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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家的小天師 第104節(jié)

    雖然小黑是鬼,但譬如像慘死的厲鬼,能看到拖著腸子在撲食活人一樣,鬼魂同樣也有五臟六腑。

    小黑之前只是一縷殘魂,能夠有自己的意識并且和白昭乾單方面交流,理解他傳達的意思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現(xiàn)在小黑吸收夠了陰氣,已經(jīng)逐漸朝著完整的魂魄方向發(fā)展,白昭乾表示很欣慰。

    果然沒白養(yǎng)。

    就等著小黑完全恢復(fù)后,自己就要去割長好的韭菜啦!

    白昭乾洗漱完畢后去封弒房間里瞄了一眼,果不其然人已經(jīng)起床了,不過似乎沒走多久。

    下樓的時候,白昭乾恰好遇到從健身房里出來的封弒。

    封弒穿了一件純黑的運動衣,現(xiàn)在已經(jīng)汗?jié)窳耍剂腺N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肌rou線條。

    白昭乾盯著封弒的肌rou看,他記得之前初遇的時候封弒也是濕了衣服的,當時他身材也很好,但是隱隱透露出一股病態(tài)。

    現(xiàn)在的則剛剛好,很精實,而且腹肌胸肌好像都有喔,又不是健身房里專門練出來的特別夸張的那種,而是大眾取向里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那一類。

    “起了?”封弒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廚師在準備,一會兒可以吃早飯了。”

    白昭乾笑瞇瞇點點頭:“好喔?!?/br>
    等封弒上樓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回來后,白昭乾已經(jīng)開始吃早飯了。

    “來,這是你的?!卑渍亚瑢⒘硪环菰顼埻频椒鈴s面前。

    封弒點點頭,在白昭乾對面坐下,兩人邊吃飯邊閑聊,大部分時間是白昭乾在嘰嘰喳喳,封弒回幾句簡短的話,但卻很認真,并沒有一絲敷衍的感覺。

    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昨晚的事兒,封弒不主動說,白昭乾便不會強行打聽,就好像封弒對他,也是一樣的。

    視線偶然交織,雙方似乎都察覺到了對方的想法,白昭乾笑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飯后兩人坐到沙發(fā)上小憩,封弒察覺到白昭乾似乎有話要說,朝他一挑眉。

    “唔?!卑渍亚磉吪擦艘稽c,“就是,你和寧昉熟么?”

    “寧昉?”封弒不解,怎么突然提起他。

    白昭乾組織了一下語言,簡單地將事情說完后,連封弒都十分驚訝。

    “你的意思,現(xiàn)在‘寧昉’的身體里,其實是他爺爺?shù)幕昶???/br>
    爺爺?輩分小了。

    白昭乾瞇著眼晃了晃食指,如果“寧昉本昉”告訴他的所見所聞都是真實的,當年他真的看到了“寧戚之”在臥室里穿著那套祖上傳下來的戲服唱曲,那恐怕從寧昉的爺爺寧遠那一代開始,就已經(jīng)出了點什么問題了。

    “寧家那邊我沒怎么打過交道?!狈鈴s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太好出手,他和寧家本就不熟,要是突然參與進去很可能會讓那個假寧昉疑心。

    不過……

    “姓秦的和他很熟?!?/br>
    “秦子默?”白昭乾一愣,然后立刻想起來了。

    對喔,他當時是聽秦子默說兩人是發(fā)小來著。

    白昭乾發(fā)微信聯(lián)系了秦子默,對方立刻滿口答應(yīng)說替他安排,一會搞定了聯(lián)系他。

    “你呢,今天不去公司嗎?”白昭乾問封弒。

    “一會兒?!狈鈴s輕聲回答,又問,“你那邊呢?”

    “我一個人能搞定。”白昭乾示意他放心。

    “那兩個天師……”封弒似乎仍有些放不下,之前明顯能看出來雷勝和林森是幫著現(xiàn)在的那個假寧昉的,對面有兩個人,而白昭乾這邊只有一個。

    “我父親那邊認識一些玄術(shù)界的人?!狈鈴s想了想,還是開口道,“……其實有很多人并不依附于天師協(xié)會,阿乾你的意思呢?”

    白昭乾盯著封弒看,面無表情地不說話。

    生氣了?封弒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他知道白昭乾可能不愛和玄術(shù)界有交集,但此時卻沒有退讓的意思。

    “不論如何,安全為上。”

    “嘿……”白昭乾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當然知道封弒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就只是想皮一下。

    封弒這下也知道白昭乾剛剛的情緒是裝出來的了,有些無語。

    “沒事啦,不用擔心我。”白昭乾自信地拍拍胸脯,“不就一個二級天師一個三級天師,兩個小嘍啰而已?!?/br>
    孫湖一個四級天師白昭乾都沒放在眼里,還被他三兩下打的屁滾尿流,雷勝和林森這樣的,來多幾十個白昭乾都不怕。

    “那好吧?!狈鈴s也知道白昭乾不是夸大的人,看他說的那么自信,便點點頭,“注意安全?!?/br>
    “嗯嗯,你也早點回來喲?!卑渍亚头鈴s出了門,扒著大門朝外招了招手,“哦對了,剛剛廚師讓我問問你晚上想吃什么?”

