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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頑烈在線閱讀 - 頑烈 第28節(jié)

頑烈 第28節(jié)

    傅言真喊她一聲趙姨。

    傅言真出生時,外婆已經(jīng)去世,跟在他外公身邊的就是趙應雪。

    趙應雪打小對他很好,所以他也一直把她當作半個外婆看。他也看過外婆照片,年輕時,和趙姨有六七分相像。

    另半個沒當?shù)模且驗橼w應雪比較年輕,比外公小了近十七八歲。

    外婆喊著,挺顯老。

    “呦,阿真來了?。俊?/br>
    看見他,趙應雪一臉驚喜,目光隨即一偏,留意到他手里拿的花,“怎么還買花了?”

    “人送的?!备笛哉嫘χ卦挕?/br>
    “我還以為給我買的呢?”趙應雪跟著笑了聲,合上門后,轉(zhuǎn)身走過來,又忍不住盯著他手里那一束東西瞧,越瞧越覺得有意思,“女孩子送的???”

    “嗯。”傅言真應了聲。

    哪個男孩子沒事送他花。

    還這么小小一只。

    不自覺地,也低眸瞧了眼這一捧雛菊。

    純白花瓣裹著鵝黃心蕊,花朵嬌小、柔弱,卻好像又透著點韌性。

    腦子不自覺地勾勒出曾如初那張臉。

    還有她告之的花語,特別是那句“沉默的愛”。

    唇角悄無聲息地彎了彎。

    趙應雪瞧他這樣子,忍不住揶揄:“阿真什么時候也收人小姑娘的花了?”

    她看著傅言真長大,女孩送的東西也從來沒要過,根本不在意,懶都懶的拿。

    這還是第一次,他要了人小姑娘的東西,還一路捎帶了回來。

    怎么看,都是稀奇的很。

    傅言真沒答話,也沒藏著掖著否認什么,只問:“家里有花瓶嗎?”

    “有。”趙應雪說,“你外公書房里哪少的了花花草草,瓶瓶罐罐?!?/br>
    言庭之練完字后從書房出來,遠遠就瞧見樓下客廳的那張黃花梨木方桌,擺滿了花瓶。

    他那寶貝外孫手里拿著一捧花,將這些瓶子試了個遍,但好似都不滿意,眉頭一直蹙著。

    趙應雪在一旁給他建議,他要么說“不好”,要么直接不吱聲。

    “這是干什么呢?”言庭之走過去,笑聲問趙應雪。

    趙應雪壓著嗓跟他說道。

    言庭之聽完話,視線撇向傅言真。

    只見他抬著一只手,食指在下頜上慢慢摩挲,另一只手還抓著那一束花,手肘屈起,花的根莖在窄腰一側(cè)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戳著。

    明擺著,跟前的這些東西,他都不滿意。

    言庭之一下就看出,他選瓶子不僅要配花,還要配人。

    配那送花的人。

    也不說道他,只撂下一句:“等著?!?/br>
    再過來時,他手里拿著一只純白釉色的凈瓶。

    瓶身線條流暢,口徑偏窄,點睛之筆是瓶身綴著的那兩顆櫻果,用胭脂水釉描的,鮮活靈動。

    這瓶子瞧著既溫婉端莊,又輕靈生動。

    言庭之把東西遞到傅言真眼前:“這個合不合你的眼?!?/br>
    傅言真細看兩眼,眸光落在櫻果那里,倏地一笑。

    他接過花瓶,沒大沒小地拍了拍言庭之的肩,“謝外公?!?/br>
    言庭之也跟著搖頭失笑。

    次日清早,傅言真收拾好東西,跟趙應雪囑咐:“多讓那花曬曬太陽,但別暴曬?!?/br>
    趙姨應了聲“好?!?/br>
    “萬一,”傅言真走了兩步,不放心似的,又轉(zhuǎn)身說了句,“萬一要是死了,也別急著扔,等我回來?!?/br>
    “好哦?!壁w應雪好笑。

    言庭之抬起眸,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他看了十八年,第一次在人臉上看到“稀罕”這玩意。

    熱水注入,君山銀針在琉璃杯里上下浮沉,卻不及他外孫臉上的那抹稀罕有趣。

    --

    周一補作業(yè)大軍又是全軍出擊,曾如初照例成了香餑餑。

    甚至連李夢鹿都過來找她要作業(yè)抄,這真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李夢鹿覺得要完作業(yè)就翻臉無情地走人,著實有點不太好,便關(guān)懷了一下:“你和陸州同怎么樣了?”

