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沉淪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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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笙瘋狂且著了魔地做著fouetté,腳趾一次次頂推地板,每旋轉(zhuǎn)一圈,雙臂雙開保持平衡,享受著痛苦般的迷戀。 她幻想著封馭的所有,驅(qū)動身體產(chǎn)生旋轉(zhuǎn)力量的不是她,而是他的耳語。 也許當時她被看穿了小心思,但扶笙絲毫沒感覺害怕,她的胸腔中流動著蠢蠢欲動的鮮血,一種異樣的快|感油然而生。 陶醉之時,門被輕推開。 扶笙像是被打破了美夢般清醒,腳尖瞬間停住,緩緩優(yōu)雅地放到地面。 “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 “...你好像不樂意看到我?” 扶笙忙不迭走了兩步,剛才因麻痹的神經(jīng)而忽視的腳趾,這時才陣痛起來。 “周老師別多想,我就是在想動作,和你沒關(guān)系?!?/br> “嗯,我也就隨口一說,你別緊張。”周寂越穿得是一身便服,把帽子摘下來后,隨手丟在地上,這打扮像是剛從家里出來。 他邊走過來,邊贊嘆方才扶笙的動作,只有一個字,絕。 “看來你為了這個角色,下了不少功夫,有點兒魔王女兒那味兒了,怎么開竅的?” “啊......”扶笙眼神忽然躲閃,周寂越捕捉到她的神色,輕笑,“如果你再不開竅,我原本打算親自調(diào)|教,但看來是有人先我一步了?!?/br> 扶笙腆著小臉,直愣愣地站立,讓首席親自教導(dǎo),她可不敢承受這般殊榮,而且光是和周寂越搭檔,就有不少女演員背后議論,說她不配。 “既然你找到感覺了,那來試一次?!?/br> * 雜杳的電話忙音被切斷,遠離耳廓,男人把手機塞進兜里。 “封馭,你遲到了,要罰酒哦?!?/br> “滾?!?/br> “耍什么酷,臭小子,幾次缺席我們的非正式高端人士聚會了,不把會長我放在眼里!” 封馭的指尖已經(jīng)摸索到褲兜里的煙盒,冰涼的觸感讓他頭皮發(fā)|麻,恍惚的白色一閃而過。 他將夾在兩指的煙蒂咬在兩齒之間,偏斜過臉孔點燃煙頭。吸了一口,才拿穩(wěn)在兩指間。 眼神短暫地迷離后,恢復(fù)清明。 啪嗒一聲—— 封馭把剛想塞進褲兜里的煙盒,慵懶地扔在金屬質(zhì)地的桌面上。 “正好想退了,什么狗屁俱樂部,沒點兒正經(jīng)事兒。” 姜來邊刷著手機,邊惡劣地附和道:“對啊,方魏爾,你也不搞點新鮮的,搞活動不積極,交會費最積極。” “哇你們兩個還有臉說我,哪次活動沒喊你倆,自己不來怪我嘍!” “你那些活動,我隔壁家二大爺都會。”姜來瞥了眼氣鼓鼓的方魏爾,繼續(xù)用手機打游戲,“品茶、下棋、聽音樂會,是不是下次我們集體去跳廣場舞、打太極啊?!?/br> 封馭坐下后,借著燈光吐出一圈圈繚繞的煙霧,迎面走來一個女人,貼著他就要落座,手劃過裙擺,緩緩坐下。 “方先生,我們繼續(xù)喝酒?!?/br> 封馭輕笑一聲,迎上女人諂媚的眼睛,那雙眼睛開始無措、到躲閃、甚至有幾絲羞赧。 方魏爾忽然冷道。 “還不過來?” 女人有些驚慌地瞄了眼封馭,趕緊往另一側(cè)的沙發(fā)走去。 這一幕把姜來逗得哈哈大笑,他也不是外向的性子,但如今真的憋不住。 “方will,誰讓你一直模仿封馭,還模仿不到他的精髓,你的妞也看出你是盜版?!?/br> 方魏爾一臉忿忿不平,狹長的單眼皮,特意卷過的劉海,白襯衫上系著花紋繁復(fù)的寶藍色領(lǐng)帶。他看向封馭隨意的仰躺在沙發(fā)上,同樣一件短袖白襯衫,上面系寶藍色領(lǐng)帶,唯獨不同的是,卷曲的頭發(fā)是天生的。 聽到姜來的話,封馭夾著火星明滅的煙,壞壞地笑。 “方will一天不模仿我,渾身不舒服?!?/br> “閉嘴吧混蛋們?!狈轿籂栆矝]了和女人調(diào)|情的想法,賭氣地悶了口酒,“說點正事,我和蘇嘉藝分手了?!?/br> “......” 封馭像看傻|逼的眼神瞥了眼,“真夠無語。” “但是我放不下她。” 就在方魏爾再一次準備來一場失戀后的哭訴時,封馭穿過搖|曳的人群中,指尖一疼。 手指沒注意掉落的煙灰,被燙了下。 他呼出最后幾口煙,薄霧般地洋洋灑灑在周身,用手揮去。 “你們聽過扶笙這個名字嗎?” 姜來順著封馭余光的視線,突然一笑,“您老有過那么多女人,你都記不住,我們哪里記得住。” “別開玩笑。”