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燦絲毫不害怕兇巴巴的段聞?wù)?，彎起眉眼，搖了搖頭。

    “走吧?！倍温?wù)鳡科鹚氖帧?/br>
    “去哪里？”黎燦匆忙跟上段聞?wù)鞯牟椒ァ?/br>
    “當(dāng)然是帶你去玩了！”

    無形的隔膜一下子被戳破，身邊的所有顏色變得更加濃重絢麗，黎燦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緊緊回握住段聞?wù)鞯氖帧?/br>
    “我想玩這個(gè)?！崩锠N指著一旁的跳樓機(jī)，躍躍欲試。

    段聞?wù)鞑[起眼望向跳樓機(jī)，面帶猶豫。

    “你不會(huì)是害怕吧？”黎燦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

    段聞?wù)鳌班汀绷艘宦?，不屑地道：“我能害怕這個(gè)？”

    “那我們就玩這個(gè)。”

    又看了眼高空中的跳樓機(jī)，段聞?wù)魉紒硐肴ィ偹阏业揭粋€(gè)理由推辭：“你上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得幫你拿著眼鏡?！?/br>
    “不用你拿，旁邊有置物柜?！崩锠N輕飄飄地提出解決辦法。

    段聞?wù)鳚M眼無奈，一咬牙，舍命陪君子：“行行行，上去上去。”

    黎燦得逞，拉著不情不愿的段聞?wù)鳎鋹偟氐巧咸鴺菣C(jī)。

    不止跳樓機(jī)，接下來還有海盜船，奇幻漂流，等等等等，黎燦和段聞?wù)鲗⒂螛穲@的設(shè)施幾乎都玩了個(gè)遍。

    黎燦太開心了，這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他覺得自己的話和笑容都多了好多。

    “渴了吧？”段聞?wù)鲉枴?/br>
    “嗯?！?/br>
    “我去買水，你在這里等我?！倍温?wù)鲊诟劳辏D(zhuǎn)過身。

    黎燦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一起去？”

    “不用?！倍温?wù)鞯?，“我很快回來?！?/br>
    “我……”

    “聽話?！倍温?wù)魃ひ衾飵е荒厝?，捏了捏黎燦的手。

    遲疑半晌，黎燦收回手，放任段聞?wù)鞒白呷?，慢慢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時(shí)間一分一秒逝去，人群漸漸稀少，黑夜即將來臨，黎燦還沒有等到段聞?wù)骰貋怼?/br>
    他開始急躁，不停地來回踱步，但他不敢走開，他怕段聞?wù)骰貋碚也坏剿?/br>
    于是黎燦只能喊，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段聞?wù)鞯拿帧?/br>
    “燦燦？燦燦，醒醒！”

    “段聞?wù)鳌崩锠N睡眼朦朧，腦子還未清醒，他看不真切段聞?wù)鞯哪?，分不清此刻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mèng)里，可那又一次被丟下而產(chǎn)生的絕望，卻是實(shí)打?qū)嵉摹?/br>
    壓抑在心底許久的話脫口而出。

    “我們離婚吧……”

    第六章 歸來

    氣氛猶如僵死一般沉默，黎燦在寂靜之中逐漸清醒，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并非幻覺。

    “是不是做惡夢(mèng)了？”段聞?wù)鞯吐晢枺o接著，他將黎燦攬入懷中，哄道，“睡吧，我在?！?/br>
    黎燦默不作聲，但內(nèi)心遠(yuǎn)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冷靜。他的額頭抵在段聞?wù)鹘Y(jié)實(shí)的胸膛上，鼻間充斥著段聞?wù)鞯奈兜?，心臟如同擂鼓，瘋狂跳動(dòng)。

    他記得自己說了什么。

    房間很黑，估計(jì)還是半夜，段聞?wù)髟俣扰股珰w來，只是這一次，被他的一句話，徹底打消了溫存的心思。

    段聞?wù)骼侠蠈?shí)實(shí)地抱著他，呼吸聲平穩(wěn)，許久沒有變換過姿勢(shì)，看樣子是睡著了。

    深吸一口氣，盡管黎燦一點(diǎn)睡意都無，也閉上了雙眼。

    長(zhǎng)夜漫漫，有什么話，熬過去再說。

    黎燦在段聞?wù)鲬牙锾闪撕芫?，晨光照進(jìn)房?jī)?nèi)時(shí)，他還睜開過眼睛，清楚看見段聞?wù)鲃傆驳南掳途€條和上面冒出來的一層青茬。

    可再閉上眼后，因?yàn)橐还赡男陌?，黎燦不知不覺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小瞇了一會(huì)兒。

    就是這一會(huì)兒，待黎燦醒來，段聞?wù)饕巡恢ハ颉?/br>
    坐起身，黎燦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眼鏡，掀開被子下床。

    他臉上帶著一貫的平靜，似乎段聞?wù)鞯碾x開并未影響到他的心情。

    扣上最后一顆襯衣紐扣，系上領(lǐng)帶，黎燦將西裝外套托在臂彎處，走出房間。

    整間屋子靜悄悄的，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除了黎燦之外的第二個(gè)人，一如往常。

    突然，“咔噠”一聲。

    大門從外面被打開，段聞?wù)饕皇滞崎T，另一手提著袋子。

    “起來了？”段聞?wù)鳑_黎燦揚(yáng)起一個(gè)笑，“早飯我買好了，趕緊去洗臉?biāo)⒀??！?/br>
    黎燦愣了一下，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像是要說些什么，可最終還是斂去眼里的驚訝，聽段聞?wù)鞯脑?，去衛(wèi)生間洗漱。

    冷水打濕臉龐，聽著外頭的細(xì)微動(dòng)靜，黎燦警告自己別抱太大的期待。

    段聞?wù)鳜F(xiàn)在沒有走，不代表等會(huì)兒不會(huì)走。

    重新戴上眼鏡，黎燦出了衛(wèi)生間，段聞?wù)髡驹陂_放式廚房里，把買來的豆?jié){倒入杯中。

    黎燦緩步上前，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剛坐下，就聽段聞?wù)髡f：“本來我是打算自己做早飯的，誰知道冰箱里什么都沒有?！?/br>
    “黎燦……”段聞?wù)鞫似鸨幼呓澳阕詈酶嬖V我，是你把東西都吃光了，而不是那冰箱一直就是空的。”

    垂下眼瞼，黎燦氣勢(shì)不大足地說：“里面不是還有兩罐啤酒嗎？”

    所以，怎么能說是的空呢？

    段聞?wù)鞅粴庑α耍骸靶行行校皇强盏?。”他把裝滿豆?jié){的馬克杯放到黎燦面前，說，“我不跟你爭(zhēng)，但等下吃完早飯，我絕對(duì)得去趟超市?！?/br>
    “去超市？”黎燦的目光追隨著段聞?wù)鞯纳碛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