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暖暖抬起頭，沖他揮揮手：“拜拜。”

    邁出家門，黎燦帶著黎耀輝的心意，開車前往段家。

    S市是一座移民城市，每逢年關(guān)的時候，很多人都會回老家，道路因此變得空曠，雖然顯得有些寂寥，但有至少一個好處：不堵車，特別順暢。

    黎燦很快到達(dá)段家，里頭愉悅的氛圍隔著門板都能感覺到。

    來開門的是成寧，一身嶄新的衣服，襯得他白凈秀氣。

    “燦哥！”成寧笑逐顏開，主動接過黎燦手中的東西，“快進(jìn)來?！?/br>
    客廳的沙發(fā)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瞧見黎燦，段聞欣滿臉得意：“吶，我就說是燦燦。”

    “新年好啊燦燦?！背杉蚁樾χ?。

    “新年好，姐夫?！崩锠N將禮品放到一旁。

    段母站起來，嗔怪地道：“又亂花錢?！?/br>
    “沒有，沒買多少東西。”黎燦睜著眼睛說瞎話。

    “趕緊坐?！倍文钢钢尦鰜淼目瘴弧?/br>
    她剛才是坐在段聞?wù)鞯呐赃?，黎燦看了一眼那個空位，又看了一眼段聞?wù)鳌?/br>
    目光一下子對上，緊接著，段聞?wù)餮杆僖崎_，把注意力放到電視上。

    黎燦默默看在眼里，脫掉厚重外套，掛到衣架上，隨后徑直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沙發(fā)上坐著四個成年人，能坐的下，但免不得大腿相貼，手臂相碰。

    段聞?wù)髁ⅠR坐直身子，盡量不碰到黎燦，顯得有些嚴(yán)肅拘謹(jǐn)。

    可偏偏……

    “燦燦，喝茶?！倍胃附o黎燦滿上一杯茶，將杯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可距離還是太遠(yuǎn)，如果黎燦坐著的話，是怎么也夠不到的。

    “聞?wù)??！倍胃赣醚凵褙?zé)怪段聞?wù)鳑]有眼力見，“遞一下啊。”

    抿抿嘴角，段聞?wù)靼巡璞频嚼锠N面前。

    “謝謝?！崩锠N嗓音溫潤。

    “不客氣?！倍温?wù)骺跉饨┯病?/br>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坐在段聞?wù)髁硪贿叺亩温勑捞匠瞿X袋：“燦燦，吃瓜子嗎？”

    “我不吃?！崩锠N搖了搖頭。

    “你嘗嘗，孜然味的，很好吃。”段聞欣一只胳膊橫在段聞?wù)魃砬啊?/br>
    抵擋不住段聞欣的熱情推薦，黎燦只好從她手里拿了幾顆。

    瞬間皺起眉頭，段聞欣不滿地道：“多拿點(diǎn)！客氣什么？”

    “姐，要不我們換個位置？”段聞?wù)魅滩蛔〔遄臁?/br>
    “不用?！倍温勑辣硎揪芙^。

    于是，段聞?wù)骶瓦@樣夾在段聞欣和黎燦的中間，盡管他明面上故作認(rèn)真地看電視，可事實(shí)上，電視機(jī)里放的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只有黎燦說的話能鉆進(jìn)他的耳朵里，在腦海中留下記憶。

    “我去！”坐沙發(fā)扶手上刷手機(jī)的成寧倏然發(fā)出一聲感嘆。

    他這一聲感嘆沒能引起巨大的反響，其余人要么在看電視，要么在聊天，要么在發(fā)愣，根本懶得搭理他，只有黎燦捧場地表現(xiàn)出一丁點(diǎn)好奇：“怎么了？”

    “你看這個?！背蓪幇炎约簞倓偹⒌降男∫曨l給黎燦看，“太牛掰了！”

    那是一個極限山地自行車的視頻，十分驚險刺激，高山之上，極其陡峭的山坡，普通人別說在上面騎自行車了，光是看著都要腿軟。

    “是很厲害?！崩锠N心服口服。

    聽見他這話，段聞?wù)鬓D(zhuǎn)過頭，假裝隨口一問：“什么東西？”

    “山地自行車?！背蓪幋蠓降亓两o段聞?wù)髑啤?/br>
    “看看。”

    因?yàn)橐粔K小小的屏幕，三顆腦袋不知不覺湊到一起。伴隨著驚險的旅程，成寧時不時發(fā)出幾聲驚呼，而黎燦和段聞?wù)鳟?dāng)然更淡定一些，但也免不了對視一眼，分享心情。

    視頻結(jié)束后，成寧意猶未盡：“真心牛掰！”

    段聞?wù)骺聪蚶锠N，吐槽道：“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國外人少了吧？”

    黎燦邊笑邊搖頭：“太瘋了……”

    “我去上個廁所。”成寧關(guān)掉頁面，收回手機(jī)。

    他一離開，氣氛悄悄開始產(chǎn)生變化。

    段聞?wù)髅腿灰庾R到自己和黎燦離得有多近，心動的感覺，又有多么強(qiáng)烈。

    慢慢收斂上揚(yáng)的嘴巴，段聞?wù)饕谎圆话l(fā)地站起身。

    “你去哪里？”黎燦想都沒想，一把拉住他。

    “拿手機(jī)?！倍温?wù)麟S便掰扯一個借口。

    黎燦左右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拐杖，便道：“我去幫你拿?！?/br>
    “不用了。”段聞?wù)鲝阶猿P室方向單腳跳去。

    立刻跟著站起來，黎燦用眼睛向段聞欣他們傳達(dá)對段聞?wù)鞯膿?dān)心。

    “別管他，跳兩步就當(dāng)運(yùn)動了?！倍温勑澜z毫不在意。

    見無人有勸說段聞?wù)鞯囊馑迹锠N也只好放棄，抬腳上前，跟在段聞?wù)鞯钠ü珊箢^。

    其實(shí)他很想扶著段聞?wù)?，可又害怕遭到段聞?wù)鞯木芙^，所以只能選擇這種陪伴方式。

    “黎燦，你不用跟著我?！倍温?wù)鬟吿呎f。

    黎燦一言不發(fā)，不愿走開。

    段聞?wù)鲗锠N倔強(qiáng)深感無奈，好不容易到了臥室，卻發(fā)覺黎燦還是不愿意離開。

    咬了咬牙，他背對著黎燦，下定決心：“我會重新約個時間……”

    “什么時間？”黎燦不明白。

    “民政局的時間?！?/br>
    沉默良久，黎燦表情苦澀：“你非要在今天跟我說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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