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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之花好月圓 第65節(jié)

    蘇天又順著邵英華的目光看向衛(wèi)國利和孫越坐著的那一桌,見蘇天看了過來,衛(wèi)國利和孫越忙朝他擺了擺手,打了個招呼。

    蘇天心底一暖,拿起餐盤,應(yīng)了一聲,“好。”

    四人坐在一塊,蘇天拿起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著沙拉,偶爾也會說幾句話,但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半盤子沙拉吃完了,蘇天準備拿蛋黃醬再添點在沙拉上,就見到桌上放著兩個玻璃罐子,再一看,邵英華三人的漢堡里,都夾著腌小菜。

    “這是?”蘇天眼里劃過一絲驚訝,他以為大家都跟他一樣,天天吃沙拉,吃漢堡,喝可樂的,沒想到邵英華三人還整了花活,這一看,就是從國內(nèi)帶來的,畢竟米國人可不吃這玩意。

    孫越促狹地瞇了瞇眼睛,壓低了聲音,“見者有份,我們分你一點,你吃下去,可別跟人說我們帶了腌小菜來啊,不然誰都想要,英華可就帶著一點,怎么都不夠分。”

    看著賣相頗佳的香椿醬和拌折耳根,蘇天不由得舔了舔下唇,離國這么久,他可太想念這口味道了。

    “趕緊給我盛點,我保證不說出去?!碧K天忙道。

    邵英華被他逗的樂不可支,從桌上的餐盒里拿出一把干凈的勺子,給他挖了滿滿一大勺香椿醬,抹在漢堡的面包片上。

    綠色的香椿醬,猶如春天樹上長出的第一株嫩芽,看著就喜人。

    蘇天拿起面包片,就著香椿醬,咬下一大口,眼眶一紅,“就是這個味,像我媽做的?!?/br>
    他想起了,每年春天,他爸都會帶著他爬樹,摘下翠嫩的香椿芽,讓mama做成好吃的香椿醬。

    記憶中的香椿醬,和眼前的香椿醬,融為了一體。

    吃著吃著,他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水,很快隱入衣領(lǐng)之中,“來之前,我寫信跟我爸我媽說,我去參加米國奧運會了,而且一定會為華國奪得一枚金牌。”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邵英華、衛(wèi)國利、孫越三人對視一眼,皆裝作沒看到蘇天流淚的樣子。

    邵英華故作輕松地道,“那不是挺好的,我們也相信,你一定能奪得金牌的?!?/br>
    蘇天勉強扯了扯嘴角,“今天男子百米決賽試跑,賽場上一共八位選手,除我之外,全是米國人,有黑人,有白人,無一例外的是,個頭都比我大上一倍,還沒跑之前,我就已經(jīng)害怕了,我努力的跑,跑啊跑,還是落后了他們一截?!?/br>
    他無力地用雙手捂住臉,“我有什么辦法,他們就是有先天優(yōu)勢……我怎么可能跑贏他們?我怎么可能得金牌?”

    聞言,衛(wèi)國利和孫越默不作聲,確實如此,接連幾場比賽,華國最好的成績,也就是銅牌。

    作為首位跑進男子百米決賽的華國人,蘇天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之前奧運會男子百米賽跑,都是米國黑人的天下。

    約翰這幾日天天來他們面前晃悠,嘲笑他們是軟腳雞,說他們放了狠話,卻打臉了,丟死人了。

    華國代表隊的選手,敢怒不敢言,誰讓,他們確實沒有拿到金牌,這是不爭的事實……

    “跑不贏也要跑,往死里跑,我不會勸你什么重在參與,只要努力了就行這些廢話?!蓖蝗唬K天耳畔傳來了邵英華擲地有聲的話語。

    “我們飄洋過海過來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贏得金牌,告訴全世界的人,奧運會,必有我們?nèi)A國人的一席之地?!?/br>
    “是,他們是比我們高,比我們壯,甚至比我們腿長,但,那又如何呢?”

    對,那又如何呢,難道拼盡全力,自己就不能跑過他們了嗎?

