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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43節(jié)

    “在下的褚乃是褚遂良的褚,和楚司業(yè)你同音不同字,也算是一種緣分了?!瘪矣⒛私鸩坷芍校侔菡迤?,本來在楚辭這六品司業(yè)面前,還是能稱一句本官的。但是,楚辭是誰?。扛乙詤^(qū)區(qū)六品叫陣御史臺,豈是池中之物?若在他面前抖威風,日后他一旦高升,難保不會記仇。

    “褚大人說的是?!比思疫@么有禮貌,楚辭自然也不會惹是生非,故而兩人在廳中交談了一會,便開始稱兄道弟了。

    “楚兄,不知你想要了解有關商稅的什么事呢?只要在下知道,必定知無不言?!瘪矣⒁娏牡牟畈欢嗔?,便開始進入主題。

    “褚兄,不知課稅大戶你這里可有記載?”楚辭也不想了解別人衙門的隱私,便直截了當?shù)貙⑺麃泶说哪康奶崃顺鰜怼?/br>
    “課稅大戶?有倒是有,只不知楚兄要這個有何用?”褚英見他不過問其他的,心里放松了一點,他還以為這楚司業(yè)是圣上派來明查暗訪的。

    戶部掌管天下錢糧,本就是一份肥差,他們當官的,哪能不撈點油水?朝廷對此事一貫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要別太過分,那就沒什么問題。他知道這楚司業(yè)是個厲害人,萬一被他查出什么破綻,捅了上去,那沒事也有事了。

    “楚某承蒙圣上不棄,接了cao辦祭孔大典一事,這計劃雖有了,卻還欠一股東風,遂想和這些課稅大戶們化化緣?!背o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只是……”褚英心里暗笑他想的簡單,面上卻一副為難的樣子。

    “只是什么?褚兄有事不妨直言相告?!?/br>
    “只是,這京城富戶們,不像是喜歡做好事的,只怕結果要讓楚兄你失望了?!瘪矣@了口氣說道。

    楚辭還以為什么事,聽了當下便笑道:“這個不妨事的,只請褚兄為我做個引薦人即可,其余的事,在下自會處理?!?/br>
    “既然楚兄你已成竹在胸,那在下也就不多說什么了。要想認識這課稅大戶們,也不必一一上門拜訪。在這京中有個商會,商會會首叫陳海平,他每月都會下帖子宴請京中商會成員,本月的宴會就在明天。若楚兄有空,不妨現(xiàn)在跟我一起去見一見這陳海平,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還請褚兄為我引薦。”

    說著,兩人出了戶部,乘上馬車,向著城東而去。京城有句俗語,叫做東富西貴南貧北賤。這也是相對于外城來說的,內城不論哪個方位住的都是達官貴人,何來貴賤之分?

    楚辭還沒有到過城東,一時新奇,便揭開馬車簾子向外看,果見這里的百姓們穿著和其他地方的百姓不太相同。

    “城東幾條街都是十分熱鬧的,這里靠近永定河,每天都有無數(shù)船只在這永定河上來來往往,故而這城東之人,都比別處的百姓更加有錢。”褚英見楚辭好奇,便解釋道。

    “果然啊,要想富,先修路。這城東水路暢通,無論做什么生意都方便,難怪人人皆富了。”楚辭感慨道。

    “要想富,先修路?”褚英默念了一遍這句話,而后抬頭沖楚辭說道,“楚兄的這個想法倒是新穎,不過細細想來,確實有道理。我四年之前外放至黔貴省,那里山林眾多,盛產各種珍貴藥材。只可惜啊……”

    “只可惜黔貴省某些州府是個'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人無三分銀'的窮鄉(xiāng)僻壤。山路曲折陡峭,布滿危機,百姓們即使辨得藥材,也輕易送不到山下來,往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藥性過掉。”楚辭往下接著說。

    “你怎么知道?”褚英大為震驚,這楚司業(yè)說的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但他明明是西江省人,而且今年才中了狀元。

    “因為不止黔貴省,很多地方都是這樣的。只不過黔貴省就連官道都沒有幾條,所以才這般名聲在外罷了。褚兄在那里當差,必是治理有方,這才調任回京的吧?”

