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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當昏君成了萬人迷[穿書]在線閱讀 - 分卷(28)

分卷(28)

    沉月一直默不作聲的隱在暗處,和透明人似的,這回實在忍不住了,還是開口道:大人,需要點燈嗎?

    半晌,黑暗中才響起一道她熟悉的聲音。

    不用。

    不過聽起來和往常里溫和語氣有些不同,像是終于卸下了偽裝。

    大人在想什么?

    沉月極少看到他露出這一面,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看樣子是極為懼怕。

    柳澤垂下眼,伸手撫上床上人的臉頰,語氣又恢復了往日里的溫和,我在想的事你不會想知道。

    .

    床上的人似乎睡的并不安穩(wěn),夢囈連連,額上冷汗涔涔。

    柳澤撫上了他的額,將他額前的薄汗系數(shù)擦去,輕聲安撫道:陛下,別害怕。

    殷懷卻恍若未聞,搖著頭嘴里不停的說些什么。

    柳澤手上動作頓了頓,聽到他似乎是在喊一個人的名字,不由微微蹙眉。

    他眼睫微垂,落在他一啟一張的雙唇上,語氣溫和,像是在哄著不諳世事的孩童,循循善誘道:陛下,你想說什么?

    殷殷譽北。

    聽到這三個字,柳澤怔了怔,眸色一深。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此時忽然睜開眼,大口的喘著氣,伸手死死的攥住了柳澤的衣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柳澤來不及去看自己被攥緊的衣袖,看著醒過來的殷懷,臉上有一絲異色,不過只是一瞬便轉瞬即逝。

    陛下

    殷懷雙眼放空,表情茫然,似是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做了個夢。

    夢中自己藏在龍鸞殿的龍椅后瑟瑟發(fā)抖,外面火光沖天,仿佛人間煉獄。

    大門被人用腳踹開,走進來一個筆挺瘦削的年輕男人,只見他身著玄鐵銀甲,手里提著一把尚在滴血的長劍,渾身上下充斥著濃郁的血腥味,神情冷戾。

    他直接將自己從龍椅后攥了出來,扯著他的頭發(fā)強迫自己看向他的臉,冰冷的劍面貼在他的臉頰上,鼻間充斥著淡淡血腥味。

    那人竟然就是殷譽北。

    當一對上他的眼,殷懷渾身冰涼,知道他是真的想殺掉自己,嚇得立刻從夢中驚醒。

    陛下?你怎么了?

    旁邊又傳來一道溫和的嗓音,殷懷勉強穩(wěn)住心神,沒什么。

    他知道那夢肯定是這個世界留給自己的意識,因為他從未看過原著,所以對人的了解都只是被強行灌輸?shù)恼J知。

    但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人像是殷譽北,又并非是殷譽北。

    因為殷譽北雖然冷冰冰的,但是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過他。

    雖然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殷懷對夢中的殷譽北卻十分陌生。

    柳澤將他的神情悉數(shù)納入眼底,半晌,才緩聲道:陛下是做噩夢了嗎?

    殷懷搖頭,死鴨子嘴硬,沒有。

    柳澤見他不想說,也不再追問,只是似心不在焉的提起了一句。

    陛下似乎最近和譽王走的很近?

    殷懷一愣,他有嗎?

    不過提起殷譽北,他又不由出神。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人怎么會是殷譽北。

    雖然他知道他這個人深藏不露有野心,可是還是低估了他的能耐。

    私養(yǎng)親兵,想要起兵謀反,這都不算什么,畢竟他早就知道。

    而且上元節(jié)他遇到的那人也是他。

    可那日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自己那天和他說的那些話,會不會已經暴露了什么。

    一想到這殷懷就頭疼。

    陛下。柳澤將斟好的茶擱在他面前,溫聲道:不愿想便不用想。他的語氣溫和,帶著能莫名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

    殷懷嗯了一聲,又問:我們現(xiàn)在在哪?

    驛站。

    還有多久回殷都?

    快了,明日就能趕回。

    第二天早上,殷懷下了床走出了屋,當看見驛站門口守著的重蒼時,不由一愣。

    說起來這次醒來重蒼竟然沒有守在他的身邊。

    你在這干什么?