    蘇天放下遮臉的手,眼里慢慢燃起了希望的火種。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被分配給你之前,我曾經(jīng)見過你?!鄙塾⑷A看向蘇天,堅定的眼神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

    “見過我,什么時候?”蘇天有些迷茫地問道。

    “那是某個下雨的日子,我路過cao場,當(dāng)時下著滂沱大雨,路上只有寥寥幾個行人,腳步匆匆,我卻看見一個身影,迎著狂風(fēng),迎著暴雨,拼盡全力地奔跑著?!?/br>
    蘇天心底一顫,放在桌上的手也微微顫抖。

    邵英華繼續(xù)說下去,卻是話音一轉(zhuǎn),“兩天后,就是正式?jīng)Q賽了,你的壓力,我理解,換做是我,站在跑道上,看著左右,都是比自己高壯的黑人、白人,我也會害怕,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br>
    “但是我希望,在跑之前,你能回想起,那個在雨夜里奔跑的自己?!鄙塾⑷A伸出手緊緊握住蘇天的手,眼神溫暖,“連狂風(fēng)暴雨都不怕,你還會害怕什么呢?回想一下鍛煉的那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金牌,一定是你的。”

    蘇天反握住邵英華的手,眼神慢慢變得堅定。

    第79章 以己度人   華國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等一行人回到下榻的酒店, 就見到負責(zé)管理代表團內(nèi)務(wù)的小張匆匆跑來,一臉興奮,“回來啦, 國內(nèi)的信寄來了,你們看看有沒有自己的?!?/br>
    “真的?”邵英華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騙你們干嘛, 快跟我走?!?/br>
    邵英華四人對視一眼, 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欣喜。

    小張領(lǐng)著大伙到了他的房間, 拿出紙箱,將信件都倒了出來, 鋪了滿滿一床。

    除了邵英華他們外, 還有幾個收到消息的人, 也趕來了。

    房間本就不大,人一多,就顯得擁擠, 不過大家絲毫不介意,一人占一小塊地方,就開始看有沒有寫著自己名字的信。

    在一床信件里,邵英華一眼就看見了寫有他名字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來, 拆開信封,露出里面的信紙。

    信是白勇代寫的, 他先問候了邵英華,問他在那邊吃的習(xí)不習(xí)慣,住的怎么樣,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才說了重點, 白月給他生了個六斤半的大胖閨女,問他給孩子取好的名字是什么。

    看到最后,邵英華的眼神暖的幾乎能滴出水來,“小張,你這里有紙筆和新的信封嗎,借我一份?!?/br>
    小張頭也不抬地應(yīng)道,“桌上就有,你自己拿。”又轉(zhuǎn)頭對其他人道,“你們要是想回信,就把信寫好,放在那邊的盒子里,我會幫你們寄回去。”

    聽完他的話,搜尋來信的人動作更快了。

    邵英華拿來紙筆,素手一揮,寫下寥寥幾字,然后鄭重地把信紙一疊,塞進信封,放在盒子里。

    見他動作這么快,孫越拿著家里寄來的信封,湊到他旁邊,“你怎么寫這么快?我還以為你要長篇大論,不寫上個三四五六七八頁紙,都不罷休。”

    邵英華彎起嘴角,“有些話不用說那么多,幾個字就夠了?!?/br>
    孫越斜了他一眼,“打的什么啞謎?!?/br>
    邵英華岔開話題,“你呢,家里人給你寫信說了啥?”

    說到這個,孫越就來氣,沒好氣地道,“我爸寫信跟我說,來米國了要好好聽老師的話,別胡鬧,然后讓我潔身自好,別找個外國媳婦,他們老孫家可不認?!?/br>
    邵英華笑得樂不可支,伸出手點了點孫越,“你呀你。”

    孫越撅起嘴,“你就笑我吧,我又不像你和老衛(wèi),能寫信給愛人,我一個單身漢,還要被老爹瞎cao心。”

    聽完這話,邵英華笑的更歡了。

    .

    1月18日,華國春節(jié)的這一天,米國奧運會男子百米決賽正式舉行。

    蘇天果然不負眾望,力壓賽場上其余米國人,奪得了金牌,也是華國奧運代表團的首金。

    所有華國奧運代表團的成員都為蘇天歡呼,將他高高拋起,再穩(wěn)穩(wěn)接住。

    蘇天漲紅了臉,在空中搜尋著邵英華的身影。

    余光剛剛瞥見,就見眾人將他放了下來,人群中分出一條道,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身材高瘦,臉上有兩撇小胡子,戴著一副眼鏡的米國男人走到他身邊,cao著英語道,“噢,請問你是蘇天先生嗎?那位剛剛獲得男子百米金牌的華國選手?”

    蘇天一個字也聽不懂,不過面上十分撐得住,不住地朝著米國男人微笑點頭,心里卻是狂罵,這說的是什么鳥語?!

    米國男人以為他聽懂了,又朝前走了一步,舉了舉身上的相機。

    豁!蘇天后退一步,臉上的笑容僵得幾乎要掉出渣,誰來救救他!