    褚英但笑不語,楚辭也不再多問,轉而移到了另外的話題上。不久之后,馬車在一處大門前停了下來。

    褚英和楚辭先后下了馬車,看著眼前這氣派無匹的宅邸,楚辭不由感慨一聲,有錢真好!這門口的兩尊獅子造型莊嚴,神態(tài)逼真,纖毫畢現(xiàn),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褚英見楚辭一臉贊嘆,便說:“這兩尊石獅子,出自雕刻大家苦大師之手,被這陳老爺以十萬兩銀子高價買走,而后又放在普濟寺里誦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經文,請主持大師開光之后,才請回府的?!?/br>
    苦大師?楚辭聽著有些耳熟,仔細回憶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正是雕刻當初寇靜送來的玉冠之人。原來他這么出名的嗎?

    楚辭不覺間已將這話問出口,褚英聽后,說道:“當然,這苦大師雕刻技藝之高,無人能出其右。他的雕刻手藝是先祖一脈相傳的,聽說當今用的玉璽,就是他家先祖當年刻的。”

    “原來如此。那能夠請動苦大師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了?!?/br>
    “這倒也不一定,聽說苦大師性情疏狂,做事由心,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瘪矣⑦呎f邊走上前去和守在門外的家丁說話,那家丁接過他的拜帖,便進去了。沒過一會,他又出來了,說是他家老爺有請。

    楚辭有些好奇,看來這陳海平不愧是京城富商之首。五品官到他門前也要遞拜帖,而且他本人不親自來接就算了,甚至連總管都不派出來,只讓家丁帶路,比朝中某些大員氣派還足。

    陳家大宅從外面看上去已是十分氣派,進了里面,更是富麗堂皇。院內奇花異草不知凡幾,更讓人驚嘆的,是他接待賓客的大廳里竟然就擺著兩盆一人高的紅珊瑚。

    珊瑚對于現(xiàn)代人來說,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在古代來看,這東西卻是有價無市,能夠擁有它的人非富即貴,算得上是身份的象征了。而這陳海平竟然就將它放在會客廳里,其富有程度可見一斑了。

    不過,擺在這里,應該也算是另一種下馬威吧?他是想讓來人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再來和他議事。

    第207章 玉佩

    兩人在陳家的會客廳里坐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還不見陳海平出來。茶點倒是上了許多,茶依舊是京中流行的六安瓜片,點心則個個造型精美,吃起來美味可口。

    楚辭看見他家的擺設就知道此人應該難以見面,所以被晾了這么久,情緒也不外露,依舊笑吟吟地坐在這會客廳里,打量著廳堂和院子。

    褚英倒是很佩服這位楚司業(yè)的心性,想他當初剛任這個金部郎中時,經常都會被這些jian商氣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好在后面熬了過來,不然恐怕早就英年早逝了。

    兩人正無話,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聽上去似乎人數(shù)眾多。楚辭和褚英站了起來,等著來人露面。

    來人穿著緞子做的衣服,手上還帶著一個碧玉扳指,看起來一副富家老爺?shù)臉幼???墒浅o卻發(fā)現(xiàn),他穿的是短褂,這分明是管家一類人的打扮。一個管家竟都這般顯赫,楚辭在心里嘆了口氣。

    “兩位大人,我家老爺現(xiàn)在在書房,還請兩位跟我過去?!?/br>
    楚辭看了褚英一眼,發(fā)現(xiàn)他對總管說的話半點異議也沒有,便知這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二人跟在這位總管身后往書房走去,這位總管走路時大開大合,兩只手臂揮舞地虎虎生風,看上去有幾分武人之像。到了書房門口,總管敲了敲門,得到了一句“進來”之后,便打開門,將二人請了進去。

    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老人坐在桌子后面閉目養(yǎng)神,待幾人走到桌子前面,他才睜開眼睛:“兩位大人,老朽剛剛招待貴客,不能抽身相迎,失禮了?!?/br>
    “陳老爺既有貴客,我們等一會也是應當?shù)?。褚某二人冒昧來訪,還請您別見怪才是。”褚英笑著說道,有時候形式此人強,在這偌大的京城,五品官真的算不上什么。也許有人會有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想法,可是在見識了京城的繁榮之后,又有多少人能毅然離開這權力的中心呢?