    重蒼沒有回答,當看見他走出來的那一剎那,他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像是反應過來,往前了一步,邁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是夢一般。

    我沒事。殷懷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心中一暖。

    重蒼垂下眼,薄唇死死抿成一條直線,我

    殷懷嘆了口氣,剛想再說什么。

    便看見釋無極也走了出來,當他淺淡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那一瞬時,微微一凝。

    國師也在?殷懷笑吟吟道。

    釋無機點頭,陛下平安無事就好。

    柳澤預料的果然沒錯,一行人一路緊趕慢趕,還在第二天一大早趕回了殷都。

    一回宮,平喜便擁了上來,喜不自勝,陛下!

    殷懷沒有說話。

    平喜見他不說話,立刻止住聲,仔細瞧他臉上沒有露出被打擾的不悅,這才連忙涎著臉上前,小聲俯在他耳邊。

    陛下,此次出行順路嗎?有沒有什么新鮮有趣的事給奴才聽聽,也好讓奴才長長見識。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殷懷臉色一下就拉下來了。

    這下自己出宮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雖然這沒什么,畢竟當時自己瞞住別人,也是為了怕打草驚蛇,現(xiàn)在事情辦完了也就無所謂了。

    平喜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心情不好,要追究自己告訴把他的下落告訴給譽王的事,連忙結結巴巴的補救,奴奴才堅持了很久,是那譽王太過可怕奴才不是故意要告訴他的

    殷懷:.

    難怪殷譽北會毫無預兆的出現(xiàn)在千里之外的蘅洲,原來是這小太監(jiān)干的好事。

    重蒼見他面色蒼白,以為他動了氣,于是上前扶住他,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陛下,喝水。

    殷懷咳了一聲,伸手示意重蒼把水遞給自己,然后小口小口的抿著。

    重蒼怕他嗆著,放輕了力度拍打著他的背。

    譽王在哪?殷懷微微皺眉。

    重蒼聽到他問殷譽北的下落,不由愣了愣,隨即沉下聲音,答:自然是在譽王府里。

    譽王府內此時也是兵荒馬亂。

    王爺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傷得怎么重。

    江伯望著床上躺著的人影,急得滿頭大汗。

    趙青站起身,搖頭:你只管治傷,注意不要聲張。

    殷譽北躺在床上,背翻過身,脫掉上衣后露出一大片后背,上面的傷口已經灌膿,結痂的血疤糊在一起,看上去慘不忍睹。

    他面色蒼白,薄唇緊抿,當被剃掉腐rou時,疼得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卻是牙關緊咬,一聲不吭。

    等到好不容易包扎好傷口,江伯退了出去,便只剩下趙青和床上閉眼躺著的殷譽北。

    趙青看他這樣,微微皺眉,問道:小香山發(fā)生了什么?

    聽到趙青問話,殷譽北啞聲道:小香山一事有蹊蹺。

    什么蹊蹺?

    殷譽北沒有回話,他想起了圍剿出現(xiàn)的時機,未免太巧了。

    他當初就奇怪怎么鄭二他們就剛好抓住的是殷懷。

    要知道他被抓住事情就非同小可,因為那便有了光明正大調動殷都禁軍的理由,甚至能夠調動起他州的兵力圍剿。

    一切都太過順利成章,像是落入了誰的圈套一般。

    忽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微微擰了擰眉。

    之前柳澤向自己提起蘅洲匪患的事,會是巧合嗎?還是已經對自己起了疑。

    趙青見他不說話,也不繼續(xù)追問,只嘆了口氣:傷亡如何?

    都平安無事,他們都從地道跑了。

    趙青也不說話了,他本來也不是話多的人,可當他目光掠過案幾上某角,不由一怔。

    只見雪白陶瓷中插著的艷麗紅花上,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呵護,嫩綠的枝葉上還有晶瑩欲滴的水珠。

    殷譽北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當看到瓷瓶中的花時,冷戾的神情不由柔和了幾分。

    趙青,從前竟不知道殿下喜歡擺弄花花草草。

    其實他心里略微有些疑惑,因為殷譽北從來不像是會養(yǎng)這些玩意兒的人。

    殷譽北顯然不想多談,神色淡淡,只簡短道:隨手摘的。

    趙青也沒在意,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皺了皺眉。

    若是事成之后你想如何處置他。

    殷譽北眼睫微微一顫,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那人含笑的稠艷面龐。

    他想把他藏起來,只有自己一人能看到他。

    那雙眼只會朝自己笑。

    那張嘴只會叫自己的名字。

    到那時他的身邊會沒有那些礙事的人,只有他。

    作者有話要說:  柳澤是個很有野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他很清醒也很矛盾,就像讀者說的,即使隱隱察覺到了自己對小懷的心意,也會裝作無視強迫自己不去看,心無旁騖,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計劃,沒錯他是四個人里最狗的那個,也喜得追妻火葬場。