    “……”

    曾如初一下沒反應過來。

    要不是李夢鹿提醒,她都快忘了有這么個人。這也才想起來,陸州同這倆天沒來找過她,也沒在qiq上聯(lián)系她。

    “我跟他沒關(guān)系的?!彼忉?。

    直到晚自習結(jié)束,陸州同也沒在他們班門口出現(xiàn)。

    放學時,她和趙允恬一起出了門。

    誰知剛一出門,竟看到陸州同。

    但他沒注意到她們,注意力全在他身邊的女生那里。

    趙允恬身為勞動委員,每天都要關(guān)門關(guān)窗,一般都是最后一個走。

    她們下來時,樓道里已經(jīng)沒剩多少熱鬧。

    一層樓里的人都七七八八走完了。

    陸州同和女生走在一起,樓道里沒什么人,他們也沒什么拘束。他一條手臂搭在人家肩上,暗戳戳地使力將人往懷里帶。

    女生看背影就知道挺漂亮的,長頭發(fā),個子也挺高,腿又長又細。

    沒一會兒,聽到女生一聲嬌嗔:“別亂摸,有攝像頭呢?!?/br>
    陸州同覆在她耳側(cè)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女生打了他一下手臂。

    不是真的生氣,很親昵的那種。

    “可以啊,泡到了三班的班花?!壁w允恬猛搓胳膊,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曾如初對陸州同泡到哪個班的班花不感興趣,只要別想著來泡她就成。

    奈何趙允恬玩心又起來了,拽著她往樓下走,想去瞧個仔細。

    隔著些距離,也能聽到陸州同的說話聲:

    “那不是打賭玩玩的么?”

    “是嗎?聽說你天天去他們班門口???那是玩玩?。俊迸黠@不信他的話。

    “那樣子還是得做做的啊?!标懼萃鮾豪僧?shù)慕忉尅?/br>
    “你一點不喜歡她?”女生追問。

    “我為什么喜歡那種書呆子啊,天天就知道學習,一點意思都沒有,跟個鋸了嘴的悶葫蘆……”

    趙允恬聽到這話氣不過,頓時吼了一嗓:“陸州同,你說什么屁話呢!”

    陸州同回過頭,背后說人壞話卻被逮個正著,當場石化。

    趙允恬擼起袖子,“什么玩意兒?明明就是你自己追不到人,還在這兒說些風涼話。

    陸州同:“……”

    曾如初怕他們吵起來,忙拉住趙允恬袖子,又朝陸州同和他身邊的女生笑了笑,“我確實是個書呆子。”

    說完話,她拉著趙允恬往下走。

    趙允恬一路上都憤憤難平,“他那樣說你,你都不生氣的嗎?這不罵回去啊?他算什么東西,草包一個,就他媽一繡花枕頭的玩意,敢……”

    “恬恬,”曾如初偏過頭看她,神情平靜,“我其實,真的一點都不生氣?!?/br>
    趙允恬:“……”

    “一想到他以后都不來找我了,我高興地都差點蹦起來了,”曾如初拍了拍她的手,齜牙一笑,“所以,你也別生氣啦?!?/br>
    趙允恬怒其不爭地戳了戳她腦袋:“你啊,還真是小書呆子。”

    “擱我,我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非把他按墻上揍一頓?!?/br>
    皓月當空,繁星如昨。

    清涼晚風明顯剛招惹過木樨花,余味悠長,跌跌撞撞地往人鼻腔里涌。

    良辰美景,心情也真的也很美。

    她真的一點都沒被陸州同剛剛那些話影響到什么。

    直到后來才明白,因為她不在乎陸州同這個人,所以他這點冷言冷語也不會在她心里掀起半點波瀾。

    然而,一旦在乎。

    一個眼神,就足以叫你遍體鱗傷。

    灑脫和堅強不是絕對。

    它會看傷你的人長著什么模樣。

    不過,陸州同后面還是給她發(fā)了個[對不起],為他今晚那很沒有風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