    “我區(qū)區(qū)一介商人,哪里敢見怪呢?褚大人今日來訪,莫非是老朽稅目有差錯?”

    得到了褚英否認的話后,他又說道:“嘖,這位大人看上去有些面生啊,難道是戶部新上任的大人?”陳海平面露驚訝之態(tài)。

    “陳老爺,這位是國子監(jiān)的楚司業(yè)楚大人。”褚英介紹道。

    “哦?竟是國子監(jiān)這般清貴之地的大人?老朽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不過,這位大人如何會到我陳府來呢?不怕沾染上我這里的銅臭味嗎?”

    楚辭覺得,這家伙一定被清流罵過,這話里的意思再嘲諷不過了。

    “陳老爺何出此言,這世上,又有誰能脫離黃白之物呢?楚某亦是凡人,自然也不能免俗。”楚辭輕笑一聲說道。

    陳海平盯著楚辭,眼睛瞇縫著,似乎在認真打量他。而后,他說道:“這位楚大人倒不像是個讀書人?!?/br>
    楚辭聞言,朗聲笑道:“哈哈哈,難道非得嫌棄金銀才是讀書人嗎?書生皆目下無塵,不正和無商不jian一樣,都是世俗之見嗎?我還以為陳老爺不是這種俗人呢?!?/br>
    “伶牙俐齒這一點,倒像是位書生了。”陳海平也笑了,“兩位怎么還不就坐?唉,人老了,記性不好,二位見諒?!?/br>
    等兩人入座之后,陳海平問道:“不知兩位今日前來有何貴干???”

    “是這樣的,楚司業(yè)奉皇命辦差,想要認識一下京中富商。褚某想著,與其一家一家拜訪,還不如將大家聚在一起。放眼這京城之中,除了陳老爺您有這樣的能力,旁人是再不能了。故而今日,褚某就厚顏帶著楚司業(yè)上門拜訪,想求得明日宴會的請?zhí)粡?,不知陳老爺方不方便??/br>
    “認識富商?”陳海平皺眉,“難不成——”

    “陳老爺放心,楚某之舉非他人授意,而是有事相求于各位。還請陳老爺能當個引薦人,楚某不甚感激?!背尺B忙打消了他的懷疑。

    “既然楚大人都這樣說了,陳某又怎敢不允諾呢?來人啊,送兩張請?zhí)o兩位大人?!标惡F椒愿赖溃芸?,就有人手捧托盤走了進來。托盤里面放著兩張燙金請?zhí)?,下人遞給楚辭和褚英一人一封。

    “多謝陳老爺?!背o說道。

    “怎擔得起大人一聲謝?”陳海平笑笑,然后端起茶盞,揭開蓋子吹了一口。

    二人見他端茶送客,也十分識趣,就起身告辭了。陳海平說了句客套話,然后就讓總管送他們出去。

    出了陳府之后,褚英問道:“楚兄,你覺得這陳老爺為人如何?”

    “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背o評價道,正當褚英心中暗自搖頭之時,楚辭又說,“不過,這些都是他使的障眼法?!?/br>
    “哦?楚兄此話何解?”褚英來了興趣。

    “一個人下意識的表情是瞞不過別人的,他只是想給別人留下這樣的印象而已。要知道,人都有自負的一面,如果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簡單易懂的人,心里就不免會有些輕視,從而放松警惕。但是,一旦你放下警惕之心,就是他露出獠牙之時?!苯袢漳顷惱蠣斠慌e一動實在太刻意了一些,他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選修過心理學的楚辭。

    褚英聽罷,苦笑一聲,喃喃道:“不愧是狀元郎,僅一面之緣,便能洞察人心?!?/br>
    楚辭聽見后,便有些好奇:“聽褚兄話中之意,莫非有什么隱情?”

    “唉,往事不提也罷?!瘪矣u搖頭,無非是剛上任因為大意險些丟了官帽而已,也沒什么好說的。

    見褚英不想說,楚辭也就沒再問。他猜想,八成這褚英是在陳海平身上吃過虧。

    ……

    國子監(jiān)后院。

    “懷槿,你明日要去參加京城的商會?”寇靜問道。

    “是啊,沒有他們幫忙,我計劃書里的內容根本就趕不及在孔子誕之前完成。今日已是十八,卻還什么都沒著手準備。大話已經放出去了,硬著頭皮也得去做啊?!背o嘆了口氣。

    “你為何……”寇靜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口。

    楚辭卻已經知道了他未說出口的是什么話:“你是想問我,為何不讓你出錢幫忙是嗎?”