    至于北子,我好難,不劇透北子要挨罵,劇透了又影響讀者體驗,反正北子為了小懷付出了很多,他才是認準了一人便偏執(zhí)到底,只要小懷高興,什么都愿意做。感謝在2021061713:12:05~2021061815:22: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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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35(看作話)

    丞相府內

    柳相大人。

    柳澤一進屋青元便迎了上來,他伸手就要接過柳澤身上脫下的繁復外袍。

    水已經燒好了,柳相大人可以直接沐浴歇息了。

    柳澤朝他溫溫一笑。多謝。

    他身上現(xiàn)下只著單薄青衫,襟口微敞,露出白皙的鎖骨,整個人如同山間青竹般筆挺高瘦。

    青元臉上又是一紅,略微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

    隨即心里又生出隱秘的雀躍,在此之前沒有任何書童負責柳相大人的衣食起居,柳相大人待自己果然是不同的。

    等隔了一柱香的功夫,青元再從屋外進來時,柳澤已經坐到了桌前,手里正捧著一卷書在看。

    聽到開門的動靜,抬眼朝他笑了笑,淡聲囑咐道青元,幫我磨墨。

    是。

    青元騰出一只手將硯臺輕輕按住,開始熟練的磨了起來。

    大人,你這次去蘅洲好玩嗎?有什么新奇的事可以說給奴才聽聽嗎?

    他說這話時臉色不禁流露出向往之情,雖然這話說的是在逾越,但是他知道柳相不會責罰他。

    你若是想去下回我?guī)闳?。柳澤寫字的空隙頓了頓,又沾了沾墨,繼續(xù)寫著信。

    看他在自己面前毫不避諱的樣子,青元心里說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滋味。

    大人為何對我這么好。

    柳澤朝他微微一笑,你在我身邊跟了多久?

    回大人,快兩年了。

    柳澤在清水里洗了洗毛筆,看著烏黑的濃墨逐漸暈染開來,你是我身邊人,我自然要對你好一些。

    青元神色復雜。

    隨后柳澤將筆掛在紫檀木架上,抬眼朝他一笑,不然你被人收賣了怎么辦。

    青元聞言一怔,盯著柳澤看了足足有幾秒,不知在想什呢,而后像是堅定了什么決心,像是在宣誓一般。

    我決不會背叛大人。

    柳澤望著他,笑容意味不明,我知道。

    他寫完了信便夾在某個書冊里,青元看著他舉動,什么都沒問,反而又問起了他去蘅洲的事。

    聽說陛下也去了?

    柳澤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青元放低了音量,陛下是又病了嗎?不是說已經好了嗎?

    柳澤搖頭,不是病。

    但是是什么他也沒說,青元撇了撇嘴,顯然是不相信。

    肯定是又犯病了,看來國師大人都醫(yī)不好他的病。

    柳澤手上揮灑墨跡,眼皮子也未抬,反問道:你很在意陛下?

    青元嘟囔了一聲,我只是好奇嘛。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小聲道:也不知道陛下能夠活多久

    柳澤手上落筆的動作一頓,眼睫微掀,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言不發(fā)。

    即使他沒有說話,但是青元還是敏銳的察覺出了什么異樣。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以前他也會當著柳澤說些這種話,他都只會不咸不淡的拋下一句慎言,并沒有如何在意過。

    看柳澤面上不帶笑意的望著自己,青元什么時候看到過他這樣的臉色對待自己。

    于是他不由一愣,隨即血氣上涌,急于讓柳澤認同自己的話,脫口而出,陛下本就不是太

    話說到一半,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頓時戛然而止。

    他也不確定,只是因為他身份特殊,偶然聽到了太后與她身邊人的對話,她們談話十分隱蔽,自己也只能猜出一二。

    殷懷并非太后所親生,當時宮中低賤宮女和先皇一夜后才懷上了他。

    但到底是不是先皇所出,太后沒提,但是他猜測太后可能也不確定。

    當時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但是說到底這種事與他無關,所以震驚后他便準備把這個驚天秘密爛在心里。

    聽到他的話,柳澤神色微動,問他:你說什么?

    青元卻閉緊了嘴巴。

    柳澤不動聲色的蹙了蹙,不過只是一瞬,很快便又舒展開來,溫聲道:不愿說就不愿說,等你什么時候愿意說再告訴我。