封馭的指尖纏|上自己的領(lǐng)帶松了松,對上對面方魏爾身邊的女人,女人的眼睛慌亂地眨著,趕緊移向別處,“我只是覺得在哪里見過?!?/br> ▍作者有話說: 名詞解釋: “弗韋泰”fouetté芭蕾術(shù)語,一腿一直像鞭子似的揮動,身子則有規(guī)律地在另一腿的支撐下旋轉(zhuǎn) 短|小的一章(抹淚),明兒見! 第5章 接近 扶笙涼白的手臂,搭在酒吧大理石的柜臺上,手腕上纏繞了條星月鏈子,腳下踩了雙黑色的小皮靴,根部翹在地面,小巧的下劾貼著透明玻璃杯,抿了口淡藍色調(diào)的倫敦一號。 發(fā)絲沿著面部輪廓,垂在深邃的頸窩處,冰塊碰撞之間,酒杯被擱到了桌上。 她卷了一塊冰含在口腔內(nèi),舌尖驅(qū)動,讓它上下左右刺|激著齒|面。 里頭未融的冰塊,在扶笙的舌尖滑過,留下清爽的梔子花香氣。 周寂越宛若欣賞某件精妙絕倫的藝術(shù)品,微不可察地露出贊嘆。 他的指尖點了點桌面,斜視不遠處的三個衣著華麗的男人,和扶笙交換過眼神,“想要一直保持那種感覺,需要找點刺激的事情?!?/br> “舞劇里,假扮奧杰塔的奧吉莉亞在舞會上誘|惑王子,讓他著迷,從而迷失自我,你現(xiàn)在缺乏這種誘|惑力,可能就是沒有切身體會過,現(xiàn)在有個現(xiàn)成的機會,你要嘗試一下嗎?” 冰塊凍得扶笙牙疼,她咋了咋舌,咬碎了咽下喉嚨。 直往胃里鉆。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幽|暗隱|秘的人與事,碎冰塊經(jīng)過咽喉,沁涼,扶笙踟躕了會兒。 對于周寂越主動幫助她找感覺,她固然感激不盡,可這種方法...會不會...太過了。 但周寂越可沒耐心等扶笙做好心里準備,他扳過扶笙的肩膀,讓她的視線對準那桌的人,指了指其中一個男人。 “看到?jīng)],把那人當作王子,想象自己此刻是魔王的女兒奧吉莉亞,需要對王子欲擒故縱,讓他答應(yīng)娶你。” “......” “眾人對于黑天鵝的出場,比白天鵝更加關(guān)注,容易讓人魂不守舍,如果不能做到,這個角色就是失敗的?!?/br> 這個酒吧的燈光很奇怪,三百六十五度一刻不停地在頭頂旋轉(zhuǎn),紅色的直束光掃過扶笙的臉孔,下一秒掃到男人微敞的領(lǐng)口。 她的心里在發(fā)生一場海嘯,潮水氣息的狂風(fēng)彌漫在心臟的山谷間,一片狼藉。 她不確定封馭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 男人的脖頸由于轉(zhuǎn)頭和人談笑,一道凸出的頸線暴露在外,隨著吞咽酒的動作,和喉結(jié)一同顫動。 耳邊響起周寂越的循循善誘,眼前翻轉(zhuǎn)變化的赤色光束,如同一種魔力,拽著人往墮|落的方向墜去。 扶笙癡迷地拖著腮頰,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但她在他那兒的印象,早就變得非常奇怪了吧。扶笙黯然失色地繼續(xù)坐在高腳凳上,周寂越不解,難道他這個方法不夠刺激? “唉......” “小小年紀,嘆什么氣?”周寂越象征性地拍拍扶笙的肩頭,“我們作為演員,必須要對自己的角色負責,如果不能呈現(xiàn)最好的舞臺給觀眾,我們就是失職?!?/br> “明白的前輩,我會盡力嘗試。” 扶笙知道,在她看到封馭的那一眼,所有的糾結(jié)都是迷惑周寂越的,她心里的天平毫無預(yù)兆地傾向了他。 她要保持一定的矜持,不能讓人看穿了。 或許在這一點陰暗面上,她和奧吉莉亞是有相似之處的。 她一口灌入剩余的金湯力,身體持續(xù)發(fā)熱,唇邊沾了濕|潤的酒液,向周寂越點了點頭。 扶笙的腳步?jīng)_動中帶著克制,自相矛盾地沖破自己過往乖順的一面,想象著舞劇里的黑天鵝,還有那天看到的妖嬈的紅|唇女人。 * 卡座上的幾個人,有玩沒玩地玩著國王游戲,骰子點數(shù)最小的人就要被懲罰。 遠遠望見有人走來,原以為是酒保,沒多加注意。 等扶笙顯山露水,封馭才下意識收了下剛才被煙絲燙到的手指。 方魏爾吃驚地張大嘴,用手理了理發(fā)型,剛想伸出手打招呼。 扶笙先他一步發(fā)聲了。 “嗨,又見面了。” 在封馭把眼神橫向她時,扶笙只覺得兩腿一涼,今天為了來做周寂越所說的特訓(xùn),特意拿出了壓箱底的超短裙。 “......好久不見,扶小姐?!?/br> 她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封馭,在場的還有四五個人,這么冒失地跑過來,果然是酒精上了頭。 說不失望是假的。 “封馭你小子,不介紹下?”方魏爾一臉老天不長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