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橙冷著臉，“你所謂的好丈夫，他是在外面包養(yǎng)情人的好丈夫。華女士，我們警方現(xiàn)在有足夠證據(jù)證明喬津國和他情人，姚思倩的死有很大嫌疑，殺人犯可不分地位的。在你眼里，你的丈夫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高高在上。那么被他殺死的姚思倩就不是人？她是她父母心中的驕傲和全部，她的生命不比喬津國低賤！”

    “我丈夫他沒有殺人！”

    程橙橙根本不理會她，繼續(xù)道：“你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被殺死的嗎？她的喉管被一刀割斷，她的血一滴一滴地從身體里流出來，直至流干，而她的肚子里還有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

    “你住口！”

    程橙橙有些激動，卻突然被華鶯鶯打斷，那感覺像是一支被射出的茅箭，被人用刀硬生生的扎斷了。

    “她是怎么死的跟我丈夫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這個賤女人，破壞別人的家庭，她是死有余辜。我已經(jīng)說了，我丈夫他不可能殺人?！?/br>
    華鶯鶯的臉因氣憤而變得通紅，她小口小口的吸氣吐氣，像是剛結(jié)束了一場極限運動。這反倒是給她增添了幾分病態(tài)的美感。林葳依舊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站在旁邊的陰暗里，他的目光淡淡的轉(zhuǎn)向森予，其實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森予。他發(fā)現(xiàn)森予從適才起，目光一直在打量那個女人，現(xiàn)在又不知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眉宇微蹙著……眼底的暗光依舊是深不可測。

    ***

    片刻后，森予抬步往接待室門口走。其他人還未反應(yīng)過來，林葳已無言的跟上去。

    “林葳先生，我現(xiàn)在需要你做一件事?！?/br>
    林葳問：“什么事？”

    兩人走出市局大門，林葳本想坐進駕駛座，被森予攔下。只見森予從車后座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

    “我需要這個女人的資料，”說著，他將電腦遞給林葳。

    “全部。”

    林葳坐入副駕駛后，等車啟動，他依舊沒打開那個筆記本。

    森予開著車，眼睛注視著前方，突然開口。“我們都忽略了一個細節(jié)?！?/br>
    林葳側(cè)頭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姚思倩的尸體從江水中打撈上來時，我們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jié)?！?/br>
    林葳垂下眼瞼，思索了片刻，沒有頭緒。但他也沒有問，而是默默地打開了電腦，手指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擊著，鍵盤發(fā)出清脆地聲響。

    二十幾分鐘后，車停在了“青辰公寓”，此時已經(jīng)是深夜十二點多，路邊的燈光試圖用微弱的光束照明黑夜的昏暗。

    下車后，兩人直接來到姚思倩生前住的公寓門外，門上被貼了封條，森予用鑰匙打開了門。

    鑰匙是森予表明身份后，從值班的管理員那里要來的。

    進屋后，森予開燈直接走入姚思倩的臥室。他帶上手套，將衣柜打開，眸光落在柜子里那些衣服以及幾個孤零零的衣架上……

    林葳站在他身后?！暗降缀雎粤耸裁?？”

    森予闔上衣柜，“衣服。”

    “還記得姚思倩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的穿著么？”

    林葳沒說話，只是擺出一副聆聽的態(tài)勢。

    森予道：“姚思倩上身外套里面只是穿著一件套衫，并未穿胸罩。由于尸體被江水浸泡腫脹，衣服被撐開，所以當(dāng)時并沒注意到那件套衫其實是一件比較寬松的棉質(zhì)家居服。她的腳上并沒穿鞋，起初我猜測是她被兇手軟禁前，兇手以防止她逃跑，故意將她腳上的鞋子脫去以增加她逃跑的難度。不過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林葳看了他一眼。

    森予繼續(xù)道：“結(jié)合姚思倩的穿著，可推測她當(dāng)時很有可能是穿了一雙家用拖鞋。設(shè)想一下，一個女人在什么情況下會穿著一身家居服？”

    林葳恍然，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姚思倩是在家里被人綁架的？”

    森予未回答，算默認。

    “如果姚思倩在家中遭受兇手綁架，兇手很難控制姚思倩離開公寓，還需要在她不進行呼救的情況下……”說著，林葳瞬間恍然。

    他繼續(xù)道：“可如果是先令姚思倩失去意識，再將其塞入旅行箱內(nèi)，這樣一來，姚思倩不會進行呼救。而一個人拖著旅行箱離開公寓，即便是走在大街上，也不會令人懷疑?！?/br>
    森予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林葳知道，這個笑容算是代表自己與他想到同一個點上的一種信號。

    森予補充道：“姚思倩若是準(zhǔn)備外出旅行，出門前一定會準(zhǔn)備衣物。但是衣柜里衣服很顯然沒怎么動過，只是少了幾件簡單的上衣。內(nèi)衣成套疊放的很整齊，沒有動過的痕跡。一個女人出門旅行不會只帶一件內(nèi)衣。而喬津國在水庫邊焚燒的衣服，也能證實旅行箱內(nèi)的衣服并不多。所以，兇手只是使用障眼法，制造出死者是因出遠門帶走旅行箱的假象，這樣一來，不僅能混淆警方的調(diào)查方向，還能掩蓋他曾來過公寓并帶走行李箱的這一事實?！?/br>
    林葳問他：“我想…剛才在市局接待室你就已經(jīng)想到這些，不過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

    森予的眸光在房間的燈光下異常明亮，就像是黑暗中兩道星光。他開口道：“如此要強的一個女人，穿著如此隨意就來到警局，還刻意戴上了婚戒…如此明顯的違和感，林葳先生竟然沒有注意到，真讓人失望。”

    林葳知道，他口中的“那女人”指的是，華鶯鶯。而對于森予的揶揄，他也習(xí)以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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