    寇靜沉默著點了點頭。

    “我知若向你開口求助,你必會頃盡全力幫我。寇家底蘊深厚,但此事我也不能確保一定就會成功,未免到時候害你散盡家財,我覺得還是風險均攤的好?!?/br>
    上次經過《異國志》一事,楚辭暗地里把其他書也打聽了一下。寇靜送他的這些基本上都是孤本,有市無價的東西,沒有雄厚的財力根本淘不來這些。后來他去問寇靜,聽他解釋了一通,才知道原來他家這么有錢。

    “散盡家財又如何?若錢財能換來我想要的,我情愿傾盡所有去換。這些東西乃是身外之物,若能幫到你,它們才算起到了作用?!笨莒o說道。

    “……”娘的,有錢人就是這么冷酷!楚辭衷心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看著那些金銀珠寶,對它們說一句“滾開,你們這些該死的錢!”

    “還是不用了,不過,少部分還是可以的。若我明日能說動他們,到時候你就讓京城的幾家鋪子也參與進來,到時候保證你賺得盆滿缽滿?!背o笑著說道,到時候,他收起寇靜送他的禮物來,也能更心安理得一些了。

    “我早已說過那幾家鋪子都交由你打理了,凡事不用過問我?!笨莒o對賺錢沒興趣。

    “好吧?!背o說道,看來從他那日手欠接下家主令時,這個免費勞力就有得當了?!皩α耍阌袥]有按我說的去調查那劉四?還有那個翠萍和她弟弟?!?/br>
    寇靜點了點頭:“我的人已經取得了劉四的信任,出入過劉家?guī)状瘟?。不過,內院還沒有進過。另一邊的人,在莊子附近探訪,沒有發(fā)現(xiàn)叫寇忠的人。”

    楚辭沉吟了一會,說道:“會不會這人改了名字?”

    “不無可能,我會讓他們繼續(xù)探查。等翠萍這邊真相大白,那邊應該也能水落石出了。懷槿,你現(xiàn)在有皇命在身,還是將心思多放在祭孔一事上。那件事不過一件小事,我會盯著的?!笨莒o怕因為自己的事讓楚辭分心。

    楚辭一聽,頓時有些生氣:“你被人陷害毀了前途一事又怎么會是小事!還是說,你不相信我能夠一心二用!”

    寇靜愣了一會,然后失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不過事有輕重緩急,我的那件事如今已過了數(shù)年,探查起來需要很多時間。你且先將祭孔一事忙完,再來忙我這件事?!?/br>
    “這才對?!背o滿意地笑了笑。

    “你明日穿什么衣裳去赴宴?”

    “???”寇靜的話題轉移得太突然,楚辭一時沒反應過來。

    “商會之中,只認衣裳不認人的大有人在。你若還像之前那般打扮,恐怕他們心里會看輕你。”

    “這有什么,他們心中要如何想是他們的事情,與我何干?更何況,這一時半會的,我也買不到那種衣服?!背o有些哭惱,比起滑不溜丟的緞子,他更喜歡穿細棉布做的衣服,看來,這樣的衣服還是得備幾件的。

    寇靜走進自己房間,然后拿了一個包袱出來,遞給楚辭。

    楚辭一頭霧水地接過,然后將包袱放在桌子上打開,定睛一看,這竟是一套白底繡有金色云紋的華裳,上面還壓了一塊瑩潤雪白的羊脂玉佩。

    “這是?”難不成寇靜能掐會算?

    “這是我當初進京時在云夢坊訂做的衣服,因為做工比較繁復,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做好。我本打算作為生辰之禮送給你,明日既然要用,就先拿給你吧。這玉佩和那玉冠是同一塊玉上取出來的,你明日帶著它們去。對了。你那玉冠,帶過來了嗎?”寇靜問道。

    楚辭低頭看著這些東西,又抬頭看著寇靜關切的模樣,心里忽然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