏妙然處事太過張揚(yáng),哪有這樣對人炫耀的,如果是自己的話,只會把這件事藏在心里,矜持點(diǎn)兒,才對呢。

    夏妙然把鄭夫人的難堪看在眼里,也不愿意讓鄭夫人下不來臺,就笑了笑,說道:“各有各的過法,我一直都是這么過日子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呢,當(dāng)然了,你剛才的那番話也是對的?!钡覜]什么關(guān)系。

    鄭瑩瑩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欣慰地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夏妙然并不是個油鹽不進(jìn)的人,以后想必不難相處。

    夏妙然沒往心里去,但榴紅可是記了她一筆。

    “妙妙,這段日子你府上可真熱鬧。”

    鄭夫人說起了別的事情,夏妙然聽言,露出幾分苦笑,道:“可別說了,這份熱鬧真讓我害了怕了?!?/br>
    夏妙然的樣子令鄭夫人很是疑惑,最近她一直忙著給鄭垣換書院,像這些瑣事她還真沒有留意,連夏妙然都見的少,就更別說其他的鄰里了。

    夏妙然也沒打算瞞著這事兒,大概過不了多久,這巷子里怕是就要傳遍自己是個妒婦的事情了。

    “嗐,就是有些咸吃蘿卜淡cao心的人,瑾瑜中舉后,不少人想來搭上關(guān)系,想要把女兒或者是其他親戚塞進(jìn)來?!?/br>
    鄭夫人倒吸一口冷氣,沒忍住火氣拍了拍桌,“這群人,真是可惡。”

    夏妙然托著腮,無奈地說道:“娘跟瑾瑜都拒了她們,結(jié)果前天,我身邊的丫鬟偶然聽見她們私下里議論我,說我是個不盼著瑾瑜好的妒婦,我可真是忒倒霉了些。我什么也沒做,反倒落了一身晦氣?!?/br>
    鄭夫人不禁冷笑,說道:“那都是些捻酸的人,別理她們,只要老夫人和聞人公子不松口,她們也拿你沒什么辦法。”

    “嘴在別人身上長著,我才懶得跟她們計較。”

    鄭夫人安慰了她幾句,一旁的鄭瑩瑩沒忍住冒了句話。

    “夫人確實(shí)做的不太對,自古以來,哪個男子不是妻妾成群,不要因?yàn)榉蛉说囊患褐?,就讓聞人公子活得憋屈呀?!?/br>
    夏妙然這次徹底沒有了笑臉,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扯唇說道:“所以鄭姑娘便是這么生出來的,對么?”

    她起先并不愿意說鄭瑩瑩是個姨娘所生的庶女,畢竟夏妙然跟她有著同樣的出身,可是鄭瑩瑩連續(xù)幾次說的話讓夏妙然無法繼續(xù)忍受下去。

    “鄭姑娘,你生母是個妾,難不成你也想當(dāng)妾?想要自甘墮落?”

    “恬不知恥的貨色,請你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br>
    “榴紅,送客!”

    近來一直有人在夏妙然的耳朵里嘰嘰喳喳說一些關(guān)于給聞人翎納妾的事情,分明全家人都不贊同此事,可偏偏總有一些沒長眼的人來惹她。好似一個男子不納妾,就是一個驚世駭俗的行為,這讓夏妙然實(shí)在厭煩,他們自家人的事情,跟你們有何關(guān)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聞人翎他這輩子都不會納妾,鄭姑娘,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闭嬉詾樽约嚎床怀鏊男乃济矗?/br>
    夏妙然扯著鄭夫人就打算往側(cè)室走,懶得再多看鄭瑩瑩一眼。