    封弒回頭看向一路把自己送到門口,此時正往外探著腦袋的白昭乾,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特別柔和。

    廚房里的廚師看著門口那個清瘦的身影,默默點頭。

    嗯,當年老夫人也是這么送老爺子出門去公司的。

    “按你的口味便好。”封弒收回心緒,答道。

    “ok,那你路上注意安全?!?/br>
    送走了封弒,白昭乾回到客廳就收到了秦子默的電話。

    “喂昭昭?!鼻刈幽唤油娫挘透嬖V白昭乾他聯(lián)系到寧昉了,顯然效率十分之高,和他展現(xiàn)出來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格一樣。

    只不過。

    “寧昉不肯見我?”白昭乾一挑眉,笑著打趣道,“秦總啊,你這光有數(shù)量沒有質(zhì)量可不行啊。”

    秦子默語氣也是十分無奈,他拉下面子找上門去了,可人家閉門謝客有什么辦法啊。

    “不過昭昭,你怎么突然想找他,那小子得罪你了?”秦子默問道。

    白昭乾想了想,還是沒把寧昉的事情和秦子默說,畢竟從那個假寧昉和雷勝、林森的關(guān)系來看,這事兒估計還得牽扯到天師協(xié)會。

    再加上之前孫湖替李霜和李月兩姐弟換魂那一次,兩件事下來,白昭乾有種直覺,這背后應(yīng)該還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秦子默只是一個普通人,沒必要把他牽扯進來。

    “喔,沒事兒,就隨便問問?!卑渍亚蛄藗€馬虎眼道。

    秦子默聽他語氣也知道是有不方便說的事情,便也不再多問,只感慨了一句,“不過這小子,哎……寧伯伯當年也是對我很照顧的,對了昭昭,有沒有什么儀式之類的,能讓寧伯伯早登極樂的那種?”

    “早登極樂那是佛教的說法啦!”白昭乾無語。

    秦子默一愣,隨即笑哈哈:“哎呀不好意思,是早日往生,嘿嘿,都一樣啦!”

    這怎么能一樣!白昭乾有些汗顏。

    不過早日往生那還是不必了,人家現(xiàn)在可是正鳩占鵲巢,活得好好的呢。

    白昭乾摸了摸下巴,眼神瞄到茶幾上封弒剛剛看的一疊文件。

    風(fēng)卷起雪白的紙頁獵獵作響,白昭乾瞇起眼睛,靈機一動。

    “對了!”

    秦子默:“嗯?”

    “寧昉不肯見就算了吧,人家估計正傷心,但是表示點什么還是得要的。”

    “你能不能聯(lián)系下他的管家或者什么人,就說給他送點慰問品,你作為他的好竹馬,總得表示表示,關(guān)心一下不是么?”白昭乾挑起嘴角,壞笑著說道。

    封家老宅,封弒走進大門。

    “喲,小封回來了?!?/br>
    “小先生早?!?/br>
    “小封回來了啊,吃早飯了沒,阿姨給你燉點吃的……”

    封弒一個一個點頭打招呼過去,等他進到老宅的時候,老爺子已經(jīng)得到了他突然回家的消息。

    要說老爺子畢竟是老爺子,家里的幫傭們都挺激動的,對封弒噓寒問暖,而封老爺子則依舊淡定地坐在茶桌后面,見封弒來了,氣定神閑地提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

    澄亮的茶湯傾滿杯盞,封老爺子將茶杯向旁一推,“來了啊,坐吧。”

    封弒走到給他留的位置上坐下,叫了聲:“爸?!?/br>
    “今天怎么有空了,來來來,和老頭子斗一斗,看看你小子手生了沒有?!狈饫蠣斪诱f著,從茶臺底下抽出一個棋盤,開始擺棋子。

    封弒想著也好些日子沒陪老爺子下棋了,便點點頭,只是沒多久,他就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封老爺子搖了搖頭,“哎,這心思一多啊,就是影響人的冷靜和判斷能力?!?/br>
    他從封弒一進門就知道這小子有心事了,要不怎么說知子莫若父呢,只不過老爺子教孩子向來秉持著能引導(dǎo)點化就不直說,所以才提出和封弒下棋,讓他冷靜一下后好好想想自己該做什么,只是看現(xiàn)在的樣子,估計是有些難咯。

    “說說吧,發(fā)生什么了?!狈饫蠣斪訉⑵遄邮栈睾凶永?,重新續(xù)滿了兩人的茶,問道。

    封弒端起茶杯,沉默。

    “哦?看來是有些嚴重的事啊?!狈饫蠣斪雍呛切α藘陕?,自打封弒十歲那年,有個找上門來毛遂自薦的道士說讓他生喝一盆黑狗血就能治好他身體的隱疾后,這孩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露出過這副糾結(jié)的模樣了。

    那個道士自然被封弒和老爺子讓人亂棍打出去了,不過這個表情封老爺子一直記到現(xiàn)在。

    這次又是遇到什么了?能讓自家的面癱兒子如此糾結(jié),老爺子還是十分有吃瓜的興趣的。

    “咳?!狈鈴s清了清嗓子,“爸,你認識的那些人呢?”

    封老爺子一愣:“那些……哪些?”

    “就是之前……”封弒放下茶杯,神情頗為不自然,“阿乾來之前,您請來的那些人?!?/br>
    “哦,那些道長啊?!狈饫蠣斪用靼走^來了,有些好笑地看著他,“怎么了,你那小朋友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你舍不得所以想來給他請幫手???”

    “什么舍不得……”封弒眼神閃爍了一下,而后又恢復(fù)了淡定,面無表情地說,“阿乾怎么可能應(yīng)付不來,他又不是您請的那幫人?!?/br>
    “那你還找人家?”封老爺子嗆了自家嘴硬的兒子一句。

    封弒一噎。

    老爺子搖頭笑笑,也不逗他了,“你想找誰啊?”

    封弒想了想,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想不起來哪個大師的名字,一時間有些張口無言。

    半晌,他道:“就…最厲害的那位?!?/br>
    “唉。”封老爺子吹了吹茶湯上的浮沫,將茶水飲盡,起身道,“走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