    “這位先生,我是蘇天先生的翻譯,有什么事你和我說,我再幫您轉(zhuǎn)知給他。”邵英華上前一步,擋在了米國男人和蘇天的面前,朝米國男人伸出了手,露出了得體的外交微笑。

    救星來了,蘇天擦了擦額角的汗,朝邵英華感激地笑笑。

    邵英華也對他回以一笑,示意他安心。

    “翻譯?”米國男人神情露出一絲古怪,上下打量了邵英華幾眼,小聲嘀咕了幾句,才淺淺地和邵英華握了下手,“是這樣的,我叫杰克,是來采訪蘇天先生的。”

    采訪?這還是第一次見,一般來說,只有獲得比賽前三名的選手才會得到關(guān)注,不過那位得了銅牌的華國奧運選手,也沒這個待遇。

    邵英華心底劃過一絲異樣,卻還是轉(zhuǎn)頭向蘇天翻譯道,“這位杰克先生是來采訪你的,蘇天,你要接受他的采訪嗎?”

    蘇天咽了口口水,目光掃向華國代表團的領(lǐng)導(dǎo),見他充滿鼓勵地朝自己點了點頭,才道,“好、好,我接受他的采訪?!?/br>
    “杰克先生,蘇天選手愿意接受你的采訪。”邵英華又用熟練的英語對杰克翻譯道。

    “噢,那真是太好不過了。”杰克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不過稍縱即逝,是以沒有人看見。

    采訪剛開始的時候,過程還是比較友好的,杰克和邵英華代表的蘇天有問有答,杰克問的也是比較尋常的問題。

    比方說蘇天來自華國的哪個省哪個縣城,作為男子百米賽有史以來第一位奪得金牌的華國人,有什么話想跟大家說,為什么會練這個項目,等等。

    這些問題都在蘇天能回答的范圍中,來之前,代表團的領(lǐng)導(dǎo)就給這群奧運選手們培訓(xùn)開會過了,專門指導(dǎo)他們,如果遇上了記者采訪,對方一般會問哪些問題,而自己該怎么回答。

    采訪循序漸進,杰克的問題卻越來越尖銳。

    他看著蘇天,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蘇天先生,你是第一位在男子百米賽跑中奪得金牌的華國選手,甚至打敗了呼聲極高的蘭德選手,你認為,這是不是偶然呢?”

    邵英華幾不可察地皺起眉頭,但還是如實翻譯了杰克的問題。

    什么叫是不是偶然?

    蘇天緊緊抿著唇角,這枚金牌,是他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無數(shù)滴汗水換來的。

    但出于風(fēng)度,蘇天還是硬梆梆地回答了杰克的問題,“這并不是偶然,這是必然,我相信,四年后的荷國奧運會,我們?nèi)A國代表團的選手,也一定能在男子百米賽跑項目中,再奪金牌!”

    邵英華彎起嘴角,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地將蘇天的話,一字一句地翻譯出來,每個字都猶如釘錘,砸在了杰克臉上。

    杰克聽完邵英華的話,眼底劃過一絲惱怒,氣的頭發(fā)都豎了起來。

    作為米國人,他當(dāng)然相信,蘇天的這次奪金,只是偶然,一定是他們米國選手的狀態(tài)不好,才讓這個蘇天撿了便宜!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冷光,“噢,必然啊……呵呵,那么蘇天先生,我想問你,在比賽之前,你有沒有喝過某些,嗯,令人興奮的東西,我聽工作人員說,有人見到你舉著一個杯子,在大口暢飲著什么?!?/br>
    說完,沒等兩人反應(yīng)過來,他又接著陰陽怪氣地道,“要是喝了也沒什么的,你們黃種人個子矮,身材瘦弱,不喝點什么東西,怎么能跑的過蘭德呢,呵呵?!?/br>
    邵英華臉上一絲笑模樣也無了,他定定地看向杰克,眼神如鷹一般銳利。

    這個杰克,擺明了在說蘇天賽前使用興奮劑!

    他輕咬下唇,把杰克的話翻譯給了蘇天,蘇天聞言緊緊攥起拳頭,露出手背上的青筋。

    這個問題,問的十分惡心人,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若是回答了,說自己沒有使用興奮劑,那么肯定是越描越黑,明日米國報紙的標(biāo)題可想而知。

    若是不回答,對方又會說自己心虛,不然為什么不敢答呢?

    蘇天咬牙,心情沉重?zé)o比,天空中烏壓壓的黑云仿佛要垂到地上,偶爾刮過一陣冷風(fēng),冷到了骨頭縫里,卻也沒有他的心冷。

    他的喉嚨仿佛塞了一團沾了水的棉花,哽噎難受,他看向一臉嘲諷的杰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杰克卻不依不饒,他瞇起眼睛,緊緊挨近蘇天,“說啊,蘇天先生,快回答我的問題,你們?nèi)A國人,不是老說自己是什么五千年傳承,禮儀之邦,怎么一點禮貌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