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情感，則無時(shí)無刻不叫囂著,讓他逃離這樣一種令自己難受糾結(jié)的生活。

    黎燦一邊自我厭惡，一邊自憐自艾。

    他離瘋不遠(yuǎn)了。

    扯起嘴角，露出一個(gè)譏諷的笑，黎燦放下馬克杯，向臥室走去。

    路過陽臺時(shí),黎燦倏然剎住腳步。

    他看見段聞?wù)髁恕?/br>
    伸手推開落地窗，黎燦不顧寒冷的襲擊，直直盯著段聞?wù)鞯纳碛啊?/br>
    段聞?wù)髡驹陉幇堤幰豢谝豢诔橹鵁?，吐出的白霧像是煙圈又像是寒氣。

    慢慢地，紅色的火光燃直盡頭，段聞?wù)髌缦銦?，扔進(jìn)垃圾桶里。

    他沒有急著回家，來來回回地走動(dòng)幾步，似乎是想讓冷空氣帶走他身上的煙味。

    心臟仿佛被揪成一團(tuán)，黎燦實(shí)實(shí)在在地感受到自己被愛著。

    段聞?wù)魇且驗(yàn)檎l，大冬天的夜里頂著寒風(fēng)，拖著勞累過度的身體，還不敢回家的?

    因?yàn)樗?/br>
    因?yàn)樗蛔尪温務(wù)鞒闊?，因?yàn)槎温務(wù)髋滤劦缴砩系臒熚抖鷼狻?/br>
    段聞?wù)髡娴暮軔鬯苤欣ⅰ?/br>
    黎燦想，是時(shí)候了，放過段聞?wù)?，放過自己。

    第十九章 冷戰(zhàn)

    轉(zhuǎn)身走回廚房，黎燦扭開水龍頭，往電水壺里接了一點(diǎn)水，放上去等待燒開。

    不一會兒，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段聞?wù)鬟~進(jìn)屋子，瞧見廚房里的黎燦，剎那間彎起眉眼：“還沒睡？”

    “嗯?！崩锠N低著頭，輕輕應(yīng)了一聲。

    脫掉外套，段聞?wù)骺拷锠N，從后背摟住他，將帶著胡茬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好想你……”段聞?wù)鬣馈?/br>
    懷抱很溫暖，言語很甜蜜，黎燦幾乎要像之前無數(shù)次那樣陷進(jìn)去，駁回自己的決定，可當(dāng)他的手搭在段聞?wù)魇直成蠒r(shí)，他猛地驚醒。

    段聞?wù)鞯氖趾帽?/br>
    電水壺里熱水翻滾，顯示燈亮起，黎燦拿出一個(gè)杯子，把熱水倒進(jìn)杯子里。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黎燦聲音平淡。

    站直身子，段聞?wù)鲬賾俨簧岬胤砰_他：“什么事？”

    將盛滿熱水的杯子塞進(jìn)段聞?wù)魇种校锠N道：“你先坐?！?/br>
    “倒底什么事?。俊倍温?wù)鞫酥?，調(diào)侃黎燦，“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嘴上調(diào)侃，身體卻很誠實(shí)，段聞?wù)鞴怨愿诶锠N屁股后頭，跑到餐桌旁坐下。

    兩人面對面坐著，段聞?wù)鞔蟠筮诌值氐溃骸昂昧?，你說吧?！?/br>
    杯子在他們中間，騰升的熱氣讓黎燦想到段聞?wù)鲃倓傇跇窍鲁闊煹臅r(shí)候吐出的煙霧。

    “我想離婚?！崩锠N盯著煙霧，如是說道。

    現(xiàn)場一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沉默許久，段聞?wù)骱龅匦α?，問：“今天是什么愚人?jié)嗎？誰教你開這種玩笑的？黎老師嗎？”

    段聞?wù)饕贿B三個(gè)問題，明顯是慌了，因?yàn)樗宄?，黎燦對整蠱別人根本不感興趣。

    抬眼看向段聞?wù)?，黎燦說：“我沒有在開玩笑?！?/br>
    一點(diǎn)一點(diǎn)斂起笑容，段聞?wù)髌疵茨拖录痹甑男那椋湃嵘ひ簦骸霸趺戳藸N燦？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了？你可以跟我說，我……”

    “段聞?wù)??！崩锠N喚他的名字，直接打斷他，“我是認(rèn)真的?！?/br>
    “吱拉”一聲，椅子擦過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段聞?wù)黩v地站起身，面色難看，全身緊繃：“我不同意！”

    他的反應(yīng)在黎燦的意料之中，抿了抿嘴角，黎燦表達(dá)自己的態(tài)度：“我已經(jīng)決定了?！?/br>
    “為什么？”段聞?wù)鳚M臉不敢置信，“就因?yàn)槲也辉敢庖⒆?？?/br>
    “不是……”

    “我要！我要行不行？！”段聞?wù)魍讌f(xié)地道，語速飛快，“明天我就去局里打證明，你想要幾個(gè)孩子都可以，男孩女孩隨你喜歡，我都答應(yīng)你。”

    黎燦眼底藏著一抹擔(dān)憂，他擔(dān)心段聞?wù)鞯那榫w。

    “段聞?wù)髂憷潇o一點(diǎn)?！?/br>
    “你都他媽的要跟我離婚了你讓我怎么冷靜？！”段聞?wù)骷t了雙眼。

    這是黎燦第一次看見段聞?wù)魅绱耸Э?，他確實(shí)有點(diǎn)被嚇到了，低聲道：“你別這樣……”

    深吸了一口氣，段聞?wù)鞲锠N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兇你的?！?/br>
    黎燦默不作聲，他不想再刺激段聞?wù)?，但他也絕對不可能讓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燦燦，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段聞?wù)鞫自诶锠N面前，眼神帶著一抹哀求，道，“你給我一個(gè)改過的機(jī)會好不好？”

    “聞?wù)?，你很好?！崩锠N真心實(shí)意地說道。

    段聞?wù)髡娴暮芎?，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一個(gè)比段聞?wù)鞲玫哪腥恕?/br>
    搖搖頭，段聞?wù)髡f：“不對。”他想了想，“肯定是因?yàn)槲姨?，老沒時(shí)間陪你，所以你不高興了。”

    黎燦看著段聞?wù)?，明白自己唯有說出實(shí)話。

    無論是孩子的問題，還是工作的問題，都不是他決定離婚的真正原因。

    他討厭自己給不了段聞?wù)鲬?yīng)得的那份感情。

    “其實(shí)我也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shí)間太少了?！倍温?wù)靼研囊粰M，咬了咬牙，“我會跟趙局談?wù)勣o職的事，你耐心等等我好嗎？”

    “你不需要為了我辭職。”黎燦站起來，遲疑幾秒，最終只是說，“你知道為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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