    可是剛走幾句,肚子就開始絞痛起來,如果不是有鄭夫人扶著她,怕是要站不穩(wěn)。

    夏妙然感覺到異樣后,深吸一口氣,忍痛道:“去把接生婆找來,我怕是要生了?!?/br>
    第四十四章 女兒

    蔣氏原是在屋里淺眠, 就聽見夏妙然身邊丫鬟的吵鬧聲,她細(xì)細(xì)聽了聽,臉色瞬間變了變, 她急忙起身,一旁的周婆子趕緊過來攙扶她, 邊走邊說,說道:“老夫人,夫人應(yīng)當(dāng)是要生了?!?/br>
    蔣氏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兒,還好之前就打聽過這邊的接生婆哪個手藝穩(wěn)妥, 她看著傻愣愣站在房門口的榴紅, 問道:“你怎么在外面呆著?”說著就打算進(jìn)房看看夏妙然。

    榴紅抹了把臉,哽咽道:“姑娘不讓奴婢進(jìn)去。”

    蔣氏想到她還沒婚嫁, 覺得也有道理,就沒再說話進(jìn)了房。

    接生婆一直給夏妙然算著日子, 知道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所以提前就備好了需要的東西。

    她摸了摸夏妙然的肚子, 正欲說話, 蔣氏的出現(xiàn)打斷了她。

    蔣氏看著床榻上那個一臉蒼白頭發(fā)被浸濕的夏妙然,心疼地緊皺著眉頭, 忙聲安撫了她幾句, 隨后又埋怨道:“都說了這幾日你隨時都有可能生子, 怎么瑾瑜這孩子如此不著調(diào)沒在府上?妙妙, 你別害怕, 等會子瑾瑜來了,我就讓他在外面守著你?!笔Y氏很少會跟夏妙然說這些軟和話,可她見到一向愛笑的夏妙然正在床榻上受罪,她就想起了當(dāng)年自己生產(chǎn)時的痛意, 這世道,女子活得艱難啊。

    蔣氏沒忍住就落了淚,握著夏妙然的手,繼續(xù)安慰著她。

    接生婆見狀,還覺得挺稀罕,她干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見到婆母這么體貼兒媳婦的,接生婆想到最近有關(guān)于夏妙然妒婦的議論,接生婆不禁搖頭,這哪是妒婦啊,分明是被婆母和夫君寵著的小婦人才是。

    “老夫人,夫人這胎很穩(wěn)妥,要不了多久,您就能抱金孫了?!?/br>
    蔣氏擦了擦眼淚,點(diǎn)頭說道:“好好好,我等著你說的好消息。”

    夏妙然疼得顧不上說話,她現(xiàn)在倒是沒有想起聞人翎,在她看來,就算有聞人翎的安慰,也根本不可能消除身上的痛意,她破天荒的覺得,聞人翎實(shí)在無用。

    夏妙然被自己的這個念頭給逗笑,自己還真是心大,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苦中作樂。

    她抓緊了蔣氏的手,勉強(qiáng)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道:乖孩子,你可千萬不要再折騰你娘親了呀。

    蔣氏也看出夏妙然沒有多余的心神來跟自己說話,便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妙妙,娘去給你做完雞湯面,你一定要留住力氣生孩子。”

    夏妙然眨了眨眼睛,汗珠掛在了眼睫上,讓她看起來很是狼狽。

    采蓮見狀伸手給她擦拭,夏妙然的丫鬟只有她一個人留在這里,陸翹和榴紅年紀(jì)還小,采蓮擔(dān)心她們兩個到時候會手忙腳亂,便向夏妙然提議讓她們在外面守著。

    鄭夫人育有一子,對這種場面不算生疏,有她在旁邊幫忙,接生婆也能省些力氣。

    鄭夫人瞧著夏妙然那張慘白的小臉,心里頭對鄭瑩瑩更是有了怨氣,雖然夏妙然的生產(chǎn)也就在這幾日里,可今天夏妙然會突然發(fā)動,那絕對和鄭瑩瑩逃不開干系。鄭夫人沉下了雙眸,夏妙然不會埋怨自己,但這不代表聞人翎不會對鄭家生怨,到時候連累的不還是自家夫君?所以這個鄭瑩瑩必須要給夏妙然一個說法,要不然難消聞人翎對鄭家的芥蒂。

    “妙妙,接生婆跟大夫都說你這胎很穩(wěn)妥,所以不要害怕,聽著接生婆的話,很快就能生下孩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